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我又梦到了那个反复出现的场景——一只苍白的手从海浪里伸出来,
对我勾着手指。于是我决定去海边走走,没想到这次,梦境竟成了现实。
1 梦魇缠身厦门半夜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过空无一人的环岛路。
我正叼着烟独自走在木栈道上。“又是那个该死的梦。”我自言自语,弹了弹烟灰。
梦里那只苍白的手已经纠缠我整整一周。自从上个月从北京搬来厦门,
声称要“开启新生活”后,这怪梦就如影随形。
朋友们都说我是因为失恋打击太大——李瑶甩了我,理由是我“太多情,见一个爱一个”。
“可这能怪我吗?”我对着大海喊道,“美的东西,谁不想欣赏?”这话不假。
在厦门这一个月,我已经摸清了附近三家酒吧哪个女服务员最漂亮,
两家咖啡馆哪个妹子经常来写生。今晚的梦格外清晰。那只手不再是模糊的影子,
我能看到它纤细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红色胎记,像一条小蛇。醒来时,枕头都被汗水浸湿了。
“去他妈的。”我掐灭烟头,翻过护栏,直接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十月的厦门半夜,
海水并不冷。我脱了鞋拎在手里,任由海浪舔着我的脚踝。月光洒在海面上,
像铺了一条银色的道路。“这时候应该有个美女出现才对。”我环顾四周,沙滩上空无一人,
“不然浪费了这么美的月色。”话音未落,我听到了一声轻笑。很轻,但清晰。“谁?
”我警觉地转身。作为一个经常半夜活动的夜猫子,我自认对这片沙滩很熟悉,
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程朗。”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是从海里飘来的。
我眯起眼望向海面。月光下,一个白色身影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长发及腰,身材纤细,
看起来像个落水的姑娘。“喂!危险!”我喊道,“快上来!”那身影不但没动,
反而向我招手。那手势,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作为一名自诩怜香惜玉的绅士,
我毫不犹豫地蹚水向她走去。海水渐渐漫过我的膝盖、大腿、腰际。“小姐,
半夜游泳可不是好主意……”我边说边接近她。当我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时,我愣住了。
月光下,她的皮肤白得透明,眼睛大得不成比例,黑眼珠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
湿透的白裙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最让我心惊的是她手腕上那道红色胎记,
和梦里一模一样。“你……”我一时语塞。“程朗,”她笑了,嘴唇红得诡异,
“我等你很久了。”“我们认识吗?”“现在认识了。”她向前一步,
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口。尽管隔着海水,我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叫白洁。
洁白无瑕的洁。”“好名字。”我强装镇定,内心早已警铃大作。常识告诉我,
这女人不正常。但多情的天性让我无法拒绝这样的艳遇。“我知道你的一切,程朗。
”白洁的手指继续在我胸前画圈,“北京来的广告设计师,三十岁不到,月入两万五,
住在曾厝垵的出租公寓。谈过十二次恋爱,最喜欢的是第六任,因为她床上功夫最好。
”我后背发凉:“你调查我?”“不需要调查。”她轻笑,“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从一百年前就注定了。”一百年前?***笑两声:“小姐,你看多了穿越剧吧?
要不我请你喝杯热茶,咱们上岸慢慢聊?”我试图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低头一看,海草不知何时紧紧缠绕在我的脚踝上。“什么鬼……”我弯腰想扯开海草,
却听到白洁的轻笑。“别费劲了,它们听我的。”我猛地抬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人?
”她歪着头,表情天真得可怕,“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人了?”话音刚落,一阵大浪打来。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双腿发软——白洁的裙子下空空如也,
没有腿,没有脚,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融入海水中。“鬼啊!”我终于尖叫起来,
拼命挣扎着想逃跑。白洁却瞬间移动到我面前,近得我能数清她的睫毛。她伸手抚摸我的脸,
触感冰凉却柔软。“怕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她嘟起嘴,表情委屈,“我找了你这么久,
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厦门。”“回厦门?我第一次来厦门啊!”“不,”她摇头,
“你的前世就在这里。一百年前,你是渔村的穷书生,我是富家千金。我们相爱了,
但父亲逼我嫁给别人。大婚前一天,我跳海自尽。
”我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你是说我是那书生的转世?”“聪明。”白洁开心地拍手,
随即表情又阴沉下来,“但你辜负了我。那年你答应和我一起殉情,最后时刻却退缩了。
我死了,你却活到老。”这情节太狗血了,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报仇?”“当然不是!”她突然抱住我,脸贴在我胸口,
“我是来续前缘的。这一百年,我一直在等你。”我低头看着这个粘在我身上的女鬼,
心情复杂。一方面,她是个美女,完全符合我的审美;另一方面,她是个鬼,
还是病娇属性的。“白小姐,咱们商量一下。”我试着推开她,却发现她抱得出奇的紧,
“你看,都过了一百年了,时代变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各自安好?”白洁猛地抬头,
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你又要抛弃我?”“不是抛弃,是理性分析……”我慌忙解释。
“我不听!”她捂住耳朵,周围的温度骤降,“这次你休想逃!否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海浪突然汹涌起来,天空中乌云密布。我意识到这女鬼是认真的。“好好好,我不逃。
”我立刻妥协,“咱们好好相处,行吗?”白洁立刻变回乖巧模样,
眼睛也恢复正常颜色:“这还差不多。”她拉起我的手:“带我回家。”“回家?你是鬼,
还需要家?”“当然需要。”她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依附在你的生命气息上,
不能离你太远。而且,”她神秘地笑笑,“我能做到很多普通女人做不到的事哦。
”这话让我浮想联翩。虽然她是鬼,但确实美得惊人。
而且我程朗向来标榜自己“心胸开阔”,怎么能对非人类存在偏见?“行吧。”我叹了口气,
“但约法三章——不准吓跑我的女性朋友,不准干涉我的私生活,更不准在我洗澡时偷看。
”白洁眨眨眼:“前两条可以考虑,第三条嘛……看你表现。”我摇摇头,
牵着她或者说被她牵着向岸上走去。奇怪的是,一离开海水,
她的下半身就恢复了正常的人腿,看起来和普通女孩别无二致。“你能变成实体?
”“暂时可以。”白洁紧紧搂着我的胳膊,“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哦。
”回到我位于曾厝垵的出租公寓时,天已经蒙蒙亮。我掏出钥匙开门,
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听着,”我转身对白洁说,
“合租的室友小张是个八卦王,你待会别乱说话……”话没说完,
我发现白洁的身影变得半透明。“你怎么了?”“太阳要出来了,”她虚弱地说,
“我需要休息。记得,今晚月亮升起时,我会再来找你。”说完,她像一缕烟一样消失了。
我愣在门口,手里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若不是身上湿透的衣服和残留的寒意,
我几乎要以为这一切又是一场梦。“朗哥,你站在门口干啥呢?
”小张揉着惺忪睡眼从厨房出来,“又喝多了?”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没事,吹吹风。”小张凑近闻了闻:“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像女人的香水味。
”我下意识地闻了闻衣袖,确实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白洁身上的味道。“错觉,
都是错觉。”我快步走向浴室,“我洗个澡。”关上门,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
黑眼圈明显,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翘。“程朗啊程朗,”我对着镜子摇头,
“你连女鬼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但心里某个角落,我却对今晚的再次相见充满期待。
洗完澡出来,小张正在沙发上刷手机,一见我就挤眉弄眼:“朗哥,坦白从宽,
昨晚是不是有艳遇?”我故作高深地笑笑:“不可说,不可说。”手机响起,是公司群消息。
今天有个重要客户提案,我负责的部分还没完善好。按理说我该焦虑,但此刻却莫名平静。
也许是因为,和百年女鬼的纠缠相比,广告设计根本不是事儿。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画设计图时,笔下不自觉勾勒出一个穿白裙的长发女子;开会时,
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轻轻吹气;就连午休喝咖啡,都隐约尝到海水的咸味。“程朗,你没事吧?
”同事李姐关切地问,“脸色不太好。”“没事,可能没睡好。”我强打精神。下班后,
我破天荒地准时离开公司。小张打电话说晚上有约会不回家吃饭,我莫名松了口气。
独自在曾厝垵的小巷里晃悠,我鬼使神差地买了两份沙茶面,加了很多辣。“一个人吃两份?
”老板娘笑着问。“呃,特别饿。”我尴尬地付钱。回到家,客厅空无一人。
我把两份面摆在餐桌上,对着空气说:“不知道你吃不吃这个。”没有回应。
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我摇摇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份。天完全黑了,窗外月亮渐渐升起。
我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时不时瞥向门口。十一点,依然没有动静。“果然是做梦。
”我苦笑着准备洗漱睡觉。就在这时,温度骤然下降。电视机闪了几下,彻底黑屏。
客厅的灯光忽明忽暗,最后只剩下昏黄的一点光亮。空气中浮现出熟悉的栀子花香。“程朗。
”我转头,看见白洁站在阳台门口。今晚她穿着一身现代装束——白色T恤配牛仔裤,
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你……能穿现代衣服?”“学习能力超强哦。”她转了个圈,
开心地说,“白天虽然不能现身,但我可以观察这个世界。
”我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你从哪拿的?”“隔壁阳台。”她若无其事地说,
“那家的男人老盯着你看,我讨厌他。”我想起隔壁住着同性恋设计师安德鲁,
顿时哭笑不得:“他不是对我有意思,只是觉得我穿衣品味差。”白洁凑近我,
深深吸了口气:“你买了我喜欢的沙茶面。”“你怎么知道?”“我闻得到。”她得意地笑,
随即又委屈地撇嘴,“可惜我尝不出味道了。鬼魂只能闻闻香气。”看着她失落的表情,
我莫名心软:“也许以后能找到办法。”白洁眼睛一亮:“你关心我?”“随口一说。
”我别过脸,掩饰发烫的耳朵。她像只猫一样蹭到我身边:“今天想你十七次。
”“你怎么计数的?”“数心跳。”她握住我的手放在她胸口,“虽然不再跳动,
但每次想你,这里都会暖暖的。”掌心下确实没有任何搏动,但却有真实的触感和温度。
这感觉太诡异,我想抽回手,却被她紧紧按住。“程朗,”她突然严肃起来,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什么?”“你的前世,并不完全是我说那样。
”我挑眉:“所以你在骗我?”“不全是。”她低头玩着衣角,“你确实辜负了我,
但不是因为胆小。那年你进京赶考,答应金榜题名时回来娶我。但我父亲逼我立即嫁人,
我等不到你回来了。”原来如此。我心情复杂:“所以我不是负心汉?”“你是!
”白洁抬头瞪我,“如果你早点回来,或者带我一起走,我就不会跳海!”我叹了口气。
一百年前的恩怨,谁说得清呢?“那现在怎么办?”“补偿我。”她扑进我怀里,
“用这辈子补偿我。”抱着这个任性的女鬼,我竟然觉得还不错。至少,她比李瑶温柔,
比前任们专一。“约法三章还记得吗?”我试图维护最后底线。白洁甜甜一笑:“记得。
但我也有条件——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这不可能,我是广告设计师,
心里还要装客户和创意……”我的话音被冰冷的嘴唇堵住了。
白洁的吻带着海水的咸味和栀子的清香,冷得让我打颤,却又莫名沉醉。“现在,
”她喘息着分开,“你的灵魂已经打上我的印记。敢招惹别的女人,
我会让她们见识一下百年醋意。”我摸着自己的嘴唇,哭笑不得。
2 鬼影迷情小张把早餐放在桌上时,眼神里带着试探。“朗哥,你最近不对劲。
”我强装镇定地剥着鸡蛋:“哪不对劲?还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程朗。
”“你上周二晚上出门,凌晨四点才回来。周三整晚没出门,却在你房间听到女人笑声。
周五更离谱,对着空气说‘别闹’。”小张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昨天还买了两份沙茶面,
一个人吃光。”我后背发凉。没想到这家伙观察得这么仔细。“工作压力大,自娱自乐。
”我灌了口豆浆,故意笑得暧昧,“说不定金屋藏娇呢?
”小张凑近闻了闻:“你身上总有股栀子花香。咱们公寓可没种栀子花。”就在这时,
温度骤降。客厅的灯闪烁几下,小张打了个喷嚏。“什么情况?空调坏了?
”我瞥见阳台门口若隐若现的白影,知道是白洁在捣鬼。
赶紧起身推着小张往门口走:“上班要迟到了,晚上请你喝酒赔罪。”关上门,
我长舒一口气。白洁立刻实体化,穿着我的白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
“他再敢靠近你,我就让他做噩梦一个月。”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留下淡淡的水渍。
“别闹,那是我室友。”“室友就能闻你身上的味道?”白洁的眼睛开始泛红。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今天能出门吗?我要去公司一趟。”她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鼻尖几乎贴到我下巴:“带我去。我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你是鬼魂!
大白天出门不怕魂飞魄散?”白洁得意地转了个圈:“修炼百年,早就不怕阳光了。
只是白天力量弱些,实体化时间短。”于是,
我做了人生中最荒唐的决定——带一个百年女鬼去广告公司上班。
白洁对现代科技表现出极大的好奇。电梯里,
她盯着跳动的数字屏惊叹不已;看到同事用手机视频通话,
她悄悄问我是不是“千里传音术”;最要命的是,她对电脑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个方盒子会吃人吗?你一直盯着它看。”我压低声音:“这是电脑,工作用的。
你安静点,别人看不见你。”我给她施了个小法术,普通人看不见我。
”白洁坐在我办公桌边缘,小腿一晃一晃的。幸好她实体化时只有我能看见,
否则这香艳场景足够让全公司男同事喷鼻血。创意总监老陈走过来:“程朗,
海洋乐园的提案怎么样了?下午就要见客户了。”我这才想起被白洁搅得心神不宁,
方案只做了一半。“马上好,稍等。”老陈狐疑地看着我乱糟糟的桌面:“你最近状态不对。
是不是失恋后遗症?”白洁眯起眼睛,在老陈背后伸出苍白的手。我赶紧抓住她手腕,
对老陈赔笑:“放心,方案一定让客户满意。”老陈一走,
白洁就撒娇:“那个胖男人说你坏话,我让他掉光头发好不好?”“千万别!那是我上司。
”“上司就能欺负你?”她嘟起嘴,“一百年前,欺负书生的恶霸都被我教训过。
”我心中一动:“你怎么教训他们?”“托梦吓唬,制造幻象,最严重的一个吓得跳井了。
”白洁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背后发凉,决定认真工作以免遭同样命运。
奇妙的是,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方案上时,白洁居然安静下来。她趴在我旁边,
认真看我画设计图。“这个海豚可爱。”她指着草图,“但我更喜欢鲸鱼。
前世你带我去看过鲸鱼,记得吗?”我笔尖一顿。脑海中突然闪过模糊的画面——木制小船,
夕阳下的鲸鱼尾鳍,还有穿着民国衣裙的少女侧脸。“想起来了吗?”白洁眼神期待。
我摇头。那些片段太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她失落地低下头,
随即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中午,我在公司食堂吃饭,
白洁对自助餐表现出极大兴趣。“那个红红的果子是什么?”“西瓜。要尝尝吗?
”我夹了一小块。白洁张嘴等我喂她。我四下张望,快速把西瓜送进她嘴里。
她满足地眯起眼,随即皱眉:“没味道。鬼魂尝不出食物味道,只能闻香气。
”看着她失落的表情,我莫名心疼。下午见客户时,白洁居然帮了大忙。
当客户质疑我们的创意不够震撼时,会议室温度突然降低,
投影幕布上自动浮现出新的设计图——一条鲸鱼从海面跃起,背后是厦门夜景。
正是我脑海中模糊的构想。“太棒了!”客户拍桌而起,“就要这个!
”老陈目瞪口呆:“程朗,你什么时候做的备选方案?”我强装镇定保存图片,
内心波涛汹涌。余光瞥见白洁在角落偷笑,手指还闪着微光。下班后,
我带着白洁去曾厝垵吃小吃。她对一切充满好奇,尤其喜欢冰淇淋——虽然尝不出味道,
但喜欢看它冒冷气。“和我一样会冒气呢。”她举着甜筒像个小女孩。夕阳西下,
我们沿着海边木栈道散步。白洁实体化时间越来越长,现在能维持三小时不间断。
“以前这附近都是渔村。”白洁指着高楼林立的环岛路,“那边有个码头,
你就是在那里送我贝壳项链的。”我又看到那些记忆碎片——穿长衫的年轻书生,
羞怯地拿出粗糙的贝壳项链。民国少女白洁红着脸低头,脖颈白皙。“我想起一点了。
”我揉着太阳穴。白洁紧紧抱住我胳膊:“对吧?我没骗你。
”但她随即眼神黯淡:“可是你想起来的太慢了。我怕时间不够。”“什么时间不够?
”“中元节快到了。”白洁望向海平面,“鬼门关大开时,如果我找不到替身,
就要回阴间等待下一个百年。”我愣住:“找替身?”“不是你想的那种害人。
”白洁急忙解释,“是找到真心愿意接纳我的人,签订契约。这样我就能长期留在阳世。
”“怎么做?”白洁脸红了:“需要你自愿分我一半寿命,还要在月圆之夜举行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