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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系统故障。"财务李姐连头都没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啪啪响。我站在财务室门口,

身后是我带的三个工人,老王、小陈、还有刚来两个月的阿龙。今天是15号,发薪日。

我们已经在这站了半个小时。"李姐,三个月了。

说了系统故障你听不懂?"李姐抬起头,眼睛从眼镜片后面扫过来,"明天,明天一定到账。

"明天。又是明天。老王在我身后咳了一声,那种很闷的咳,像是肺里有什么东西堵着。

他62岁,糖尿病,药已经断了一个星期。三千块的药费,他拿不出来。

"李姐,老王的药——""药费我管不了。

"李姐低下头,继续敲键盘,"工资明天发,其他事别找我。"小陈握紧了拳头。

我按住他的肩膀。

!"李姐的声音尖起来,"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找老板!别在这烦我!"她按了桌上的按钮。

保安来了。两个人,膀大腰圆,手里拿着橡胶棍。"几位师傅,请吧。

"保安队长老刘认识我,语气还算客气,但手里的棍子举着,"别让我为难。"我看着李姐。

她已经戴上耳机,假装在处理文件。我们被"请"出了办公楼。

上自己的倒影,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脸上全是灰,"打人?那正好给他们理由不发钱。

""可是——"电梯门开了。

我们走到工地门口,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像是要把人拖进地里。老王又咳了几声。

我掏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喂?"她的声音很急,"钱到了吗?""还没。说明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孩子的学费...学校今天打电话了,说如果明天还不交,就要...""我知道。

"我挂了电话。手机屏幕碎了一角,是上个月砸墙的时候摔的。

屏幕上有个微信消息,是工地群里有人发的。一张照片。老板的朋友圈。凌晨两点发的。

夜总会。酒瓶子摆了一桌子。配文:"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底下一排点赞。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着老板搂着两个女人的腰,看着桌上那瓶十几万的酒。"明哥。

"小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看那个。"我抬头。

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从办公楼地下车库开出来。驾驶座上是李姐。新车。车牌还是临牌。

她按了两声喇叭,让我们让开。我们让开了。车开走了。尾灯在夕阳里,红得像血。

老王又咳了。这次咳得很厉害,弯着腰,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捂着嘴。

他把手拿开的时候,手心里有血。"老王!"我扶住他。

他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喘不上气...""得去医院!""没钱。

"他笑了笑,那种很苦的笑,"再等等吧。就一天。她不是说明天发吗?"明天。

我看着他,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看着他颤抖的手,看着他眼睛里那种已经习惯了失望的光。

一天。就一天。我松开了手。2.我们没回家。四个人,就坐在财务室楼下的台阶上。

晚上九点,办公楼的灯一盏盏灭了。十点,保安过来赶我们。"刘哥,我们就坐一晚上。

"我递给他一根烟,"不闹事,就坐着。"老刘看看我们,又看看楼上。"行。

"他接过烟,"但别让我看见你们进楼。""不进。"我们坐到凌晨三点。

老王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呼吸很重,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肺扯烂。

小陈抱着膝盖,一直刷手机。阿龙最年轻,才22岁,蹲在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明哥。

"小陈突然把手机递过来,"你看这个。"我接过来。还是老板的朋友圈。昨晚十一点发的。

KTV包房。桌上全是酒瓶子和果盘。配文:"兄弟们散了,明天继续奋斗。"点赞128。

评论全是"张总大气""张总威武""跟着张总有肉吃"。我把手机还给小陈。没说话。

说什么呢?凌晨四点,老王醒了。他说他想上厕所。我扶着他去了楼后的公厕。

他进去的时候还能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要人扶了。

"明哥...我有点...站不住..."他说完就软了。我接住他。

"老王!老王!"他还有意识,但眼睛睁不开,嘴唇发紫。

"小陈!叫救护车!"小陈掏出手机。"等等。

.."他的手冰凉,"我老婆...还在家等着...这个月的生活费..."救护车来了。

医生说必须马上住院。"交三千押金。"我摸摸口袋。八百块。小陈掏出来六百。阿龙五百。

还差一千一。"要不...先交这些?"我看着医生。"不够。

"医生看看老王,"但人这情况不能等。先交吧,剩下的今天之内补上。

"我们把老王送进急救室。回到工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是发薪日的第二天。

早上八点,我打电话给李姐。关机。九点,还是关机。十点,我直接去了财务室。门锁着。

我敲门。没人。隔壁办公室的人探出头:"找李姐?她今天请假。

""请假?""嗯,说家里有事。可能要两天。"两天。

在财务室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看着门上贴的那张A4纸:"财务室重地,闲人免进"。

手机响了。医院打来的。"家属吗?病人这边情况稳定了,但还需要观察。

另外那一千一的押金...""我知道,今天下午就送过去。"我挂了电话。站在走廊里。

走廊很空,脚步声在瓷砖上回响,一下一下,像是在敲鼓。小陈从楼下跑上来。

"明哥!明哥!你快看!"他把手机递过来。老板的朋友圈。刚发的。高尔夫球场。

穿着名牌POLO衫,戴着墨镜,举着球杆。配文:"运动使人年轻。"十分钟前。

点赞已经三十多个。我盯着那张照片。盯着老板脸上的笑容。盯着他手腕上那块表。

江诗丹顿。上次来工地的时候,他跟人炫耀过。八十万。我的手开始抖。不是怕。是气的。

"明哥..."小陈的声音很小,"咱们...还等吗?"我没说话。转身下楼。

走到财务室门口。抬起脚。踹。门没开。再踹。还是没开。我退后两步,助跑。第三脚。

门开了。准确说,是门框裂了。保安冲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财务室里。

办公桌上,文件整整齐齐。电脑开着。屏幕保护程序上,是李姐和她女儿的合影。

母女俩笑得很开心。我看着那张照片。想起老王躺在急救室里的样子。

"报警!"保安队长老刘举着对讲机,"让人来抓他!"我没动。就站在那。看着那台电脑。

看着那个键盘。看着李姐每天坐的那把椅子。警笛声响起的时候,我突然笑了。

小陈问我:"明哥,你笑什么?""我在想。"我说,"她说系统故障。

""然后呢?""那为什么电脑是开着的?"3.派出所的审讯室很冷。

空调开得很大,椅子是铁的,桌子也是铁的,冷气从脚底板一直往上窜。

"李明,32岁,工地工人。

"警察看着笔录,"你承认你踹坏了公司财务室的门?""承认。

""知道这是故意损坏财物吗?""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抬起头,看着警察。他很年轻,可能比阿龙大不了几岁。

"我欠钱。"我说,"不是我欠公司的,是公司欠我的。三个月,四万三千块。

""那你应该通过合法途径。""我试过。劳动局,法院,都去过。

"我看着他,"劳动局说要立案,法院说要等开庭。我等得起,我兄弟等不起。

他现在在医院,急救室,差点死了。"警察顿了顿。"这是两码事。""对,两码事。

"我笑了,"所以他差点死了是一码事,我踹门是另一码事。

哪码事更重要?""李明,你这是诡辩。""我没诡辩。

一句,如果是你爸躺在医院,你老板拿着你的工资去打高尔夫,你会怎么办?"警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你先在这待着。"他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

墙上有个钟,秒针一下一下地走,每一下都很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三点。四点。

五点。门开了。进来的不是警察。是老板。张总。

他穿着高尔夫球衫,脸晒得红红的,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子香水味。"李明。

"他坐到我对面,翘起二郎腿,"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我没说话。

"故意损坏财物,聚众闹事,还有袭警——""我没袭警。""保安也算执法人员。

"张总笑了,"这几条加起来,够你进去坐几年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没给我。自己点上。"不过嘛。

"他吐出一口烟,"我这个人心软。你跟了我三年,也算老员工。

如果你现在跪下,给我道个歉,我可以考虑不追究。

""工钱呢?""什么工钱?""我们的工钱。""哦。

"张总弹了弹烟灰,"那个啊,再等等吧。公司现在周转有点困难,过段时间就发。

""多久?""一两个月吧。""老王等不了了。""那是他的事。

"张总站起来,"我只问你一句,跪还是不跪?"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

看着他手腕上那块八十万的表。看着他裤子上沾着的草屑。高尔夫球场的草。"不跪。

""好。"张总点点头,"那你就等着进去吧。"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对了,李姐那个门,价值三万。我会让她去评估,然后报案。

三万块的财产损失,够判你一年。""一扇门,三万?""定制的实木门嘛。

"张总笑得很开心,"你不懂这些。"他走了。我还坐在那。手机响了。是我老婆。

我接起来。"喂?"她的声音在哭,"学校...学校把孩子劝退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抖。

们一直拖欠学费,影响不好...让我们明天...明天就把孩子接走...""我知道了。

.孩子还在上四年级...转学...转到哪去啊...""我说我知道了!"我吼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传来更大的哭声。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摔在桌上。手机屏幕彻底碎了。

开不了机。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女孩,很年轻,穿着牛仔裤和T恤,背着相机包。

"你好,我叫林小雨,实习记者。

"她说话很快,"我在调查你们工地拖欠工资的事,能采访你吗?""出去。

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我调查过了,你们老板张涛,名下有三个工地,全都在拖欠工资。

最长的已经拖了半年,涉及金额超过两百万。"我抬起头。"而且。

"她压低声音,"他在澳门堵伯,欠了高利贷。""你怎么知道?""我有渠道。

"她把录音笔放在桌上,"你愿意说说吗?你的遭遇,老王的遭遇,还有其他工人。

我可以曝光这件事,让更多人知道。"我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的光。那种很亮的光。

年轻人才有的光。"你帮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新闻。

"她很坦白,"我需要一个能让我转正的新闻。"至少诚实。"好。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她打开录音笔。我们聊了一个小时。

聊完的时候,她收起录音笔,又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

如果有任何进展,随时联系我。"她走到门口,又回头。"还有,你踹的那个门,不值三万。

""什么?""我查过了,那种门市场价最多五千。如果张涛报案说三万,那是诈骗。

"她走了。我拿着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电话号码。还有一句话。"证据在财务那里。

"晚上七点,我被放出来。

警察说:"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你袭警,但故意损坏财物的事实存在。

我们会继续调查,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我走出派出所。小陈在门口等着。

定了!""押金呢?""我...我把我妈看病的钱拿来了..."小陈低着头,"凑够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去医院。"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女记者的话。

证据在财务那里。什么证据?账本?转账记录?还是别的什么?我需要去找李姐。

但她在哪?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

"喂?""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很粗,带着怒气。"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

"那个声音说,"重要的是,张涛欠我五百万。""什么?""五百万,高利贷。

"那个声音笑了,"他还不起了,现在到处躲。我听说你在找他?""对。

""好,我们合作。"那个声音说,"你帮我找到他,我帮你拿回工资。

""为什么找我?""因为你了解他。"那个声音说,"而且,我知道你恨他。"电话挂了。

我站在路边。车来车往。夜风很冷。我看着手机。想起那个声音。想起他说的话。五百万。

高利贷。我突然明白了。张涛为什么拖工资。为什么李姐开新车。为什么他还有钱打高尔夫。

因为他在转移资产。4.凌晨两点,我站在李姐家门口。

小陈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照出一张惨白的脸。

"明哥,这样...不太好吧?""你可以走。""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陈咽了咽口水,"我是说,万一她报警...""她不会。"我按门铃。没人应。再按。

还是没人。我掏出手机,拨李姐的号码。关机。"看来不在家。"小陈松了口气。"不。

"我指指门缝下面漏出来的光,"灯是亮的。"我敲门。"李姐,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尽量让声音平静,"我就想聊聊,不会伤害你。"没有回应。

"老王现在在医院,差点死了。你知道的,对吧?"还是没有回应。"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说,"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吵醒邻居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怕报警。

"几秒钟后,门开了。李姐站在门口,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

"你想知道什么?"她的声音很沙哑,"我都告诉你,然后你走,行吗?""行。

"我们进了屋。客厅很乱,茶几上全是空酒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墙上挂着她和女儿的照片,小女孩笑得很开心,李姐搂着她,也笑得很开心。

"你女儿呢?"我问。"送回老家了。

"李姐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一个骗子的样子。"她深吸一口烟,"你们的工资,根本没有系统故障。

"我已经猜到了,但听到她亲口说,还是觉得胸口一紧。"钱呢?""被张涛挪走了。

"李姐弹了弹烟灰,"三个月前,他让我做假账,把你们的工资款转到他的私人账户。

说是公司周转,过两个月就还回来。

你信了?""我有选择吗?"李姐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是老板,我只是个打工的。

他让我做,我不做就得滚蛋。

有房贷要还,我能怎么办?""那你的新车呢?"小陈突然开口,"那辆奔驰!""封口费。

"李姐自嘲地笑了,"张涛给的。他说只要我配合他做账,就给我五十万。

我拿了二十万先买了车,剩下的三十万,他说发完工资再给。

""所以你就出卖了我们?""对。"李姐低下头,"我出卖了你们。"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只有烟头燃烧的滋滋声。"钱去哪了?"我问。"**。

"李姐说,"张涛欠了高利贷,五百万。

他把能挪的钱都挪走了,你们的工资,其他工地的工资,甚至材料款,全都拿去填窟窿了。

""现在还有吗?""不知道。

"李姐摇摇头,"他前天给我打电话,说债主找上门了,让我把账本藏好,然后就消失了。

""账本在哪?"李姐看着我,犹豫了。"藏起来没用。"我说,"债主迟早会找到你。

但如果你把账本交出来,至少还有机会。""什么机会?""让张涛把钱吐出来。

""他没钱了。""他有。"我说,"只是藏起来了。

"李姐又抽了一口烟,烟雾在灯光下飘着,像幽灵一样。"在我车里。

"她说,"后备箱,备胎下面。""谢谢。"我站起来。"等等。

"李姐叫住我,"账本拿走以后,不要说是我给的,行吗?我还想活着。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小陈突然说。李姐愣住了。"你出卖我们的那天,你就已经死了。

陈的声音在抖,"老王现在躺在医院,明哥的孩子被学校退学,阿龙的妈妈在家等钱做手术。

万,开着新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你跟张涛有什么区别?"李姐没说话。

她低着头,烟灰掉在地毯上,烧出一个小洞。我们拿了账本,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小陈说:"明哥,我说得太重了吗?""没有。"我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她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脚步,看着他,"老王可怜不可怜?你妈可怜不可怜?阿龙他妈可怜不可怜?"小陈低下头。

"她不是可怜,她是活该。"我说,"她有选择,她选了钱。现在该付出代价了。

"我们打开李姐的车。后备箱里,备胎下面,有个黑色的文件袋。我打开。里面是账本。

还有转账记录。密密麻麻的数字。我看了一眼,手开始抖。不是气的。是气笑了。

"怎么了?"小陈凑过来。我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指给他看。

"张涛的私人账户,三天前,转出去两百万。""转去哪了?""澳门。

"我说,"他又去赌了。"小陈愣住了。"这个畜生..."我合上账本。手机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找到了?"那个粗嘎的声音问。"找到了。""在哪见?""你说。

""明天早上七点,城北废弃工厂。"那个声音说,"带着账本,我们聊聊怎么搞张涛。

"电话挂了。我看着手机。想起那个女记者说的话。证据在财务那里。

现在,证据在我手里了。"明哥。

作能怎么办?"我说,"就凭我们几个,能斗得过张涛?""那个人...听起来不像好人。

""张涛是好人吗?"小陈不说话了。我们开车回工地。路上,我一直在看账本。

看着那些数字。看着张涛怎么一笔一笔地把钱转走。工资款。材料款。甚至还有安全保证金。

全都转到他的私人账户。然后再转去澳门。一共六百多万。

我们的工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回到工地的时候,天快亮了。阿龙在门口等着。

"明哥!出事了!""什么事?""医院打电话,说老王又不行了!"我们冲去医院。

急救室的灯亮着。医生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汗。"情况怎么样?"我问。"暂时稳住了。

"医生摘下口罩,"但病人本身基础病就多,这次又是糖尿病并发症,随时可能有危险。

最好的办法是转到上级医院,但那边费用更高...""多少?""至少十万。"十万。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急救室的灯。红色的灯。一闪一闪。像是在倒计时。"明哥。

"小陈说,"咱们明天去找那个人,问他要钱,先给老王治病。

""他凭什么给?""因为..."小陈说不下去了。对。

他凭什么给?他只想要他的五百万。我们的死活,他不在乎。天亮了。

我去了城北的废弃工厂。

那里很荒凉,到处都是铁锈和碎玻璃,墙上的字已经褪色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一辆黑色的SUV停在厂房门口。我走过去。车门开了。下来三个人。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光头,纹着纹身,手上戴着粗金链子。"账本呢?"他开门见山。

我把账本递给他。他翻了几页,点点头。"不错。

"他把账本收起来,"现在我们该谈谈合作了。""怎么合作?""很简单。

"他点了根烟,"我要找到张涛,你帮我找。找到以后,我拿我的钱,你拿你的钱。

""他现在在哪?""澳门。"光头男人吐出一口烟,"但他随时可能回来。

我在机场,码头,车站,都安排了人。只要他敢回来,我就能抓到他。

""然后呢?""然后?"光头男人笑了,"然后就看他识不识相了。

识相,还钱,大家好聚好散。不识相..."他没说下去。但我懂了。"我要先拿到工资。

"我说,"老王现在在医院,等不了。""你在跟我谈条件?""我在跟你讲道理。

"我看着他,"你要是不答应,这账本我可以给别人。比如警察,比如记者。

"光头男人盯着我。盯了很久。然后他笑了。"有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这是十万,先拿去救人。剩下的,等抓到张涛再说。

"我接过钱。"但是。"光头男人说,"如果张涛跑了,这十万,你得还我。

""他要是跑了,你觉得我还能活着还你钱?"光头男人又笑了。"说的也是。

"我拿着钱,转身要走。"等等。"光头男人叫住我,"还有一件事。

李姐,你见过她了?""见过。

""她跟你说了什么?""说了张涛挪用公款,还有高利贷的事。""还有呢?""没了。

"光头男人看着我,眼睛眯起来。"你最好说实话。

"他说,"李姐手里有一份账本的备份,如果她把那份交给警察,我们都完蛋。

""她不会交。""为什么?""因为她也怕死。"光头男人想了想,点点头。

"行,你走吧。"我走了几步,又回头。"如果张涛真的被你们抓到了,不要杀他。

""为什么?""因为他死了,钱就真的拿不回来了。"光头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大笑。

"你小子,够精明。"我没说话。转身走了。走出废弃工厂的时候,太阳刚升起来。

我看着手里的十万块。想起老王躺在急救室里的样子。想起小陈他妈等着钱看病的样子。

想起阿龙说他妈妈需要手术的样子。这十万,能救老王。但救不了所有人。我需要更多的钱。

我需要找到张涛。手机响了。是那个女记者,林小雨。

!他现在就在本市!""什么?""对!而且我知道他在哪!""在哪?""在他小姨子家。

"林小雨说,"我跟踪他老婆,发现她去了城东的一个小区。张涛应该躲在那里。

"我握紧手机。"地址发给我。""等等,你要做什么?""我要去找他。

""不行!太危险了!"林小雨说,"要不报警?""报警有用,我早报了。

"我说,"地址,快给我。""可是...""你不是想要新闻吗?"我说,"那就跟着我。

我保证,这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新闻。"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手机震动。一条信息。

地址。城东,盛世华庭,12栋,1802。我看着那个地址。看着那串数字。

想起那个光头男人说的话。"只要他敢回来,我就能抓到他。"可他不知道张涛已经回来了。

我知道。我现在握着两张牌。一张是光头的十万块。一张是张涛的地址。

问题是,我该先出哪一张?5.我没有告诉光头男人。也没有告诉小陈他们。

我一个人,去了城东。盛世华庭是个高档小区,门口有保安,进出要刷卡。

我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等到一个送快递的,跟着他混进去了。

12栋在小区最里面,要走过一个人工湖。湖面很平静,倒映着蓝天。

几只白鹭在水边走来走去。很安静。安静得不真实。我上了楼。18层。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走廊尽头有个女人在晾衣服。张涛的老婆。

我见过她,两年前,她来工地给张涛送过午饭。

穿着名牌,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跟工地格格不入。

现在她穿着家居服,头发随便扎着,脸上没化妆,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我走过去。

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我的瞬间,她愣住了。"李...李明?""嫂子。

"我叫她,"张总在吗?""不...不在。"她下意识地往门里看。

"是吗?"我笑了,"那我进去等他。"我走向1802的门。

我,"你不能进去!""为什么?""因为...因为这是我妹妹家,她不喜欢陌生人进去。

""那我就在门口等。"我靠在墙上,"反正我也不急。"她看着我,眼神开始慌乱。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要钱。"我说,"我们的工资,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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