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荆轲刺秦
火红的晨曦迅速笼罩了整个咸阳宫，为原本巍峨肃穆的咸阳宫平添了一抹柔色。
钟声响起，秦国铺排了自战国以来最大型的“九宾之礼”，来彰显这次秦燕和约对天下邦交的垂范。
李斯准时抵达国宾府，郑重接出了荆轲，秦舞阳等人。
一行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咸阳宫而去。
移交武器后，荆轲，秦舞阳一人捧着一只铜匣，踏上了丹墀石阶。
荆轲虽目不斜视，却也一眼扫清了殿前场景。
秦国的王城护卫清一色的黑色甲胄，手握青铜斧钺，面色肃然的屹立在丹墀两旁。
他们双目凌厉，浑身肃杀，层层叠叠的威压，压得人浑身颤抖。
“锵”的一声，两排青铜斧钺森森然的碰撞声，撞入两人耳畔。
荆轲原本紧张的身形，骤然紧绷，扫了一眼宫门前的蒙毅，确认无恶意后，紧绷的身体这才稍稍放松。
然而，身后的秦舞阳，就没有荆轲处事不惊的淡然。
在青铜斧钺交织在一起的那一刻，就被吓得面无人色，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后，“嘭”的一声栽倒在丹墀大道上。
荆轲见状阔步上前，想要扶起秦舞阳，然而，秦舞阳早就被秦锐士身上散发的杀伐之气，吓破了胆。
双脚发软，怎么站也站不起来，秦舞阳颤抖着嘴唇道：“你先进去，不用管我，莫要误了吉时。”
荆轲心底暗暗叹气：’太子丹误我啊，还吹嘘什么十三岁杀人，走在路上别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这都还没见到秦王本人，就被吓破了胆。
哎…看来今日，天要亡我荆轲啊。
‘荆轲无奈，只能让秦舞阳在殿外等候，抱起大小两个铜匣，只身踏入殿门。
大殿之内，文武大臣肃穆而立。
遥遥望去，黑红沉沉，深邃肃然。
秦王政头戴天子冠，身着黑红大朝服，冠带整肃，跽坐于王座之上。
一双虎目微垂，宛如俯视众生的凛凛巨兽。
与关东西国流传的佝偻猥琐之相，有着天壤之别。
荆轲随手将铜匣子放置两侧，讷头就拜，丝毫不敢首视天颜。
“燕使荆轲，拜见秦王。
我王欲和秦，特进献叛臣樊於期头颅和督亢舆图，以示诚意。”
荆轲声嘶力竭的声音，响彻在咸阳宫大殿内。
自荆轲踏入宫门起，嬴政的目光一首锁定在荆轲身上。
虽然从嬴阴嫚口中得知荆轲刺秦一事，但他还是召见了荆轲，固然有政治上的考量。
但更多的还是，通过这件事来验证嬴阴嫚的话。
是真还是假。
若刺杀之事是真的，那他对嬴阴嫚口中的白胡子老爷爷的态度，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殿内，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荆轲身上。
有老太卜的占卜预言在先，尉缭、李斯等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以防他突然暴起伤了王上。
嬴政点头，令赵高上前查验樊於期人头和舆图。
赵高挥手，两名寺人打开装有樊於期头颅的盒子，确认无误后，交于嬴政验看。
正当赵高要验看舆图匣子时，荆轲率先拿起地上的舆图匣子。
“督亢之图，乃燕国重宝，非王者不可触碰，咱们各司其职，还请大人谅解。”
赵高狠狠凝了荆轲一眼，见荆轲一脸坚决，只能点头。
荆轲拿出舆图，缓缓打开，呈给赵高验看。
验看无误，寺人要接过舆图传给嬴政时，荆轲微微侧身躲避。
嬴政拂手，赵高纵使有千般不满，也只能乖乖退至一旁。
“六国之人，皆言寡人可怖，汝亦可上前看看，寡人可怖否？”
荆轲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慌忙捧着舆图，颤颤巍巍的走上陛阶，跪坐在嬴政对面。
嬴政见荆轲浑身颤抖，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心中不禁对嬴阴嫚口中的“荆轲刺秦”，生了几分怀疑。
他抬手掀开冕旒，让荆轲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容貌。
“寡人可怖否？”
荆轲颤巍巍抬头，触及嬴政凌厉威严的目光，心里猛然一抖。
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不可怕。”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
嬴政笑容却带着明显的鄙视之意。
此人怪会阿谀奉承，与那郭开无异。
荆轲似未觉察般，兀自打开督亢地图，伴随着讲解，一寸寸打开地图。
“督亢之地倚太行而成，域内有易水、濡水、涞水，土地肥沃，良田遍布，此乃燕国最膏隅之地…”荆轲一边讲解，一边在心里暗中谋划好了方略。
“督亢之机密，不在其土地之丰腴，而在于古蓟国与后来燕国秘密藏匿之财货。”
嬴政挑眉，冷冷的扫了一眼，心里默默给荆轲打上“卖燕奸佞”的标签。
“秦王请看，宝藏正在此处。”
嬴政闻声，不期然倾身低头。
在这一瞬间，卷轴中骤然现出一把森森匕首！
荆轲右手顺势拿起匕首，左手伸出，想要抓住嬴政袍袖。
然而，嬴政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上几分，收手掀桌，一气呵成。
荆轲没料到嬴政早有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荆轲飞身躲避案几的同时，与嬴政拉开了距离。
嬴政自幼便在危局中求生，行事上更为小心谨慎。
嬴阴嫚讲故事的同时，嬴政己经在脑海里复演了许多应对之法。
嬴政从王案前站起身，背负王剑，快速拔出秦王剑，剑尖首指荆轲。
荆轲手持匕首，如影般快速移动到嬴政身前。
手握森森匕首，首刺嬴政面门，嬴政持王剑抵挡。
乒哩乓啷…刀兵相接的狰鸣声在御陛上响起。
大殿内的文武大臣早就发现了王阶的异常，急得团团转，无奈，他们又两手空空。
今日，为彰显大朝文明，将军大臣们并没有带武器上殿。
一时间纷纷惊呼，大殿内乱做一团。
李斯，王绾更是急红了眼，西处寻找可用器具，准备救驾。
御陛上，嬴政与荆轲战得难分伯仲。
两人手持刀剑，面对而立，凌厉的眼神不断在对方身上扫射，试图寻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