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在酒店抓到丈夫出轨。
婆婆还打电话教训我:“男人玩够了自然会回家,你闹什么闹!”我笑着擦掉眼泪,
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第二天,全市头条报道他们全家遭遇车祸。再睁眼,
我成了乱世首富的独女。而奄奄一息跪在街边乞讨的——正是我那前夫一家。
我捻着丝绸帕子轻笑:“这么喜欢让人大度?那你们就好好学着什么叫宽容吧。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提前下了班,去取了预定好的西装袖扣,
又绕道买了顾晟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栗子蛋糕。晚上七点,皇朝酒店顶层旋转餐厅,
靠窗的位置能俯瞰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我给顾晟发了信息:“老公,老地方,等你。
”信息石沉大海。七点半,八点,八点半……桌上的柠檬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对面的位置始终空着。服务生投来略带同情的目光。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
最终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晟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有些嘈杂。“喂?清妤,我这边临时有个应酬,走不开,你自己先吃吧。
”顾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什么应酬?”我的声音很平静。
“就……一个大客户,说了你也不认识。乖,我晚点回去。”顾晟敷衍着。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晟哥,谁呀……”电话猛地被挂断。我握着手机,
指尖冰凉,一个念头出现在心中。我颤抖的点开微信,
找到那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头像——顾晟的一个狐朋狗友,赵铭。她直接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告诉我顾晟在哪儿?这一千块就是你的。”赵铭收钱收得飞快,附带发来一个定位。
正是这家皇朝酒店。只不过,赵铭发来的位置不是顶层的餐厅,而是楼下的客房部。具体到,
1808套房。我站起身,动作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没去看服务生投来的同情眼神,
径直走向电梯,按下了下行键。十八楼,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安静得可怕。1808房门前。
我站定,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揭开那块遮羞布,最后我抬手,按响门铃。里面一阵窸窣声,
门被拉开一条缝,顾晟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满脸不耐烦:“谁啊……清妤?!
”他脸色骤变,想关门,却被我用尽全身力气抵住。最后我挤进门。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香氛和未散的情欲气息。大床上凌乱不堪,
一个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年轻女人正惊慌地拉着被子遮掩身体,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地上,散落着男人的领带和女人的内衣。那领带,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我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定格在顾晟脸上,那双曾经盛满对她承诺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慌乱和心虚。“这就是……你的大客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诡异。
“清妤,你听我解释……”顾晟上前想拉我。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反手一记耳光,
清脆地扇在他脸上。“顾晟,你真让我恶心。”最后我转身就走,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顾晟捂着脸,恼羞成怒地在身后喊:“沈清妤!***别给脸不要脸!
哪个男人不在外面逢场作戏?你至于吗!”我并没有回头,
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去再给他两巴掌。电梯门合上,镜面映出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滚落,大颗大颗,砸在精心挑选的连衣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刚走出酒店大门,手机响了。是婆婆,王金桂。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尖利刻薄的训斥,穿透耳膜:“沈清妤!你长本事了啊?敢打我们阿晟?
不就是在外头玩***吗?天还能塌了?”“我告诉你,男人在外面拼搏,偶尔玩玩怎么了?
那是他有本事!你当老婆的不说好好伺候着,还敢去捉奸?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贤惠大度!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你闹什么闹?把他闹烦了,
对你有什么好处?赶紧给我回家去,给阿晟赔礼道歉!”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的暖意,
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冷到了骨头缝里。
听着电话那头“女人要大度”、“男人都这样”、“离婚了你还能找到我们阿晟这样的?
”之类的滔滔不绝,突然就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彻底心死后的释然。“妈。
”打断王金桂的喋喋不休,声音平静无波,“您说得对。”王金桂一愣,
语气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所以,”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这大度的机会,我让给别的女人了。这顾太太位置,谁爱坐谁坐吧。
”“你什么意思?!”王金桂尖叫。“意思就是,”沈清妤淡淡道,“这婚,我离定了。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拉黑了那个号码。眼泪早已被风吹干。回家,拿出那份早已拟好,
只差签字的离婚协议。顾晟当初创业,用的是自己的嫁妆和积蓄,协议上,
我能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要求了额外的补偿。之前还犹豫,还对他残留一丝幻想,
现在,只剩下彻底的清醒。最后我利落地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沈清妤。笔锋锐利,
斩断三年痴缠。把签好的协议拍照发给顾晟的律师,附带一句:“通知顾先生,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第二天,阳光炽烈。我戴着墨镜,遮住了微肿的眼眶,
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顾晟迟到了半小时,脸色阴沉,眼下乌青,显然也没睡好。
他身后跟着同样脸色难看的王金桂,还有他那个游手好闲、啃老的弟弟顾磊。“沈清妤,
你够狠!”顾晟咬着牙,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舍。我摘下墨镜,
露出一双清冷平静的眼睛:“签字吧,顾先生。”流程走得很快。
当带着钢印的离婚证拿到手时,感觉心头一块大石骤然落地。
王金桂在一旁阴阳怪气:“离了好!我倒要看看,你个二婚的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我们阿晟转头就能娶个黄花大闺女!”顾磊也帮腔:“就是!哥,回头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顾晟看着沈清妤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一家三口骂骂咧咧地上了那辆我陪嫁的宝马,疾驰而去。我站在原地,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新生开始了。但是我没想到,有些人的“结束”,来得如此之快。
当天下午,本地新闻推送突发消息——“城郊高速发生重大连环车祸,
一辆宝马轿车失控撞上重型货车,车内三人当场死亡,
无一幸免……”配图是打了马赛克的事故现场照片一角,
隐约能看到那辆熟悉的蓝色宝马的车牌尾号。正是顾晟开走的那辆。我看着手机屏幕,
怔了许久。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没有悲伤,只是一种巨大的、空茫的荒谬感。
昨天还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对我肆意指责的一家人,转眼间,
就成了新闻里冰冷的“三名遇难者”。最后我关掉新闻,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手,
微微有些抖。……再睁眼时,我是被一阵浓郁的花香呛醒的。入目是精致的雕花拔步床,
淡粉色的鲛绡帐幔低垂,身上盖的是触手生凉的冰蚕丝被。“小姐,您醒了?
”一个穿着浅绿比甲的小丫鬟惊喜地凑过来,打起帐子,“您都睡了大半天了,
可是梦魇着了?奴婢听见您好像在哭……”哭?我抬手摸了摸脸颊,干爽的,没有泪痕。
环顾四周,房间宽敞雅致,紫檀木的家具,多宝阁上摆着各色古玩玉器,
窗边琴桌上放着一把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古琴。这不是我的公寓,也不是任何熟悉的地方。
脑海中一阵刺痛,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大燕朝,江南首富沈万川的独生爱女,
也叫沈清妤。年方二八,体弱多病,备受父母宠爱。如今是……永昌十二年?天下动荡,
北边有蛮族叩关,流寇四起,南方虽稍显安定,但各地亦是不太平,灾民流离。而她,
沈清妤,不再是那个为了渣男眼泪往肚子里咽的可怜虫,而是成了这个乱世中,
拥有泼天富贵、父母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丫鬟见自己神色怔忡,担忧地问。我回过神,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陌生小丫头,
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刚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镇定,
“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罢了。”掀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
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稚嫩却绝美的脸,眉眼间与原来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精致,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带着一种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娇弱。只是那双眼睛,
褪去了迷茫和伤痛,沉淀下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通透。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
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那么……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勾起了唇角。“绿蕊,
”唤着脑海中浮现的丫鬟名字,“备车,我想出去走走。”我需要确认一下,这个“乱世”,
究竟是个什么光景。或许……也能“偶遇”一些故人。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街上,
帘外是嘈杂的人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凄楚的乞讨。我撩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
街道两旁还算繁华,店铺林立,但往来行人大多面带菜色,神色匆匆。
不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蜷缩在墙角,伸着肮脏的手,向着路过的人哀告。“行行好,
给点吃的吧……”“小姐,赏口饭吃吧……”乱世浮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并无多少怜悯,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
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为生活奔波、为感情所困的沈清妤了。现在我是沈家大小姐,
拥有足够的资本在这乱世中活得很好,甚至……操纵他人的命运。
马车行至一处较为宽阔的街口,速度慢了下来。前面似乎围了不少人,传来呵斥和哭求声。
“滚开!臭要饭的!挡了我们爷的路,找死吗?”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恶狠狠地骂道。
“贵人行行好,赏点吃的吧,我娘……我娘快不行了……”一个熟悉的,
带着哭腔的男声传来。我心中莫名一跳,示意车夫停下,将车帘稍稍掀开一些,
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乞求的年轻男子身上。那人衣衫破烂,
满头满脸的污垢,瘦得脱了形,但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
那依稀可辨的轮廓……赫然是自己那刚“死”于车祸的前夫——顾晟!而在顾晟身后,
一个老妇人躺在地上,气息奄奄,花白的头发黏在额头上,正是她那前世刻薄寡恩的婆婆,
王金桂!旁边还跪着一个同样狼狈、眼神却带着不甘和怨愤的青年,是顾磊!
他们竟然也在这里!看这样子,是穿成了这乱世底层挣扎求生的流民,而且处境极其不堪。
放下车帘,靠在柔软的引枕上,心脏在最初的震动后,缓缓恢复了平稳的跳动。
真是……冤家路窄。不,或许是,天道好轮回。外面的呵斥声和哭求声还在继续。
顾家兄弟抱着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丁的腿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几脚狠踹。
“晟儿……磊儿……别求了……是娘……拖累你们了……”王金桂气若游丝。“娘!
您别这么说!”顾晟哭喊着,回头死死抱住家丁的腿,“贵人!给点药吧!求求您了!
”那家丁被缠得烦了,抬起脚,眼看又要狠狠踹下——“住手。”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群分开,我穿着月华裙,外罩一件云锦缕金披风,
头上簪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通身的气派却比那些满头珠翠的夫人小姐更显矜贵。
缓缓走到那家丁面前,目光平静。那家丁见我衣着不凡,气度逼人,顿时收敛了嚣张气焰,
讪讪地放下脚:“这位小姐,这几个臭要饭的挡了路……”没理他,目光落在跪在地上,
惊疑不定抬头望来的顾晟脸上。那张曾经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脸,
此刻只剩下卑微、惊恐,还有一丝……看到救命稻草般的期盼。他显然,没有认出自己。
也是,现在这张脸,虽与前世有几分相似,却更年轻,更精致,穿着打扮更是云泥之别。
我微微弯下腰,看着顾晟那双写满乞求的眼睛,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怜悯,
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刚才,是你在求药?”顾晟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猛地磕头:“是!是!小姐慈悲!求小姐救救我娘!我做牛做马报答您!”我直起身,
从袖中捻出一方洁白的丝绸帕子,轻轻掩了掩鼻尖,仿佛受不了这街口的污浊气味。然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王金桂,
看着旁边眼神复杂、带着惊惧和一丝不甘的顾磊。
想起了电话里那句“男人玩够了自然会回家,你闹什么闹!”。
想起了王金桂在民政局门口那句“离了好!我们阿晟转头就能娶个黄花大闺女!”。
想起了顾晟理直气壮的“哪个男人不在外面逢场作戏?”。前世种种,
与眼前这凄惨卑微的景象重叠。我忽然笑了。笑容很浅,很淡,
映着身后沈家马车华贵的装饰和丫鬟婆子恭敬的身影,落在顾晟一家眼中,
却带着一种无法企及的高高在上。红唇轻启,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