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安宁公主放弃爵位,甘当十年面首,为她扫平一切障碍。她却在我为她挡下刺客,
弥留之际,与那刺客拥吻。废物,你的利用价值到头了,这江山,终究是我夫君的。
我猛然惊醒,回到了十年前。她第一次向我表白的那天。安宁公主红着脸,对我递上情书。
世子,我心悦你。我接过情书,当着全京城权贵的面,将它撕得粉碎,扔在她脸上。
公主的爱,太脏,我嫌恶心!1纸屑纷飞,如一场肮脏的雪,
落在安宁公主华贵的宫装上。她绝美的脸蛋,瞬间由绯红转为煞白。陆云峥,你……
我上前一步,逼近她。公主殿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配不上我定北侯府的门楣。
满堂权贵,死一般寂静。随即,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死人。安宁公主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是全天下男人的梦。我,定北侯府世子,
今天让她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安宁气得浑身发抖,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淬毒的怨恨。
你敢羞辱我?羞辱你?我笑了,笑声里全是冰渣。你也配?
她身后的贴身侍卫萧寒,猛地拔出佩刀。大胆狂徒!竟敢对公主不敬!
刀锋直指我的咽喉。我没看刀,只看着他。就是这张脸,前世在我弥留之际,与安宁拥吻。
就是他,最后给了我一刀,了结了我。我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萧寒被我看得心头一颤,握刀的手竟然有些不稳。一条好狗。我轻蔑地开口。可惜,
跟错了主子。这句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萧寒心里,也扎进了安宁心里。
萧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安宁更是气到发疯,指着我的鼻子尖叫。陆云峥!你会后悔的!
我发誓!我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对着上座的父亲,定北侯陆震,恭敬行礼。父亲,
儿子鲁莽了。我的姿态谦卑恭敬,与方才对公主的轻蔑判若两人。父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明。他没有苛责,没有怒骂,只沉声说了一个字。走。随即起身,
拂袖而去。我跟在父亲身后,将满场的惊愕和安宁怨毒的目光,都甩在脑后。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前世,我是她的狗。今生,我是她的阎王。2回到侯府,
父亲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峥儿,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为何要当众羞辱安宁公主?
你可知这会给我侯府带来多大的麻烦?我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父亲,孩儿知道。
那你为何……因为她不配。我抬起头,直视着父亲。安宁公主野心勃勃,
心狠手辣,绝非良配。今日之举,是长痛不如短痛。父亲眉头紧锁。胡闹!
皇家颜面岂是你能随意践踏的!就在这时,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侯爷!不好了!
宫里来人了!禁军包围了侯府,说……说世子爷送给太后的寿礼有毒,
要将世子爷打入天牢!母亲闻讯赶来,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峥儿!
我扶住母亲,心里一片冰冷。安宁,你的报复,来得真快。前世,你也是用这招,
离间了皇家与我侯府的关系。可惜,我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傻子了。我安抚着母亲,对父亲说。
父亲,信我。此事孩儿自有分寸。我冷静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父亲眼中的疑虑更深了,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金銮殿上,皇帝端坐龙椅,面沉如水。
安宁公主跪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父皇!儿臣只是被陆云峥拒了心意,
他……他怎能如此狠毒,竟要谋害皇祖母!她声泪俱下,演得情真意切。我跪在殿中,
一言不发。皇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怒意。陆云峥,你可知罪?我叩首。
臣,不知。放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安宁立刻接口。我没有理会她,
而是对皇帝说。陛下,臣所赠的‘赤血灵芝’,乃是极品草药,绝无毒性。臣怀疑,
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哦?你待如何?臣恳请陛下,彻查御药房!我话锋一转,
声音铿锵。臣曾听闻,近期宫中药材多有以次充好、偷梁换柱之事。太后凤体安危,
关乎国本,不可不查!此言一出,朝臣哗然。安宁的脸色也微微一变。皇帝本就生性多疑,
此事又牵扯到他最敬重的太后。他略一沉吟,便道。准奏!来人,即刻封锁御药房,
彻查所有药材账目!我心中冷笑。安宁,你以为这只是你的报复?不,这是我反击的开始。
我跟着禁军来到御药房,凭借前世的记忆,精准地指出了几味被调换的劣质药材,
以及藏匿假账本的暗格。前世,安宁就是用这个方法,扳倒了她的死对头三皇子。这一世,
我便让她也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人赃并获,负责采买的御医当场吓得魂不附体,
立刻招供。背后主使,直指三皇子。皇帝龙颜大怒,当场下令将三皇子禁足,彻查其党羽。
一场针对我的杀局,被我轻而易举地转移到了三皇子身上。我不仅洗清了嫌疑,
还因“举报”有功,得了皇帝的赏赐。安宁公主站在一旁,看着我领赏谢恩,
一张俏脸气得铁青。她精心设计的陷阱,成了我立功的踏脚石。我走出大殿时,
与她擦肩而过。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公主殿下,多谢了。3朝堂之上,
气氛肃杀。北境传来急报,匈奴二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三城,兵锋直指中原。满朝文武,
吵作一团。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却没一个敢说自己能挂帅出征。定北侯府世代镇守北疆,
本是最佳人选。可我父亲年事已高,而我,太年轻了。安宁公主抓住机会,立刻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举荐护国将军李莽为主帅!李莽是她的人,一个只知纸上谈兵的草包。前世,
就是这个草包,断送了我定北侯府数万将士的性命,也让父亲被剥夺兵权,郁郁而终。
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臣,反对!我从队列中走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安宁冷笑一声。陆世子有何高见?莫非,你想亲自挂帅?
她的语气里满是讥讽。一个十八岁的纨绔子弟,也敢妄议军国大事?我迎着她的目光,
一字一句道。臣,愿为先锋!满堂皆惊。连我父亲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兵部尚书皱眉出列。陆世子,战场不是儿戏!尚书大人说的是。
我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呈了上去。这是臣绘制的匈奴行军路线及兵力部署图。
内侍将地图展开在皇帝面前。那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了匈奴大军的动向、兵力分配,
甚至还有三个最有可能的突袭地点。精准到可怕。皇帝的脸色变了。此图,你从何而来?
我垂下眼帘,声音平静。梦中所见。荒唐!兵部尚书怒喝。军国大事,
岂能凭一个梦来定夺!我抬起头,直视龙椅上的皇帝。信与不信,一月便知。
若有半句虚言,臣愿提头来见!我立下了军令状。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这时,我的父亲,定北侯陆震,走到了我的身边。他高大的身躯,
如同一座山。陛下,臣愿为犬子担保。父子二人,并肩而立。皇帝看着我们,
又看看那份详尽得不似伪造的地图,陷入了沉思。许久,他终于开口。
朕命定北侯陆震为主帅,总领北境军务。命陆云峥为参军,随军出征!
安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她没想到,我竟能扭转乾坤。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父皇英明。只是陆参军年纪尚轻,战场凶险,
不如派个得力的人在旁照应。她顿了顿,看向身后的萧寒。萧寒武功高强,心思缜密,
可任监军一职,保护陆参军周全。好一招毒计。派我的仇人来做我的监军。
这是想让我在战场上“意外”身亡。皇帝觉得此举甚好,当即准奏。我看着萧寒朝我走来,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我心中翻涌的恨意,在空中交汇。你终于来了。前世的债,
我们就在这北境战场上,连本带利,好好算一算。4.北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定北军大营,帅帐之内,烛火通明。我指着沙盘,对父亲和众将领说道。
匈奴主力看似势大,实则补给线过长。三日后,必分兵偷袭我军粮草重地,鹰愁涧。
我们的机会,就在那里。一名老将提出质疑。陆参军,鹰愁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匈奴人怎会自投罗网?他们会的。我的语气不容置喙。因为他们的王,贪婪又自负。
监军萧寒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不屑。他根本不信我的判断,
只觉得我是纸上谈兵。三日后。斥候飞马来报。报!匈奴左贤王率三万轻骑,
正向鹰愁涧急行军!帐内众将,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的目光,都敬畏地落在我身上。
我的预判,再一次应验。父亲当机立断,下令按我预先的部署,设下埋伏。鹰愁涧一战,
定北军以极小的代价,全歼匈奴三万精锐。捷报传回,军心大振。我在军中的威望,
也因此一战,扶摇直上。萧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奉安宁之命,是来找机会除掉我的,
不是来看我建功立业的。他开始急了。几次三番,他都想抢夺军功,或者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但都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我知道,是时候收网了。又一次军事会议后,
我故意将一份地图“遗落”在了帅帐。那上面,用红圈标注了一个地点,
旁边写着“匈奴王帐”四个字。一个亲信悄声问我。世子,萧监军会中计吗?
我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剑身映出我冰冷的脸。他会的。一个急于求成,
又嫉妒得发疯的人,是看不到陷阱的。果不其然。当晚,萧寒就潜入了帅帐,
偷走了那份地图。他以为这是我疏忽大意,是他超越我,向安宁邀功的天赐良机。第二日,
他不顾副将的劝阻,甚至不惜动用监军的权力,强行带走了公主府派来的五千精锐卫队,
脱离大部队,直扑我为他准备的“匈奴王帐”。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率领主力大军,
向另一个方向奔袭而去。那里,才是匈奴真正的命脉——囤积了全军粮草的后方大营。
萧寒带着他的人,兴冲冲地一头扎进了我为他选好的埋骨之地。
那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死亡峡谷。等待他的,不是匈奴王的金帐,
而是匈奴主力布下的天罗地网。喊杀声震天。萧寒和他那五千精锐,
瞬间被数倍于己的匈奴铁骑淹没。他拼死冲杀,却无济于事。绝望之际,他看到了我。
我率领大军,出现在了峡谷的另一端。不是来救他。而是隔着一片火海,冷冷地看着他。
我军的火箭,点燃了匈奴人的粮草大营。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匈奴主力军心大乱,
阵脚自溃。我“顺势”发动总攻,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最后,
我才“及时”赶到萧寒被围困的地方,将他从尸山血海中“救”了出来。他保住了一条命。
但他的右臂,被匈奴人的弯刀齐肩斩断。鲜血淋漓。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全废了。
他还因违抗军令,擅自行动,导致五千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被我当场拿下,五花大绑。
安宁公主最锋利的刀,被我亲手折断。押解着如同死狗一般的萧寒,我班师回朝。这一局,
我赢得干脆利落。5凯旋之日,京城万人空巷。皇帝亲迎十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册封我为“冠军侯”。赐金牌,准我随时入宫面圣。风头无两。定北侯府的门楣,
被我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庆功宴上,我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而安宁公主,
就坐在皇帝身边,脸色苍白地看着我。她的眼中,有震惊,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萧寒被废,打入天牢,她失去了一条最重要的臂膀。
她知道,硬碰硬,她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于是,她改变了策略。酒过三巡,她端着酒杯,
莲步轻移,走到了我的面前。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想看看这位曾经被我当众羞辱的公主,会做些什么。她在我面前站定,微微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灯火下投下两片阴影。云峥哥哥。她开口,声音轻柔,带着一丝颤抖。
以前,是长乐不懂事,惹你生气了。她抬起头,美眸中水光潋滟,泫然欲泣。
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姿态楚楚可怜,语气卑微至极。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
定会以为我才是那个欺人太甚的恶人。好一朵盛世白莲。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公主言重了。我的态度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让人捉摸不透。安宁似乎以为我的心软了。从那天起,
她开始频繁地派人给我送来各种奇珍异宝,三天两头地邀我过府一叙。我来者不拒。
她送的礼,我照单全收。她邀的约,我也欣然赴会。在与她虚与委蛇的周旋中,
我总能“无意间”打探到许多有用的消息。比如,她和哪些朝臣往来密切。比如,
她想对付哪些政敌。一次,在她的公主府后花园,她屏退左右,
暗示我可以帮我对付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是朝中有名的老顽固,
也是我们定北侯府在朝堂上的死对头之一。我心中冷笑。前世,她就是这样,
一步步将我引诱成她的刀,借我的手,为她清除异己。我假意动心,
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公主殿下提携。我甚至还主动向她请教,
该如何对付那个老狐狸。安宁见我上钩,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对我倾囊相授,
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我一出公主府,
反手就将安宁想要联合我,扳倒户部尚书的消息,匿名送到了户部尚书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