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挥手
陆压面色狰狞的躺倒在地,身体正遭受着比凌迟还要残酷的刑罚,一根根稻草在他身上游走,以他的血肉为养分,茁壮成长,陆压甚至连哀嚎挣扎的权利都被剥夺,就像是真正的稻草人,只能默默承受着堪比万蚁噬心的煎熬。
“一切都结束了……”不知过了多久,当陆压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麻木时,一声死寂的呼唤让他猛地惊醒!
“陆亚”中年教师尸体拿着花名册,没有一丝感情的开合唇瓣,仿佛宣告***的执行。
唯一诡异的是,这己经是第二次了。
“怎么回事?
我……还没死?”
陆压下意识的起身,枯哑干涩的语气仿佛枯枝败叶的摩挲,没死本应该是一件值得惊喜或者感觉震惊的事。
但陆压感觉自己的情绪只有些微的波动,就像是经受剧烈***后,感官被钝化,麻木而空洞。
抛过这些感觉,陆压下意识看向眼眶鬼。
他正用僵首,满是灰黑色污垢的手指,在另一只手掌上一笔一划的勾勒着。
不,不是在手掌上,而是手掌上黏连着的一个满是黑红色污渍的灰白册子。
“为什么我没死而苏勤等人都死了……”死里逃生后,陆压保持冷静的分析着,麻木的心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情绪。
陆压觉得这很好,这能让他排除情绪的干扰。
“己知讲台上的鬼东西通过点名,然后在手上的册子写名字杀人,而我和苏勤等人唯一不同的是我是穿越者,我的名字是陆压,原主名字是陆亚,也就是说鬼写的名字是错的,这才让我能够在鬼的诅咒中活过来。
又因为原主的名字陆亚和这具身体有着深厚联系,导致我依然受到诅咒。
在这样绝无仅有的的情况下,我成为了一个特例,一个遭受厉鬼诅咒而不死的人,一个半人半稻草的诡异存在,更是一个……窃取了厉鬼力量的人!”
感受着身上阴冷死寂的力量,陆压觉得普通人在自己面前就如同一张一戳就破的薄纸,只要挥挥手就能终结他们的生命。
两相对比,更显得原先自己拼命行为的可笑,普通人永远无法对抗厉鬼,只有鬼才能对抗鬼!
“所以,那就让我再试一次吧,鬼东西!”
时刻留神关注着眼眶鬼动作的陆压,看到草人鬼的书写己经接近尾声,也不敢继续放任,就算名字不对,可终究会被牵连诅咒,说不定再来一次自己就会死去。
“让我抢了你的鬼册,看你还能怎么袭击我。”
陆压伸出自己稻草组成的双手,一把抓向草人鬼手掌!
粗糙的稻草手掌紧紧握住草人鬼阴冷的双手,随即一根根稻草涌动,层层缠绕,并试图扎入草人鬼僵硬的的身躯内。
不过眼眶鬼的身躯就像是粘实的土壤,稻草用尽全力也不过扎入寸许。
眼眶鬼的动作不停,以一种不能阻挡的气势缓慢的勾勒着陆压的名字。
一根根试图阻止的稻草被绷紧,扯断……“不够!
还不够!”
陆压心中忽的生出暴虐的情绪,对厉鬼的痛恨,对生的渴望让他被痛苦折磨得麻木的心掀起万丈狂澜。
“给我死!”
陆压随着本能拼命的催动着身上的稻草。
“呃……啊!”
一根根稻草在陆压身上深深扎根,原先还只停留于表层的稻梗如蛇般往内里钻去,陆压甚至感觉到了内脏的抽动,那是稻草在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结果也是可喜得。
原先还一副颓势的稻草就像吃了十全大补丸,轻而易举扎入草人鬼身体中,并将其大半个手臂转变为枯黄的稻草。
“到手了!”
感受到草人鬼手掌松动,陆压连忙停下动作,将布满黑红色污渍的鬼册拿到手中。
“嘶呃!”
鬼册一到手,陆压便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那巴掌大的册子破开表层枯黄的稻草,流窜至陆压的肚子处,并死死的黏连在内里的血肉中。
扒开肚子处的稻草,陆压稍微观察一会鬼册,发现并没有太大异动后,便将注意力集中于草人鬼上。
毕竟是从厉鬼身上抢东西,接下来眼眶鬼暴走,做什么都不奇怪。
在等待着草人鬼反应的同时,陆压也用余光打量着教室外,依旧是深沉的黑暗,陆压心中一沉,有过一次逃跑经历的他知道,此时逃跑只会陷入鬼打墙的陷阱。
过了片刻,原先低着头看着手掌的草人鬼似乎才意识到鬼册被抢,“咔……咔……”伴随着脆响,草人鬼机械的抬起脑袋,一撮撮干枯灰白的头发勉强遮盖了草人鬼长满皮屑的脑袋。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眼球,黑黝黝空洞洞的眼眶仿佛连接深渊,恍惚间一道诡异的光芒闪耀,就像是有人躲在里面窥伺!
当两人视线相交,陆压如遭雷击,一番天旋地转后,视线来到以一种诡异的视角,仿佛高悬于天。
在陆压眼中,世界变成两面,一面是正常的现实世界,另一面则是一幅简陋的水彩画,一片空白中,只有两个颜色小人。
一个小人浑身枯黄色,腹部隐隐可见巴掌大小的灰白斑块,另一个小人则浑身漆黑。
“这是怪人的另一种袭击方式吗?”
陆压在最初的惊讶后,立刻反应过来。
那个枯黄色的小人代表自己,腹部灰白色斑块就是鬼册。
黑色小人则代表眼眶鬼。
“这次的袭击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陆压微微紧张。
这个世界可不同于原先的科学世界,无论是写上名字就会被诅咒成为稻草人的鬼册,亦或是死后重新活动的尸体,都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
面对未知的袭击,陆压没有在压力下崩溃己经是心脏大的表现了。
在陆压紧张的注视下,黑色小人有了动作,他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挥动手掌,像是擦拭黑板,又像是对友人挥手告别……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从陆压心头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