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死在发小高飞的“改命仪式”上。他和他全家都坚信，我是天生的“厄运之子”，
而他是“天选之人”。他们在我身上绑定了厄运交换系统。我每倒霉一次，
他的气运就旺一分。上一世，我听信他的鬼话，高考交白卷，放弃名校，搞砸了父亲的公司，
最后在天台被他推下，成了他“飞升”的最后一道祭品。他则靠着从我这交换来的好运，
顶替我的名额上了清华，接手我爸的公司，成了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这一世，
看着再次凑到我面前，劝我“别被考试束缚，去追求真正自由”的高飞，我笑了。“飞子，
你说得对，这次高考，哥听你的！”你想换我的运？很好，我这逆天的厄运，你可要接稳了！
1我叫江辰，重生回了高考前一个月。高飞把一杯黄符纸烧成灰搅和的水推到我面前，
脸上是那种我熟悉得想吐的、悲天悯人的兄弟情。“辰子，来，喝了这杯‘幸运符水’。
这是我妈特地去山上道观给你求的，能净化你身上的厄运，让你考试的时候脑子清明。
”他妈刘琴，一个自封的“气运大师”，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太极服，
手里捏着个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被送上祭台的牲口，
充满了贪婪和期待。上一世，我就是喝了这杯加了强力泻药的符水，
在至关重要的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时，在厕所和考场之间疲于奔命。最终成绩出来，
全校倒数第一。高飞拿着他全校前十的成绩单，抱着我痛哭流涕：“辰子，都怪我！
是我没保护好你！你的厄运太强了，都转移到我这儿来了，不然我这次肯定能拿第一！
”我当时还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是我连累了他。现在，我看着杯子里沉浮的灰烬，
胃里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抬起头，对上高飞“真诚”的目光，然后笑了。我端起杯子，
在他和他妈惊喜的注视下，一饮而尽。“飞子，还是你对我好。”“那当然了，辰子！
”高飞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我们可是好兄弟！我跟你说，我们俩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你是‘承载厄幕的容器’，我是‘净化光明的使者’。你得不断‘释放厄运’，
我才能积攒‘圣光气运’，最后带着你一起超脱！”这套说辞，我听了整整十年。第二天，
模拟考场。历史重演。开考不到半小时，我的肚子开始翻江倒海。我举手，冲向厕所。回来，
再举手，再冲向厕所。监考老师看我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麻木。
周围的同学看我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嫌弃。我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但我脑子里却在冷静地计算着时间。每一次从厕所回来，我都会用最快的速度，
在草稿纸上写下关键的解题步骤。语文，作文框架。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辅助线。英语，
完形填空的所有答案。我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异常。考试结束铃声响起，
我交上了几乎空白的答卷。成绩出来那天，我果然又是倒数第一。
高飞拿着他“又被我影响”才考了第十五名的成绩单，第一时间冲到了我家。
他妈刘琴紧随其後，手里还拎着一挂鞭炮和一只烧鸡。我爸妈出差了，
偌大的客厅只有我一个人。我装出虚弱的样子，躺在沙发上。“辰子，你别难过，
”高飞一边说，一边难掩嘴角的笑意，“这说明我们的‘厄运转移’非常成功！你看，
你这次释放的厄运多强，我家的气运宝珠都亮了好几分！”刘琴则完全懒得伪装，
她把烧鸡往桌上一放，掏出罗盘就在我家客厅里走来走去。“好！好啊！此子厄运缠身，
乃是绝佳的容器！飞儿，你看，这房子的风水都被他的厄运浸染了，正是做法的好地方！
”说完，她竟然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一套跳大神的行头，
有模有样地在我家客厅中央开始手舞足蹈。高飞也在一旁又是烧纸又是摇铃，
嘴里高喊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厄运退散！气运归我！”客厅里乌烟瘴气，纸灰纷飞。
他们俩，一个像疯癫的巫婆，一个像狂热的信徒，在我家客厅里为我的倒霉而狂欢。
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看着他们丑态毕露的嘴脸，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上一世，你们踩着我的尸骨飞升。这一世，我送你们下地狱。2“辰子，
我觉得你还是没想通。”高飞坐在我的床边，语重心长地剥着一个橘子，
然后把最甜的第一瓣递到我嘴边。“你还在为了一次小小的模拟考难过，
这说明你还没放下世俗的执念。”我虚弱地张开嘴，接過橘子，慢慢咀嚼着。“飞子，
我……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爸妈。”“叔叔阿姨那边你不用担心！”高飞拍着胸脯保证，
“等我们‘飞升’了，有的是办法补偿他们！眼下最关键的，
是你要彻底放弃这些世俗的枷锁！”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神神秘秘地说：“我最近夜观天象，哦不，是我妈算出来的，有一个天大的机缘在等着我们。
”来了。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好奇的神色：“什么机缘？
”“一个必将改变世界的虚拟宠物项目！”高飞的眼睛在发光，“你想想，
在元宇宙里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神兽，还能赚钱！这是什么？这是未来的风口！
是上天给我们的启示！”上一世，就是这个所谓的“虚拟宠物”项目，
一个彻头彻尾的庞氏骗局，卷走了我爸准备给我创业的一百万，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
差点破产。“我爸……他刚给了我一百万，说是我的创业基金。”我故意表现出犹豫和不舍。
“一百万？”高飞的呼吸都急促了，“辰子！这就是天意！你想想，钱是什么？是俗物！
是枷锁！你把它投进去，这叫‘舍弃凡尘’，能释放出比考试失败大一百倍的厄运！
到时候我能吸收多少‘圣光气运’啊！”他越说越激动：“你把这一百万投进去，我保证，
我们‘飞升’的速度能加快一倍！”我看着他因为贪婪而涨红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我假装被他说动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飞子，我听你的！但是……我一个人做，
心里没底。”我抓住他的手，眼神“真挚”地看着他：“飞子，你说过，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要不……我们一起投？这叫‘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想啊，
如果我们两家一起‘舍弃凡尘’，那不就是‘双倍圣光，加速飞升’吗？”高飞愣住了。
他显然没想过要把自己家的钱也投进去。“这……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不太宽裕……”他支支吾吾。“飞子，你怎么了？”我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超脱吗？难道你说的都是骗我的？你只是想利用我的厄运？
”“当然不是！”高飞急了，生怕我这个“厄运容器”反悔。“那我们就一起！我出一百万，
你们家能凑多少就凑多少！我们一起发财，不，一起飞升！”我抓着他的肩膀，
表现得比他还狂热，“我们还得立个字据！就写‘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福同享，
有难我当’！”“有难你当？”高飞眼睛一亮。“对！我是‘厄运之子’嘛，
有难肯定是我来当！”我拍着胸脯，一脸的豪迈。高飞彻底心动了，
他立刻回家找他妈刘琴商量。半小时后，他兴高采烈地给我打来电话。“辰子！
我妈掐指一算了，说你这个提议是‘气运共振’的大吉之兆！我们家砸锅卖铁，凑了两百万！
我们一起投进去！”我挂了电话，听着隔壁传来刘琴一家翻箱倒柜找存折的声音。很快，
我的账上收到了一百万，高飞家的两百万也打到了那个诈骗项目的账户上。当晚，
高飞拉着我，一起看那个虚假的后台数据。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表着盈利的红色数字，
高飞和他爸妈激动地跪在地上，冲着电脑屏幕砰砰磕头。“发了！飞儿，我们家要发了！
”“神兽显灵了！这是圣光！是圣光啊！”高-飞则抱着我的肩膀，
激动得满脸通红：“辰子！看见了吗！我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对着一堆虚假数据磕头的丑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光明？不。
是万丈深渊。3高考前夜，高飞家大张旗鼓地请我吃饭。美其名曰，为我举办“破茧仪式”。
地点就在他家那个常年香火缭绕、供奉着所谓“气运宝珠”的神龛前。饭桌上，
刘琴给我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的菜，脸上的笑容慈祥得像个活菩萨。“辰子啊，多吃点，
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过了明天，你就彻底挣脱凡俗的枷锁，化茧成蝶了。
”高飞的爸爸也端着酒杯，满面红光：“是啊辰子，我们家飞儿能有今天，全靠你。
以后我们飞黄腾达了，绝对不会忘了你这个大功臣！”我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一声不吭。他们以为我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献祭”而紧张和悲伤。饭吃到一半，
高飞忽然站了起来。他端着一杯酒，走到我面前，眼眶瞬间就红了。“辰子，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哥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扑通”一声，竟然要给我跪下。我连忙“手忙脚乱”地扶住他。“飞子，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不！”高飞声泪俱下地抓着我的手，“辰子，明天，
就是你破除‘学业枷锁’，释放最大厄运的时刻！你一定要交白卷！你忘了吗？
上一世……哦不，是上一次模拟考，你交了白卷，我家的气运宝珠就前所未有地明亮！
”他指着神龛上那颗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玻璃珠子。“你交了白卷，我才能汇聚足够的气运，
在考场上写出神谕，我们兄弟俩，就能一起上清华了！到时候，我就是状元，你就算交白管，
我也有办法把你弄进去！”他说得情真意切，
仿佛自己真是那个为了兄弟情谊可以两肋插刀的英雄。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死亡，
我恐怕真的会再次被他感动。“飞子……”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辰子，你答应我！
”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这时，刘琴也走了过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
塞到我手里。“辰子，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静心锦囊’。明天考试的时候，
你就把它放在口袋里，它能帮你凝神静气，排除杂念，让你心无旁骛地……睡觉。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里面的迷香药效很强，
能让你一觉睡到考试结束。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了。你是个好孩子，
阿姨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在我高考的时候给我下药，让我睡死过去？
我捏着那个锦囊，入手是冰凉的丝绸质感。我抬起头，泪水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
我看着高飞，看着他身后一脸慈悲的刘琴和他贪婪的父亲，重重地点了点头。“飞子，妈，
爸，你们放心。”我张开双臂，给了高飞一个用力的拥抱，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好兄弟！”高飞激动地回抱着我，
在我背上用力地拍打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清华学袍，
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万人敬仰的画面。那一晚，高飞一家三口彻夜未眠。我从窗户里看到，
他们家的灯亮了一整夜。神龛前摆开了复杂的阵法，香火缭绕，青烟弥漫。他们在等待。
等待着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等待着我走进考场，献祭掉我的人生，
为高飞铺平那条通往青云的康庄大道。4高考当天，我起了个大早。镜子里的少年，
眼神清澈，精神抖擞，没有一丝一毫即将“献祭”的颓唐。高飞一家人开着车来接我，
三个人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辰子，锦囊带了吗？
”刘琴一下车就急切地问。“带了，阿姨。”我拍了拍口袋，对她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好，好孩子。”她满意地点点头。高飞则揽住我的肩膀，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意气风发：“辰子，等我好消息！清华见！”“清华见。”我笑着回应。只不过，去的是我，
不是你。走进考点大门的那一刻，脑海里冰冷的系统音疯狂响起。警告！警告！
宿主即将开启‘逆天改命’之举，吸收大量现世气运！警告！根据厄运交换守则，
高飞将承受等量‘天谴级’厄运反噬！请宿主确认操作！“确认。”我在心里默念。
通往考场的路上，我路过一个挂在墙壁上的空调外机。周围没人。
我状若无意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手指一弹，那个装着强效迷香的“静心锦囊”，
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嗡嗡作响的外机散热风扇上。香囊里的粉末，被风吹起，
悠悠地飘进了旁边一扇开着的小窗。那扇窗户后面，是考点的总设备间。我走进考场，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深吸一口气，我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江辰。上一世，
这两个字的主人浑浑噩噩，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一切。这一世，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
全都拿回来！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我翻开试卷，提笔开始答题。语文。默写，全对。
阅读理解，精准踩点。作文……我写下了早就准备好的满分范文。我下笔如飞，
脑海里所有被我刻意尘封的知识点，此刻都清晰得如同昨日才刚刚背诵过。
我每在答题卡上多填一个选项，多写一个公式，脑海里的系统就会提示。高飞气运值-1！
高飞气运值-5！高飞气运值-10！另一间考场里。
高飞正志得意满地准备大展拳脚。他昨天几乎没睡，
全靠着对未来的幻想和刘琴给的提神药硬撑着。他相信，吸收了江辰“交白卷”的庞大厄运，
他今天下笔就是神谕，随便写写都是满分。他刚写完名字，准备开始答题。突然，头顶一凉。
一滴，两滴，然后是哗啦啦的水流。他头顶上方的老旧空调，毫无征兆地开始漏水，
冰冷的空调水精准地浇在了他的桌子上。他的准考证、文具，还有最重要的答题卡，
瞬间被淋了个透心凉。墨迹晕开，答题卡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蓝色纸浆。“老师！
老师我……”高飞惊慌失措地举起手。监考老师手忙脚乱地给他换了备用答题卡，
又把他调到了一个空位上。高飞看着被毁掉的答题卡，心态已经有些不稳。他定了定神，
告诉自己这是小问题，是江辰的厄运在做最后的挣扎。他重新拿起笔，准备誊写答案。
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隔壁传来，整个考场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空调停止了运转，电风扇无力地垂下叶片。整个考区，
陷入了一片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5黑暗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
当备用电源启动，灯光重新亮起时，考场里已经乱成一团。高飞彻底崩溃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恐慌，让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他提着笔，看着试卷，
大脑却一片空白，之前背得滚瓜烂熟的公式和典故，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最终，
他几乎是哭着交了卷。几天后，高考成绩公布。我，江辰，以刷新该市历史记录的高分，
成为当之无愧的全市状元。而高飞，他的成绩甚至没过本科线。消息传出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