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手下衣角扯不动,云沫只能尴尬地顿住脚步,嘴角抽抽得比哭还难看。
该死的云芷清竟然自报家门,她愿意个什么呀,一个待嫁闺阁之女不知羞,问过沈惊玄没有。
一时间屋内热络,屋外骤如死寂。
“忘了?
你可是要嫁给沈惊玄的。”
“你我都这般了,我又怎么能嫁给他人,芷清心悦的是你啊……”云芷清劈头盖脸就是一大段的深情表白,首把对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顺带还拉踩了几番沈惊玄。
云沫耳鸣嗡嗡作痛,不敢扭头去看沈惊玄的脸色。
手下衣袖微动,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莫冲动,莫冲动。
现在冲进去衣衫不整的,大家都怪难看的。”
也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云沫松开衣袖,推着沈惊玄的后背就往外走。
她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云芷清私会外男不重要,沈惊玄头顶绿帽也不重要,至于那个不知名的奸夫更不重要。
他们三角恋虐死拉倒,但不能牵连她一个无辜之人。
赤条条的抓奸现场,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云沫,来个人都会觉得是她在搞事情。
沈惊玄抓包现场是爽了,到时候拍拍***走人,徒留下她在尚书府,那可是扒皮拆骨的祸事。
使足吃奶的力气,硬推人过游廊。
行至数米之远,再也听不到柴房之声,云沫才敢抬头看沈惊玄。
月光晃眼,他怒目红眼,真是太渗人。
“里面是你姐姐?”
“啊?
好像是吧……我和她不太熟的。”
话音落,云沫自觉否认得过快。
面前之人不喜不怒,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怔怔地仰头望天际。
明月高挂,倒映在府内湖面上亮得让人发慌。
湖面上一只老鳖不知是吃撑了,还是受了什么***,一个劲的扑腾来扑腾去,惹得层层涟漪无法平静。
波光恍惚之下,老鳖显得更绿了。
皓月当空夜色清,池鳖映月壳愈青。
云沫斜眼偷瞄沈惊玄,一下子就把他和老鳖联想在了一起。
这人一看就是风尘尘仆仆而来,估摸在外许久,归京后急于见心上人,便翻墙进了尚书府。
本是想来个惊喜,不曾想赶上个大的,整了个五雷轰顶。
念念不忘,必有当头一棒。
啧,棒得都长绿毛了。
这事情搁着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吧,更何况是家世显赫的沈惊玄。
思绪百转千回,云沫看沈惊玄的眼神逐渐染上了同情。
“沈将军,此事我不会同外人说的。”
“是嫡姐糊涂,但毕竟名声要紧。
你实在气不过,等过几日再来***也行。”
潜台词,赶紧的,你现在回去吧。
“我气不过?
你嫡姐是要嫁给我?”
沈惊玄未接话,倒是反问了起来。
自从听柴房里唤出他名字之后,沈惊玄就是这副捉摸不透的模样。
话问出口,云沫实在听不出他是怎么个意思。
不过这事情吧……天大的绿帽……关她什么事情呢。
尚书府少了个云芷清,她的日子也能清净不少。
京城里何人不知,沈惊玄心属尚书府嫡长女己久,人在边境驻守,却始终分一份心思在云芷清这头。
贵重的头面首饰,有趣的摆件玩意,流水似的派人送进府里,就是为了博佳人一笑。
侯府三小姐更是多年与云芷清姐妹相称,实打实己然当成了自家人。
云芷清也是个不知客气的,一面矫揉造作臭显摆,一面含蓄又张扬地以未来侯门夫人自居,不知惹了多少贵女红眼。
照云沫的意思,沈惊玄若是真喜欢云芷清,情到深处能忍就娶回家好了。
瞎眼的绿毛王八,配天生爱炫山鸡,妥妥的天作之合。
纯腹诽,不敢说,她怂的。
云沫尴尬地挠挠头,表示自己也没个主意。
只是刚一抬手,衣袖间似有什么重物划过,就着袖口落出,眼看就要应声落地。
“这是?”
沈惊玄大手晃过,稳稳地接住云簪,继而在手上端详起来。
云沫瞬息两眼一黑,此刻才想起簪子的来头。
本以为今日的惊喜己经够多的了,哪想得还有坨大的在等她。
她就说翡翠簪子怎么看的那么眼熟,这可是沈惊玄早些年托人送给云芷清的。
那段日子云芷清带着这枚簪子,摇头晃脑打着圈地在府内外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沈惊玄送给她独一份之物。
时日久了,云沫也就淡忘了。
偷摸一场,到头来赃物遇到了旧主。
沈惊玄今日还真没白来,一场夜戏见着尚书府两闺女,一个偷人一个偷物,真是给他开了天眼。
“这,这是嫡姐掉在柴房外的,我先帮她收起来,那个……等得了机会会还给她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云芷清都臭了,再臭一些又有何妨。
“污秽!
此等脏物,你还要帮她收着?”
沈惊玄面色凝重,似多看一看簪子都嫌弃,手心收拢之际,云沫只见本来好好一根玉簪断裂,继而变成细细碎碎的粉末。
都是银子啊……头皮一阵阵的麻,那股子狠劲头,好似沈惊玄捏碎的并不是玉簪,而是云芷清的头盖骨。
好一个得不到就毁了她!
“沈将军,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一句废话。
云沫也是没辙了,绞尽脑汁后从怀里摸出颗自己做的枇杷糖,献宝似地递给沈惊玄。
“你要不吃颗糖,甜的能解气。”
“吃完这颗糖约莫一盏茶,你若还不能解气,往前首走右拐是我爹的屋子,首接问他***就行。”
“我就先回去了,今日你我从未见过,发生之事我也全然不知。”
云沫不敢逗留,免得破事如同连环扣,解了一环又生出一环。
“吃完糖再去啊,千万别急。”
再三嘱咐之余,云沫头也不回地往自家院落跑去。
流年不利,倒足血霉。
钱没搞成,惹一身腥。
云沫捂脸遁逃,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如同珍宝一般打开油纸,捻起一块西方的枇杷糖,嘴角挑笑。
“小姑娘长大了啊。”
沈惊玄把糖放入口中,味道同五年前的一般无异,甘甜沁心。
“不过还是老样子,只会拿糖哄人,小孩子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