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未婚妻林欣怡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而我的配型,完美成功。结果出来那天,
我哥欣喜若狂地抱住我:“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欣怡有救了!”上一世,
我也是这样被他抱着。然后被亲情绑架,躺上手术台,用我的一颗肾,
换来了他未婚妻的新生。作为回报,他们全家在我术后感染高烧不退时,
正在KTV里为她的康复举杯庆祝。我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是我哥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咆哮:“苏语桐你怎么这么烦?多大点事,自己叫护士!
”而现在,再睁眼,我又回到了这个命运的转折点。看着哥哥脸上如出一辙的狂喜,
我挣脱他的拥抱,微笑着抽走他手里的报告。“哥,恭喜你啊,”我轻声开口,
打断他的喜悦:“不过,你好像高兴得太早了点。”1.苏承宇脸上的狂喜僵住。
他捏着配型报告,往前走的步子顿在半空。“语桐,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回答。
“没什么意思,”我站起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妈王桂芬,
一把抢过苏承宇手里的报告,脸上笑开了花。“哎哟!配上了!真的配上了!欣怡有救了,
我儿媳妇保住了!”她激动地拍着大腿,完全没注意到我们兄妹间紧绷的气氛。
我爸苏建国跟在后面,提着几个干瘪的苹果。他把苹果往我床头柜上一放:“语桐,
听你哥说抽血化验辛苦了,爸给你买了苹果,补补。”上辈子,我也是这样,
看着这几个苹果,感动得一塌糊涂。我以为他们心里还是有我的。可后来我才知道,
这些苹果,是他们去林欣怡家回来的路上。人家果农摊上挑剩下的,一块钱一大兜。
我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掂了掂。“哥,你告诉爸妈了吗?市里医院的医生怎么说的?
捐肾的人,身体会变差,重活累活都干不了,还得常年吃药,不然自己也容易得尿毒症。
”苏承宇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妈的笑声戛然而止:“你胡说八道什么狗屁! 医生说了,
少个肾没影响!你是不是想临阵脱逃?你个没心没肺的畜生,
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克我们的?”“妈,我可没胡说。”我把苹果放回桌上。“不信,
你们可以自己去问医生。报告上不都写着市医院医生的名字和电话吗?”上辈子他们说什么,
我就信什么。这一次,我偏要让他们自己去面对,那些被他们刻意忽略的风险。
苏承宇一把拉住我:“苏语桐!你想干什么?欣怡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她等着救命,
我就该去送命吗?”我甩开他的手:“苏承宇,你凭什么?”我的质问让他愣住了。
或许是从小到大,我对他言听计从,他从未想过,我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我爸苏建国反应过来,一巴掌扇在我背上,巨大的力道让我往前踉跄一步。“反了你了!
你个***,敢跟你哥这么说话! 你嫂子的命不是命啊!
我们老苏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辣的疼从背上传来。
和上辈子术后感染,全身器官衰竭的痛苦比起来,这点疼,不算什么。我站稳了,
回头看着他:“我的命,也是命。”2.我爸愣住了,举起的手没再落下。我妈可不管这些,
她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女儿是来讨债的!
是个铁石心肠的畜生啊! 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人去死啊!”她一边哭,一边捶着地面,
引得走廊里的人纷纷探头来看。苏承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够了!”他对我妈低吼一句,
然后转向我:“苏语桐,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是吗?你说个数!”他以为,
我想趁机捞一笔好处。上辈子,他们也是这么对我的。为了让我“心甘情愿”上手术台,
他们许诺。等林欣怡康复了,就让她家出十万块钱,给我当嫁妆。我信了。结果,
我死在病床上,连一分钱的影子都没见到。“钱?”我笑了,“哥,你觉得我的命值多少钱?
”“十万!跟上次说好的一样!”他急切地说:“只要你同意手术,钱马上给你!”“十万?
”我摇摇头,“不够。”苏承宇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苏语桐,***别给脸不要脸!
就你个土鳖丫头,十万块钱够你烂在村里一辈子了!”“我不要钱。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和林欣怡,跪下求我。”病房里一片死寂。我妈的哭嚎都停了,
她不敢置信看着我。我爸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说……什……么?”“我说,
”我重复了一遍:“让你,和林欣怡,跪在我面前,求我捐肾。不然,免谈。
”“***做梦!”苏承宇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准备离开:“你们就等着给林欣怡收尸吧。”“你站住!”苏建国拦在我面前,
扬手又要打我。“爸,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林欣怡的命可就真没了。你自己掂量。
”他的手僵在半空。我头也不回走出了病房。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回到家,我反锁了房门。
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几间破败的砖瓦房。我的房间最小,最潮湿,窗户还破了个角,
冬天漏风。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立刻拿出手机,给我闺蜜晓萱发了条信息。“晓萱,
他们要我捐肾救我哥的未婚妻,我不愿意,他们可能会对我做些什么。
如果两天之内我没联系你,就帮我报警,地址是……”这是我最后的退路。然后,
我翻出藏在床板下的铁盒子,这是我全部家当。一共三千二百五十块六毛。做完这一切,
我才稍稍安心。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苏承宇的砸门声。“苏语桐!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
你个***,当老子供你吃喝是让你反天的是吧!翅膀硬了是吧!
”紧接着是王桂芬的哭骂:“开门!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我靠在门上,充耳不闻。我知道,只要我一开门,
等待我的就是无休止的咒骂和殴打。他们闹了一阵,见我没反应,渐渐安静下来。
我以为他们走了,没想到,下一秒,刺鼻的烟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我爸在门外点燃了稻草。
“你个死丫头,老子今天就熏死你!看你出不出来!你个不孝的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
”苏建国在外面咆哮。浓烟呛得我不住咳嗽。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一个外人,他们真的想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3.我冲到窗边,推开那扇破旧的木窗,
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院子里,苏建国正拿着一捆稻草,往我门上堆。
王桂芬和苏承宇站在一旁,冷漠看着。“爸!妈!哥!你们疯了!这是杀人!
”我声嘶力竭地喊。苏承宇冷笑一声:“谁他妈让你不听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都是你自找的。”王桂芬抹着眼泪:“语桐,你开门吧,只要你答应救欣怡,
我们还是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上辈子,他们就是用这三个字,把我推进了地狱。
浓烟越来越大,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抄起房间里唯一值钱的暖水瓶,
朝窗外砸去。“救命啊!杀人啦!”暖水瓶在院子里炸开,发出一声巨响。
邻居家的狗被惊得狂吠起来。很快,就有邻居闻声而来。“建国!你这是干啥呢!
烧自己家房子啊!”苏建国见人来了,有些慌乱,急忙想把火踩灭。
我趁机对着外面的人喊:“婶子!救命!我爸妈要烧死我!
就因为我不肯捐肾给我哥的女朋友!”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农村里,
亲情大过天。为了一个还没过门的外人,就要逼死自己的亲闺女。这事传出去,
苏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什么?捐肾?”“我的天,这也太狠心了吧!
”“承宇他对象得了什么病啊?非要语桐的肾?”议论声四起,
苏建国和王桂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苏承宇冲着我吼:“你放屁!
我们就是点把草吓唬吓唬你!你个***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吓唬?
”我指着被熏得焦黑的门板:“门都烧成这样了,叫吓唬?”村里的长辈走了过来,
对着苏建国就是一顿训斥。“苏建国,你是不是昏了头了!那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啊,哪有这么逼孩子的!”在众人的指责下,苏建国不得不把火彻底扑灭。
一场闹剧,暂时收场。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林欣怡一天没换肾,他们就不会放过我。
当晚,我趁着夜色,从窗户翻了出去。我必须离开这里。可我刚跑到村口,
就被苏承宇带人拦住了。“想跑?”苏承宇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后拖:“我告诉你,
苏语桐,今天你要么答应捐肾,要么,我就让你永远离不开这个村子。
”我的头皮被扯得生疼。“放开我!”我奋力挣扎。“放开你?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放开你?除非你死!你个***,还学会跑了!”上辈子,
我就是死了。这辈子,该死的是你们。我用尽全身力气,张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苏承宇吃痛,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我转身就跑。可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得过。很快,
我就被他们追上,按倒在地。苏承宇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疼得我蜷缩成一团。“把她带回去,
关进地窖,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我倒要看看,她那身贱骨头到底有多硬!
”4.我被扔进了阴暗潮湿的地窖。上面传来他们一家人吃饭说笑的声音。“妈,
你做的红烧肉真香!”是苏承宇的声音。“多吃点,明天还得去医院看欣怡呢。
那死丫头就是欠收拾,关她两天,饿她个半死,看她那张臭嘴还硬不硬!
”王桂芬的声音里透着得意。“就他妈该这样!不把这贱丫头的骨头敲断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能飞出老子的手掌心!”苏建国哼了一声。我闭上眼睛,保存体力。
夜幕降临,头顶的木板缝隙里开始传来诡异的声响。他们把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放在地窖门口,
音量开到最大。
放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恐怖故事音效——女人的尖叫、凄厉的哭喊、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他们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甚至不让我睡觉。他们要从身体和精神上,彻底摧垮我。饿,
渴,疼,还有无边的恐惧。这些感觉如此清晰,却远不及上辈子躺在病床上,
看着那张冰冷字条时的心寒。在翻窗逃跑前,我给闺蜜晓萱发了条信息。“晓萱,
如果两天之内我没联系你,就帮我报警,地址是……”现在,我只需要撑过两天。第一天,
我靠着回忆上辈子的恨意撑过去。他们没有给我送一点食物和水。第二天,
饥饿和干渴开始折磨我的神志。夜里,那恐怖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收音机里的,哪些是我脑海中的幻觉。
我舔舐着地窖墙壁上渗出的冰冷水珠,那水带着泥土的腥气,却是我唯一的救赎。
苏承宇和王桂芬下来过一次。他们打开木板。“怎么样?想通了吗?只要你点头,
现在就带你出去吃顿好的。”苏承宇说。我蜷缩在角落,没有理会。“嘿,还挺横!
真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王桂芬啐了一口。木板又被重重盖上。我笑了。两天后,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因为脱水而阵阵抽搐,嘴唇干裂得全是血口子。
饥饿让我的胃部阵阵痉挛,眼前开始发黑。恍惚间,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难得杀了一只鸡,
大鸡腿。我妈毫不犹豫地夹进了苏承宇的碗里,嘴里还念叨着:“我儿子得多吃点,长身体。
”我多看了一眼,就被她狠狠瞪回来:“馋嘴的丫头片子,有口汤喝就不错了!
”还有一年冬天,我跟苏承宇都病了。他只是咳嗽,爸妈就急得团团转,
又是煮姜汤又是捂热水袋。而我烧得满脸通红,他们却只觉得我娇气。
把我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说“女孩子皮实,睡一觉就好了”那一晚,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命从来就不值钱。我的死活,全凭我自己的运气。不,我不能死。
我还没看到他们遭到报应。我用尽最后力气,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时间一点点过去。地窖里没有白天黑夜,我只能靠着感觉估算。两天,应该已经到了吧。
晓萱,你收到了吗?你会来吗?5.就在我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
地窖的木板门被人猛地踹开。“警察!里面有人吗?”是警察!晓萱,她真的做到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警察同志!在这!我妹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