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锋芒
你穿着柳婉儿那身半新不旧的素色裙子，缩在角落看剧本。
楚熙演的女主被众星捧月，笑声清脆得扎耳朵。
导演陆寻过来，拍拍你肩膀：“晚棠，柳婉儿前期得收着，那股疯劲儿是藏在骨头缝里的，懂吗？
别一上来就炸。”
你点点头，把剧本又翻过一页。
柳婉儿的故事你早烂熟于心：家道中落，寄人篱下，心上人移情别恋，连她视若珍宝的雕钗手艺都成了讨好新欢的工具。
恨？
当然恨。
但这份恨，在最初只能像毒蛇一样盘在心里，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你学着把眼神放软，说话轻声细语，对着女主“姐姐”长“姐姐”短，低眉顺眼。
只有偶尔，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或者背对镜头时，你才会让那点属于柳婉儿的阴冷和不甘，从眼底飞快地掠过。
那根素银簪子一首贴身藏着，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你，她是谁，你是谁。
柳婉儿有两件“武器”：一根日常戴的素银簪子，看着不起眼，簪尾能旋开，里头藏着毒针；另一支是黑化后戴的点翠金丝鸾钗，华丽得晃眼，凤嘴里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
拍陷害女主的戏前，你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
怎么笑才能又甜又假，怎么让手指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不经意。
正式开拍时，你笑着给女主簪上那支金钗：“姐姐戴这个真好看。”
手指头状似无意地拂过钗尾的凤翎，轻轻一拨，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悄无声息地弹出来半寸，擦着她耳后的皮肤过去。
你立即扶正钗子，声音甜得发腻：“可得小心…这钗子，有时候会咬人。”
监视器后面，陆寻摸着下巴，没喊卡，嘴角却微微翘了一下。
在组里的日子，柳婉儿的恨意一点点堆积。
你看着“心上人”对女主百般呵护，看着女主戴着那支本该属于柳婉儿的金钗招摇过市，看着府里上下对女主笑脸相迎，对自己却只有敷衍和轻视。
每次拍完对手戏，回到那间小小的休息室，你都会拿出那根素银簪子，指尖一遍遍描摹上面的冰裂纹。
簪尖的凉意能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但也像在给那团火添柴。
楚熙似乎很享受这种“碾压”你的感觉。
休息时，她故意晃到你面前，摸着鬓角那支金钗：“晚棠妹妹，你说这钗子是不是特别衬我？
有些人啊，就是没这个命。”
你垂下眼，指甲掐进掌心，脸上却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姐姐说的是。”
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你的重头戏在祠堂。
导火索是女主“无意”中打碎了柳婉儿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个不值钱的粗瓷碗。
柳婉儿跪在地上，看着那摊碎片，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周围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和女主假惺惺的道歉。
积压的所有委屈、愤怒、不甘，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你猛地站起来，一把拔下头上那支点翠鸾钗！
你没看女主，没看任何人，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负心人男主。
没哭没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把钗子狠狠砸向男主腰间那块象征定情的羊脂玉佩！
“咔嚓！”
玉佩碎得稀烂，玉屑飞溅。
血从你攥得太紧的拳头缝里滴下来，砸在碎玉上。
你盯着那堆碎片，又缓缓抬起眼看向男主，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窟窿，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碎玉会疼？
呵…还不及我心痛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