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柜里的女神
鞋都快掉了！”
江十七缩着脖子，看着宋苦瓜抬腿踹向便利店冰柜的门。
门板一阵嘎吱颤抖，却只是掉了点结霜的油漆。
门内幽幽传来一声：“麻烦点轻点呀，人都冻成雪糕了还给我打碎？”
林大米趴在柜前，冲着那个声音亮出他超市级的职业微笑，“放心，本店支持拆柜不赔。
请问贵姓？
能动弹吗？”
冰柜里有动静。
只见一个淡粉色头发的少女缩成一团，嘴唇都冻成了蓝莓口味。
她手里攥着什么护肤小面霜，睫毛上还挂着碎冰。
“我是花梨，偶像练习生，编号A-009。
请问贵超市会员还在吗？”
林大米笑了，扭头对宋苦瓜和江十七摆手，“看吧，还带编号的，这货肯定不普通！”
宋苦瓜撇嘴，“怕不是冷气吹傻了。”
江十七皱着眉头挠了挠手术刀的刀鞘，“救出来行么？
体温再低下去得先掏钱包结账，再手术……闭嘴，”林大米立马拍板，“江医生，准备好棉被。
宋苦瓜，你去门口堵着，如果丧尸来抢冷饮那就糟了。”
三人七手八脚把冰柜门撬开。
花梨像个刚解冻的仓鼠，一边发抖一边抽出小镜子照自己。
“我脸色是不是很糟糕？
啊……不行，首播上热搜要死。”
江十七一边给她裹紧棉被，一边碎碎念，“你能用冰死的要么冻出英勇事迹，要么冻成网红新闻。”
“别废话，外头动静不对。”
宋苦瓜拍了拍枪壳。
玻璃自动门外，灰蒙的街上传来杂乱的踏步声，拖沓、空洞，还有黏答答的流口水回响。
林大米第一反应是把所有热饮推向冰柜口，“兄弟们，咱小队成立仪式正式开始，舞台在便利店冷饮区，观众带腥味。”
窗外有几个移动型丧尸踉跄地撞击着门，脸贴在玻璃上刮出一道道灰印，一声呜咽随后一起暴躁而起。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江医生做后阵，苦瓜冲正门，花梨你能跑就跟紧。”
林大米话音刚落，花梨竟然刷地站起来，“跑啊？
不行！
我的腿美得就像新世代高跟鞋，等着被摄影机拍到呢！”
宋苦瓜皱眉，“你喜欢的话丧尸都能来舔一口。”
“呸呸呸！”
花梨睁大眼睛，又刷地补了口唇釉，“真有点紧张，等会要笑吗？”
林大米耸肩，“你但凡能快点笑完，咱们就不用给丧尸弹幕做陪衬。”
丧尸的嚎叫叠得更高，有一只挥着扭曲手臂狠狠砸在门把上。
一声脆响。
宋苦瓜冷静低声，“一楼补货门后有消防斧。
谁去？”
江十七指了指花梨，“她冻了一宿，行动不便——最好别让她脱水，否则咱们组第一个死人可能是冻晕的女神。”
林大米笑嘻嘻地冲宋苦瓜眨眼，“你现在信我那啥咸鱼成神论了没？
女神保佑，我去！”
他一头冲进杂物间，拎着消防斧出来，还带了一副恐龙造型的儿童游泳圈。
“这个给你。”
他递到花梨手里，花梨一脸茫然接过去，“呃，我要干嘛？”
“待会儿咱们往外冲，万一你腿软了还能浮着漂走。”
花梨噗嗤一乐，一瞬间忘了咬牙切齿的寒冷，“真会说话，林队长以后记得拉我进粉丝群。”
门口，宋苦瓜在门板上顶出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破洞。
他把那台残疾的收银扫条码机抡过去，正巧砸中了那只皮开肉绽的丧尸脸。
“打工人的最后一击。”
宋苦瓜冷笑，顺势反锁大门。
一群丧尸猛窜进便利店小广场。
有的嗅到活人的气息，喉咙里咯咯怪叫；有的首接趴在地上啃塑料袋，似乎对零食饥肠辘辘。
林大米挥起消防斧喝道：“咱们这营业时间马上结束，尊贵顾客请排好队！”
江十七突然眼睛一亮，用拖把头卷起满地碎玻璃，丧尸前方被滑了一跤。
“医生干的都该干净利落。”
江十七自言自语，“效率高，底子薄。”
宋苦瓜配合地甩出手头最后一根粗胶带，把售货推车卡在门口。
“花梨，上！”
林大米一喊，花梨居然第一个冲了出去，手持游泳圈鞠躬行礼：“欢迎来到爱的正前方！”
丧尸发出一串莫名的呜嗷，那一刻竟有点愣。
宋苦瓜冷笑：“世道变了，丧尸都被美色冲昏头脑？”
林大米举斧开路，江十七护着花梨后腰，大家一鼓作气。
最后林大米侧身挡开一个试图啃指甲油的丧尸，宋苦瓜随手把消防斧递还，“记得消毒。”
花梨呼哧带喘地偷看镜子，吓自己一跳，“这妆还在吗——啊不管了！”
众人手忙脚乱却奇迹般地冲出后门，店里响起包装袋碎裂的窸窣声。
丧尸们反应迟缓，只把一包过期海苔撕成了渣。
一行人逃进后巷，满身狼狈。
宋苦瓜拎着花梨往阴影处拉，“别再***了，现在你是靶子。”
花梨气呼呼地攥着游泳圈，“谢谢救命啊。
下次选个暖和地方救好不好？”
江十七喘着气摇头，“末世选角没那么多讲究的。”
林大米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大家的背，“***！
现在我们有了女神，有了技术宅和医生——从这里开始，便利店总冠军，正式出道！”
宋苦瓜冷着脸，嘴角却弯出一丝讥笑，“怕不是出道即巅峰，下一秒全员扑街。”
林大米嘿嘿一笑，“那就活出段子手的尊严，哪怕一天。”
江十七闭上眼，仿佛能嗅到狂风带来的腥咸废土气味，“活一天是一种能力。”
夜色里荒凉的城市后巷，西人靠着墙角，大口喘息。
花梨的睫毛上还有融化的冰珠，宋苦瓜检查手里的平板电脑，林大米却盯着远处街口——那里隐隐有黑影游移，像是丧尸队伍在聚集。
空气被紧张和一点莫名的希望填满。
城市的废墟只剩下断续的风声，还有他们小队成员彼此怼嘴的回响。
未来还远，这一晚谁都没冻成雪糕，谁也没被丧尸按头上节目——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