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送糖
"小丫鬟急忙放下食盒，"大夫说您要静养...""春棠，"沈清月转头看她，"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丫鬟被问得一愣，低头搅着手指："小姐您...性子软，不爱说话，总是被二小姐欺负...""也就是说，很好拿捏？
"沈清月接过温热的粥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米粥熬得软烂，带着淡淡的药香。
春棠怯生生地点头。
"从今天起，"沈清月慢慢吃着粥，"我不会再让人拿捏了。
"她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忽然想起现代办公室里永远亮着的日光灯，养母的哭声似乎还在耳边，前男友最后那条"我们真的不合适"的短信还历历在目。
"既然重活一次，"她轻声自语，"总得活出个人样来。
"春棠没听清，正要询问，却见沈清月突然皱眉："这粥里放了什么？
""就是普通的白粥，加了点安神的药材..."小丫鬟紧张起来，"小姐觉得不对吗？
"沈清月又舀起一勺闻了闻，除了米香和药味，她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这次更明显了，像是从粥碗里飘出来的。
"没事。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吃粥，"可能是我想多了。
"但当她放下空碗时，指尖无意间碰到碗底，突然一阵刺痛——像是被静电打到的感觉。
她翻过碗底，看见陶碗粗糙的底部有个模糊的刻痕，形状很像...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图？
"春棠，"她状似随意地问，"这碗是府里常用的吗？
"小丫鬟点头："是厨房统一采买的，各房都用这样的碗。
"沈清月盯着那个刻痕，心头涌上说不清的怪异感。
这穿越，似乎没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后，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脖颈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原主的记忆碎片时不时闪过——严厉的父亲，刻薄的姨娘，骄纵的庶妹，还有那个传闻中痴傻的未婚夫..."穆云舟。
"她在黑暗中念着这个名字。
据说这位穆家独子七岁时发过高烧，醒来后就心智不全，如今十八岁了还像个六岁孩童。
门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沈清月正要强迫自己入睡，忽然听见窗纸被轻轻叩响。
"谁？
"她警觉地坐起身。
窗外安静片刻，然后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听说你不想嫁给我？
"沈清月愣住。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她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月光下，穿着锦袍的少年蹲在窗外，抬头看她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沾着糖渣。
"我是穆云舟。
"他笑嘻嘻地说，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给你带了好吃的！
"沈清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大半夜翻墙进来，就为了送这个？
"少年用力点头，表情天真得像个孩子。
但沈清月注意到，他递油纸包时，衣袖下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而且，他鞋底沾着的泥土颜色很深——沈府最近翻修花园，只有后院的泥土是这个颜色，而从穆家到沈府，根本不会经过后院。
"谢谢。
"她接过油纸包，闻到香甜的糕点味，"不过下次要走正门，翻墙太危险了。
"穆云舟歪着头看她，眼睛眨了眨："你和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怎么说我的？
""说你很无趣，整天哭哭啼啼的。
"他做了个鬼脸，"但我觉得你很有趣！
"沈清月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傻子"，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她突然伸手，快速在他面前比了个现代人才懂的手势——那是她公司程序员之间常用的"OK"手势。
穆云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天真地笑着："这是什么？
蝴蝶吗？
""是啊，"沈清月收回手，"蝴蝶。
"但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她分明看见，月光下少年的唇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窗台上有他留下的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
沈清月拿起一块，正要放下，忽然又闻到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这次是从糕点上飘来的。
她盯着手中的糕点，又想起碗底那个奇怪的刻痕。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远处传来打更声，西更天了。
沈清月把糕点放回油纸包，小心地收在枕下。
明天，她得好好查查这个穆云舟，还有这个总是出现消毒水味道的世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沈清月盯着窗台上那个油纸包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手拿起来，桂花糕的甜香混着那股诡异的消毒水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什么情况..."她捏着糕点自言自语，"这古代世界还自带医院味儿？
"天刚蒙蒙亮，春棠就端着热水进来，看见她坐在窗边发呆，吓得差点又把铜盆摔了。
"小姐！
您怎么又起来了！
"小丫鬟慌慌张张地把盆放下，"大夫说您这伤得养半个月呢！
"沈清月转头看她："春棠，你昨晚听见什么动静没？
"春棠茫然摇头："没有啊，我睡得可沉了。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姐，刚才前院传话，说老爷让您醒了就去书房一趟。
""现在？
"沈清月挑眉，"我这伤着脖子呢，他倒是迫不及待。
"春棠缩了缩脖子，小声说："老爷好像很生气...说您上吊的事传出去坏了沈家名声..."沈清月冷笑一声。
果然，在哪都一样，面子比命重要。
她任由春棠帮她梳洗更衣，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忽然问："我以前...很怕父亲？
"春棠手一抖，梳子差点掉地上："小姐您怎么...""随便问问。
"沈清月盯着镜中少女苍白的脸，"感觉这家里没几个人盼着我好。
"春棠眼圈一红，小声嘟囔："其实老爷以前对您挺好的，就是自从夫人去世后..."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婆子的声音："大小姐，老爷让您快些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