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哥？
宫娥们步履轻盈地穿梭其间，奉上珍馐美馔。
小阿念被静安妃抱在怀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始终追随着那个略显孤寂的西炎质子。
万人迷光环如同一个无声的力场，持续散发着影响力，让玱玹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个小小的、散发着奶香的光团上移开。
他只觉得这小王姬比他见过的最最精致的娃娃还要可爱，那笑容能驱散他心底因漂泊异国而积郁的失落和寂寞。
皓翎王将女儿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微动，复又笑道：“玱玹，你既与阿念有缘，日后在五神山，也可以常来陪阿念玩耍解闷。
你以后....就是阿念的哥哥了，帮孤好好照顾她。”
这话像是一道特赦令，又像是一根无形的线，轻轻系在了玱玹的心上。
他压下心中的悸动，恭敬应道：“是，师傅。
玱玹定会尽心陪伴王姬殿下，我会把她当作我的亲妹妹来照顾保护。”
他的目光再次与阿念对上，这次少了些拘谨，多了几分真实的暖意。
阿念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尽心陪伴？
当作亲妹妹？
以后可有你“尽心”的时候。
她像个最寻常的婴儿一样，开始咿咿呀呀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挥舞着小手，似乎在努力表达什么。
少昊温柔地低哄：“阿念乖，是不是困了？”
就在此时，阿念看准时机，目光牢牢锁住玱玹，小嘴一张，发出了两个清晰无比、绝不属于婴儿呓语的音节：“哥……哥……”声音软糯，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热闹的宴席上。
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这位百岁的小王姬身上。
百岁开口己属早慧，而开口第一声，叫的竟不是“父王”或“母妃”，而是……“哥哥”？
还是叫的那个西炎质子？
静安妃愣住了。
皓翎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很快被更深的好奇与玩味取代。
蓐收手里的铃铛“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思议和……一点点被忽略的小委屈。
而被她点了名的玱玹，整个人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血液轰地涌上头顶，耳中嗡嗡作响。
那声“哥哥”像是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自从小幺走丢后，他再也没有听到过有人这么喊他。
他的父母早亡，祖父流放他，妹妹不见了，他己经很久没有这种仿佛找到了亲人的感觉。
“阿念，你……你叫我什么？”
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喃喃地问出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阿念似乎不满意他的呆愣，再次挥动小手，身体向他倾斜，更加清晰地重复：“哥哥！
抱！”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了。
少昊率先回过神来，虽然惊讶，但仍是温柔地笑着，轻轻将阿念往玱玹的方向递了递：“玱玹，小阿念这是要你来抱抱她呢。”
玱玹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上前，动作极其笨拙又小心翼翼地从皓翎王手中接过那个柔软得一碰就好像会碎掉的小娃娃。
他全身僵硬，手臂保持着奇怪的姿势，生怕弄疼了她。
阿念一落入他怀里，就自发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嘴里发出满足的咕哝声，还带着奶香味。
这一刻，玱玹的心彻底化了。
怀中温暖的、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小生命，驱散了他所有的不安和孤寂。
一种强烈的、想要保护她、守护这份温暖的冲动席卷了他。
万人迷光环的效果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小高峰，将他内心深处对亲情和认可的渴望无限放大，并全部投射到了怀中的婴儿身上。
他低下头，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郑重地许诺：“阿念，哥哥在。
哥哥会一首保护你。”
站在高处的高辛少昊静静看着这一幕，目光在玱玹激动而珍重的表情和女儿满足的小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哈哈，好！
看来朕的小阿念，自己挑了个好哥哥！
玱玹，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照顾她，保护她。”
“是！
陛下！
玱玹定不负所托！”
玱玹抱紧怀里的小人儿，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的人生似乎因为这一声“哥哥”而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蓐收瘪着嘴，捡起地上的铃铛，小声嘀咕：“明明我才是亲表哥……”可惜，没人注意他的小情绪。
阿念在玱玹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微微的颤抖，内心冷笑：保护？
以后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但她脸上依旧是无辜而依赖的表情，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两句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闭上眼睛，假装入睡，眼角余光却将周围所有人的反应尽收心底。
宴会在一种微妙而热烈的气氛中继续。
皓翎王姬百岁就能说话，开口第一声叫了西炎质子“哥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整个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