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公益厨房当志愿者。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每天都来帮忙,他是我见过最勤快,
也是最孤独的孩子。一天,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开着法拉利来到厨房,
她是我顶头大老板——傅氏集团总裁傅寒州的“妻子”。她捏着鼻子,
把一箱临期面包扔在地上:“喏,给你们这些穷鬼的。傅恒,还不过来,嫌不够丢人吗?
”少年,也就是傅恒,身体一僵。我走上前,把面包扔回她车里。“我们这里不收垃圾,
不管是过期的食物,还是过期的人。”女人愣住了,随即尖叫:“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七年后。傅寒州病逝,遗嘱公开,他将一半的股份,留给了他从未承认过的私生子,傅恒。
而另一半,留给了我。他那位“娇妻”妻子,一分未得。她疯了似的冲到我面前:“是你!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不仅抢走了我的钱,还抢走了我的儿子!”1“傅恒,水开了,小心烫。
”我提醒道。少年点点头,一声不吭地提起热水壶,熟练地往保温桶里倒水冲泡紫菜汤。
他叫傅恒,来厨房三个月了。每天放学,他都准时出现在这里,洗菜、切菜、打扫卫生,
什么都干。但他从不说话,也从不跟厨房里来来往往的孩子们玩。
他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身形单薄,像一棵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树。其他的志愿者都说,
这孩子太可怜了,看着像个孤儿。我没多问,只是每天会多留一份饭菜,等他干完活,
让他坐下趁热吃了。今天,他吃完饭,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他站在门口,踌躇了很久,
才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品盒,递给我。“苏姨,给你的。”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少年独有的沙哑。我愣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最便宜的电子手表,
表盘上还有个卡通兔子。“我上个月……拿了奖学金。”他解释道,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我的心猛地一酸。“谢谢你,我很喜欢。”我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对他笑了笑。
他紧绷的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扬了一瞬。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跑车,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停在了我们这个破旧的公益厨房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戴着超大墨镜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浑身上下都写着“昂贵”两个字,
与我们这个充满饭菜香和廉价洗洁精味道的地方格格不入。她捏着鼻子,
一脸嫌恶地扫视着厨房。“这是什么鬼地方?一股穷酸味。”然后,
她的视线落在了门口的傅恒身上。“傅恒,你在这里干什么?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傅恒的身体瞬间僵硬,刚刚还带着一丝暖意的脸,顷刻间覆满了冰霜。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身后司机拎着一箱面包。她一脚踢开,面包滚了一地。“喏,
赏给你们这些穷鬼的。”她语气轻蔑,像在打发乞丐。“傅恒,我数到三,立刻跟我滚回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包,包装上清晰地印着“临期促销”。心里的火,
“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我弯腰,捡起一个面包,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走到法拉利旁边,
拉开车门,把整箱面包都扔了进去。“我们这里不收垃圾。”我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
一字一句地说。“不管是过期的食物,还是过期的人。”空气死一般寂静。几秒后,
女人爆发出刺耳的尖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她指着我的鼻子,
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让你马上从这里滚蛋!”我没理她,
转身对傅恒说:“傅恒,太晚了,早点回家休息。”傅恒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
他没有理会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而是默默地背起书包,对我鞠了一躬。然后,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里。2那晚之后,傅恒一连三天没来厨房。我有些担心。第四天下午,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请问是苏万小姐吗?这里是市一中教务处,
你们家傅恒在学校打架了,请你过来一趟。”我脑子“嗡”的一声。我们家傅恒?
我匆匆赶到学校,教务处里站着三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傅恒站在一边,脸上也挂了彩,
校服被撕破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拳头却攥得死紧。教导主任看见我,推了推眼镜。
“你就是傅恒的监护人?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今天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打人!
”另外三个男生的家长也在,七嘴八舌地指责。“必须开除!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学生,
留在学校就是个祸害!”“赔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
”傅恒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开口。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别怕,有我在。”然后我转向教导主任。“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打架?
”主任叹了口气:“问了,傅恒不说,另外几个就说傅恒先动的手。”我看向那三个男生。
“你们为什么说他?”为首的那个高个子男生,梗着脖子。“谁让他先瞪我们的!
”“他就是个没妈的野种!他妈是个疯子,开着跑车到处撒钱,就是不管他!
”另一个附和道。傅-恒-的-身-体-猛-地-一-震。我瞬间明白了。
是白雪那天在厨房门口的所作所为,传到了学校里。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我再问一遍,你们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那几个男生脸色变了。
他们的家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你录音干什么?”“没什么。”我关掉手机,
“就是觉得,校园霸凌,人身攻击,应该交给警察叔叔来处理比较好。
”“再加上各位家长刚才的言辞,我觉得我的律师会很感兴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
教导主任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清了清嗓子:“苏小姐,事情没那么严重,
都是孩子间的口角……”“口角?”我打断他,“我的孩子因为被侮辱人格而动手自卫,
到您这里就成了他单方面的暴力行为?”“学校就是这样教育学生,这样处理问题的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他们的心上。那三个家长怂了,拉着自己的孩子,
小声道歉。最后,事情以对方道歉并赔偿傅恒的医药费收场。走出校门,天已经黑了。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姨。”傅恒突然开口。“嗯?”“我的紧急联系人,
写的是你的电话。”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神却亮得惊人。
“谢谢你。”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对我说谢谢。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头发又软又细。
“傻小子,跟我客气什么。”“我送你回家吧。”我说。他沉默了一下,报出一个地址。
那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本市最顶级的富人别墅区。3我把傅恒送到别墅区门口。
巨大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他走了进去,瘦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我站在原地,
很久没有动。原来,他不是孤儿。他生活在金碧辉煌的笼子里,却比任何人都像个孤儿。
从那以后,傅恒来厨房更勤了。他话依然很少,但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冷。
他会笨拙地帮我择掉菜里的烂叶,会在我切菜时不小心划到手时,第一时间拿出创可贴。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傅寒州的电话。傅寒州,
傅氏集团总裁,那个只存在于财经新闻和传说中的男人。也是傅恒的父亲,白雪的丈夫。
电话里,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苏小姐,我是傅寒州。我想……见你一面。
”我们在医院的VIP病房里见了面。曾经在杂志封面上意气风发的商界巨擘,
此刻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老了十岁。“谢谢你,
苏小姐,谢谢你照顾傅恒。”这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他苦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悔恨。“我给了他生命,
却没能给他一个家。”他跟我讲了他的故事。他和白雪是商业联姻,毫无感情。
傅恒的亲生母亲,是他的初恋,一个温柔善良的普通女人,却在生下傅恒时难产去世。
为了给傅恒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为了稳固公司的合作,他娶了当时同样需要联姻的白雪。
“我以为,给了她钱,给了她傅太太的身份,她至少能善待傅恒。”“我错了。
”“她拿到钱后就去了国外,对傅恒不闻不问。我忙于工作,也忽略了他。
”“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一个……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的孩子。
”傅寒州的声音哽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恳求。
“白雪不是个好母亲,她只爱钱。傅恒跟着她,会被毁掉的。”“苏小姐,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只有你,在你身边,他才会笑。”“我死以后,
能不能……请你当他的监护人?”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想起了傅恒在厨房里沉默的身影,想起他递给我那块廉价手表时躲闪的眼神,
想起他在教务处里倔强又无助的样子。“我把他最放心不下的儿子,托付给你。
”“我会把傅氏一半的股份转到你名下,希望你能辅佐他,帮他坐稳傅氏集团。”“拜托了。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对我低下了高傲的头。我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好。
”4七年时间,白驹过隙。傅寒州去世了。傅恒从一个单薄的少年,
长成了一个挺拔冷峻的青年。他以优异的成绩从国外顶尖商学院毕业,回到了傅氏集团。
而我,作为他的监护人,也从一个小小的厨房志愿者,变成了傅氏集团的董事之一。今天,
是傅寒州遗嘱公开的日子。傅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的元老和傅家的亲戚。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白雪也在。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定制长裙,妆容精致,
却掩不住眼里的贪婪和得意。在她看来,傅寒州死后,整个傅氏集团,
理所当然都是她和她“儿子”的。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遗嘱。“……本人傅寒州,
自愿将名下傅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赠予我唯一的儿子,傅恒先生。
”白雪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律师顿了顿,继续念道。
“……另将本人名下剩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及所有不动产、现金资产,
全部赠予苏万小姐,作为其担任傅恒先生监护人期间的酬劳与感谢。”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白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你说什么?!”她尖叫着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律师冷静地重复了一遍。“不可能!”白雪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一分钱都没有留给我?
这不可能!遗嘱是伪造的!一定是伪造的!”她像疯了一样冲到我面前。“是你!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你早就勾搭上傅寒州了是不是!
不仅抢走了我的钱,还抢走了我的儿子!”“傅恒!你快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是个骗子!
”她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傅恒。傅恒缓缓站起身,他比我还高出一个头,身形挺拔,
气质冷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一步,把我挡在了身后。这个简单的动作,
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白雪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又陌生的儿子,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人身上。
一场关于豪门遗产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5“你抢走了我的儿子?”傅恒终于开口,
声音冷得像冰。他看着白雪,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彻骨的疏离。“在我印象里,
我没有母亲。”白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说什么?傅恒,我可是你的妈妈!
”“我父亲法律上的妻子而已。”傅恒毫不留情地纠正她,“一个拿着我父亲给的抚养费,
却连我开学读几年级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白雪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股东和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白雪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意味。
“至于苏姨。”傅恒的语气缓和了一瞬,他侧过头,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安心。“她是我父亲生前唯一指定的监护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她的身份,轮不到你来质疑。”傅恒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白雪彻底慌了,
她开始口不择言。“信任?我看是奸情吧!一个厨房打杂的,凭什么拿到傅家一半的家产!
傅寒州肯定是老糊涂了!你们都被这个女人骗了!”她试图煽动其他股东。“大家想想,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突然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之一,傅氏的未来交给她,你们放心吗?
”有几个老董事面露犹豫。傅恒冷笑一声。他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直接甩在会议桌上。
“各位叔伯要看证据,这里有。”“这是白雪女士婚内与多名男性保持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包括照片、视频和开房记录。”“这是她多年来,试图通过地下钱庄,
将傅氏资产转移至海外账户的流水明细。”“最新的一次,就在上周,
傅氏刚刚敲定的一笔海外并购,她就试图将三千万美金的预付款,转到她情人的账户上。
”傅恒每说一句,白雪的脸色就白一分。当他说完最后一句,白雪“扑通”一声,
瘫坐在了地上。傅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律师函,明天会准时寄到你的府上。挪用公款,
商业欺诈,这些罪名够你在牢里待下半辈子了。”“现在,你还要质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吗?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震住了。他们看着瘫软如泥的白雪,
又看看那个站在我身前,如同一尊守护神般的青年。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