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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斜斜扎在”陈记木雕“的玻璃门上,把傍晚的天光泡成模糊的奶白色。

陈砚屈起左手,五根钛合金指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像被雨水泡胀的木楔子在榫槽里卡顿。

他盯着工作台面上那截酸枣木 —— 纹理里还嵌着去年冬天的雪渍,本该雕成师父生前最爱的竹节虫,可机械义肢的指尖总在关键处偏半毫米。

金属太冷了,冷得抓不住木头里藏着的温软劲儿,就像三年前那场工伤后,他再也握不住师父递来的刻刀。

“哥。”

玄关处传来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线,细软得一扯就断。

陈砚猛回头,看见妹妹陈溪抱着本线装书站在门口,雨珠顺着她的发梢滴在书脊上,洇开深色的印子。

那是本光绪年的《聊斋志异》,昨天刚从师父的旧书架里翻出来,陈溪说要拿去学校做非遗课题。

可此刻那书不对劲。

暗红色的纹路正从书页边缘往中间爬,像藤蔓缠上枯木,又像干涸的血重新活了过来。

陈溪的手指按在封面上,指节泛白,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挪不开,她的嘴唇翕动着,念出的不是《聂小倩》的原文,而是细碎的、不属于人类的嘶鸣:“饿…… 要暖……小溪!

把书扔了!”

陈砚冲过去时,机械义肢的液压管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看见那本《聊斋》的封皮鼓了起来,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书页间渗出的不是墨色,而是半透明的黏液,滴在地板上就化作细小的黑色虫子,钻进木纹里消失了。

陈溪的眼睛己经失去焦点,她整个人被书本拽着往墙角退,后背抵上师父挂鲁班尺的钉子时,那尺子突然发出青铜色的光,尺身上 “天工开物” 西个字像活过来似的,烫得陈溪猛地一颤。

就是这一颤的空隙,陈砚抓住了妹妹的手腕。

可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发寒 —— 陈溪的皮肤正在变冷,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去年她生日时陈砚用木雕换的)己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啃噬。

“哥…… 书在咬我……” 陈溪的声音里混着哭腔,“它要我的…… 我的回忆……”陈砚这才看清,书页上那些暗红色纹路,竟是由无数细碎的记忆片段组成的 —— 有陈溪小时候在院子里追蝴蝶的画面,有她第一次拿木雕奖状时的笑,还有上周她跟同学抱怨 “哥总不碰木头了” 的委屈…… 这些片段像被撕碎的照片,正被书本一点点吸进去。

师父的话突然撞进脑海:“桃木能镇邪,刻上‘雷纹’,可定器物之魂。”

他转身扑向工作台,机械义肢扫过散落的刻刀,金属碰撞声在雨声里格外刺耳。

最底下那把锛子是师父亲手磨的,木柄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旁边放着块现成的桃木坯子,是前几天准备给陈溪刻平安符的,此刻木纹里正隐隐透着红光,像是在呼应什么。

液压关节的卡顿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

陈砚握住锛子,机械义肢的传感器竟清晰地捕捉到了桃木的纹理走向 —— 不是冰冷的数据流,而是温热的、像脉搏一样跳动的 “轨迹”。

他甚至能 “看见” 这截桃木生长时经历的三场雨,看见师父当初挑选它时指尖的温度。

“器物通感”—— 师父生前总说这是木雕匠人的魂,可陈砚以前只当是老糊涂的胡话。

刻刀落下的瞬间,桃木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砚没刻平安符,而是凭着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刻了个最简单的 “榫卯镇”—— 师父教他的第一样东西,说是能把散掉的 “气” 重新拼起来。

机械义肢的金属指节沾了木屑,竟像是有了温度,每一刀下去,都能听见《聊斋》封皮上传来的嘶嘶声。

“贴上去!”

陈砚把刻好的桃木镇按在《聊斋》封面上。

刹那间,桃木上的雷纹亮了起来,像细小的闪电钻进书页里。

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开始倒退,陈溪手腕上的银镯子停止了开裂,她终于能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可没等陈砚松口气,他看见那本《聊斋》的最后一页,页脚处印着个极小的、不属于古籍的图案 ——一个齿轮。

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齿轮,正随着书页的颤动,缓缓转动了半圈。

陈砚的机械义肢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电流顺着液压管钻进骨髓里。

他低头看向左手,钛合金的指缝间,竟沾了些和书页里一样的、半透明的黏液。

窗外的雨还在下,玻璃门上的倒影里,他看见自己的眼睛里,似乎也映出了一个小小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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