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夜 ,小巷步梯,阴雨天。沈天撑着伞上步梯,见阿婆于铺子前坐摇摇椅,
任凭风雨吹打,忙加快步伐帮阿婆打开棚子。阿婆慈眉善目,
眼睛笑成一条缝:“谢谢你呀孩子,要来一束花么,免费送你。
”沈天摆摆手拒绝:“不用了。”阿婆侧目:“阿鱼,给小天选一束适合的花来。”室内。
布鞋白裙的江鱼正扎花,背影看起来瘦弱无比,像随时会散架的花架子。
江鱼笑容灿烂:“好的妈妈。”江鱼在原本的黑色郁金香花束上加入三朵太阳花,走出室内,
踩着地板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沈天十分不好意思接过花束,和两人道别,微微鞠躬:“谢谢。
”那花束似乎被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面纱,让人看得不真切。沈天接着爬步梯,
身后有黑影一闪而过。沈天猛然回头:“谁?”她所见的步梯空无一人,雨势渐大,
声音嘈杂,有人声。沈天踩碎积水加速步伐,想快点回到家。
家门口在细雨的入侵下变得阴凉湿冷。几道锈水滑落,更是给夜晚的暗巷添加了份落败。
沈天插入钥匙开门。喵~圆滚滚的大肥猫乖乖地在门内等候,一双眼睛泛着绿光。
沈天右腿关门,放下花束,揉了揉揉猫猫的头:“面包乖,等下给你鱼鱼吃。”面包:喵~。
猫猫突然面露凶光,向花束扑了过去,爪子撕扯黑色郁金香。附着在花束上的黑影再次出现,
躲到沈天身后,嘎吱嘎吱声不断。面包两眼放光,猛地向黑影扑去:喵,喵喵!
沈天接住猫猫,疑惑:“你怎么了面包?”面包抓着空气乱咬,沈天朝猫猫抓的方向望去,
空荡荡,影子融入柜子中。沈天揉揉猫猫肚子:“一定是饿了吧,我这就给你找吃的。
”沈天给猫猫开鱼罐头,进屋洗漱。向日葵凭空多了两朵,在猫猫面前显得越发明艳。
沈天洗漱完钻进被窝,黑影飘至床头:花茶……不要喝花茶……沈天被吓得睁大双眼,
迅速开灯:“你到底是谁?”她环视一周,未发现人影,起身出门,见黑色郁金香洒了满地,
花的尽头是身着黑裙子人,头发雪白。沈天顺了扫把,
颤巍巍地指向那人:“你……”林笑笑缓缓转头:姐姐,我是笑笑啊!
她那近乎干枯的面容和血红的双眼瞬移到沈天跟前,似要将沈天吸进去。沈天满头大汗,
惊醒,环视四周,并无异样。次日,沈天上学,下步梯。阿婆依旧躺着,
摇摇椅咯吱咯吱地晃动:“小天早啊,花还开着么?”沈天匆忙下步梯:“一朵有点蔫吧了,
不过我洒了点水,今天应该不会枯萎。”阿婆笑眯眯,很是满意的样子:好好好,等花干了,
可以拿来泡水喝……沈天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而阿婆竟然站了起来,
笔直着身体移到花屋内。江鱼在屋内吃黑色的干花,满嘴黑渍。“阿娘,
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他的血啊?”眼见着阿婆进来,江鱼抖着身子问道。傍晚。昏暗的走廊,
沈天走出教室,林笑笑出现在她眼前。想起沈天梦中林笑笑的模样,
说着不要喝花茶……沈天震惊,瞳孔微缩:“江鱼姐?”林笑笑眼角流血,
森森地说:“我不是她,她是我。”沈天惊恐往室内跑。林笑笑伸出紫白干枯手,
抓住沈天衣服。教室内,沈天被迫和林笑笑面对面坐着,面对林笑笑无神的双目,
心中的恐惧越积越多。“我是你的邻居,笑笑啊!”林笑笑那惨白阴森的脸,
和她的名字完全不搭。沈天害怕地咽着口水,小声说:“我没有邻居呀。”啪!
林笑笑猛然拍打桌面,癫狂地笑着:“哈哈哈,是那个女人,夺走了我的生命,
夺走了我的身份,夺走了我的人生!”02暗红的天空,在雨雾的冲刷之下,逐渐变得深蓝。
沈天再次踏上小巷步梯。一眼望去,迷蒙的白雾之中,盘在花圃外头的如血滴般的玫瑰,
竟比往日更加妖艳几分。“小天,有几朵干枯的玫瑰,你带回去泡茶喝吧。
”阿婆终日眯着的双眼,依旧躺在椅子上,咯吱咯吱地摇晃着。
椅子旁比昨日多了杯血红色的玫瑰花茶。“不,不用了,谢谢阿婆。”沈天瑟缩着身子,
脚下好像灌了铅,根本抬不动。“你好像很冷?”江鱼换了身枯叶绿的裙子,
头发也变得跟干枯的稻草一般。她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悠悠来到沈天面前。定睛一看,
黑色茶杯之中,漂浮着细碎的花瓣。说是花瓣,更像血丝。“不,我不冷。
”雨水嗒嗒嗒地砸向地面,和江鱼默声离去脚步声相应和。“阿婆,
她不喝呢……”沈天走后,江鱼慢慢饮下热茶,整个人好似枯木逢春,
枯黄的头发又变成墨黑顺滑。回到家的沈天心跳仍旧难以平复。
猫猫在啃着干掉的几朵郁金香,满脸黑色。整间屋子死气沉沉,只有向日葵依旧灿烂。
沈天将向日葵插入花瓶,仅有四枝。还有一枝呢?“枯萎了,生命枯萎了。
”林笑笑悠悠飘到他跟前,面无表情却又泪流不止地说。“什么?”“你剩下的日子,
和它们一样。”苍白的手指伸向明艳的向日葵,一下一下地点着。一、二、三……四天。
沈天跟着数,差点没瘫坐在地。她慌张地将花瓶抱起,冲向门口。“没用的!
扔掉只会让它们一同枯萎!”“那怎么办!”“在花凋零之前,找到我,让江鱼收回恶咒。
”03沈天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校服。
林笑笑的话如同冰锥,刺穿了她最后的侥幸。四天?她只剩下四天的时间?而这一切,
都指向步梯尽头那家诡异的花铺和那个慈眉善目却令人不寒而栗的阿婆。
“找到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哪里?”沈天声音发颤,紧紧抱着怀中的花瓶,
那四朵向日葵此刻仿佛重若千钧,每一朵都代表着她所剩无几的生命倒计时。
林笑笑的鬼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她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带着滋滋的杂音,
“花……花室……下面……她们用……我的血……养花……救我……”话音未落,
她的身影便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彻底消失在昏暗的教室里,
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花香。“花室下面?”沈天的心脏狂跳不止。
难道是阿婆的花铺下面有地下室?她们用笑笑的鲜血养花?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难怪江鱼的脸色时而枯槁时而红润,难怪那些花在雨中妖异得不似凡物!
阿婆那句“等花干了,可以拿来泡水喝”更是让她毛骨悚然,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干花茶!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沈天深吸一口气,将花瓶小心翼翼放回桌上。她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在向日葵凋零之前找到林笑笑的尸体,揭露真相!她看了一眼窗外暗沉的天色,
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正是行动的好时机。次日,她先回了家,面包似乎感应到主人的不安,
焦躁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沈天摸了摸它的头,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工具,需要计划。她找出一支强光手电筒,检查了电量,
又揣了一把小巧但锋利的多功能刀在口袋里。她看了一眼那束黑色的郁金香,
它们依然被一种不祥的黑气笼罩着。而旁边的向日葵,明明娇艳欲滴,
却代表着死亡的倒计时。04夜幕彻底笼罩了暗巷。雨声淅沥,掩盖了大多数声响。
沈天没有打伞,借着雨幕和夜色的掩护,再次踏上了那条湿滑的步梯。花铺的棚子已经收起,
摇摇椅空荡荡地放在屋檐下,随着风雨轻微晃动,发出单调的“咯吱”声。铺子里没有灯光,
一片死寂。她绕到花铺侧面,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花盆和杂物。
根据林笑笑的提示和一般建筑的结构,地下室的入口很可能在建筑后方或者内部。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缠绕的荆棘和枯萎的藤蔓,手指被划破也浑然不觉。终于,
在靠近后墙根的一丛异常茂盛、颜色深得发黑的玫瑰后面,
她发现了一扇几乎与地面平齐、被巧妙伪装过的木质活板门,门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铜锁。
沈天心头一紧,正思索如何开锁,却意外发现那锁只是虚挂在门上,并未锁死。
是因为觉得绝对安全,还是……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但想到仅剩的三天时间,她别无选择。她轻轻取下铜锁,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了活板门。
—那是混合了馥郁花香、泥土腥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又带着甜腻的腐败气息。
一道陡峭的石阶向下延伸,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手电光柱划破黑暗,
照亮了向下延伸的台阶,石壁上布满湿滑的青苔。沈天握紧手电,一步步向下走去。
嘎吱作响的木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雨声和天光,
地下室里的空气粘稠而阴冷。台阶并不长,尽头是一个不算太大但感觉异常压抑的空间。
手电光扫过,沈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胃部剧烈痉挛起来。地下室的景象宛如地狱。
整个空间被粗壮的植物根须盘踞,那些根须并非常见的褐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