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跟着温迪穿过铺满落叶的小径时,琴正站在神像旁,骑士团的披风被风掀起一角,手里捏着几张揉皱的报告。
“你们来得正好。”
琴迎上来,目光先落在旅行者剑上残留的黑红色粉末上,眉头立刻蹙起,“刚才收到斥候消息,望风山地和风龙废墟都出现了异常——有三支丘比特小队在巡逻时遭遇元素力反噬,其中两人至今昏迷。”
派蒙飘到琴身边,把风龙废墟的遭遇一股脑倒了出来:“是深渊教团搞的鬼!
他们造了个奇怪的装置,把光界力和深渊力混在一起做毒血,还连累了特瓦林!”
温迪靠在橡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竖琴弦:“不止深渊教团那么简单。”
他抬眼看向琴,绿眸里没了平日的嬉皮,“那装置的纹路和传送锚点同源,而且……”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片透明的风之晶核,里面裹着一丝极淡的黑红色,“这是从装置残骸上收集的残留力量,除了光界和深渊,还有第三种不属于提瓦特的波动。”
琴接过晶核,透过阳光仔细查看,脸色渐渐凝重:“这种波动……和上次清理深渊法师营地时,从他们携带的黑箱里检测到的一致。”
她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营地,“我们在昏迷的丘比特身上发现了同样的波动残留,炼金术师说,这股力量正在缓慢吞噬他们体内的元素力。”
营地的帐篷里,两个昏迷的骑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指尖偶尔抽搐一下,露出不正常的黑红色纹路。
阿贝多站在床边,手里的试管里装着半管淡绿色的液体,看到旅行者进来,微微点头致意。
“这是用风之翼草和清心提炼的中和剂,但效果有限。”
阿贝多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落在骑士的纹路处,“这种毒血的本质是‘力量紊乱体’——光界力的活跃和深渊力的侵蚀相互撕扯,就像两把反向旋转的刀,同时切割宿主的元素脉络。”
旅行者想起在装置旁感受到的拉扯感,忽然问道:“有没有可能,制造毒血的人根本不在乎效果,只是在测试两种力量融合的可能性?”
阿贝多抬眼看向他,镜片后的蓝眸闪过一丝赞许:“很有可能。”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草图,上面画着风龙废墟装置的结构,“这装置的核心有明显的调试痕迹,像是在反复试验参数。
而且你看这里——”他指着草图角落的符号,“这是坎瑞亚炼金术的‘稳定环’,但被人刻意篡改过,目的是强制打破力量间的排斥性。”
“坎瑞亚?”
琴的声音陡然提高,“你确定?”
“确定。”
阿贝多点头,“我在雪山研究杜林残骸时,见过类似的符号。
莱茵多特的笔记里提到过,坎瑞亚末期曾试图用炼金术融合异质力量,结果引发了失控的能量爆炸——那或许是他们被天理清洗的原因之一。”
温迪忽然开口:“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时,蒙德也出现过类似的力量紊乱。”
他走到帐篷门口,望着远处的风龙废墟方向,“当时有一批坎瑞亚难民逃到望风山地,后来突然消失了,只留下几处被力量炸毁的遗迹。
现在想来,他们可能在秘密延续实验。”
正说着,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丽莎抱着一摞古籍冲进来,紫色的卷发有些凌乱:“找到了!
你们看这个!”
她摊开一本泛黄的册子,上面是古老的蒙德文字,“这是西风大教堂收藏的《风纪纪年》残卷,里面记载着五百年前的一件怪事——有个神秘人曾向当时的大主教求助,说‘天空之下的平衡被打破,外来者的阴影正在靠近’,还留下了一个和深渊教团黑箱上一样的符号。”
派蒙凑过去,盯着符号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手:“和我在风龙废墟装置上看到的符文很像!
就是少了几圈花纹!”
温迪接过册子,指尖拂过符号,瞳孔微微收缩。
旅行者注意到,他袖口的风痕又闪了一下,这次没有消失,反而在符号上方凝成一个微小的风之眼,里面映出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传送锚点旁,手里举着一个发光的晶体,身后是崩塌的坎瑞亚建筑。
“这是……地脉记忆的残片。”
温迪收起风之眼,语气变得低沉,“这个黑袍人是坎瑞亚的首席炼金术师,也是莱茵多特的老师。
他当年逃到蒙德,不是为了避难,是为了销毁一项实验数据——关于‘用传送锚点抽取地脉光界力’的实验。”
琴的脸色彻底变了:“如果深渊教团拿到了这份数据,后果不堪设想。”
她立刻转身,“我现在就安排骑士团封锁风龙废墟和望风山地,同时联系璃月的千岩军,询问是否有类似的异常情况。”
“不用联系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钟离披着深蓝色的外衣,手里拿着一枚温润的岩玉,缓步走了进来,“璃月的层岩巨渊也出现了同样的装置残骸,而且……”他看向旅行者,将岩玉递过去,“这是从残骸上发现的,上面的纹路和你背包里的碎片一致。”
旅行者拿出风龙废墟的碎片,与岩玉放在一起——两者的锚点纹路完美契合,拼接处竟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坎瑞亚文字。
阿贝多凑过来,盯着文字看了片刻,低声念道:“‘光与虚的缝隙,藏着天空的眼’。”
“天空的眼?”
派蒙歪着头,“是指天空岛吗?”
钟离摇头:“更可能是指天理的监测装置。”
他走到帐篷外,望着远处的庆云顶方向,“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天理用‘天空之眼’清洗了所有试图触碰禁忌力量的文明。
现在看来,那些装置不仅是武器,还在持续监控提瓦特的力量平衡。”
温迪突然笑了笑,再次拨动竖琴,旋律却带着一丝冷意:“所以,有人想通过融合光界和深渊力,引动天空之眼的注意,让天理再次出手?”
他看向旅行者,绿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还是说,他们想利用天空之眼的力量,打破某个更根本的东西?”
旅行者握紧了手中的碎片和岩玉,拼接处的金色文字突然亮起,映出一幅短暂的画面——无数传送锚点组成的网络覆盖了提瓦特,每个锚点都在发光,而网络的中心,是一棵巨大的、扎根在地脉深处的树。
画面消失时,碎片和岩玉同时变得温热。
钟离的目光落在上面,缓缓开口:“这是地脉的‘共鸣提示’。
它在告诉我们,那些装置不是孤立的,而是某个巨大网络的一部分——有人在试图通过改造传送锚点,连接地脉核心。”
“连接地脉核心做什么?”
派蒙追问。
阿贝多推了推镜片,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如果能控制地脉核心,就能掌控整个提瓦特的光界力流动。
到时候,无论是对抗天理,还是彻底摧毁平衡,都只在一念之间。”
帐篷外的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落叶,朝着风龙废墟的方向飞去。
旅行者抬头望向天空,特瓦林的身影在云层后一闪而过,龙鸣里带着警示的意味。
琴深吸一口气,重新系好披风:“骑士团会全力排查蒙德境内的传送锚点,一旦发现异常立刻上报。”
她看向旅行者,眼神坚定,“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钟离点头:“璃月那边我会安排,层岩巨渊的倒立城市里或许藏着更多线索。”
他递给旅行者一枚岩王徽章,“遇到地脉异常时,用这个可以暂时稳定光界力流动。”
温迪走到旅行者身边,竖琴斜挎在肩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散漫模样:“我要去风龙废墟再看看,或许能找到黑袍人留下的更多痕迹。”
他眨了眨眼,“放心,这次不会再弄丢神之心了。”
旅行者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将徽章和碎片收进背包。
派蒙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帐篷角落的古籍:“你看那本书的最后一页,好像有字!”
旅行者走过去,翻开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是一行用蒙德现代文字写的批注,字迹潦草却有力:“他们不是在制造毒血,是在寻找‘钥匙’——能打开地脉核心的钥匙,而钥匙的碎片,藏在七国的古老锚点里。”
批注的下方,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和派蒙背包上的挂坠,以及风龙废墟壁画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派蒙摸着自己的挂坠,突然觉得脑子里闪过一阵模糊的画面,像是有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皱着眉,小声说:“总觉得……这个符号和我有关。”
温迪走过来,轻轻碰了碰派蒙的挂坠,挂坠瞬间发出微弱的蓝光,随后又恢复原状。
“别急。”
他笑着说,语气却很认真,“等找到所有线索,答案自然会浮现。”
风再次吹过风起地的橡树,神像的手微微垂下,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即将踏上旅途的人们。
旅行者抬头望向远处的风龙废墟,握紧了腰间的剑——他知道,这场关于力量平衡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