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今温客行照片

山河今温客行照片

作者: 疯狂土豆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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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山河今温客行照片》本书主角有林宇苏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疯狂土豆222”之本书精彩章节:第一上灯明遇知音夜上海的灯火漫过黄浦江将外滩的万国建筑群染得如同琉璃堆苏婉立在交流会会场的台月白色暗纹旗袍勾勒出纤细肩指尖轻轻捏着英文原版《新青年》的书纸页边缘还带着远洋轮船颠簸留下的细微卷这是法租界一处西式礼水晶灯的光洒在台下听众身织就出一幅新旧交织的图景:穿西装的青年握着钢笔疾留长辫的老者揣着水烟袋闭目养更有几位穿缎面长袍的先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2025-10-10 06:04:29

第一章 沪上灯明遇知音夜上海的灯火漫过黄浦江面,

将外滩的万国建筑群染得如同琉璃堆砌。苏婉立在交流会会场的台前,

月白色暗纹旗袍勾勒出纤细肩线,指尖轻轻捏着英文原版《新青年》的书脊,

纸页边缘还带着远洋轮船颠簸留下的细微卷边。这是法租界一处西式礼堂,

水晶灯的光洒在台下听众身上,织就出一幅新旧交织的图景:穿西装的青年握着钢笔疾书,

留长辫的老者揣着水烟袋闭目养神,更有几位穿缎面长袍的先生,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目光时不时往台前扫来,带着几分审视的冷意。“教育救国。” 苏婉抬眼,

声音清亮如浸过露水的银铃,每个字都透过麦克风传遍礼堂,“吾辈留洋,非为锦衣玉食,

实为见得西方教育之精髓 —— 若能启民智、育新才,方是救亡图存的根本之道。

”话音未落,台下便起了骚动。靠后排的一位长袍老者猛地将水烟袋往桌上一磕,

铜锅撞得木桌 “当啷” 响:“一个黄毛丫头,留了几年洋就敢妄谈救国?

女子无才便是德,好好回家绣花才是正途!”旁边另一位戴瓜皮帽的先生立刻附和,

语气里满是讥讽:“教育能挡得住洋人的枪炮?真是书读傻了!”苏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正要开口辩驳,却见会场左侧,一道青布长衫的身影缓缓站起。男子身形挺拔,面容清癯,

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圆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锐利,开口时声音低沉如古钟撞玉,

字句都透着沉稳的力量:“这位小姐的观点,在下不敢苟同。”苏婉微怔,

指尖下意识攥紧了书页 —— 原以为又是一位守旧派,可下一秒,

一串流利的德语便从男子口中流出,音节圆润,

, der ein Mensch sein soll.'康德曾言:‘教育的目的,

是使人成为真正的人。’”礼堂瞬间安静下来。苏婉挑了挑眉,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 她在柏林留学时专攻教育学,对康德的教育哲学再熟悉不过,

男子引用的这句话,恰是反驳 “教育无用论” 的核心论据。只见他话锋一转,

又将康德理念与孔孟 “有教无类” 贯通,从洋务运动的实业困境谈到民间识字率的惨淡,

一番话讲得条理清晰,慷慨激昂,末了抬手一揖:“若国民皆为蒙昧之人,纵有坚船利炮,

亦难守家国。这位小姐所言‘教育救国’,实为远见卓识。”“好!

” 苏婉忍不住轻声喝彩,掌心竟已沁出薄汗。身旁的会务人员凑过来,

压低声音介绍:“苏小姐,这位是圣约翰大学的国文教授,

林宇先生 —— 不仅国学功底深厚,还通德、法两国语言,是沪上有名的才子。

”苏婉点点头,目光落在台上那抹青布长衫上。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肩头,

将粗布的纹理照得分明,可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却比台下任何一位锦衣先生都更显不凡。

交流会散场时,夜色已深。苏婉正站在礼堂门口等黄包车,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时,林宇已走到面前,手里拎着一只旧皮箱,镜片在路灯下泛着浅淡的光:“苏小姐,

方才听闻你在柏林大学师从 Dr. Weber韦伯博士?

”“林先生也知晓韦伯教授?” 苏婉有些意外。“曾读过他关于教育社会学的著作。

” 林宇笑了笑,谈话便从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慢慢延伸到黑格尔的辩证法,又绕回王阳明的 “心即理”。苏婉越聊越惊,

眼前的男子不仅对西方哲学如数家珍,对传统儒学的理解更是独到,

两人时而用德语讨论康德,时而用中文吟诵阳明心学,竟有棋逢对手的畅快。聊到兴起时,

林宇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佩身。玉佩呈椭圆形,

边缘雕着缠枝莲纹,正面刻着四个隶书大字 ——“知行合一”,笔力遒劲,

透着股知行笃定的风骨。“此乃家传之物,‘知行合一’四字,是在下的座右铭。

”苏婉望着那枚玉佩,只觉心湖被投了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此时月已升至柳梢头,

清辉洒在两人身上,远处黄浦江传来汽笛长鸣,呜呜的声响裹着夜雾,漫过租界的石板路。

“时候不早了。” 林宇忽然将玉佩塞进苏婉掌心,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烫得她心头一颤,“苏小姐,你我虽初遇,却似旧识。此物赠你,望你能坚守初心,

继续为‘教育救国’奔走 —— 知行合一,方不负此志。”苏婉握着玉佩,指尖微微发颤,

想说些什么,却见林宇已转身,青布长衫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黄浦江的汽笛声再次响起,悠长的鸣响里,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

“知行合一” 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心跳竟比汽笛的节奏还要快些。夜风吹过,

带着黄浦江水的湿润气息,苏婉忽然觉得,这阔别数年的上海,似乎因为这一场意外的相遇,

多了几分让人心动的温度。第二章 宴惊风波陷危局暮春的上海,

苏家公馆的朱红大门上悬着两盏大红灯笼,金线绣的 “囍” 字在暮色里泛着暖光。

门内庭院里,青砖地被洒了碎彩纸,廊下挂着的绸缎彩带随风轻晃,

连墙角的玉兰都似沾了喜气,开得格外繁盛。这是苏婉与林宇的订婚宴,

可苏婉站在二楼梳妆镜前,指尖摩挲着衣襟上的珍珠扣,心里却总像压着块湿棉絮,

沉得发闷。镜中映出她的模样:月白色旗袍换了正红绣金的款式,

发间别着妈妈留下的珍珠簪,可眉宇间的笑意却总落不到眼底。丫鬟春桃端来燕窝,

见她这模样,忍不住轻声劝:“小姐,林先生是多好的人啊,今天是您的好日子,该高兴些。

” 苏婉勉强笑了笑,目光却飘向楼下 —— 爸爸苏鸿业正陪着宾客说话,手里握着酒杯,

指节却泛着白,连平日里最爱的龙井,都没动过几口。下楼时,宴会已至半程。

水晶灯的光洒在宾客身上,穿西装的商人与穿长袍的乡绅举杯谈笑,可苏婉敏锐地察觉到,

爸爸与几位世交说话时,总时不时望向门口,像是在提防什么。正疑惑间,

苏鸿业忽然抬手敲了敲酒杯,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今日是小女订婚的好日子,

承蒙各位赏光。” 他声音朗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借此机会,

我有个决定要宣布 —— 苏家将捐出三分之一的产业,用于创办女子学堂,

资助贫家女子读书识字。”话音落下,全场哗然。坐在主桌的王老爷立刻放下酒杯,

皱着眉道:“鸿业,你这是疯了?女子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子,

这钱扔出去就是打水漂!” 旁边几位商人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劝着,语气里满是不解。

苏婉站在林宇身边,握着他的手,正要开口反驳,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苏老爷倒是大方,捐产业办教育,却连我们青帮的面子都不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一身黑缎马褂,

领口别着朵猩红的绢花,满脸横肉上刻着一道刀疤,正是青帮头目张啸林。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短打的打手,手里揣着枪,眼神凶狠地扫过全场。

苏婉心里一紧 —— 她早听爸爸说过,张啸林多次来苏家,

想让苏家出资支持他的烟土生意,都被爸爸严词拒绝了。“张老板,

” 苏鸿业往前走了两步,挺直了脊背,“教育是立国之本,我苏某虽为商人,却知大义。

烟土害人,那生意我绝不会做,更不会让苏家的钱沾这种脏东西!”张啸林冷笑一声,

指节捏得 “咔咔” 响:“好一个知大义!苏老爷,咱们走着瞧。” 说罢,

他狠狠瞪了苏鸿业一眼,转身带着打手拂袖而去,黑色的马褂下摆扫过门槛,

留下一股刺鼻的烟味。宴会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人悄悄起身告辞,

剩下的也只是勉强应酬。苏婉看着爸爸紧绷的侧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林宇握紧她的手,

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就在这时,管家老周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手里举着个染血的蓝布账本,声音发颤:“老爷!不好了!账房…… 账房里发现了这个!

”苏鸿业快步走过去,接过账本,手指刚碰到染血的纸页,脸色就变了。他飞快地翻着,

越翻越急,最后猛地停在一页,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这…… 这不可能!

”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连手都在抖。苏婉和林宇赶紧凑过去。

只见账本上用毛笔记录着一笔笔巨款的流向,日期、金额写得清清楚楚,

而最后一栏的 “收款人”,赫然写着 “革命党” 三个字,旁边还沾着几滴暗红的血迹,

像是有人故意抹上去的。“是诬陷!” 苏婉惊呼出声,“爸爸从来没跟革命党有过往来,

这肯定是张啸林他们搞的鬼!”话音未落,庭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皮鞋声,整齐划一,

像是有大队人马赶来。众人跑到门口一看,只见一群穿着灰色军装的卫兵,举着步枪,

枪栓拉得 “哗啦” 响,正快步往客厅走来。为首的军官面色冷峻,手里拿着一张纸,

走到苏鸿业面前,冷冷地说:“苏鸿业,有人举报你与革命党勾结,资助反清势力。

奉上级命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你们不能抓我爸爸!” 苏婉冲上去,却被卫兵拦住。

她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天旋地转,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就在这时,

林宇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定了些。“婉儿,别怕。

” 他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慌乱。接着,他转头对苏鸿业使了个眼色,

飞快地推着苏婉往书房走:“跟我来!”书房里,林宇掀开书架后的一块木板,

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 那是苏家早年为了躲避战乱挖的密道。“进去,一直往前走,

别回头。” 他将她推进密道,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 “知行合一” 的玉佩,塞进她手里,

“拿着它,记住,一定要平安活下去。”“那你呢?” 苏婉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我去跟他们解释,你快走!” 林宇用力关上木板,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迎面撞上赶来的卫兵。“你们凭什么抓人?没有确凿证据,就敢随意逮捕良民?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他的声音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苏婉争取着逃跑的时间。

密道里又黑又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苏婉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膝盖磕在石壁上,

疼得钻心,可她不敢停 —— 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负林宇的保护,

更不能让爸爸白白被诬陷。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

她顺着光亮爬出去,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破旧的柴房里。柴房中央,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的男子,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个粗陶酒壶,自斟自饮。

他头发花白,脸上刻满皱纹,可眼神却格外清亮,透着一股睿智。“你是谁?

” 苏婉警惕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玉佩和那枚珍珠簪 —— 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男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放下酒壶,声音温和却带着沧桑:“姑娘莫怕,

我是军法处的沈先生。二十年前,我在苏州街头快饿死的时候,是你父亲给了我两个馒头,

还塞了我一块大洋,让我能回老家养病。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苏婉愣住了,

没想到这密道的尽头,竟藏着爸爸的旧恩人。“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 沈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她,“这是我偷偷盖了军法处印章的手谕,

上面写着‘特赦苏鸿业之女苏婉,免于追查’。你拿着它,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保住性命。

”苏婉接过手谕,纸张粗糙,上面的红色印章格外醒目。

她对着沈先生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沈先生,大恩不言谢!”她转身就要往回跑,

想拿着手谕去救爸爸和林宇。可刚跑出柴房,就看见远处苏家公馆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

黑烟滚滚,染红了半边天,连空气里都飘着烧焦的木头味。苏婉疯了似的往回跑,

可刚跑到公馆附近,就被卫兵拦住了。她远远地看着那片火海,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

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突然,一阵风吹过,

一张烧焦的红色纸片飘到她面前 —— 那是她的订婚请柬,

上面 “苏婉”“林宇” 的名字,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半边,边角卷曲,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她握紧手里的玉佩和手谕,泪水模糊了视线。火光中,

她仿佛看到了林宇在书房门口保护她的身影,看到了爸爸挺直脊背对抗张啸林的模样,

看到了宴会上那些或质疑或嘲讽的面孔。一场喜庆的订婚宴,转眼间变成了家破人亡的惨剧。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灰烬,落在她的旗袍上。苏婉站在原地,看着燃烧的公馆,

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坚定的力量 —— 她不能倒下,爸爸还在卫兵手里,林宇还在里面,

她必须活下去,找到真相,救出他们。

第三章 寒夜破庙遇故踪沪西贫民窟的弄堂总浸着股潮湿的霉味,

苏婉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蹲在阁楼的破木板前,

用半截炭笔在上面写 “平等” 二字。昏黄的油灯下,五个纱厂女工凑着头,

指尖小心翼翼地跟着笔画在空中摹画,袖口还沾着未洗去的棉纱絮。“苏先生,这‘平等’,

真能让我们女工也不被工头欺负吗?” 最年轻的阿翠怯生生地问,眼里闪着微光。

苏婉握着她的手,在炭痕上重描了一遍:“会的,等大家都识了字,懂了道理,

就没人能随便欺负咱们。”这话她说了**个月。自苏家公馆被烧那晚,她从密道逃出来后,

就成了巡捕房通缉令上 “通敌革命党的苏家余孽”。白天躲在阁楼教女工识字换口饭吃,

夜里总摸着怀里那枚 “知行合一” 的玉佩,想着林宇 —— 他推开卫兵时的背影,

在火光里越来越模糊,至今不知生死。这天夜里,淅淅沥沥的雨敲着阁楼的破窗。

苏婉刚把女工们送出门,就听见巷口传来一声低低的口哨,

调子是《喀秋莎》的开头 —— 那是她在柏林留学时教给林宇的,说好了若是失散,

就用这调子当暗号。她的心猛地一跳,攥紧了藏在袖管里的银簪 —— 那是母亲留下的,

簪尖磨得锋利,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循着口哨声往巷尾的破庙走,雨丝打在脸上,

冷得刺骨。破庙的木门虚掩着,风一吹就 “吱呀” 响,里面黑漆漆的,

只有神龛前还剩一点残烛的微光。“谁?” 苏婉轻声问,脚边踢到了一堆干草,

惊起几只飞蛾。“婉儿小姐,别来无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紧接着,

庙门被狂风推开,一道身影堵在门口。那人穿着件满是补丁的破军装,裤脚卷到膝盖,

露出的脚趾沾着泥,头发像枯草一样乱蓬蓬的,脸上涂满了黑灰,唯独一双眼睛,

在昏暗中透着股阴冷的光,像淬了毒的刀子。苏婉立刻把银簪抵了上去,

簪尖离他喉咙不过一寸:“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宇呢?”那人轻笑一声,

笑声像破风箱似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借着月光一晃 —— 是块黄铜怀表,

表壳上刻着个 “林” 字,边缘还有道熟悉的划痕,那是去年林宇陪她去静安寺时,

不小心摔在石阶上弄的。“林先生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 他把玩着怀表,

指腹蹭过那道划痕,“想知道他在哪,就得听我的。”“把它给我!” 苏婉的手微微发抖,

簪尖又往前送了送,刺破了他颈间的皮肤,渗出血丝。那人却毫不在意,反而往前凑了凑,

呼吸里带着股劣质烧酒的味道:“急什么?只要你把……”话音未落,

一道黑影突然从庙梁上跃下,带起的风扑灭了神龛前的残烛。“婉儿,小心!

” 是林宇的声音,比从前沙哑了些,却依旧熟悉。苏婉只觉手腕一紧,被人猛地拉到身后,

抬头时,看见林宇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布料上有几处破损,露出的小臂上缠着绷带,

脸上沾着尘土,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你们是谁?为什么拿着我的怀表?

” 林宇的声音冷得像冰,盯着那乞丐模样的人。那人却吹了声口哨,

庙后立刻又窜出个黑影,穿着和他一样的破军装,手里握着把短刀,招式凌厉地朝林宇刺来。

苏婉才知道,这乞丐还有同伴,而且是个练家子。短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刺耳,

林宇掏出腰间的匕首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火花在黑暗中闪过。

那同伴的招式招招致命,刀刀往林宇的要害戳,林宇一边应对,还要分心护着苏婉,

渐渐有些吃力。“林宇,他到底是谁?” 苏婉躲在柱子后,

看着林宇的肩头被刀划了道口子,鲜血瞬间染黑了夜行衣,急得大喊。林宇却没回答,

只是死死盯着那持短刀的人,突然开口:“你们是张啸林的人?还是军法处的探子?

”那人不说话,只是攻势更猛。缠斗间,之前那乞丐突然扑过来,想抓苏婉,

林宇急忙回身阻拦,却被他趁机推了一把 —— 怀表从乞丐手里滑落,

“啪” 地摔在地上,表盖弹开,里面竟没装表芯,而是藏着一卷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胶卷,

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这是什么?” 苏婉惊呼,刚想弯腰去捡,

那持短刀的人突然朝胶卷扑来。林宇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他膝盖上,趁他吃痛的间隙,

捡起怀表塞进苏婉手里:“这是证明苏家清白的证据,你快走!从庙后那条密道去法租界,

找圣约翰大学的陈教授,他会帮你!”“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苏婉攥着怀表,

不肯挪步。林宇却用力推了她一把,匕首再次挡住短刀的攻击:“听话!我随后就来!

再晚就来不及了!”庙外传来了巡捕的哨声,越来越近。苏婉咬着牙,

最后看了林宇一眼 —— 他正背对着她,与两个敌人缠斗,黑色的夜行衣在风里翻飞,

像一只浴血的蝶。她攥紧怀表,转身往庙后跑,

身后的打斗声、金属碰撞声、还有林宇闷哼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不知跑了多久,

身后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 —— 是破庙的横梁塌了。苏婉回头,只见火光冲天,

染红了半边夜空,大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那熊熊烈火,

反而把地上的血污冲成一道道暗红的水流,顺着巷口的水沟往下淌。她站在雨里,浑身发抖,

怀里的怀表硌得掌心生疼。胶卷还在表壳里,那是苏家清白的希望,可林宇还在火海里。

巡捕的哨声越来越近,她只能咬着牙,继续往法租界的方向跑,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

模糊了前方的路。夜风吹过,带着烧焦的味道,苏婉攥着那枚 “知行合一” 的玉佩,

又摸了摸怀里的怀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宇,你一定要活着。

第四章 狱火泣血托密函提篮桥女监的铁门在身后 “哐当” 合拢时,

苏婉手腕上的镣铐还带着雨夜里的寒气。潮湿的走廊里飘着霉味与消毒水的刺鼻气息,

两侧铁窗后伸出的手骨瘦如柴,有人低声啜泣,

有人麻木地盯着地面 —— 这里是沪上最森严的女监,进来的人,

大多再没见过外面的太阳。她被推进一间狭小的牢房,稻草铺在地上,泛着陈腐的潮气。

同屋的三个女囚缩在角落,其中一个头发被剃得只剩半边,露出青森森的头皮,

另一个则是光着头,脖颈处还留着剪刀划过的浅疤。“典狱长喜欢收长发。

” 最年长的女囚哑着嗓子开口,指了指墙角一个木柜,“里面全是剪下来的头发,

长的短的,编了辫子的,都有。

”苏婉攥紧了袖口 —— 那里藏着林宇送的 “知行合一” 玉佩,

冰凉的玉温是她唯一的慰藉。她想起破庙大火后自己的逃亡:躲在运煤船的货舱里,

靠啃干硬的窝头度日,最后还是在给女工上课时,被巡捕房的人堵了个正着。

他们手里拿着印着她头像的通缉令,罪名是 “通共叛国”,背后的指使人,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张啸林。果然,第二日清晨,典狱长就来了。那是个矮胖的男人,

脸上挂着油腻的笑,手里捏着一把锃亮的剪刀,指缝里还夹着几根长发。

他挨个打量牢房里的女囚,目光落在剃了阴阳头的女囚身上时,

还遗憾地咂咂嘴:“上次剪得急了,这么好的头发,该留着编辫子的。”轮到苏婉时,

典狱长的眼睛亮了。她的头发还是在柏林时烫的卷发,栗色的卷度蓬松柔软,

发梢还带着定型水的淡淡香气 —— 那是她临行前特意打理的,想着回国见人的样子,

没成想竟成了此刻唯一的 “护身符”。典狱长伸手想摸,被苏婉偏头躲开,他也不恼,

拿着剪刀在她发间比划:“这西洋发式倒是新鲜,就是不知剪下来,还能不能留着看。

”剪刀的寒光贴着发梢划过,苏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典狱长比划了半天,

却皱起了眉 —— 卷发的弧度错综复杂,剪短了会散成一团乱麻,

剃光了又可惜这别致的卷度,他攥着剪刀骂骂咧咧:“妈的,倒是个麻烦东西!

” 最后狠狠瞪了苏婉一眼,摔门而去。夜里,苏婉缩在稻草堆里,

听着窗外巡捕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眼皮越来越重。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细微的 “沙沙” 声惊醒了她 —— 那是麻绳摩擦墙壁的声音。她猛地抬头,

只见铁窗外垂下来一架粗麻绳编的软梯,夜色里,一个穿着巡捕房制服的身影趴在墙头上,

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婉儿,快!” 是林宇的声音,

压低了却依旧清晰。苏婉的心脏骤然狂跳,她爬起身,踮着脚抓住软梯,

麻绳带着夜色的潮气,硌得手心发疼。林宇趴在墙头,伸手牢牢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制服上还别着巡捕房的铜质腰牌,

上面刻着 “三等巡捕” 的字样 —— 他竟混进了巡捕房!“别出声,跟着我。

” 林宇的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喘息,显然是一路奔来的。苏婉顺着软梯往上爬,

夜风刮得她头发乱飞,眼看就要爬到墙头,突然,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夜空!“他妈的,

张啸林!” 林宇低骂一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苏婉这才想起,张啸林不仅是青帮大亨,

更是巡捕房的 “包打听”,整个提篮桥监狱的人,都得看他的脸色。典狱长白天没动她,

哪里是怕毁了发型,分明是在等 —— 等军方来交接,

好把她这个 “共党要犯” 当成投名状,献给上面的人。林宇显然也料到了圈套,

可他还是来了。墙下的探照灯 “唰” 地扫过来,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巡捕和狱警,

他们举着枪,枪口都对准了墙头。“放下枪!不然就开枪了!” 带队的巡捕嘶吼着,

声音里满是得意 —— 这是张啸林亲自布的局,就等林宇自投罗网。

林宇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将苏婉护在身后,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苏婉的耳边飞过,

打在墙上迸出火花。林宇的枪法极准,每一枪都能放倒一个巡捕,可对方人太多了,

还有人扛着机枪,子弹如雨点般袭来。“婉儿,往那边跑!” 林宇拉着她,

沿着墙头往前冲,他的手臂被子弹擦伤,鲜血顺着袖口往下滴,染红了苏婉的手背。

苏婉想帮他按住伤口,却被他用力推开:“别管我!快跑!”可没跑几步,

林宇突然踉跄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鲜血正从制服下汩汩涌出 —— 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林宇!

” 苏婉哭喊着扑过去,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林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如纸,

他突然伸手,指尖触到苏婉的嘴角,眼神里满是急切:“婉儿,

密电…… 密电在你嘴里……”苏婉愣住了,

这时才感觉到舌尖下有个硬硬的东西 —— 是方才林宇拉她时,

趁乱塞进她嘴里的一颗假牙!那假牙是瓷质的,边缘磨得光滑,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记住,一定要交给组织……” 林宇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手缓缓垂落,

目光却依旧盯着苏婉的方向,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眼里。就在这时,一颗流弹呼啸而来,

正中林宇的眉心。他的身体晃了晃,从墙头摔了下去,白衬衫上绽开的血花,

在探照灯的强光下,红得刺目。“林宇!林宇!” 苏婉疯了一样想往下跳,

却被一只突然伸来的大手扼住了喉咙。那只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

指缝里还夹着青帮特有的银戒指,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苏小姐,

别乱动 —— 张老板还等着见你呢。”苏婉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林宇落在地上的尸体,还有他那双始终没闭上的眼睛,

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她 —— 带着密电,活下去。

第五章 私塾琴音藏故影法租界霞飞路的弄堂深处,

“清秋女子私塾” 的木牌挂在青砖墙上,漆色淡得近乎融进斑驳的墙皮里。

苏婉 —— 如今该叫沈清秋了,正站在教室窗前,

看着楼下穿洋装的学生提着帆布书包走进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教案边缘,

那里藏着一排细密的凹痕,是摩斯密码的 “安全” 信号。教室里,

十来个姑娘围坐在长桌旁,手里捧着巴金的《家》,轻声诵读着 “觉慧望着天空,

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苏婉走上讲台,

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 有洋行职员的女儿,有绸缎庄老板的妹妹,

还有两个是工厂里的女工,她们来这里,名义上是学国文、练书写,

是为组织传递租界里的情报:巡捕房的换防时间、洋行的军火运输路线、青帮的烟土交易点,

都藏在 “觉慧”“鸣凤” 的名字里,藏在翻书时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里。

“今天我们讲《伤逝》,” 苏婉翻开书,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子君说‘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诸位姑娘,女子立身于世,

最先要守的,是自己的心。”话音刚落,楼下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是管家阿婆的声音:“沈校长,新来的钢琴先生到了。”苏婉心里一动。私塾开办三个月,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对外说要增设 “西学课程”,找钢琴教师的事托了洋行的朋友,

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她交代学生们自习,下楼时,

正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男子,身形挺拔,背对着她,

正低头调试一架旧钢琴 —— 那是她用仅剩的积蓄从拍卖行买来的,琴身有些斑驳,

却还能弹出完整的音。男子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指尖在琴键上轻轻一按,

一个清亮的 do 音漫开。他试了试高低音区,随即抬手,

一串流畅的音符便从指尖流淌而出 —— 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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