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界限丝绒窗帘缝里钻进来的月光,像把淬了冷的刀,精准地劈在苏晚攥着床单的指节上。
那截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青色血管在皮下绷成细弦,连指骨都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
仿佛再稍一使劲,整根手指就要碎成齑粉。身后传来真丝摩擦的细碎声响,
傅斯年正慢条斯理地系睡袍腰带。他指尖划过墨色衣料时,
带起的风都裹着冰碴子 —— 明明半小时前,这双手还曾带着体温抚过她的脊背,
指腹蹭过她腰侧的弧度,还留着滚烫的余温。可此刻他的声音比冬夜的玻璃还凉,
平铺直叙得像在念会议纪要:“下个月和林氏千金订婚,联姻流程让法务部周三前报给我。
”苏晚的后背猛地一僵,指甲尖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上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城市霓虹映在他侧脸,他还从身后圈着她的腰,
下巴抵着她发顶说 “只有你懂我眼底的累”,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可现在那些温柔全冻成了冰锥,顺着脊椎往四肢百骸里扎,连骨髓都透着寒。
傅斯年走到床边,阴影彻底将她罩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垂在枕头上的发顶,
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枚珍珠发卡上 —— 那是他上个月从巴黎带回来的,
此刻碎光落在枕套上,倒像撒了把冰冷的星子。他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
像在对下属交代工作:“我们的关系,你应该明白。往后在公司,
只做秘书该做的事 —— 别越界。”苏晚缓缓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潮红,
却硬生生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傅总放心,我拎得清。
” 她看着傅斯年转身走向门口,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一滴眼泪终于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
窗外的月光突然亮得刺眼,照得那枚珍珠发卡的光愈发冷,
也照不进她眼底那片密密麻麻的荒芜 —— 二十年的时光,怎么就从 “只有你”,
变成了 “别越界”?2 旧影门合上的声响还在房间里绕着圈,像根无形的线,
牵着苏晚往回忆里坠。她蜷起身子,将脸埋进还残留着傅斯年气息的枕头上,
那熟悉的雪松味曾是她无数个深夜的慰藉,此刻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连呼吸都发疼。
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枕套上的泪痕,意识渐渐飘远,落在了二十年前那个飘着细雨的午后。
那时她还叫 “小花”,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缩在孤儿院活动室的角落,
手里攥着半块硬邦邦的面包。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
模糊了院长领着的那对夫妇的身影 —— 女人穿着米白色风衣,
笑起来眼角有温柔的弧度;男人西装笔挺,眉头却微蹙着,目光在喧闹的孩子中间扫过,
声音轻得怕惊着人:“斯年这孩子太孤僻,我们想找个伴儿陪他,让他能敞亮些。
”孩子们都兴奋地往前凑,举着画满涂鸦的纸,只有小花没动。她咬着干硬的面包,
抬眼时刚好撞见门口站着的男孩。傅斯年比同龄孩子高半个头,穿着熨帖的小西装,
领口系着端正的领结,眉头却皱得能夹碎纸,眼神里满是抗拒,像只被强行拉出窝的小兽。
他的目光掠过叽叽喳喳的人群,最后却定格在角落里的小花身上,
那双眼眸里的冷意忽然淡了些,像被细雨揉化的冰,连攥着衣角的手都松了些。“就她。
” 傅斯年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连院长都愣了愣 —— 来之前傅家夫妇说,这孩子连家里的亲戚都不肯亲近,
没想到会这么快定主意。后来她才知道,傅斯年原本死也不肯让陌生人住进家里,
可看见她攥着面包、眼神怯生生却不讨好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改了主意。
傅家夫妇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傅母拉着她的手说 “以后跟我姓苏,叫晚晚好不好?”,
指尖的温度暖得她想哭;傅父送她去最好的学校,
还特意给她买了装满画笔的画箱;而傅斯年,总会在她被同学笑话 “没爸妈” 时,
把她护在身后,闷声说 “她是我妹妹,你们不准欺负她”,小小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像道坚实的墙。十六岁那年的车祸来得猝不及防。医院的白色走廊里,
消毒水味盖过了傅斯年身上的雪松味,他穿着沾了血的校服,脸色惨白如纸,
却死死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声音发颤:“晚晚,我爸妈没了…… 我只有你了。
” 那一天,苏晚看着他眼底的崩溃,把 “哥哥” 两个字咽回肚子里,
她轻轻回握他的手,说 “我不走,我陪着你”—— 从那天起,他们的关系,
就悄悄越过了兄妹的界限。大学时她主修设计,作品多次获奖,
国外顶尖设计事务所的 offer 寄来那天,她抱着邮件盒跑去找傅斯年,
想跟他分享喜悦。可彼时傅斯年刚接手家族企业,办公室里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
股东闹事的消息不断传来,他眼底的红血丝比文件上的字还密。苏晚看着他日渐憔悴的脸,
默默回了出租屋,把 offer 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就拎着行李箱搬进了公司附近的公寓,成了他的秘书。她帮他整理文件到深夜,
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替他挡下难缠的合作方,
被灌酒灌到胃出血也没说一句;甚至在他被对手算计时,冒着风险去查对方的黑料,
指尖被纸张划破也浑然不觉。那些日子很苦,可每当傅斯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 “晚晚,还好有你” 时,苏晚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她看着傅斯年一步步站稳脚跟,把濒临破产的公司打造成如今的商业帝国,
看着他从当年的少年长成如今沉稳冷冽的总裁,也看着自己的画笔,在抽屉里落满了灰。
枕头被眼泪浸湿的凉意拉回了思绪,苏晚猛地回神,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
照得床头柜上的画箱泛着旧光 —— 那是傅父当年送她的,她一直没舍得扔。
她抬手摸了摸眼角,指尖的凉意让她清醒:原来她放弃了梦想,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时光,
把他从孤独里拉出来,最终却只换来一句 “别越界”。傅斯年已经完全掌握了公司,
也完全不需要她这个 “伴儿” 了。3 我的未来不想有你床头柜上的画箱泛着旧光,
苏晚盯着那道被岁月磨浅的木纹,指尖轻轻划过 —— 那是傅父送她的成年礼,
也是她藏了多年的梦想。第二天一早,她趁着傅斯年去开早会,躲进茶水间,
颤抖着拨通了导师的视频电话。屏幕里的老教授一看见她,眼睛瞬间亮了:“晚晚?
你终于肯联系我了!当年你放弃 offer 时,我还替你可惜了好久!
” 苏晚的声音有些发涩,指尖攥着手机边缘泛白:“老师,
国外那家事务所…… 还有机会吗?”“机会当然有!” 老教授激动地翻着文件,
“我跟他们负责人提过你,他们对你当年的毕业设计印象很深,只要你补一份最新的作品集,
下周就能安排面试!” 挂了电话,苏晚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 原来她的梦想,还没有被彻底遗忘。接下来的几天,
苏晚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作品集里。深夜的书房里,台灯映着她专注的侧脸,
画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像在唤醒沉睡多年的自己。
她没再想离职手续的事 —— 当年傅斯年让她来公司时,只说了句 “你在我身边,
我放心”,既没有签劳动合同,也没有走入职流程,每月十五号,
她的银行卡里会准时收到傅斯年转来的钱,备注永远是 “生活费”。如今要走,
似乎也不必拘泥于形式。周五下午,公司前台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苏晚刚走出办公室,
就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香槟色连衣裙的女人走来 —— 是林氏千金林薇薇,
傅斯年的未婚妻。林薇薇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就是苏晚?傅总的秘书?
”苏晚点头:“林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也没什么大事,
” 林薇薇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我刚煮了杯手冲咖啡,想给斯年送过去,
你帮我端上去吧。” 苏晚刚接过咖啡杯,林薇薇突然 “哎呀” 一声,手往前一撞,
滚烫的咖啡瞬间洒在苏晚的手背上,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 林薇薇皱着眉,语气却带着幸灾乐祸,“不就是让你端杯咖啡吗?至于甩脸色给我看?
” 苏晚忍着手上的灼痛,刚要开口,就看见傅斯年的车停在楼下。他走进大厅时,
刚好看见苏晚手背上的红痕,眉头微蹙,刚要问 “怎么回事”,林薇薇就扑到他怀里,
眼眶泛红:“斯年,我只是让苏秘书帮我送杯咖啡,她就冲我发脾气,
还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自己手上,你看她的手……”傅斯年的目光落在苏晚脸上,
语气却没有半分温度:“苏晚,林小姐是客人,你怎么能对她态度不好?
”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手背的疼痛仿佛都麻木了。她看着傅斯年护着林薇薇的模样,
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 他明明看见她手上的伤,却连一句询问都没有。她扯了扯嘴角,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是我的错,傅总。我还有事,先下班了。”说完,
苏晚转身就走,没有回头。她没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傅斯年的眼神暗了暗,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林薇薇想趁机靠得更近,手臂刚碰到傅斯年的胳膊,
他就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语气淡淡的:“我还有个会议,先上楼了。
”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僵住,看着傅斯年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苏晚走出公司大楼,
晚风一吹,手背的疼痛愈发清晰。她抬头看着天空,夕阳把云朵染成了血色,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导师发来的消息:“晚晚,
面试时间定在下周一下午三点,加油!” 苏晚握紧手机,加快了脚步 —— 她的未来,
不能再困在傅斯年的世界里了。4 别往心里去苏晚回到公寓时,
手背的灼痛已经蔓延到小臂,头也昏沉得厉害。她勉强用冷水冲了冲手背,
找了片退烧药吞下,刚躺到床上,就被汹涌的疲惫裹住,意识很快陷入混沌。朦胧中,
她感觉有人轻轻坐在床边,带着凉意的指尖拂过她的额头。紧接着,
手背传来一阵微凉的刺痛,像是药膏在渗透伤口,随后又有柔软的触感落下,
轻轻蹭过泛红的皮肤 —— 那触感太熟悉,是傅斯年的吻。苏晚猛地睁开眼,
果然看见傅斯年半蹲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支烫伤膏,眼底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醒了?” 傅斯年的声音比白天柔和些,指尖还停留在她的手背上方,“下午的事,
别往心里去。薇薇她…… 听说了我们以前的事,有点闹脾气,不是故意针对你。
” 他拧开药膏盖子,棉签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动作小心翼翼,
“等我下个月十八号结婚,她成了傅太太,就不会再这样了。”苏晚看着他低垂的眼睫,
心里像被灌满了冰水。他明明知道林薇薇是故意的,
却只让她 “别计较”;他明明看见她的伤口,却只关心联姻的安稳。她张了张嘴,
最后只发出机械的回应:“知道了,傅总。”傅斯年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别去公司了。
” 说完,他收拾好药膏,转身离开了公寓,关门声轻得像怕惊扰了她,
却再也暖不了苏晚的心。周日晚上,苏晚坐在书桌前,调整好摄像头,深吸一口气,
接通了国外设计事务所的视频面试。屏幕里很快出现了三位面试官,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让她愣了愣 —— 是沈亦舟,她大学时的学长,
当年对她照顾有加,后来出国深造,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苏晚,好久不见。
” 沈亦舟的目光带着温和的笑意,“你的作品集我看过了,比大学时更成熟了。
” 有了熟悉的人在场,苏晚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她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设计理念,
展示着作品里的细节,眼神里满是对设计的热爱。面试官们频频点头,提问环节结束后,
沈亦舟笑着说:“我想我们已经有答案了。苏晚,你的才华从来都不该被埋没。
” 面试结束不到半小时,苏晚就收到了事务所的邮件 —— 她被录用了,
入职时间定在下个月十八号。看着邮件里的日期,苏晚的手指顿住了。下个月十八号,
正是傅斯年结婚的日子。命运像是开了个讽刺的玩笑,一边是她纠缠了二十年的过去,
一边是她重新拾起的未来。她关掉邮件页面,看向窗外的夜空,星星亮得刺眼。
手机突然响了,是傅斯年发来的消息:“明天来公司一趟,我让助理把婚礼请柬给你,
顺便带你熟悉下婚礼当天的流程,你作为秘书,需要配合薇薇的安排。
” 苏晚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缓缓勾起嘴角,回复了一个 “好” 字。她知道,
下个月十八号,她不仅要和傅斯年的过去彻底告别,还要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生。
5 请柬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晚站在傅氏集团大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 —— 烫伤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
贴着一层薄纱布,像道醒目的疤痕。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往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电梯。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薇薇娇俏的声音:“斯年,你看这请柬的烫金字体,
是不是太暗了?我觉得要再亮一点才好看,不然显得多没档次啊。
” 苏晚推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傅斯年坐在办公桌后,
指尖夹着一份红色请柬,眉头微蹙。林薇薇看见苏晚,嘴角的笑意瞬间淡了些,
故意把请柬往桌上一放,抬眼看向她:“苏秘书来了?正好,这请柬的细节还没定好,
你帮我看看 —— 宾客名单要按姓氏笔画排序,座位卡要用珍珠白的卡纸,
还有伴手礼的丝带,必须是香槟色的,差一点都不行。”苏晚拿起请柬,
指尖触到烫金的 “囍” 字,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翻看了一眼宾客名单,
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大多是商界名流,而她的名字被写在最角落的位置,
标注着 “工作人员”。“林小姐,按姓氏笔画排序的话,部分长辈的名字可能会排在后面,
会不会不太妥当?” 苏晚轻声提议。“不妥当?” 林薇薇挑眉,伸手夺过请柬,
故意让指甲蹭过苏晚的手背,“苏秘书是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还是说,
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手背传来一阵刺痛,苏晚猛地收回手,
纱布下的伤口像是被重新撕开。傅斯年这时才放下笔,抬眼看向两人,语气平淡:“薇薇,
名单按辈分排吧,长辈要紧。” 可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手背上时,又添了句:“晚晚,
你多费心,有不清楚的地方问薇薇就好。”这话像是在维护苏晚,又像是在偏袒林薇薇。
苏晚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失望:“知道了,傅总。” 她拿起请柬,转身准备离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沈亦舟” 三个字,让她愣了愣。“谁啊?
” 林薇薇好奇地探头,眼神里满是审视。苏晚没理会她,走到走廊尽头接起电话。“晚晚,
” 沈亦舟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事务所这边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住宿,就在公司附近,
你要是方便的话,我把地址发给你,入职前可以先过来熟悉下环境。
”苏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沈亦舟的话,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沈学长,
我这边处理完事情就联系你。” 挂了电话,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址,
指尖微微颤抖 —— 那是一个远离这座城市的地址,也是她重新开始的希望。这时,
傅斯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药膏:“手还疼吗?我让助理买了新的药膏,你拿去用。
” 他伸手想递给苏晚,却在快要碰到她手的时候停住了。“晚晚,”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
“薇薇她只是性子娇纵了点,你别往心里去。等婚礼结束,我……”“傅总,
” 苏晚打断他的话,抬眼看向他,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平静,
“婚礼的事情我会按林小姐的要求做好,您放心。” 她没有接药膏,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傅斯年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药膏渐渐攥紧。他知道苏晚在生气,
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林氏 —— 联姻关系到傅氏的未来,他赌不起。
可看着苏晚越来越远的背影,他心里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苏晚回到自己的工位,把请柬放在桌上。手机再次响起,是沈亦舟发来的消息:“晚晚,
如果你决定好了,我可以帮你提前订好机票,下个月十八号的航班,刚好能赶上入职。
”苏晚看着消息,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红色请柬 —— 下个月十八号,一边是傅斯年的婚礼,
一边是她的新生。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下 “好” 字,她的未来,
再也不要和傅斯年的世界纠缠在一起了。6 陷阱傅斯年的办公室里,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林薇薇挽着他手臂的手上,钻戒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却暖不了她眼底的不安。连续几天,傅斯年始终和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就连拍婚纱照时,
他的手搭在她腰间都带着明显的克制,这让林薇薇愈发确定 —— 苏晚一日不离开,
她就永远得不到傅斯年的真心。这天下午,林薇薇故意穿着傅斯年送的真丝连衣裙,
靠在他办公桌旁,声音软得发腻:“斯年,我叔叔最近有个新能源项目,
听说傅氏也想参与合作,可他那边缺个细心的人跟进对接。” 她顿了顿,
眼神瞟向门外苏晚的工位,“苏秘书能力这么出众,不如让她去帮忙?既能推进项目,
也能让她多学点东西,你说好不好?”她口中的 “叔叔” 林国栋,
在商圈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去年还传出过骚扰女下属的丑闻。
林薇薇算准了傅斯年不会拒绝和林家的合作,更算准了他若真在意苏晚,
定会犹豫 —— 可傅斯年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指尖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
语气带着几分宠溺:“都听你的,明天就让苏晚去对接。”林薇薇眼底瞬间闪过得意,
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她不知道,傅斯年在她转身离开后,指尖的动作骤然停住,
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去查林国栋最近的行程,
尤其是明天对接项目的路线,另外…… 安排一场‘意外’,别留下痕迹。
”苏晚是在下班前接到通知的。傅斯年的助理把项目资料放在她桌上,语气平淡:“苏秘书,
明天上午十点去林氏集团找林国栋总对接项目,傅总已经同意了。
” 苏晚捏着资料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泛白 —— 林国栋的名声她早有耳闻,
林薇薇这是明摆着要把她推进火坑,而傅斯年,竟然答应了。回到公寓,
苏晚把资料扔在桌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背的疤痕还没消退,眼底满是疲惫与绝望。
她拿出手机,翻出沈亦舟的联系方式,指尖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
她不想让沈亦舟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想再因为傅斯年的事牵连别人。
“鱼死网破又如何?” 苏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
她找出之前搜集的林国栋骚扰女下属的证据,又准备了录音笔,
放进包里 —— 如果林国栋真的敢对她动手,她就把所有证据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
第二天上午,苏晚提前半小时到达林氏集团楼下。她站在路边,深吸一口气,刚要走进大楼,
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人群瞬间围了上去,有人大喊:“出车祸了!
是林国栋的车!”苏晚心里一惊,挤过人群看去 ——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撞在护栏上,
车头严重变形,而驾驶座上的人,正是林国栋。医护人员很快赶到,
把满脸是血的林国栋抬上救护车,警笛声渐渐远去。苏晚站在原地,浑身冰凉。她拿出手机,
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傅斯年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傅斯年的声音依旧平淡:“怎么了?
”“林国栋…… 出车祸了。” 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后传来傅斯年的声音:“知道了,项目对接的事暂时搁置,你先回公司吧。” 说完,
他就挂断了电话。苏晚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 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她抬头看向傅氏集团的方向,阳光刺眼,让她看不清那栋大楼里隐藏的秘密。
而此刻的傅斯年,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苏晚,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
烫到了手指也浑然不觉。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可他不能看着苏晚受伤害 —— 哪怕,
这份保护,不能让她知道。7 疑云与恨意苏晚站在林氏集团楼下,
看着救护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手心的冷汗把手机壳浸得发潮。刚才那一瞬间,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窜进脑海 —— 这场车祸,会不会是傅斯年安排的?
可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傅斯年要是真的在意她,
怎么会同意让她来对接林国栋的项目?怎么会在她被林薇薇刁难时,永远只说 “别计较”?
她收起手机,转身往公交站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回到公司,她刚坐在工位上,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林薇薇尖锐的哭声。“都是那个苏晚!
肯定是她克的!不然我叔叔怎么会好端端地出车祸!” 林薇薇坐在傅斯年的办公椅旁,
双手攥着他的衣袖,眼泪鼻涕蹭了一脸,“斯年,你看我叔叔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说不定会落下残疾,这都是苏晚的错!我一定要报复她,让她付出代价!”苏晚站在门口,
脚步顿住。她没想到林薇薇会这么蛮不讲理,竟然把车祸归咎到她头上。傅斯年皱着眉,
轻轻拍了拍林薇薇的背,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好了,薇薇,别胡思乱想。医生说只是重伤,
没有生命危险,会好起来的。现在婚礼在即,别让这些不开心的事影响了心情,好不好?
”“不好!” 林薇薇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恨意,“我叔叔出事,苏晚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不管,我一定要让她离开公司,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抬头看向傅斯年,
语气带着威胁,“斯年,你要是还护着她,就是不把我和林家放在眼里!你别忘了,
我们的联姻对傅氏有多重要!”傅斯年的脸色沉了沉,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好了,
我知道了。婚礼结束后,我会让苏晚离开公司的。现在先别闹了,媒体还在盯着我们的婚事,
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对两家都没好处。”林薇薇听到这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她知道傅斯年不会为了苏晚放弃联姻,
心里的恨意却更浓了 —— 傅斯年竟然要等婚礼结束才让苏晚离开,
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苏晚的位置。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婚礼前除掉苏晚,
让她永远没办法再纠缠傅斯年。苏晚转身离开门口,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原来傅斯年早就打算让她离开了,只是要等婚礼结束,
等他巩固了和林家的关系。她以为的 “保护”,
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她以为的 “感情”,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的将就。回到工位,
苏晚打开电脑,调出了国外事务所的入职资料。手机突然响了,
是沈亦舟发来的消息:“晚晚,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下个月十八号上午十点的航班,
入职手续我也帮你提前准备好了,你到了直接去公司就行。”苏晚看着消息,
眼眶突然湿润了。沈亦舟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她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回复:“谢谢你,沈学长。” 随后,她点开了傅斯年的聊天框,
打下一行字:“傅总,婚礼结束后,我会主动辞职。”她不会再等傅斯年开口让她离开,
她要主动退出,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而林薇薇的恨意,傅斯年的冷漠,
都将成为她人生里的过去式。8 婚礼与离别十月十八号的清晨,阳光格外刺眼。
苏晚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背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站在婚礼酒店的后门。她本不想来,
可昨晚傅斯年发来消息,让她务必到场协助处理突发情况,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刚走进酒店后台,就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拦住。“苏秘书,林小姐在里面等你。
” 其中一个保镖面无表情地说,伸手示意她往里走。苏晚心里一紧,
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林薇薇穿着华丽的婚纱,正对着镜子补妆。她看见苏晚,
放下口红,转身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苏晚,斯年让我跟你说,
婚礼流程太复杂,怕你出错,让我先教教你规矩。” 她顿了顿,突然抬手,
狠狠一巴掌甩在苏晚脸上,“这一巴掌,是教你懂分寸,别以为斯年对你还有旧情,
你不过是个没用的秘书!”苏晚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震惊地看着林薇薇。
“你……” 她刚要开口,林薇薇就从桌上拿起一个水晶花瓶,猛地砸向地面。
“哗啦” 一声,碎片四溅,有几片溅到了苏晚的小腿上,划出几道血痕。“斯年说了,
你要是不听话,就好好教训你!” 林薇薇扯着嗓子大喊,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你以为你是谁?也配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苏晚忍着疼痛,看着林薇薇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凉。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