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傀儡低语
并非缺乏光线的黑暗,而是一种吞噬一切感知、重量足以碾碎灵魂的纯粹虚无。
Frisk的意识漂浮在这片混沌之海的中心,如同被琥珀凝固的飞虫。
他挣扎,却连颤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他呐喊,却听不到自己灵魂的嘶吼。
只有无尽的、令人窒息的沉寂。
然后,“它”来了。
并非声音,而是一道首接烙印在他思维核心的意念,冰冷、古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法则本身。
“她,那个水与血的造物……Andy。
她是计划中一个不和谐的变数。”
意念扫过,Frisk感觉自己所有的记忆、情感都被无情地翻阅、审视,尤其是那些与Andy相关的片段——训练场上的汗水与欢笑,热域边缘分享的静谧时光,授勋仪式上他看着她佩戴深红徽章时心中的欣慰与隐忧……“她的血脉深处,沉睡着那份……不应被触及的力量。
危险,且不可控。”
不!
Frisk用尽全部的灵魂之力发出反驳的脉冲。
Andy是守护者!
她继承了Undyne的意志,她为了和平付出了一切!
她的力量是用来保护的!
这微弱抵抗换来的是一阵几乎将灵魂撕裂的碾压感。
“安静,容器。”
那道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烦。
“你没有与我交谈的资格。
你的价值,仅在于承载我的意志。”
Frisk感到自己的存在被进一步压缩,被推向意识领域最狭窄、最逼仄的角落。
他像是一个囚徒,被困在自己身体的牢笼里,眼睁睁看着陌生的“手”握住了控制权。
就在这时,一点微光,在这片绝对的黑暗深处亮起。
那是一块晶体。
它不规则,似乎介于固体与能量体之间,内部流淌着变幻不定的色彩,时而如同最纯净的泉水,时而如同凝固的血液,时而又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光芒。
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到令人恐惧的能量波动,仅仅是其存在,就仿佛在重新定义周围的规则。
源晶。
这个概念自然而然地浮现在Frisk残存的意识里。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是这片黑暗宇宙的心脏。
那道掌控一切的意念,似乎与源晶产生了某种共鸣。
透过被禁锢的感官,Frisk“看”到——或者说感知到——源晶此刻正位于地底世界,一个连怪物都极少踏足的、早己被遗忘的荒芜区域。
它就在那里,无声地辐射着它的力量,如同一个等待被触发的开关。
“很好……” 操控着Frisk的意念发出了近乎愉悦的波动。
“演员己就位,舞台己搭建。
是时候,拉开序幕了。”
那股力量牵引着Frisk的意识,强迫他“看向”某个方向。
穿过层层岩石与魔法屏障,他“看到”了正在新家园市准备开始第一天校园生活的Andy。
她正拉着制服袖口,试图掩盖手腕的魔法印记,脸上带着一丝故作镇定的紧张。
然后,那冰冷的意念,带着一种戏谑的残酷,如同宣判般,首接凿刻在Frisk的灵魂之上:“就让这出戏,从最***的部分开始吧……容器,你将亲手,葬送你最好的朋友。”
*Frisk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绝望的哀嚎。
他拼命地冲击着囚笼,试图夺回一丝控制,向Andy发出警告。
但一切挣扎都石沉大海。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地表之上,可能正露出一个属于“Frisk”的、温和无害的微笑,同时,在灵魂的深处,为即将到来的、无法阻止的悲剧,流淌下无形的泪水。
好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