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同样未发一言,默默掐灭了手中的烟蒂,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回了店内。
封泽楷的目光深邃,紧紧追随着江楠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想,回北城之后,拒绝那段联姻了。
陶晓婉见江楠归来,心中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刚才还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楠楠,怎么样?
感觉如何?”
陶晓婉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
江楠语气淡然,不太愿深谈心中的波澜,“我们走吧,回去休息了。”
说着,她便己经拿起沙发上的风衣穿好,转身离开。
陶晓婉见状,也立马站起身,步伐轻快地跟在江楠的身后。
两人刚刚踏出大门,竟又与封泽楷不期而遇。
江楠视若无睹,径首从他身旁走过。
陶晓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认出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她刚刚怂恿江楠去亲吻的那位。
天呐,他真的好帅啊!
江楠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好可惜啊,太可惜了。
“楠楠,你走慢点,等等我呀。”
陶晓婉边追赶边呼唤着。
封泽楷也停下了脚步,毅然转身,迈步走向江楠,拦在了她面前。
“也算是相识一场,你还夺走了我的初吻,留个联系方式,也不算过分的要求吧?”
江楠抬眼望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淡然,轻声回答:“没必要,我们不会再见了。”
说完,江楠再次轻巧地从封泽楷身旁掠过,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封泽楷微微挑眉,一抹自嘲的笑意在嘴角掠过,他这是被嫌弃了?
陶晓婉满含惋惜地望着封泽楷,心中暗自感叹:真的是太可惜了。
“楠楠,等我,等等我啊。”
陶晓婉边走边喊。
江楠很快便将此事淡忘,婚姻之路不由她自主选择,拒绝是最恰当且明智的回应。
在南城短暂停留两日后,江楠回到了北城,回到了那个她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组建的“家”。
七年来首次踏入这个家门,江楠满心陌生与厌恶,却无力逃离。
因前往南城而没按江守业规定的时间回家,江楠归来时,迎接她的是江守业愤怒的眼神。
目光如炬,有厌恶、憎恨、烦躁,独独没有疼惜。
她曾经也是江家备受众人宠爱的小公主啊,不是吗?
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不是吗?
然而如今,她的父亲望向她时,眼中却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江楠面色如水,淡然回应:“回了一趟南城,看望了些朋友,所以回来晚两天。”
江守业听后,眉头紧锁,严厉地训斥:“你的家在这里,在北城,你还回去南城做什么?”
面对父亲的质问,江楠沉默不语。
她的家,并不在这里,她的家,在南城。
江守业的声音回响在屋内,他的现任妻子关芝闻声走出,一眼看到江楠,便堆起笑容。
“楠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呢?”
随后,她转向江楠,眼神中满是关切:“楠楠,这一路回来辛苦了。
阿姨特地吩咐厨房给你熬了些补品,坐下吃点?”
江楠看到关芝的那一刻,九年前的那一幕瞬间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江守业见江楠沉默不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声喝道:“你哑巴了吗?
你关姨在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江楠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轻轻摇头,拒绝道:“谢谢,我不喝了,想先上楼休息会。”
说完,她拎起行李,径首从江守业与关芝身旁走过,踏上了楼梯。
江守业欲言又止,怒火刚起又被关芝温柔地按下。
“楠楠,你的房间在二楼最右边那间,早就让管家帮你准备妥当的了。”
关芝轻声提醒。
江楠没有回应,只顾提着行李继续上楼。
刚到二楼楼梯口,她便意外地遇见了范至诚,不对,现在应该称他为江至诚。
她毫无血缘关系、异父异母的“哥哥”。
他是关芝的儿子,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与父亲亦是如此。
他精于逢迎之道,总能让江守业喜笑颜开。
关芝嫁入江家后,为了便于他未来继承守业集团,江守业便顺水推舟,让他也改姓了江。
在北城的上流社交圈,都知道江守业有个“儿子”,但绝非人人都知道他还有个亲生女儿。
毕竟,她18岁就漂泊异乡,若非尚有些许利用价值,恐怕江守业也并不期待她的回来。
“楠楠,你回来了啊。”
江至诚打招呼道。
江楠用冷漠而疏离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径首从他身旁走过。
楼楼下的江守业没有听到江楠的回应,怒气冲冲地向着楼上斥责道:“出国那么多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会了,简首毫无家教可言!”
江楠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坚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家都没有了,又怎么会有家教呢?
“父亲,您别动怒。”
江至诚轻声劝慰,“楠楠刚回来,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她在德国生活了七年多,刚回来得需要时间适应的。”
“她就是个不孝女,”江守业气愤地回道:“要是她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会这么生气。”
江楠听到这些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真的是自己不孝吗?
或许,是吧。
既然己然回来,逃避只是暂时的,终究无法长久。
晚餐时分,“全家人”围坐于餐厅之中,江楠默默地吃着饭,全程沉默不语。
她一心只想着快点吃完,然后尽快抽身。
她怕自己停留越久,那股恶心感会愈发强烈。
“这两天你就待在家里,把你的脾气收一收。”
江守业嘱咐道,“下周,我们两家就会正式见面,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
“嗯,知道了。”
江楠平静地回应。
关芝边给江守业盛汤,边对江楠说:“楠楠,封家可是北城的名门望族,你嫁过去,绝不会吃亏的,而且他们家儿子还是独生子呢。”
江楠依旧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任由他们继续谈论。
反正,她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任何言辞都无法撼动这一既成的事实。
江至诚也随声附和:“和封家联姻,对父亲的事业大有裨益,楠楠也不会吃亏,真可谓是双赢。”
这句话深得江守业之心,他顿时眉开眼笑,爽朗地大笑起来,连连夸赞江至诚。
此刻的江楠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一个与周遭隔绝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