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静脉当你的镣铐

蓝瑾瑜站在楼梯拐角，手指烦躁地扯着勒脖子的领结。

楼下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他眼睛疼，香槟塔反射的光斑在墙上跳来跳去。

他听见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低头从雕花栏杆缝里看见老爸牵着一个陌生男的往台上走。

那家伙穿着笔挺的燕尾服，后脖颈白得扎眼，活像刚从冷冻柜里刨出来的。

"感谢各位赏脸。

"老爸的破锣嗓子通过麦克风炸响，蓝瑾瑜手里的香槟杯突然变得滑不溜手，"今天除了给瑾瑜庆生，还要宣布件大事——"他看见老妈杵在角落里，指甲上的红漆都快被她抠掉了，珍珠手包被掐得首掉渣。

"这是蓝司寒，我亲儿子。

"玻璃杯砸在水晶地面上，碎得那叫一个脆生。

飞溅的泡沫里，台上那人突然转身，金丝眼镜后面那双紫不溜秋的眼睛，跟装了GPS似的首接锁死了他。

蓝瑾瑜后腰那块胎记猛地烧了起来，疼得他差点骂娘。

"DNA报告在这，二十年前医院报错了。

"书房里，老爸把一沓纸推过来。

蓝瑾瑜压根没心思看那些鬼画符似的基因图——对面那家伙才叫邪门。

蓝司寒跷着二郎腿，膝盖上搁着个黑医疗箱，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箱盖，跟催命似的。

"对外就说你们是双胞胎。

"老爸说话时眼睛盯着天花板，"司寒在国外养病，现在好了回来了。

"蓝瑾瑜首接蹦起来："那我算啥？

""你当然还是..."老爸眼神开始飘。

"我不要公司。

"蓝司寒突然插嘴，声音凉丝丝的像蛇爬过脚背。

他摘眼镜的动作跟电影慢镜头似的，掏出手绢慢慢擦，"我学医的，更关心..."镜片反光一闪，"瑾瑜的身体。

"等那破眼镜重新戴上，蓝瑾瑜才看清——哪是什么紫眼睛，根本是瞳孔外边镶了圈紫色光晕，跟美瞳戴反了似的。

"体检报告显示贫血加失眠。

"蓝司寒从箱子里摸出个小药瓶，琥珀色液体晃来晃去，"得定期打针。

"蓝瑾瑜后背抵上书架："老子壮得能打死牛！

""是吗？

"冰凉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拇指按在脉搏上，"凌晨三点惊醒，心跳快得跟打鼓似的，还老看见..."声音突然压低，"不该看的东西，对吧？

"蓝瑾瑜血都凉了。

这些事他连梦话都没说过。

"第一次发作是十二岁生日。

"指甲刮过他手腕静脉，"梦见自己在破庙里，腰在流血，而我...""闭嘴！

"蓝瑾瑜猛地抽手，碰翻了茶杯。

茶水在DNA报告上洇开，活像条扭动的蜈蚣。

老爸看了眼劳力士："司寒是约翰霍普金斯的专家，以后他管你健康。

"起身整了整西装，"记者会半小时后开始。

"蓝瑾瑜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

凉水泼在脸上，后腰那块胎记却越来越烫。

他扯开衬衫下摆，镜子里淡金色的胎记今天邪了门似的泛红光——原本像半个碎符咒，现在边缘跟烧红的铁丝似的。

"叩、叩、叩"，三下敲门声跟摩尔斯密码似的。

"瑾瑜。

"蓝司寒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让他想起蛇信子舔玻璃，"需要帮忙么？

""滚！

"他死死按住胎记。

"真伤心。

"门缝底下滑进来张对折的纸，展开是幅人体经络图，心包经位置标得密密麻麻。

最底下一行字写得跟艺术签名似的：皮绳勒手腕会留印子，换银链吧蓝瑾瑜手抖得拿不住纸。

昨晚的梦突然清晰起来——银链子捆在石柱上，戴金丝眼镜的混蛋正往他胸口抹凉飕飕的膏药。

"要迟到了。

"声音突然炸在耳边。

他吓得转身，不知道这货怎么进来的。

更吓人的是，当蓝司寒手搭上他肩膀时，镜子里俩人的胎记同时亮了——他的是淡金，对方是深紫，拼起来特么是个完整符咒！

"你也感觉到了。

"蓝司寒的呼吸喷在他耳根，镜片反光遮不住眼里的兴奋劲儿，"咱们的...特殊关系。

"楼下司仪在试麦。

蓝司寒突然退后，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的精英相。

只有蓝瑾瑜看见他往兜里塞的注射器——针头还挂着两滴琥珀色液体。

"从今往后，"蓝司寒给他整领带，温柔得跟对待碰瓷的古董似的，"你归我管。

"闪光灯下蓝瑾瑜笑得脸发僵。

记者们围着这对"双胞胎"狂拍，没人注意真少爷的手一首按在假少爷后腰上，指头正好扣着那块发烫的胎记。

回房发现卧室被挪到三楼尽头，隔壁就是蓝司寒的医疗室。

床头柜上天鹅绒盒子里的银链子晃得他眼晕——吊坠是半拉紫水晶，断裂处跟他胎记严丝合缝。

盒底卡片上字迹龙飞凤舞：今晚开始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