“又是先兆流产。”林晚穿着白大褂,平静地宣布我的第七次“***”。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就笑了。顾衍冲了进来,一把推开我,
紧张地看着林晚:“晚晚,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伤到你?”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顾衍,我们离婚吧。”1“苏晴,你闹够了没有?
”顾衍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看向我的样子,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他的身后,
林晚正柔弱地靠着墙,一只手抚着小腹,楚楚可怜。多么可笑的画面。流产的人是我,
被指责的人是我,被推开的人也是我。而那个“诊断”我流产的医生,
却成了需要被呵护的珍宝。“我没有闹。”我从冰冷的检查床上坐起来,
腹部传来的坠痛感如此真实,真实到让我过去五年都活在这场精心编织的骗局里。七次。
整整七次。每一次满怀希望,每一次都被林晚亲口宣判***。每一次,
顾衍都会从最初的安慰,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不耐烦和指责。“苏晴,
你为什么总是保不住孩子?是不是你身体真的有问题?”“晚晚是专业的医生,
她还能骗你吗?”“你不要再折腾了,我们都累了。”这些话语像刀子一样,
在我耳边盘旋了五年。今天,我终于不想再听了。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顾衍,我说,我们离婚。
”我重复了一遍,平静地看着他。顾衍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嘲讽:“离婚?苏晴,
你又想用这招来博取我的同情和关注吗?我告诉你,没用。
我已经受够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放心,这次不是博取同情。
”我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我是认真的。
”我甚至没有换下那身沾着血迹的病号服,就这么一步步走向他。顾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将林晚护得更紧了。这个动作,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顾衍,你爱她,对吗?
”我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我们结婚五年,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看过他。
他英俊的眉眼间,此刻写满了对我的厌恶和对另一个女人的保护。顾衍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林晚从他身后探出头,怯生生地开口:“嫂子,你别误会,
我和阿衍只是朋友。你身体不好,别动气……”“闭嘴!”我猛地转头,盯着她,
“你没资格叫我嫂子。”我的反应似乎吓到了她,林晚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苏晴!”顾衍立刻怒吼出声,“你发什么疯!晚晚好心劝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我冷笑一声,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的态度就是,
你们这对狗男女,让我觉得恶心!”“你!”顾衍扬起了手。我没有躲,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那只曾经温柔抚摸我长发的手,如今要落到我的脸上。巴掌最终没有落下。
不是他心软了,而是林晚拉住了他。“阿衍,不要!”林晚哭着摇头,“嫂子刚失去孩子,
心情不好,你别跟她计较。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里……”她这副以退为进的白莲花模样,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看着顾衍脸上瞬间浮现的心疼和愧疚,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顾衍,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你最好准时到。不然,
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丢下这句话,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的风灌进来,吹得我单薄的病号服猎猎作响。我挺直了背脊,一步也没有回头。
五年的婚姻,七次流产的痛苦,就到此为止吧。从今以后,我苏晴,只为自己而活。
而那些欠了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2我没有回家,
那个充满了我和顾衍回忆,也充满了无数次失望和泪水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在酒店开了一间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将满身的血腥和晦气全都冲刷干净。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红色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八点五十分,顾衍的车停在了路边。他走了下来,
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到我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苏晴,你非要这样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不然呢?”我扬起下巴,冲他笑了笑,
“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你别离开我?”顾衍的脸色沉了下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一次口角,非要走到这一步?”“一次口角?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衍,是七次。七条人命。在你眼里,
只是区区一次口角?”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路过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立刻就有几道探究的视线投了过来。顾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压低了声音:“你小声点!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的笑话吗?”“笑话?”我一步步逼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从我嫁给你,听信你的鬼话,让你的青梅竹马给我‘保胎’开始,
我就已经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胡说什么!”顾衍的眼神有些闪躲,
“晚晚是一片好心……”“好心?”我打断他,“好心到让我五年流产七次?
好心到昨天我躺在病床上,你却只顾着安慰她?顾衍,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
你对得起我吗?”顾衍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不想跟你吵。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苏晴,我们回去好好谈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必了。”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拍在他胸口,“签字吧。
”顾衍低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财产分割那一栏,我选择了净身出户时,
他的神情明显愣住了。“你……什么都不要?”“我嫌脏。”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这三个字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顾衍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苏晴,你别太过分!”“过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真正过分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顾衍,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这婚,我离定了。
你要是还想保住你顾家大少爷的脸面,就乖乖签字。否则……”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手机,
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你这个不下蛋的鸡,我们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
”我婆婆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顾衍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录音了?”“不止呢。”我晃了晃手机,笑得像个妖精,
“从昨天你在医院里说的每一句话,到你妈昨天晚上打电话来骂我的每一个字,
我可都录下来了。你说,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发到网上去,再找几个营销号炒作一下,
标题就叫‘豪门恶婆婆辱骂儿媳不孕,痴情丈夫维护出轨青梅’,你觉得怎么样?”“你敢!
”顾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看我敢不敢。
”我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敛去,“顾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签字,我们好聚好散。
不签,那我们就鱼死网破。”顾衍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良久,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垂下了肩膀。“好,好,苏晴,
你够狠。”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签。”走进民政局,拿到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时,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正好。我眯了眯眼,感觉像是重获了新生。
顾衍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上车,疾驰而去。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他的林晚了。不过,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地址。
那是一家隐匿在老城区深巷里的中医馆。开车的师傅是个热心肠的大叔,
见我穿着漂亮的红裙子,笑着问:“姑娘,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穿得这么喜庆?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地笑了。“是啊,好日子。”是我摆脱过去,
走向新生的好日子。也是……我复仇计划,正式开始的好日子。
3老中医馆藏在一条幽深曲折的巷子里,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
两旁的白墙灰瓦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闻着就让人心安。
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戴着老花镜,
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线装的医书。“李爷爷。”我轻声唤道。李时珍的后人,李爷爷抬起头,
看到我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慈祥的笑意。“是晴丫头啊,
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李爷爷是我外公的至交好友,也是杏林界真正的泰斗。
只是他为人低调,退休后便开了这家小医馆,只为街坊邻里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我小时候,没少在他这里蹭糖吃。“李爷爷,我来找您,是想请您帮我个忙。
”我没有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我将一个用手帕精心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柜台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些黑褐色的药渣。“这是……”李爷爷扶了扶眼镜,
凑近了些。“这是我过去五年,一直在喝的‘安胎药’。”我一字一顿地说。
李爷爷的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取过药渣,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又捻起一点放在指尖碾了碾,最后甚至用舌尖尝了一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晴丫头,
这药……是谁给你开的?”他沉声问道。“一个叫林晚的医生。”“林晚?
”李爷爷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没听过。但这方子,开得好生歹毒!”我的心猛地一沉,
指尖都开始发凉:“歹毒?”“没错。”李爷爷的脸色十分难看,“这药方里,
明面上看都是些固本培元、益气养血的温补药材,但其中几味药材的配比却十分阴险。
比如这当归和川芎,本是活血补血的好东西,但用量一旦超过某个界限,
再配上这几味看似无害的辅药,就会变成一剂……活血化瘀的猛药!”他顿了顿,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丫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经常感觉腹痛,
并且伴有出血的症状?”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颤:“是的。每一次,
林晚都诊断我是先兆流产。”“胡说八道!”李爷爷气得一拍桌子,
柜台上的算盘都跳了一下,“这根本不是什么先兆流产!这药性霸道,长期服用,
会不断地***你的***,造成痉挛和出血,制造出流产的假象!但实际上,
它根本不会伤到胎儿,因为它……”李爷爷看着我,一字一句,
掷地有声:“因为它从一开始,就让你的身体,根本无法受孕!”轰隆!
我的大脑里像是有惊雷炸开,瞬间一片空白。无法受孕?制造流产假象?
我过去五年所承受的所有希望和绝望,所有的痛苦和自责,竟然……全都是一场骗局?
我不是保不住孩子,而是我,根本就没怀上过孩子!“怎么……怎么会……”我喃喃自语,
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一只苍老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丫头,你别急。
”李爷爷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这个给你开药的医生,心肠太坏了。
她不是在给你治病,她是在害你!”我扶着柜台,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林晚。顾衍。原来,从一开始,
他们就算计好了一切。他们让我活在一次次“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让我背负着“生不出孩子”的罪名,让我被婆家嫌弃,被丈夫厌恶,最后,
顺理成章地为她林晚腾出顾太太的位置。好狠毒的计谋。好恶毒的人心!我死死地咬着嘴唇,
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李爷爷,
您能帮我出一份详细的药理分析报告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李爷爷看着我,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恨意和不屈的火焰。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丫头,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李爷爷虽然老了,
但在这中医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谁敢害我的外孙女,我绝不轻饶!”“谢谢您,李爷爷。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从医馆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哟,稀客啊,苏大小姐,
终于想起我这个朋友了?”“秦悦,帮我个忙。”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事这么严肃?”电话那头的秦悦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你跟顾衍那渣男掰了?
”秦悦是我大学时的闺蜜,也是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王牌律师。当初我为了顾衍,
不惜和家里闹翻,毅然决然地嫁入顾家,秦悦是唯一一个反对到底的人。
她说顾衍那种凤凰男,心机深沉,我斗不过他。现在看来,她的话,全都应验了。“掰了。
”我言简意赅。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尖叫:“***!真的假的?
你终于想通了?姐妹,晚上开party庆祝啊!我把全城最帅的男模都给你叫来!
”“庆祝的事先放一边。”我打断她的兴奋,“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林晚,
市中心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我要她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包括她的家庭背景、教育经历、人际关系,以及……她和顾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
”秦悦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口吻:“林晚?就是那个给你‘保胎’的绿茶婊?行,没问题。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晴晴,你打算怎么做?”我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眼中一片冰冷。“我不仅要离婚,我还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4秦悦的效率高得惊人。第二天下午,一份厚厚的资料就通过加密邮件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坐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一页页地翻看着林晚的人生。
资料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林晚和顾衍确实是青梅竹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
顾衍家境普通,但学习成绩优异,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而林晚,
则是他们那个小圈子里的公主。她父亲是市卫生系统的某个领导,母亲是著名大学的教授。
可以说,林晚从小就顺风顺水,没受过任何挫折。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顾衍。资料显示,
林晚从高中起就喜欢顾衍,但顾衍当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对她若即若离。直到大学,
顾衍遇到了我。我是苏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追我的人从学校东门排到西门。
可我偏偏看上了清高又努力的顾衍。我追了他整整一年,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翘课占座位,
为他拒绝了所有豪门公子的追求。最终,他点头了。现在想来,他点头的原因,
或许并不只是因为所谓的“感动”。他需要一个跳板,一个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跳板。
而我,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就是他最好的选择。邮件里还有几张照片,
是秦悦找私家侦探拍的。照片上,顾衍和林晚在一家高档餐厅里共进晚餐,烛光摇曳,
气氛暧…昧。还有一张,是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顾衍将林晚拥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照片的拍摄日期,是我第五次“流产”后的第三天。那天,我因为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而我的丈夫,却在和另一个女人浓情蜜意。我关掉电脑,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
闷得我喘不过气。我曾经以为的爱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和背叛。
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死寂。是顾衍打来的。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苏晴,
你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有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妈住院了。
”顾衍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昨天你走后,她就气得心脏病犯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你作为儿媳,难道不应该过来看看吗?”我差点气笑了。“顾衍,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妈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晴!”他怒吼道,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长辈?”我反问,
“一个张口闭口骂我‘不下蛋的鸡’的长辈吗?抱歉,我受不起。
”“你……”顾衍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传来我前婆婆虚弱又尖利的声音:“阿衍,
你跟那个丧门星废什么话!让她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紧接着,
是林晚温柔的劝慰声:“伯母,您别生气,医生说您要静养。阿衍,你也少说两句,
嫂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听听,多么善良,多么体贴。不知道的人,
还真以为她是什么纯洁无瑕的白莲花。“顾衍,听到了吗?你妈让我滚呢。”我轻笑一声,
“没什么事我挂了,别再打来烦我。”“等等!”顾衍急忙叫住我,“苏晴,我们谈谈。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博的恳求。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他不是想挽回我,他是怕了。
怕我把他和他妈的录音曝光,怕我毁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青年才俊”人设。“想谈?
”我勾了勾唇,“可以啊。明天下午三点,市中心那家‘云顶’咖啡厅,我等你。”说完,
我便挂断了电话。我知道,顾衍一定会来。而我,也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第二天,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咖啡厅。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黑咖啡。三点整,
顾衍准时出现。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
打理得一丝不苟。他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苏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我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顾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那七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顾衍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我……我不知道。
晚晚不是说了吗,是你的身体……”“我的身体?”我打断他,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推到他面前。“这是我昨天刚做的全身体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各项指标都正常,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习惯性流产’。”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拿起那份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晚晚明明说……”“林晚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对吗?”我冷笑着看着他,“那我呢?
我才是你的妻子!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我有多痛苦,我有多绝望,你听进去过一个字吗?
”“我……”顾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顾衍,你不用再演了。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林晚给我喝的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让我无法受孕,并且制造流产假象的毒药。
”我清晰地看到,顾衍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
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我曾经以为,
他只是被林晚蒙蔽了双眼。我曾经以为,他对我们的感情,至少还有一丝真心。原来,
全都是我自作多情。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而他,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
甚至是主谋!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席卷而来,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游戏,才刚刚开始。“顾衍,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像是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晴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我也是被她骗了!”他急切地想要抓住我的手。我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被她骗了?”我重复着他的话,觉得无比讽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是真的!
”顾衍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我承认,我……我对晚晚一直心存愧疚,当年她为了我,
放弃了保送国外的机会。所以当她说你的身体需要特殊调理时,我没有怀疑。
我真的不知道那药有问题!晴晴,你要相信我!”他还在演。到了这个时候,
他还在演一个深情又无辜的受害者。我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好啊,
我相信你。”我突然笑了,笑得灿烂又诡异,“既然你是被骗的,那你愿意帮我一起,
揭穿她的真面目吗?”5顾衍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你……你想怎么做?”他试探着问。“很简单。”我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我要让她,亲口承认她所做的一切。”顾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犹豫。我知道他在怕什么。揭穿林晚,就等于将他自己也拖下水。
这场阴谋里,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怎么,不敢了?
”我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将法,“你不是说你是无辜的吗?
这可是你证明自己清白的最好机会。”顾衍的脸色变幻不定,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我也不催他,只是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良久,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了咬牙:“好,我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说。
”“事成之后,你要对外宣称,我们是和平离婚,并且……把那些录音都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