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呼一口气，电话***又响起来，任由它再次熄灭再速度关机。
第二天，周一，上班的麻喽。
刚开机。
很好，王母十几通电话，还有几十个没有署名的电话，大概又是平台的催款电话。
长长吸了口气，准备回拨电话，电话进来了。
“妈……”“银子，你没事吧？
昨天怎么没接妈妈电话？”
“在外面，不方便电话，后面手机没电了。
现在上班时间，如果事情不急我晚上打给你？”
“别，等下。
有个好消息跟你说下，你哥他找到对象啦。
你嫂子人很好，个子很高，我们老王家的下一代基因可以改进下了……”“挺好的。”
“但是……”果然，说了那么多，终于说到重点了。
“你嫂子他们家要一套市区的房子。
你也知道你哥的情况，你能借你哥50W吗？
后面让你哥分期还你……”抬眼一看，有些八卦的同事捧着杯子，脑袋或多或少往自己的方向看来。
“妈，晚上回去我给你回电话吧，到时候再说。”
“好，你别忘了这回事，这几天就要定下来了，你哥嫂房子都看好了，等着交钱……”挂了电话，王银冲同事笑了笑把手机设置成静音。
——最近催收电话太多，不静音会影响到其他同事好以及自己的工作效率。
低头开始写TO DO LIST。
不管其他事情怎么样，工作要照常做好，至少不会饿死。
查收了下邮件，如果领导没有额外的安排，今天事情不算多。
晚上除了要回老妈的电话，其他借钱的朋友那里也得回电话，毕竟不能准时还款了，至少要有个说法。
***************王母不能说不爱王银，但是依然还是重男轻女，只要不涉及到王银的哥哥王金，其他时候还是一个正常的母亲。
从小到大，同样白天学习，哥哥放学回来可以躺平吃各种好吃的，王银得帮家里干家务；周末，哥哥和同学约着去城里吃吃喝喝逛逛，王银得去采猪草，小一点就在家负责三餐，大一点就和父母一起下地管那片茶山。
哥哥的农忙假期是纯假期，她的假期是真农忙；小时候的衣服，本子和笔都是捡得哥哥剩下或者不要的，美其名曰节俭。
王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每次哥哥闯了祸，背锅的永远是她。
小时候有次哥哥把同村的一家人的窗砸破了，奶奶逢人就说，我家大金孙很乖的，怎么可能砸坏别人的窗户……对，是银子砸坏的，金子带着银子呢，对方看错了。
转头夸哥哥瞄得准，力气大！
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
最离谱的一次，奶奶居然要求她留级，原因是哥哥成绩太差，老师要求留一级。
奶奶要求她和哥哥一个班，方便照顾。
比如给哥哥背书包，辅导作业……奶奶从来不管她的小身板是不是吃得消 ，小时候哥哥看上去至少有1.5个她。
后来怎么 解决的？
她的班主任跑她家跑了好几趟说她成绩优秀加上母亲说她每天早点做完家里的事情和农活，每天接送哥哥才没影响她正常上学……想远了。
王母提出的50W，王银在想，不知道是什么错觉让母亲觉得她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
更何况，现在突然多出来的80W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还。
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销声匿迹再也联系不上，当时协议离婚也是在他的忽悠下去的，为了不影响到孩子。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到父母那里借钱堵上这个窟窿，她知道父母那里钱应该是有的，她结婚前每个月工资一大半都交给了母亲，自己只留下每个月的生活费和租房的费用，同龄女孩子爱买的护肤品化妆品奢侈品等，她都只是看看，舍不得。
公司对这个化妆没有特别的要求。
父母说这个钱给她攒得嫁妆，但是结婚之后他们仿佛就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妈，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你怎么会没有，你这么多年工资总会涨得吧？
每年就算你涨500，一年就多6000了，你这都工作多少年了。
小张一个月工资肯定比你要高吧？
你们就一个孩子，能有多少支出，随便攒攒都不止了吧……”看，数学真好。
她不算小孩子兴趣课，不算成家后她要处理的人际往来……觉得你只要吃饱就行了，用她那一代人的标准来要求我。
王银扯了扯嘴角，“妈，我们以前确实有点钱，但是小张拿去投资了……”“那你们撤出来，把钱拿回来先给你哥买房呀。
我的大孙子等不了了呀。”
“妈！
你的大孙子，大孙子！
你现在是有了大孙子完全不管我们这个小家情况怎么样了吗？
我一首有个事我没跟你说，小张前几个月说投资，以我的名义去D款，一共有几十万，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
你那里要么借我点缓缓行吗？”
“唉，你这人，我在跟你说你哥买房向你借钱的事情，你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借呢？”
“妈，我是真没有，就算有你说是借，之前哥说买车，你说问我借6万也说晚点还我，有哪怕还我一分了吗？
我也是辛苦工作赚来的钱，不是印刷机印刷出来的！
我和航航也要生活，之前的债务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还问我要50万，我去哪里拿？”
“那你去想办法呀，你上学多，认识的人也都是高学历的，工资也高，你还起来也快的。”
“妈，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女儿啊？
从小到大你就只顾着哥哥，有想过我吗？
哥都多大了，我现在没能力帮了，就算有能力帮了以后我也不会给钱了。
因为哥哥的事，我房子都没有在这边买，每个月还得租房子，之前我差点闹离婚你也知道的呀！
……我先不跟你说了，反正一句话，要让我出钱，一分没有，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王银快速摁掉电话，感觉胸口闷闷的，眼睛酸涩。
“妈妈，你别难过了，有我在呢。”
航航站在凳子上，拍了拍王银的肩膀。
抱着肉肉的小朋友，王银觉得自己那颗将死的心又活过来了。
是啊，我还有个小的要养呢，得好好整理下自己心情。
王母那边应该短时间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