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洞秘修，意外惊扰
沈烬扛着最后一捆柴薪送回杂役院的柴房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后山溪边的方向去 —— 他和苏晚棠约好了，日落时分在溪边汇合，一起去那个隐蔽的山洞。
还没走到溪边，就看到苏晚棠站在一棵松树下等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双丫髻上的淡蓝色布条在晚风里轻轻飘着。
她看到沈烬，立刻笑着挥手：“你可算来了！
我都把山洞清理好了，还带了些草药和干净的水。”
沈烬加快脚步走过去，喘了口气：“柴房的管事多留了我一会儿，耽误了点时间。”
他看向苏晚棠手里的竹篮，里面除了草药，还有两个用布包着的馒头，“你还带了吃的？”
“当然啦，” 苏晚棠把竹篮递给他看，眼睛弯成月牙，“你修炼肯定会消耗体力，等会儿练累了可以吃。
而且我还带了‘清淤散’，刚才又重新调了一下，加了点‘缓痛草’，应该能更好地缓解浊气反噬。”
沈烬心里一暖，接过竹篮，指尖碰到竹篮的边缘，带着苏晚棠手心的温度。
他跟着苏晚棠，沿着溪边往上游走，溪水清澈，能看到水底游动的小鱼，夕阳的光斑落在水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
走了大约一刻钟，苏晚棠停在一片野菊花丛前，指着前面说：“你看，就是那里。”
沈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茂密的藤蔓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山洞的入口。
藤蔓长得很旺盛，叶子翠绿，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藏着一个山洞。
苏晚棠走上前，熟练地拨开藤蔓，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一股干燥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我下午来的时候，己经把洞里的杂草清理干净了，还铺了些干草，坐着修炼会舒服点。”
苏晚棠率先走进山洞，沈烬跟着她进去，手里提着竹篮，还特意把怀里的《浊元秘录》按了按，怕不小心掉出来。
山洞里比外面暗一些，但夕阳的光透过洞口的藤蔓缝隙照进来，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山洞不大，大概有一张方桌那么宽，地面上铺着一层柔软的干草，是苏晚棠下午铺的。
洞壁是天然的岩石，摸起来很光滑，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有人特意打磨过。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苏晚棠转过身，看着沈烬，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这里很安静，平时很少有人来，而且洞口的藤蔓很隐蔽，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发现里面有山洞。”
沈烬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杂役院的嘈杂，也不用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他把竹篮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苏晚棠调好的清淤散 —— 是用温水调成的糊状，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和早上那个纸包里的药粉相比，多了一丝清甜的味道。
“你先把清淤散喝了吧，” 苏晚棠说，“喝了之后等一刻钟，让药效散开，再开始修炼，这样浊气反噬会轻很多。”
沈烬接过装着清淤散的陶碗，一口喝了下去。
清淤散入口微甜，滑进喉咙后，肚子里慢慢升起一股暖意，顺着经脉扩散开来，之前手臂上那种隐隐的刺痛感，好像真的减轻了一些。
他坐在铺好的干草上，闭上眼睛，开始感受药效在体内的流动。
苏晚棠没有打扰他，她坐在山洞的另一边，从竹篮里拿出草药，开始整理 —— 她带了一些常见的草药，有止血的，有消炎的，还有一些能用来驱赶小虫子的。
她一边整理，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沈烬，怕他修炼时出什么意外。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
沈烬睁开眼睛，感觉身体里的经脉通畅了很多，之前残留的冰冷浊气，在清淤散的暖意包裹下，变得温顺了一些。
他从怀里拿出《浊元秘录》，翻开到记载着引气方法的那一页，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尝试引入更多的浊气。
他按照书里的方法，调整呼吸，慢慢放松身体，集中精神去感知周围的浊气。
和昨晚相比，今天的感知清晰了很多 —— 他能感觉到，山洞里的浊气比杂役院更浓一些，可能是因为山洞比较隐蔽，浊气不容易散开。
这些浊气像细小的冰粒，漂浮在空气中，随着他的呼吸，慢慢靠近他的身体。
沈烬引导着这些浊气，慢慢进入鼻腔，然后顺着喉咙，往下走，进入经脉。
有了清淤散的药效，这次浊气入体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不再像昨晚那样像针扎一样，而是变成了一种轻微的酸胀感，在经脉里慢慢流动。
他按照《浊元秘录》里的经脉图，引导着浊气在体内运行。
浊气从丹田开始，沿着手臂的经脉，慢慢流向指尖，再从指尖流回丹田，形成一个循环。
每运行一个循环，沈烬就能感觉到，体内的浊元又多了一丝，虽然很微弱，但比昨晚明显多了一些。
苏晚棠坐在旁边，看着沈烬的表情 ——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但没有昨晚那种痛苦的神色，脸色也比早上好了一些，知道清淤散起作用了，心里松了口气。
她继续整理草药，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沈烬修炼。
就在沈烬引导着浊气完成第三个循环，感觉体内的浊元又增强了一丝的时候，突然听到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啊？
我都快累死了，这后山这么大，哪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一个粗嗓门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别急啊，” 另一个声音尖细一些，“我昨天跟着那个杂役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走了，他肯定是把偷来的草药藏在这里了。
咱们找到之后，拿去交给陆师兄，陆师兄肯定会赏咱们的。”
沈烬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睛。
是外门弟子的声音！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苏晚棠也听到了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快步走到洞口，透过藤蔓的缝隙往外看，看到两个穿着白色外门弟子服的少年，正朝着山洞的方向走来。
他们手里拿着木棍，一边走一边西处张望，看起来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办？
他们好像要过来了。”
苏晚棠压低声音，紧张地对沈烬说。
要是被外门弟子发现他们在这里偷偷修炼，不仅沈烬的秘密会被泄露，他们还可能会被当成 “偷藏东西” 的杂役，被抓去宗门执法队。
沈烬也走到洞口，顺着藤蔓的缝隙往外看。
那两个外门弟子离山洞越来越近，大概只有十几步远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对苏晚棠说：“你先躲到山洞里面去，我来应付他们。”
“不行，” 苏晚棠摇了摇头，眼神很坚定，“要躲一起躲，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而且我有办法，我带了‘迷迭草’，可以用来迷晕他们，虽然只能迷晕一刻钟，但足够我们趁机离开这里了。”
沈烬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晚棠还带了这样的草药。
他看着苏晚棠眼里的坚定，知道她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冒险，于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准备好，等他们靠近了，我先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再把迷迭草扔出去。”
苏晚棠从竹篮里拿出一小包迷迭草，捏在手里，点了点头。
那两个外门弟子很快就走到了山洞门口的野菊花丛前。
其中那个粗嗓门的弟子，看到洞口的藤蔓，皱了皱眉：“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藤蔓？”
“说不定里面有山洞，” 尖细嗓门的弟子眼睛一亮，“那个杂役说不定把草药藏在山洞里了，我们去看看。”
他们朝着洞口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拨洞口的藤蔓。
“住手！”
沈烬突然从藤蔓后面走了出来，挡在洞口前。
那两个外门弟子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看到是沈烬，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粗嗓门的弟子上下打量了沈烬一番，嗤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无灵根的杂役！
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藏东西，” 沈烬冷冷地说，“这里是我砍柴休息的地方，你们不要乱闯。”
“休息的地方？”
尖细嗓门的弟子冷笑一声，“你一个杂役，哪有这么好的福气，找这么个隐蔽的地方休息？
我看你肯定是偷了宗门的草药，藏在这里了！
我们今天就要搜一搜，要是搜出来了，就把你抓去执法队！”
他说完，就朝着沈烬冲过来，想推开沈烬，闯进山洞里。
沈烬早有准备，他往旁边一侧身，躲开了那个弟子的手，同时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弟子的手腕。
沈烬的力气比以前大了很多，尤其是经过浊气淬体后，手臂的力量更是比普通杂役强不少。
那个尖细嗓门的弟子被他抓住手腕，疼得 “哎哟” 叫了一声，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敢动手？”
粗嗓门的弟子见状，立刻举起手里的木棍，朝着沈烬的后背打过来。
苏晚棠在藤蔓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沈烬现在还不是外门弟子的对手，尤其是对方手里还有木棍。
她立刻从藤蔓后面跳出来，将手里的迷迭草朝着粗嗓门弟子的脸上扔过去，同时大喊：“沈烬，小心！”
迷迭草散开，细小的草屑落在粗嗓门弟子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打向沈烬后背的木棍也偏了方向，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发出 “咚” 的一声响。
“什么东西？”
粗嗓门弟子揉了揉眼睛，眼睛里满是泪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我的眼睛…… 好晕……”尖细嗓门的弟子也闻到了迷迭草的味道，开始觉得头晕目眩，抓着沈烬手腕的力气也变小了。
沈烬趁机松开他的手腕，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让他跪坐在地上。
“快走！”
沈烬拉着苏晚棠的手，转身跑进山洞里，然后快速用藤蔓把洞口重新遮好，只留下一点点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山洞外面，那两个外门弟子己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迷迭草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烬松了口气，刚才的打斗让他有些喘 —— 他虽然力气变大了，但还没有修炼出能用来战斗的浊元，对付两个外门弟子，还是有些吃力。
如果不是苏晚棠的迷迭草，他可能己经被那个粗嗓门弟子的木棍打到了。
“他们晕过去了，” 苏晚棠凑到缝隙前看了看，小声说，“迷迭草的药效大概能维持一刻钟，我们得在他们醒过来之前，离开这里吗？”
沈烬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
他们醒过来之后，肯定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晕倒的，不会想到是我们做的。
而且这里是个好地方，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就放弃这个修炼的地方。”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们得小心一点，以后修炼的时候，多注意外面的动静。”
苏晚棠点了点头，她也不想放弃这个地方。
她转过身，准备继续整理草药，却不小心撞到了洞壁上。
她 “哎哟” 叫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肩膀，然后突然 “咦” 了一声。
“怎么了？”
沈烬问道。
“你看这里，” 苏晚棠指着洞壁上被她撞到的地方，“这里的岩石好像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沈烬走过去，顺着苏晚棠指的方向看去。
洞壁上的岩石原本是深灰色的，但被苏晚棠撞到的地方，好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掉了下来，露出了下面淡青色的纹路 —— 不是岩石本身的纹路，更像是人为刻上去的。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洞壁上的灰尘。
更多的淡青色纹路露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一幅简单的图谱，有根、有叶，像是某种草药的样子，但沈烬从来没见过这种草药。
“这好像是一幅草药图谱，” 苏晚棠凑过来看，眼睛里满是好奇，“我跟着老医师学过很多草药图谱，但从来没见过这种草药。
你看这里，这草药的根是螺旋状的，叶子是五片，和我知道的任何一种草药都不一样。”
沈烬也仔细看着洞壁上的图谱，他虽然对草药不太了解，但他总觉得，这幅图谱不简单。
这个山洞这么隐蔽，洞壁上又刻着这样奇怪的草药图谱，说不定和《浊元秘录》，或者和他身上的浊气有关。
他摸了摸洞壁上的纹路，指尖能感觉到刻痕的深度，应该是很多年前刻上去的，只是因为常年有灰尘覆盖，才一首没人发现。
“我们先把图谱记下来吧，” 沈烬说，“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研究。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抓紧时间，再修炼一会儿。”
苏晚棠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幅图谱不简单，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小心翼翼地把洞壁上的草药图谱画了下来，然后把纸折好，放进竹篮里。
沈烬重新坐在干草上，闭上眼睛，再次开始修炼。
经过刚才的打斗，他的身体有些疲惫，但也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只有尽快修炼出更多的浊元，突破炼气境，才能真正保护自己，保护苏晚棠，才能留在青阳宗。
他再次引导着浊气在体内运行，这一次，他感觉浊气的流动比刚才更顺畅了一些。
或许是刚才的打斗激发了体内的潜能，也或许是洞壁上的图谱给了他某种莫名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浊元在慢慢积累，虽然很慢，但每多一丝，他的信心就增加一分。
苏晚棠坐在旁边，没有再整理草药，而是安静地看着沈烬修炼。
她能看到，沈烬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平静，知道他这次修炼很顺利。
她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帮沈烬找到突破炼气境的方法，不仅是为了帮他留在宗门，也是为了自己 —— 她也想看看，这种靠浊气修炼的方法，能不能给她这个伪灵根的人，带来一丝希望。
夕阳慢慢落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山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沈烬终于结束了修炼，睁开眼睛，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比早上的时候强了不少。
他知道，只要继续这样修炼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突破炼气境。
“我们该回去了，” 沈烬站起身，对苏晚棠说，“再晚一点，杂役院就要关门了。”
苏晚棠点了点头，收拾好竹篮，和沈烬一起，小心翼翼地拨开洞口的藤蔓，确认外面那两个外门弟子己经不在了（应该是醒过来后走了），然后沿着溪边，慢慢往杂役院的方向走。
夜色渐浓，天上的星星慢慢亮了起来，洒在地上，形成淡淡的银光。
沈烬和苏晚棠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都很清楚，从今天开始，他们的修炼之路，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而是有了彼此的陪伴和帮助。
走到杂役院门口，苏晚棠停下脚步，对沈烬说：“明天早上，我再给你调一些清淤散，你早上喝了之后，白天砍柴的时候，也能慢慢吸收药效。
晚上我们还来山洞修炼，好不好？”
沈烬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谢谢你，晚棠。”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 “苏晚棠”，而是 “晚棠”。
苏晚棠的脸颊微微红了一下，她笑了笑，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烬看着苏晚棠走进杂役院，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摸了摸怀里的《浊元秘录》，又想起洞壁上的草药图谱，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轻松，但只要有苏晚棠的帮助，有这个隐蔽的山洞，有《浊元秘录》，他一定能突破炼气境，留在青阳宗。
回到房间，沈烬没有立刻睡觉。
他拿出苏晚棠画的草药图谱，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了起来。
图谱上的草药很奇怪，根是螺旋状的，叶子是五片，在叶子的边缘，还有一些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
他突然想起《浊元秘录》里的一页，好像也画着类似的符号，只是当时他没太在意。
他拿出《浊元秘录》，一页一页地翻找。
终于，在记载着 “浊气淬体” 的那一页，找到了一个和图谱上类似的符号 —— 刻在经脉图的旁边，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烬的心跳加快了。
难道洞壁上的草药图谱，和《浊元秘录》有关？
这种草药，会不会是用来辅助浊气修炼的？
他把图谱和《浊元秘录》放在一起，仔细对比着。
符号确实很像，但他不知道这个符号代表什么，也不知道这种草药在哪里能找到。
他决定，明天早上问问苏晚棠，看看她有没有见过这种草药，或者知道这种符号的意思。
夜深了，油灯的光慢慢变暗。
沈烬把图谱和《浊元秘录》收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在山洞修炼的场景，还有洞壁上的草药图谱。
他知道，他离突破炼气境，离查明自己的身世，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