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熙熙攘攘,我们的港岛
啪嗒——林秀成点起一支万宝路,走出筒子楼。
今夜的铜锣湾,仍旧像往常那般热闹。
放眼望去,尽是万物竞发、勃勃生机的景象。
一个单车少年正在砸车窗偷钱。
两拨古惑仔正在街边***对砍。
仨劫匪正和过往路人拉拉扯扯。
……没错。
这就是东亚哥谭、八十年代的港岛。
一个上帝来了也要戴头盔的地方。
前不久,林秀成穿越到这个港片融合的平行世界。
“丢!
真是晦气!”
“城市乱成这副衰样,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让这群虫豸当差佬,还怎么能治理好港岛!”
穿越前,林秀成是在役特种兵。
多年军伍生涯,造就了他嫉恶如仇的性格。
每每瞧见古惑仔横行市里,他就莫名火大!
在他看来,这些渣滓就该统统关进监狱!
只是可惜,如今的林秀成人微言轻,既没身份,也没权势。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在湾仔街头经营着一家杂货店。
对于社会上的种种乱象,他虽然看不惯,但也无力改变什么。
“倘若让我治理港岛,我他妈先搞个西冰库,再组建三清教育队,最后成立一空输!”
“有空就来几场无限制格斗赛!
边个黑帮敢露头,嘴都给他打歪来!”
林秀成一边咒骂英港政府无能,一边大步踱进店中。
外面下着小雨,过往路客行色匆匆。
这般梅雨天气,便利店自然也没什么生意。
林秀成无所事事,靠在椅背上,叼着烟看报纸。
就在这时——几个纹龙画虎的小年轻,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喂!
林老板,好久不见啊!”
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胖子,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模样很是油腻猥琐。
这家伙名叫苞皮,是铜锣湾有名的烂仔。
苞皮带着两个小弟进了店。
三人径首来到货架前,各自抓过一瓶可乐仰头便喝,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轻松惬意。
“林老板,该交数了啊!”
苞皮冲林秀成搓搓手指头。
林秀成摘掉唇间的香烟:“交什么数?”
苞皮道:“还能是什么?
当然是保护费喽!
湾仔是我们洪兴的地盘,你在这做生意,难道不用交数啊!”
林秀成微微皱眉:“上礼拜才刚收过保护费,怎么又要交钱?”
苞皮笑笑,说道:“最近南哥手头有点紧,他马上要扎职铜锣湾扛把子,当然要多搵些钱嘛!
不然怎么做大佬啊?”
“痴线!”
林秀成摇摇头,“要搵钱自己去赚!
整天想着收保护费,算哪门子大佬?”
“林老板,你就当帮帮忙喽,要是我们收不上数,到时候南哥发了威,那场面很难搞的!”
苞皮依旧笑盈盈,但字里行间明显带着几分威胁。
林秀成沉默无言,只是低着头抽烟。
见状,苞皮伸出手,“呐,我们这次也不多要,你就给个两百块意思一下喽!
等南哥当上扛把子,一定不会忘了大家!”
“去***!!!”
林秀成一巴掌甩***皮的胳膊,“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你们这帮狗杂碎,今天要两百、明天要两百!
难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苞皮轻轻揉搓小臂,脸上浮现出一抹愠色:“林老板,我好言跟你商量,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让兄弟们太难办!”
“难办?
我看就他妈别办了!”
林秀成猛然站起身,“老子开店做生意,无需任何社团提供保护!
我今天不会给你们交钱,以后更不会!
你们这帮烂仔,永远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那就是没得谈喽?!”
苞皮指着林秀成鼻子说道,“姓林的我告诉你!
在香港,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得拜当地字头!
连渣打银行都要按期交数,你一个开士多店的算老几?
今天你不交数,明天就把店给你砸了!
到时候就算你下跪也没用啊!”
言毕,苞皮恶恶啐了口唾沫,大手一挥,“我们走!”
“站住!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苞皮刚刚走出两步,身后忽而传来凌厉的声音。
他不禁为之一愣,顿足回首道:“怎么,你想明白了?”
“我想你妈个头!!!”
林秀成大步走上前,“你们喝了我三瓶可乐,一共九块!
边个买单?”
“靠!”
苞皮抬手指向林秀成,“我丢雷楼某!
不交数就算了,喝你几瓶饮料还要钱?
***的吃错药了!”
林秀成眉眼低垂,语气肃杀:“你们今天要么乖乖付钱,要么就躺着离开这家店。”
“操!”
苞皮嗤笑一声,“***的唬我啊?
老子十三岁出来混社会,难道是吓大的!”
事己至此,早就无关钱多钱少,而是关乎面子。
身为古惑仔,苞皮在铜锣湾混迹多年,喝可乐从来就没付过钱!
他把这视为权力的一种体现,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可悲的特权。
但林秀成不管这些,因为他是一个极度富有原则的人,也绝无可能向黑恶势力妥协。
“看来今天很难收场了。”
林秀成吐出一缕烟雾,低头将烟蒂碾灭在脚底。
紧接着,他毫无预兆地狠狠甩出一记摆拳,重重砸在苞皮脸上!
嘭——这一拳势大力沉,好似雷霆千钧!
当场将苞皮面部砸至变形,飚出两颗槽牙,整个人也跟着飞出数米!
“喂!
扑街!
竟敢打我苞皮哥?!”
“***的活腻了?
找死!”
两个马仔见到苞皮被打,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撸起袖筒。
林秀成左右开弓,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
不偏不倚,精准命中二人下颚!
俩马仔一人挨了一拳,当即首挺挺躺倒在地,不知是死了还是睡了。
苞皮双手撑地爬起身,吐出一团混杂着血沫的口水,踉踉跄跄道:“你惨了,我大哥陈浩南杀人不眨眼!
扑街,你这次真的惨了……”林秀成点起一支烟,信手抄起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大步来到苞皮面前。
他不由分说,高高抡起手中的烟灰缸,照着对方头顶奋力砸下!
砰——伴随着一声闷响,苞皮顿时血流如注,鲜血顺着额头流得满脸都是!
林秀成意犹未尽,一把抓住苞皮的头发,像是拖着一条死狗般,将其硬生生拖到墙边!
紧接着,他摁着苞皮的脑袋,狠狠磕向墙面!
“我!
让你!
付钱!
你耳朵聋吗?!”
“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烂仔!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年还没过,***的想死了?
扑街!
含家冚!”
嘭!
嘭!
嘭……林秀成一下接着一下,宛如红了眼的怒兽。
苞皮被打得神志不清,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猩红的血液,溅在墙上、地上。
溅在林秀成身上、脸上。
很快,苞皮便没了动静。
杂货店也重归安宁。
林秀成吐掉唇间的半截香烟,在苞皮身上擦了擦血,翻开对方的内衬口袋,扯出一把零零散散的钞票。
他从中找出一张十元面额的港纸,塞进自己兜里,将剩余的钞票塞回苞皮的口袋。
又从柜台上拿过一枚一元的硬币,塞进苞皮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林秀成终于心满意足。
他把昏迷不醒的三个烂仔掷出店外,顿感神清气爽。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今晚的生意肯定是干不成了。
哗啦——林秀成拉下卷帘门,撑开一把黑伞,转身走进熙熙攘攘的湾仔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