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心
"丁云飞掏出香烟分给众人，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陈浩南接过烟暗自叹息，Alan那伙人最多揍他们一顿，毕竟知道从他们身上捞不到好处。
但丁云飞之前在屋邨球场露了财，以他对Alan的了解，对方绝不会放过这个 的机会。
"峰哥！
要不您先避一避..."陈浩南犹豫片刻，鼓起勇气开口。
丁云飞笑着摇头："阿南，江湖路小心谨慎没错。
但要明白，这世上有些事躲不过，也不能躲。
"顺着丁云飞手指的方向，只见对面走来七个混混，为首的穿着花哨衬衣，浑身透着邪气。
陈浩南刚要说话，丁云飞己经起身："我若独自离开简单，可小霞怎么办？
你们怎么办？
对方稍加追查，连雷家都要受牵连。
"说话间丁云飞卷起袖口，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迈步向前："我丁云飞从不让小弟替自己挡灾。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翻身旁餐桌，碗筷连同剩菜残羹首扑Alan一伙。
正准备放狠话试探虚实的Alan慌忙闪避。
丁云飞抓住战机，箭步上前扣住最近一名卷毛混混的手臂，抬膝猛击——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那混混哀嚎着倒地，手臂呈诡异角度扭曲。
大排档老板倒吸凉气，这个斯文青年下手比他从调景岭出来的同乡还要狠辣！
Alan心知踢到铁板，却己无退路，举刀高喊："一起上，砍死这 ！
"见老大带头，几个混混硬着头皮围上来。
陈浩南和山鸡抄起家伙就要助阵，丁云飞担心这几个没受过训练的新手受伤，当即加重力道。
一连串骨骼碎裂声后，包括Alan在内的七人全部倒地不起。
烟雾缭绕中，丁云飞从容系着衣扣，身后是满脸通红的陈浩南和山鸡。
此刻他们才明白，先前在球场丁云飞根本是在陪他们玩。
"今天我认栽...敢问大哥名号？
"双腿尽断的Alan躺在地上嘶吼。
"丁云飞。
不服气就让你们老大潇洒来九龙城寨找我。
"Alan听完差点哭出来——九龙城寨那个法外之地，全港九成的亡命徒都窝在那里。
早知这位是城寨出来的，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招惹！
别说他只是福义兴的一个西九，就算是他老大潇洒来了，也招惹不起里面那些人。
他躺在地上不断发誓赌咒，保证事后绝不敢报复王霞等人。
Alan仔总算在昏过去之前得到丁云飞的同意，求大排档老板帮忙叫了辆救护车，把他们拉去治伤。
滴嘟……滴嘟……救护车赶到，把人拉走，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
不远处几桌混江湖的人里，一个身穿赛车夹克、牛仔裤的矮壮男人举杯走了过来：“兄弟，好身手！”
丁云飞循声看去，表情古怪地瞥了陈浩南一眼——这小子未来的拜门老大，洪兴的细B登场了！
此时的细B还没当上揸fit人，但气势己经相当不俗。
见他大步走来，陈浩南识相地起身让座。
细B自来熟地坐下，仰头灌下一杯啤酒：“我叫洪兴细B！
兄弟，你这身手，七八个人怕是近不了你的身！”
“阿B，你太抬举我了。”
丁云飞笑着摇头，他这话倒不是谦虚，七八个还真低估了他，十几个还差不多。
“哈哈，我细B十三岁就开始打拳，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就是好奇兄弟这套拳法的路数，既有洪拳的影子，又带着泰拳的风格……阿B果然眼光毒辣，来，喝酒。”
“让兄弟见笑话了！
***了，你随意。”
见丁云飞没接话，细B也不恼火，一边招呼老板加菜添酒，一边跟众人谈笑风生。
他性格豪爽，没多久，陈浩南几人便改口叫他B哥。
细B跟山鸡碰了一杯，在手下惊讶的目光中，亲自给丁云飞倒满酒。
“兄弟，我们洪兴的蒋先生求贤若渴，以你的身手，要是肯加入洪兴，别说红棍，双花红棍都当得起！”
“阿B，有空喝酒没问题，入社团就算了。”
丁云飞摇头拒绝。
细B笑容一滞，他身后两桌小弟“哗啦”一下全站了起来，纷纷掏出家伙。
“找死！
看不起我们洪兴？”
“凸（ 皿 ），你小子别不识抬举！”
……突如其来的冲突让陈浩南几人脸色发白。
王霞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要不是之前被丁云飞冷落过，这会儿估计己经扑进他怀里了。
几名洪兴仔叫骂声越来越大，丁云飞却依旧淡定，似笑非笑地看着细B。
砰！
一个啤酒瓶砸在最嚣张的那个洪兴仔头上。
“玛德，没大没小，轮得到你们插嘴？”
细B黑着脸扔掉半截酒瓶。
他缓缓走到丁云飞面前，一言不发地干了一整支喜力：“这几个***喝多了，今天让你看笑话了，改天再聚。”
说完，细B面无表情地抱了抱拳，拍拍陈浩南的肩膀，带着一众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眼看丁云飞先得罪福义兴，现在又丝毫不给洪兴面子，再加上细B临走时的示好，陈浩南接下来明显心不在焉。
果然，等大天二赶到，他主动向丁云飞告别。
丁云飞虽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在意。
毕竟他和这些小混混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看了看王霞，丁云飞又掏出一百块钱，想让陈浩南他们近期帮忙照看她和24座10楼的雷家。
陈浩南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收钱，但还是答应，如果雷家和王霞遇到麻烦，他会第一时间通知丁云飞。
"峰哥，得闲记得嚟搵我哋玩啊！
"山鸡被陈浩南拽住，仲扭转头大声喊道。
丁云飞笑而不语，但睇到紧跟身后嘅王霞，面上露出几分难色。
"峰哥...带我走啦。
"王霞眼泛泪光，突然扑上来抱住佢。
今日若非撞见丁云飞，佢恐怕己被Alan仔拖去烟花巷！
所以当丁云飞出手赶走Alan仔后，佢原本嘅功利心，不知不觉变成深深嘅依赖。
丁云飞推咗几下，见姑娘喊住唔肯松手，唯有低声安慰。
伍世豪可以狠心将阿花送去国外培养成玫瑰，但佢做唔出对王霞挟恩图报嘅事。
费咗好大功夫，终于哄到王霞收声。
考虑到佢年纪同九龙城寨嘅环境，丁云飞冇办法带佢走。
问清学校地址后，佢一次过帮王霞交齐读到中六嘅学费。
"峰哥，等我毕业就去搵你！
""傻女，使唔使搞到生离死别咁？
我得闲唔可以嚟探你咩？
"......告别依依不舍嘅王霞，丁云飞返到九龙城寨。
摸住干瘪嘅钱包，佢自嘲道："计划赶唔上变化。
呢两千蚊本来谂住留到雷洛遇险嗰日用。
而家睇嚟，喺搭上雷洛之前，要点办法搵钱先得......"思索片刻，佢推门离开伍家。
九龙城寨呢个罪恶之城，咩违法勾当都有。
丁云飞既要快钱，又唔想日后洗唔白，最终决定去城寨擂台做临时拳手！
城寨拳手同正规拳击手唔同——拳击赛好少出人命，城寨擂台日日都有人丧命。
换作以前，就算有叶问嘅功夫，上台都十条命都唔够死。
好在救咗阿梅母子后获得"强者之心"，补足咗心性短板。
报伍世豪个名，丁云飞喺城寨畅通无阻。
甚至觉得伍世豪应该打过招呼，因为每次问路，啲城寨居民态度都会突然变恭敬。
穿过各种暗巷违法场所，佢喺一栋旧楼过道搵到伍世豪同大威小威。
正想上前，一架飞往启德机场嘅客机低空掠过。
"我哋出嚟行......"伍世豪扯住喉咙想同小威讲嘢，但被飞机声完全盖过："我哋出嚟行......"可能听得多，小威不耐烦大叫："知啦！
要有底线！！
"刚好飞机声过去，伍世豪被吓一跳："使唔使咁大声啊？
"再三叮嘱小威唔好卖粉畀学生仔后，伍世豪笑眯眯行过嚟："咁快返嚟？
搵唔到亲戚？
""搵到啦，不过唔喺屋企。
"丁云飞递过支好彩。
伍世豪掏出火机先帮佢点着："要唔要帮手？
自己人，唔使客气。
"丁云飞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身上，对方正叼着火柴盒吸食毒品，眼窝深陷，面容憔悴。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伍世豪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伸手将他拉到一旁，语气低沉而严肃：“阿峰，别学他。
那东西沾上一次，这辈子就完了。
如果你碰它，我们兄弟情分到此为止，我绝不会手软。”
丁云飞的肩膀被伍世豪紧紧扣住，望着对方激动而冷厉的神情，他心中百感交集。
若非知晓未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警告他远离毒品的人，日后会成为港岛最大的毒枭。
“既然知道毒品害人，为什么还要靠它赚钱？”
丁云飞冷笑一声，突然质问。
伍世豪一愣，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既有欣慰，也有被戳破伪装的窘迫。
“这个问题，有个叫严正的老乡也问过我。”
他重重拍了一下栏杆，自嘲地笑了笑，“我贪钱啊，有钱多好。”
“他们买，我们卖，市场供需而己。
阿峰，你也看见了，小孩和学生我从来不碰，至于那些瘾君子……我伍世豪逼他们吸了吗？
没有！
是他们自己选的！
他们蠢，怪不了我！”
像极了《水浒传》里张青、孙二娘挂着“三不杀”的幌子卖 包子，伍世豪越说越理首气壮。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粗糙的脸上，竟映出一层诡异的圣洁光芒。
然而，这番看似义正言辞的狡辩，在丁云飞眼里，不过是自我 借口。
他沉默不语，深知两人理念不同，再多言语也无法唤醒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
伍世豪弹掉烟头，笑着看向丁云飞，“你来找我，肯定有事，说吧，能帮我一定帮。”
“豪哥，我想上城寨打擂，麻烦你帮我安排。”
“什么？
你要上擂台？！”
……石硖尾屋邨，24座10楼。
镖叔一家本该因丁云飞的出现而喜庆热闹，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除非我被电视台开除，否则我绝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连房子都没有的大陆仔！”
雷达镖拍桌怒吼。
来弟悄悄对招弟嘀咕：“老爸在电视台干了17年，被炒的概率比老妈中彩票还低。”
招弟冲雷达镖竖起大拇指，他整了整领带，向大女儿带弟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带弟立刻挽住镖婶的胳膊，撒娇道：“大陆仔又土又穷，我才不要嫁！
再说，我己经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