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落在青砖黛瓦上,顺着瓦檐往下淌,在墙根积成一小滩水洼,倒映着天空灰蒙蒙的影子。
地下室的水泥地也沾了潮气,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黏着细小的沙粒,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着樟木箱散发的沉香气,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旧时光的味道。
苏晚坐在昨天那个旧棉垫上,棉垫是奶奶用蓝白粗布织的,边缘己经起了球,洗得发灰的条纹里还嵌着几根线头。
她把棉垫往画框边挪了挪,指尖反复蹭着红木画框的边缘 —— 昨天还亮过两次的暖黄光芒,此刻连一丝余温都没留下,木头凉得像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鹅卵石,指尖能清晰摸到缠枝莲纹里嵌着的灰尘,是常年无人打理的痕迹。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昨天被木箱铁钉划伤的指腹,己经结了层浅褐色的痂,边缘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木屑,像在伤口上嵌了道细小的花纹。
她试着用拇指轻轻蹭了蹭痂皮,尖锐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疼得她瑟缩了一下,再用力挤,也只挤出两滴暗褐色的血珠,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慢悠悠地顺着指缝往下滴。
血滴落在画布中央的 “靖” 字旗帜上,顺着粗亚麻布的纹路滚下来,在水泥地上积成一小团深色的印记,既没被画布吸收,也没让画框亮起半分微光。
画里的孤城依旧是那副暗沉的模样,土黄色的城墙裂着蛛网般的缝,玄色旗帜耷拉着,连风的痕迹都没有,像被定格在永恒的干旱里。
“怎么会这样?
昨天明明一滴血就亮了……” 苏晚皱紧眉头,指尖轻轻抠了抠画框上的缠枝莲纹,木屑簌簌往下掉。
余光瞥见地下室的气窗,玻璃上蒙着层水雾,外面的梧桐叶被雨打湿,绿得发沉,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她忽然清晰想起第一次激活画框的场景:那是昨天中午,太阳正毒,金色的光线透过气窗斜斜照进来,把红木画框晒得发烫,纹路里都浸着暖意;那时指尖刚划破,鲜血鲜红得刺眼,几乎是血滴落在画布上的瞬间,画框就像被点燃的烛火,立刻亮起了暖黄色的光,连空气都跟着暖了几分。
第二次送物资是傍晚,虽然没有太阳,但她开了地下室的换气扇 —— 那是台老旧的金属风扇,转起来 “嗡嗡” 响,却能把潮湿的空气排出去。
那时地下室的湿度明显低些,画框亮得也很顺利,连物资飘进画里的轨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难道…… 和血的新鲜度,还有天气湿度、光照都有关?”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苏晚的指尖还停在画框上。
她起身走到地下室门口,推开一条缝,潮湿的风裹着巷口梧桐叶的腥气涌进来,带着雨丝的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摸了摸画框,还是冰凉的,连一丝暖意都没有。
犹豫了片刻,她转身上楼 —— 得找个办法弄出新鲜的血,再试试别的激活方式,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二楼的卧室还留着奶奶的气息,书桌上的青瓷笔筒里插着几支狼毫笔,是奶奶练书法用的,笔杆被奶奶握了几十年,漆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头纹理,摸上去光滑得像鹅卵石。
书桌右上角压着一张没写完的宣纸,上面是奶奶的字迹,写的是 “宁静致远”,最后一个 “远” 字的捺画拉得很长,墨色还没完全干透,显然是奶奶走前最后一次练笔。
苏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屉滑轨有些生锈,拉的时候发出 “咔啦” 的闷响。
她本来想找块干净的纱布,却先摸到了一个红绒布盒子 —— 是奶奶的首饰盒,盒子边角己经磨得发亮,红色的绒布也褪成了浅粉色,还是爷爷 1950 年给奶奶买的定情物,奶奶总说 “这盒子比你爸爸的年纪还大”。
打开盒子,里面的内衬有些起球,躺着几样奶奶生前常戴的物件:一对珍珠耳环,珍珠早就发黄了,表面还有细小的划痕,却是奶奶年轻时参加婚礼必戴的;一支银质发簪,簪头是朵含苞的荷花,花瓣边缘氧化得发黑,针脚却依旧细密,是奶奶的母亲留给她的陪嫁;最底下压着一块巴掌大的银玉,玉面上用阴刻的手法刻着个小小的 “兰” 字,是奶奶的名字,边缘还绕着一圈细微的缠枝莲纹,纹路浅得快要看不清,却和画框上的缠枝莲纹有几分相似,连花瓣的弧度都几乎一样。
苏晚把银玉拿在手里,触感温润得像晒过太阳的鹅卵石,不像普通玉石那样冰凉刺骨。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冬天,奶奶总把这块玉揣在斜襟棉袄的内袋里,等她放学回家,就把玉掏出来,放在她冻得发红的手心里:“晚儿,快暖暖手,这玉能聚热,比暖手宝还管用。”
那时她总觉得神奇,把玉贴在脸上,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像奶奶的手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奶奶说这玉能护着我,带着总没错。”
苏晚摩挲着玉上的缠枝莲纹,顺手揣进牛仔裤口袋,又从抽屉里翻出一片创可贴,小心翼翼地把指尖的旧伤口贴好 —— 等会儿弄新鲜血的时候,可不能让旧伤口感染了。
回到地下室,她刚把创可贴放好,口袋里的银玉就不小心蹭到了画框。
下一秒,画框上的缠枝莲纹竟闪过一丝极淡的暖光,像萤火虫的微光,快得几乎抓不住。
苏晚愣了一下,连忙把银玉掏出来,再贴着画框蹭了蹭,那光却没再出现,只留下红木冰凉的触感。
“是错觉吗?”
她喃喃自语,把银玉攥在手心,心里却多了丝隐约的期待 —— 或许这玉,真的和画框有什么关联。
苏晚在堆放旧物的角落里找了把美工刀 —— 是之前拆快递剩下的,白色的塑料刀柄上还印着快递公司的 logo,刀刃却依旧锋利。
她深吸一口气,左手握住右手的指腹,用刀尖轻轻在没受伤的位置划了道小口,新鲜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鲜红得晃眼,顺着指腹往下滴,滴在她的牛仔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赶紧凑到画前,膝盖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的樟木箱,发出 “哐当” 的轻响。
她顾不上疼,让血滴在画布上的孤城城楼上 —— 那里是昨天萧策站过的位置,她记得萧策的银甲在光线下闪着冷光,就落在城楼的左侧。
她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画框,连心跳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一丝光芒。
一秒,两秒,三秒…… 画框的缠枝莲纹里终于渗出一丝极淡的暖光,像烛火刚被点燃时的微光,微弱却真实,顺着木纹慢慢爬满画框的边缘。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快,指尖都有些发颤,可没等她高兴,那光芒就像被潮湿的空气掐灭似的,又暗了下去,只留下画框上淡淡的余温,很快也消失了。
她低头看了看放在墙角的湿度计,那是奶奶买的老式湿度计,表盘上的指针稳稳地指在 “85%” 的位置,红色的刻度线看起来格外刺眼。
她忽然想起昨天送物资时,好像瞥到过指针在 “60%” 左右,那时地下室开着换气扇,空气比现在干燥多了,画框的光芒也亮得持久。
“果然是湿度的问题……” 苏晚叹了口气,却没放弃。
她把画框小心翼翼地搬到离气窗最近的地方,气窗虽然小,却能透进些外面的空气。
她又在木箱堆里找了个小台扇 —— 是奶奶夏天用的,白色的塑料外壳己经有些发黄,扇叶上还沾着点灰尘,插电后,风扇发出 “嗡嗡” 的响声,风力不大,却能吹走画布表面的潮气。
她对着画框打开风扇,干燥的风扫过粗亚麻画布,带着轻微的 “沙沙” 声。
她又用美工刀轻轻挑了挑指尖的伤口,让新鲜的血再滴上去,这次她特意把血滴在画框的缠枝莲纹上,而不是画布上 —— 她想试试,是不是画框的纹路才是激活的关键。
暖黄色的光终于稳定了些,虽然没第一次亮,却足够让她看清画里的景象。
画中的靖安城还是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太阳,却比昨天多了些风,玄色的 “靖” 字旗在风里飘得猎猎作响,城楼上的士兵们也比昨天精神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有气无力的模样。
萧策正站在城楼的左侧,手里拿着她昨天送的矿泉水瓶,瓶身上的 “天然矿泉水” 字样还能看清。
他正给一个受伤的士兵倒水,士兵的左臂缠着她送的纱布,纱布己经有些脏了,却比昨天的破布好多了。
士兵的脸色比昨天好看了些,不再是蜡黄的,只是嘴唇依旧干裂,接过水瓶时,手还在微微发抖。
“慢点喝,别呛着。”
萧策的声音透过光传过来,带着沙砾般的质感,却比昨天温柔了些。
他还伸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对方,和昨天那个挥剑挡箭的铁血将军判若两人。
阿牛蹲在城楼的角落里,手里捏着半块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小口小口地吃着,饼干屑沾在他的嘴角,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
他的眼睛时不时往画外的方向瞟,每次瞟的时候,耳朵都会微微泛红,显然是在等她出现。
苏晚还看到城楼下有只黄色的小狗,就是昨天她在画里看到的那只流浪狗,此刻正叼着一块饼干,跑到城墙根下慢慢啃,萧策看到了,还笑着扔了块小石子过去,却没真的砸到小狗,只是逗它玩。
“萧策,阿牛……” 苏晚轻声喊了出来,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和风扇的 “嗡嗡” 声混在一起。
画里的萧策似乎听到了,抬头望向画外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疑惑 “为什么光芒这么暗”。
他对着画外比划了个手势 —— 是个 “平安” 的手势,右手握拳,左手轻轻搭在拳头上,是古代将士常用的礼节,苏晚在历史纪录片里见过。
她刚想回应,风扇突然 “咔嗒” 一声停了,地下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雨声。
苏晚愣了一下,蹲在插座旁反复插拔插头,可不管怎么试,风扇都没再转起来。
电工师傅之前说过,地下室的电路老化严重,不能同时用太多电器,刚才她开了灯泡和风扇,显然是负荷超标了。
没了风,地下室的湿度又开始回升,画框的光芒像被雨水浇过的火苗,渐渐暗下去,萧策的身影也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暖黄的光斑,慢慢消失在红木框子里。
苏晚急得眼眶都红了,她伸出手,想抓住最后一丝光芒,指尖却只碰到冰凉的画框,什么都没抓住。
“别急,我明天再来看你,一定给你送更多东西。”
她对着画框轻声说,声音有些发颤。
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用创可贴仔细包好,又把风扇挪到一边,生怕不小心碰坏了 —— 这是奶奶唯一的台扇,她得好好保管。
起身整理东西时,苏晚摸到口袋里的银玉,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把刚才的焦急驱散了大半。
她走到客厅,打开奶奶留下的旧电脑,电脑开机速度很慢,屏幕上还贴着一张便签,是奶奶的字迹:“晚儿,要是想我了,就看看电脑里的照片。”
她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栏里输入 “大靖国 萧策 靖安城”,屏幕上跳出的词条寥寥无几,大多是些古装剧的演员表,比如《长安十二时辰》里的角色,没有一个和她要找的萧策有关。
她又换了关键词,输入 “五代十国 靖安城 守将”,翻了足足五页,才在一个名为 “历史考据论坛” 的冷门网站里,找到一条相关的帖子。
帖子的标题是《浅谈五代十国时期的 “孤城守将”—— 萧姓将军考》,发布时间是六年前,楼主的 ID 是 “陕甘老杨”,头像是一张靖安城遗址的照片。
楼主写道:“靖安城,位于今甘肃省庆阳市境内,为五代十国时期大靖国的西部门户,因地处黄沙地带,常年干旱,被称为‘旱城’。
大靖国天顺三年(公元 947 年),萧姓将军奉命驻守靖安城,据当地县志记载,萧将军‘身长八尺,善骑射,待兵如子’,曾率军民挖井三口,解决了城内的饮水问题,百姓称其为‘萧公’。”
苏晚的心跳加快,继续往下看:“天顺六年(公元 950 年)春,后唐派大军围攻靖安城,切断了城内的粮草供应。
萧将军率军民坚守三个月,期间多次击退敌军,却因朝廷援军迟迟不到,城内粮尽水绝。
同年夏,靖安城破,萧将军战死,年仅二十七岁,无子嗣,其尸体下落不明,百姓为纪念他,在城内建了‘萧公祠’,后因风沙侵蚀,祠堂被毁,仅留下一块刻着‘忠勇’二字的石碑。”
“二十七岁……” 苏晚轻声念出这个数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滴在键盘上,晕开一片水渍。
她想起画里萧策的模样,剑眉星目,明明还很年轻,却要扛起守护一座城的责任,最后还要落得战死的下场。
她又翻到帖子的回复区,第一条回复是楼主自己补充的:“去年我去靖安城遗址考察,在城中心的古井旁发现了一块玉佩残片,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一个‘策’字,推测是萧将军的遗物。”
“玉佩…… 策字……” 苏晚摸了摸颈间还没来得及戴的萧策的玉佩,那块玉此刻还放在卧室的首饰盒里,刻着的 “策” 字和帖子里说的残片,会不会是同一块玉?
她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厉害。
回复区还有一条被淹没在底部的回复,发布时间是三年前,ID 是 “靖安村民”:“我爷爷今年八十七岁,他说小时候听太爷爷讲,萧将军城破那天,城里的百姓都拿着锄头、菜刀跟敌军拼了,连老人和孩子都没退缩。
太爷爷说,他亲眼看到萧将军挥着剑,挡在百姓前面,最后中了三箭,还是不肯倒下,首到最后一口气,都在喊‘守住城,守住百姓’……”苏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关掉帖子,却没关掉浏览器,又搜索 “靖安城 遗址照片”。
屏幕上跳出几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靖安城只剩下断壁残垣,土黄色的城墙被黄沙埋了大半,城楼上的旗帜早就没了踪影,只有几块破损的砖块还立在那里,在风沙里显得格外凄凉。
其中一张照片里,有个老人正蹲在古井旁,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玉佩残片 —— 和帖子里说的一模一样。
“我要改变历史,我不能让萧策战死。”
苏晚擦干眼泪,心里冒出一个坚定的念头。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画里那个温柔又坚毅的将军,落得那样的下场;不能看着那些信任他的士兵和百姓,最后只能拿起锄头对抗敌军。
查到后半夜,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淡淡的晨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客厅的八仙桌上。
苏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关掉电脑,桌上还放着王婶昨天送的饺子,是她爱吃的韭菜馅,己经凉透了,饺子皮也变得有些硬,她却没胃口,满脑子都是画里的景象 —— 萧策给士兵倒水的温柔、阿牛吃饼干时的满足、小狗啃饼干的模样,还有帖子里写的 “战死城破”,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让她睡不着觉。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带着巷口梧桐的清香涌进来,吹在脸上凉凉的。
天边的朝阳渐渐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洒在巷口的梧桐树上,叶子上的水珠闪着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玉,玉还带着她的体温,温润得让人安心;又摸了摸颈间的位置,那里还空着,等明天激活画框成功,她一定要把萧策送的玉佩戴上,像奶奶说的那样,让玉佩护着她,也护着萧策。
回到卧室,苏晚把萧策的玉佩从首饰盒里拿出来,放在手心。
玉佩是白色的,刻着的 “策” 字刚劲有力,反面的莲花纹虽然有些磨损,却依旧清晰。
她把奶奶的银玉放在旁边,两块玉并排放在手心,一块白润透亮,一块银白温润,边缘的缠枝莲纹虽然粗细不同,却像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连花瓣的数量都一样 —— 都是六片花瓣,象征着 “六六大顺”。
“这两块玉,会不会早就有联系?”
苏晚盯着两块玉看了很久,心里冒出个模糊的念头。
奶奶的银玉是 1950 年爷爷送的,萧策的玉佩是他母亲留下的,跨越了近千年的时光,却有着相似的纹路,这绝不是巧合。
只是现在她还没时间细想,等帮萧策度过难关,她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她把两块玉都放进首饰盒,又找了个大容量的登山包 —— 是去年公司团建时发的,她还没用过,容量足够装很多物资。
她拿出纸笔,开始列清单:压缩饼干要多买些,香辣味和巧克力味的都要,香辣味能提神,巧克力味能补充能量;矿泉水要带吸管的,方便受伤的士兵躺着喝;消炎药、止痛药、纱布也要多准备,城楼上有很多受伤的士兵,这些药能救急;还要带些葡萄糖粉,给虚弱的百姓补充体力……列完清单,天己经亮透了,苏晚给电工师傅打了个电话,师傅说半小时后就到;又给超市的朋友李姐发了消息,让她帮忙留五十包压缩饼干和三十瓶矿泉水,李姐回复 “放心,都给你留着,过来首接拿”。
她走到地下室,摸了摸画框,在晨光的照射下,红木框子似乎比昨天亮了些,缠枝莲纹的纹路也清晰了些,像是在回应她的期待。
“今天肯定能成功。”
苏晚对着画框笑了笑,转身去洗漱。
镜子里的她眼底有些红血丝,却眼神坚定 —— 等电工师傅修好电路,她就去超市搬物资,萧策和那些士兵还在等着她的 “跨时空快递”,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口袋里的银玉轻轻贴着掌心,温润的触感像奶奶的手在轻轻拍她的背,让她心里满是踏实,也满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