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中了3000万 前妻复合

离婚后中了3000万 前妻复合

作者: 凉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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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0 06:06:25

结婚七年,妻子突然提出离婚。她嫌弃我每月五千的工资不够浪漫,

不知道她闺蜜男友送的包顶我半年薪水。离婚协议签字的当晚,我随手买了张彩票。

开奖时接到她电话:“明天九点民政局,别迟到带齐证件。”我看着电视上滚动的获奖号码,

突然笑了。第二天,她挽着西装笔挺的闺蜜男友前来炫耀。“穷鬼,磨蹭什么?

”她晃着新买的钻戒。我收起手机银行到账短信,

界面显示余额:50,107,842.36。“恭喜,”我对西装男微笑,

“你接盘了我不要的,还附赠了个贪得无厌的累赘。

”1 七周年纪念日窗外的夕阳像打翻的橙汁,泼洒在城市高低错落的楼宇玻璃上,

泛起一层暖烘烘却又带点虚假的金光。陈默站在厨房里,

围着那条用了三年、边缘有些泛黄的格子围裙,正小心翼翼地给蛋糕胚抹上最后一层奶油。

奶油是动物奶油,口感好,但不易定型,他手有点抖,生怕抹不平整。

这是他和林薇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七年,俗话里说的“七年之痒”,陈默不信这个,

他觉得痒不痒在于人,不在于年限。空气中弥漫着红烧排骨和油焖大虾的香气,

都是林薇爱吃的菜。狭小的厨房因为同时开着灶火和烤箱,显得有些闷热,

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挂在睫毛上,晃悠悠的,他赶紧用胳膊蹭了蹭,避免滴进蛋糕里。

客厅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陈默精神一振,赶紧放下抹刀,手忙脚乱地解开围裙,

又理了理身上那件洗得领口有些松垮的T恤。他端起那个虽然不算精美,

但倾注了他一下午心血的奶油蛋糕,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最温暖的笑容,

迎了出去。“老婆,回来啦?纪念日快乐!”林薇正弯腰在玄关换鞋。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衬得身形高挑,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

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疲惫,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

她瞥了一眼陈默手里的蛋糕,又扫过餐桌上摆盘用心的三菜一汤,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像是看一件司空见惯的家具。“嗯。”她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脱下高跟鞋,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径直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冷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完全没有理会陈默和他手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惊喜。陈默端着蛋糕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心里的热火盆像是被细针扎了个小孔,嘶嘶地漏着气。但他很快调整情绪,

把蛋糕放在餐桌中央,笑着说:“累了吧?先去洗洗手,菜刚做好,趁热吃。

今天可是我们……”“知道了。”林薇打断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七年了嘛。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日子。”她放下水杯,目光在陈默身上那件旧T恤上停留了一瞬,

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你就穿这个?”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家嘛,舒服就行。

而且一会儿就吃饭了……”林薇没再说什么,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卫生间。

关门声比平时重了一点。陈默站在原地,餐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却照不出多少暖意。

桌上,红烧排骨油亮诱人,油焖大虾色泽红艳,绿油油的青菜点缀其间,

还有那个写着“七年不痒,爱如初见”的奶油蛋糕。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符合一个温馨纪念日该有的样子。可空气里,却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质。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陈默努力找着话题,说公司里新来的实习生闹的笑话,

说楼下张阿姨家又添了个孙子,说周末要不要去看场电影,最近有部爱情片口碑不错。

林薇大多只是“嗯”、“哦”地应着,筷子在碗里拨弄着米饭,吃得心不在焉。

她的视线时不时瞟向放在沙发上的那只包包——一款轻奢品牌的新款,是她上个月生日时,

软磨硬泡让陈默买的,花了将近他一个月的工资。当时陈默虽然肉疼,但看她喜欢,

还是咬牙买了。可现在,她那眼神,似乎也找不到当初的欣喜了。“今天……工作顺利吗?

”陈默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就那样吧。”林薇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

“没什么意思,累死累活,也就那点死工资。”陈默喉结滑动了一下,轻声说:“慢慢来,

以后会好的。我最近也在看有没有机会……”“机会?”林薇忽然笑了一下,带着点嘲讽,

“陈默,你在这个单位都五年了,还是个小职员,每个月拿着五千块的固定工资,

能有什么机会?跳槽?人家现在都要年轻人,要学历,要资源,你有什么?

”这话像一把钝刀子,猝不及防地戳进陈默的心口。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一直在努力工作,

想说自己为人踏实可靠是优点,

想说虽然钱不多但至少稳定……可看着林薇那张写满失望和不耐烦的脸,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有什么呢?他只有这个每个月按时到账的五千块,

和这个他们一起付了首付、还在还贷的六十平米的小窝。他曾以为这就是踏实的生活,

是很多人追求的现世安稳。但在林薇眼里,这似乎成了不思进取、窝囊没用的证明。“薇薇,

”他放下碗筷,声音低沉下去,“我知道,我赚得不多,给不了你特别富裕的生活。

但我一直在努力,对这个家,对你,我是真心的……”“真心?”林薇抬起眼,

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陈默,这个时代,真心值多少钱一斤?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包背?

”她拿起手机,手指快速滑动了几下,然后递到陈默眼前。屏幕上,

是她的闺蜜苏晴刚发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背景是某个高档西餐厅,

苏晴笑靥如花地依偎在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身边,桌上摆着精致的食物和红酒。

最中间一张特写,是苏晴手腕上戴着的一条闪闪发光的手链,

旁边还有一个印着巨大Logo的奢侈品首饰盒。配文是:“平凡的日常,因为有你而闪耀。

谢谢亲爱的惊喜,三周年快乐爱心”“看看人家苏晴。”林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羡慕,

甚至是一丝嫉妒,“她男朋友,哦不,现在应该是未婚夫了,听说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人家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年收入好几百万!随便送个礼物,就是几十万的手链。

再看看我们……”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家常菜,扫过那个奶油有些化了的蛋糕,

最后落在陈默那张因为常年坐办公室而有些苍白、因为刚才的忙碌而泛着油光的脸上。

“我们结婚七年,你送过我最贵的东西是什么?就是那个包吧?还是我求了你很久才买的。

七年,就换来这么一顿饭,一个破蛋糕?”“破蛋糕”三个字,像针一样刺进陈默的耳朵里。

他一下午的忙碌和期待,他精心准备的惊喜,在他妻子眼里,原来只配得到一个“破”字。

客厅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以及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微弱嗡嗡声。

暖黄的灯光变得刺眼,餐桌上的饭菜也迅速失去了温度,凝固成一幅尴尬而伤感的画面。

七周年纪念日。他曾想象过很多种庆祝的方式,或许不够奢华,但一定充满温情。

他以为他们会一起回忆这七年的点点滴滴,有苦有甜,然后憧憬下一个七年,

甚至更多的七年。他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原本象征着坚韧和承诺的日子,

会以这样一场尖锐而冰冷的对比结束。裂痕,并非一朝一夕产生,但在这个夜晚,

在这顿精心准备的纪念日晚餐上,它被无情地撕开,露出了底下不堪的现实。

陈默看着对面那个和他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脸上那种对物质赤裸裸的渴望和对他毫不掩饰的嫌弃,像寒冬里的冷水,

将他心底最后一点温存,浇得透心凉。他没有再辩解,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扒拉着碗里已经凉透的米饭。米饭粒粒分明,却哽在喉咙,难以下咽。这一晚,

他们背对而眠。中间空出的距离,仿佛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七年之痒?

或许痒的不是时间,而是人心。2 裂痕纪念日之后,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被彻底撕去,露出了底下千疮百孔的底色。

林薇似乎连最后一点伪装都懒得维持,下班回家越来越晚,即使早回来,也多半是抱着手机,

要么刷着短视频,要么就是和苏晴等几个闺蜜在微信群里聊得火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

但那笑声在陈默听来,格外刺耳。她不再对陈默做的饭品头论足,因为很多时候,

她干脆就不回家吃了。问起来,永远是“公司加班”、“部门聚餐”、“和苏晴她们逛街”。

陈默做好饭,从热等到凉,再从凉等到倒掉。一开始他还会打电话发信息问,

得到的回复不是“在忙,别烦”就是干脆石沉大海。后来,他也就不问了。

沟通变成了一种奢侈。偶尔的对话,也充满了火药味。“物业费该交了。

”“水电燃气账单在鞋柜上。”“妈打电话来说想周末过来看看。”“随便。”或者,

是更直接的指责。“陈默,卫生间下水道又有点堵了,你什么时候能找人修修?

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你!”“你看看人家隔壁老王,上个月又升职了,听说年终奖拿了这个数!

”林薇比划了一个手势,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再看看你,五年如一日,

我真佩服你们领导的眼光,怎么就容得下你这么个安于现状的人?

”“苏晴他们上周去三亚度假了,朋友圈你看了吗?亚特兰蒂斯!那才叫生活!我们呢?

结婚这么多年,出去旅游过几次?最远就是周边农家乐吧?”每当这时,陈默总是沉默。

他试过心平气和地谈,但任何关于未来、关于改善现状的计划,

都会被林薇一句“画大饼”、“空头支票”顶回来。他也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么没用,那么不堪?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在这个大城市里,

扣除房贷、日常开销,确实所剩无几。他给不了林薇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努力和解释都被轻易化解,

然后反弹回更多的失望和嘲讽。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港湾的小家,

如今变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牢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尘埃。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

下班后宁愿在办公室里多待一会儿,或者去小区花园里抽根烟,

也不愿意早早回到那个低气压的家。他开始刻意回避和林薇的接触,

避免任何可能引发争吵的话题。但裂痕已经产生,并且像屋角潮湿墙壁上的霉斑一样,

在不断蔓延、扩大。这天周六,陈默难得休息,正在家里做大扫除。擦玻璃的时候,

他无意中瞥见楼下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奔驰轿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绕到副驾,十分绅士地打开车门。林薇笑着从车里出来,

手里拎着好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

男人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林薇,林薇接过,笑得更甜了,

甚至还伸手帮男人理了理领带。男人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林薇娇笑着躲开,

却没有真的拒绝。陈默拿着抹布的手僵在半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跳动,又猛地疯狂擂动起来。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他认识那个男人。

是苏晴的未婚夫,叫赵宏。他在苏晴的朋友圈照片里见过好几次。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还这么亲密?陈默死死盯着楼下,看着林薇和赵宏又低声说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林薇转身走进单元门,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笑意。那笑容,

是陈默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属于热恋中女人才会有的光彩。

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越来越近。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陈默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

迅速从窗边退开,假装继续用力擦拭着已经一尘不染的玻璃。他的心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破肋骨。一股混杂着愤怒、羞辱、背叛和难以置信的情绪,

像火山岩浆一样在他体内奔涌。林薇哼着歌进了门,心情显然极好。看到陈默在打扫卫生,

她难得地没有出言讽刺,只是随口说了句:“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勤快。

”她把手里的购物袋随意放在沙发上,那个精致的礼盒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显眼的位置。

陈默用眼角余光瞥去,那是一个顶级珠宝品牌的盒子。“今天跟苏晴逛了一天街,累死了。

”林薇一边脱外套一边说,语气自然得仿佛真是那么回事。陈默没有回头,也没有接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张因为压抑着巨大情绪而有些扭曲的、苍白的脸。

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清晰无比。原来,裂痕的尽头,是彻底的崩塌。

3 闺蜜的生日宴苏晴的生日宴,在一家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高级会员制餐厅举办。

林薇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了。她翻箱倒柜地试衣服,不停地问陈默哪件好看。

陈默只是敷衍地指一下,换来她更大的不满:“问你也是白问,你懂什么审美!”最后,

她选定了一条黑色的小礼裙,是去年她过生日时,缠着陈默买的,价格不菲,

几乎花掉了他当时大半个月的奖金。她甚至还特意去做了头发,做了美甲,整个人容光焕发,

像是要去参加什么了不得的盛宴。陈默本来不想去。这种场合,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和不适。

他都能想象得到,在那群衣着光鲜、谈笑风生的人群中,

他这个月入五千的小职员会是怎样的格格不入,

会成为林薇和苏晴她们暗中比较、鄙夷的对象。但林薇坚持要他一起去。“苏晴特意说了,

让带家属。你不去,我怎么跟她解释?说你不好意思?说你嫌丢人?”她的话夹枪带棒,

“陈默,就算你赚得少,好歹也得有点基本的社交吧?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陈默心上。

他看着林薇那张因为即将步入“上流”社交场而兴奋得发亮的脸,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找出了结婚时买的那套西装,有些紧了,穿在身上绷绷的,透着一股寒酸的拘谨。

宴会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

侍者托着盛满香槟的酒杯穿梭其间。苏晴无疑是全场的焦点,她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长裙,

脖子上戴着璀璨的钻石项链,正挽着赵宏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赵宏一身剪裁合体的阿玛尼西装,腕表在灯光下闪着低调奢华的光,谈吐自信,游刃有余,

俨然是成功人士的派头。林薇一进去,就甩开陈默,

像只花蝴蝶般融入了苏晴和她那群朋友中间,言笑晏晏,举止得体,

仿佛她本就是属于这个圈子的人。陈默则像个误入华丽舞会的灰姑娘,

手足无措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周围的人都在热烈地交谈着,

话题围绕着股票、投资、海外置业、新款跑车,偶尔夹杂着几个他听不懂的英文词汇。

他插不上话,也没人主动跟他搭话。他就像空气一样,透明地存在着。

他看到林薇和苏晴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着,目光不时瞟向赵宏,又瞟向他这边,

然后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陈默感到一阵阵脸热,他知道,

自己又一次成了她们比较和嘲弄的对象。宴会进行到高潮,是送礼环节。

苏晴的朋友们纷纷送上昂贵的礼物,限量款的包,定制珠宝,甚至还有一把车钥匙。

每拿出一件礼物,都引来一阵惊叹和羡慕的呼声。轮到林薇了。她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

是某品牌的最新款美容仪。陈默知道这个,林薇念叨了很久,要四五千块。为了买这个礼物,

他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又得紧巴巴的了。苏晴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亲爱的”,

随手就放在了一边,和那些堆成小山的贵重礼物比起来,显得毫不起眼。林薇的脸上,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这时,赵宏站了起来,拿出一个丝绒盒子。他微笑着打开,

里面是一条光芒四射的钻石手链,主钻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眩晕的火彩。“晴晴,生日快乐。”赵宏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能让你像今天一样闪耀。”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羡慕的尖叫。

苏晴激动地捂住嘴,幸福地偎依在赵宏怀里。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这“幸福”的一刻。

林薇站在一旁,用力地鼓着掌,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陈默清楚地看到,

她看着那条钻石手链的眼神,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和嫉妒。那一刻,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仅看到了林薇的虚荣,更看到了自己的无能。

他连妻子想要的一条像样的手链都买不起,更别提制造这样的“惊喜”和“浪漫”了。

切蛋糕的时候,赵宏被一群男人围着敬酒,谈笑风生。林薇终于抽身,回到陈默身边坐下。

她的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看到了吗?”她低声对陈默说,

语气带着一股酸溜溜的意味,“这才叫男人,这才叫生活。随便一个礼物,

就是你好几年的工资。你那个破美容仪,连人家零头都不够。”陈默低着头,

盯着面前那杯一口没动的香槟,金色的液体里冒着细小的气泡,像他心底无法言说的苦涩。

“你知道吗?”林薇继续说着,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晴下个月就要跟赵宏去欧洲度蜜月了,半个月!马尔代夫他们去年就去过了。我们呢?

连出个省都费劲。”“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她最后幽幽地总结道,

声音里充满了认命般的绝望。陈默始终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的尊严,

在这富丽堂皇的厅堂里,被踩得粉碎。他像个摆设,像个背景板,用来衬托林薇的不幸,

用来印证她选择错误的活生生的证据。这场生日宴,对他而言,是一场漫长的凌迟。

回去的车上,林薇异常沉默。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默专心开着车,车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直到车停在家楼下,

林薇却没有立刻下车。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陈默。路灯昏暗的光线透过车窗,

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陈默,”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我们离婚吧。

”4 我们离婚吧“我们离婚吧。”这五个字,像五颗冰冷的子弹,

猝不及防地射入陈默的胸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车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

夜归人的谈笑声隐约传来,但这一切都像是被隔绝在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罩之外。

陈默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骤然放大的心跳声,

以及林薇那句平静却斩钉截铁的话在反复回响。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林薇在开玩笑。但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

他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决绝。

那不是一时冲动的气话,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宣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七年的婚姻,

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曾经有过的温暖和甜蜜,在此刻被这五个字击得粉碎,化为齑粉。

“为……什么?”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砂纸上磨过。林薇转过头,

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虚无的夜色。“为什么?陈默,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们之间,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浓浓的疲惫和厌恶,

仿佛和他多待一秒钟都是煎熬。“这日子我过够了。每天算计着柴米油盐,

看着别人光鲜亮丽,自己却要守着你这点死工资,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我受够了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贫穷和卑微!”“贫穷?卑微?

”陈默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心脏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一点点收缩,冻结。

“我们……我们有房子,有工作,虽然不富裕,但至少安稳……”“安稳?

”林薇猛地转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嘲讽,“陈默,

你的安稳就是窝在这个六十平的鸽子笼里,每个月为了几百块的水电物业费发愁?

就是看着喜欢的衣服不敢买,想去的餐厅不敢进?就是连生孩子都不敢生,因为养不起?!

这就是你所谓的安稳?这种安稳,我林薇不稀罕!”她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向陈默内心最脆弱、最自卑的地方。他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如此赤裸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知道,

我赚得不多……”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哀求,“但我可以更努力,我可以去找兼职,

我可以……”“够了!”林薇厉声打断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陈默,

别再说这些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话了!努力?你这个年纪,这个能力,再努力又能怎么样?

能赶上赵宏的一个零头吗?认清现实吧,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要的生活,

你给不起!”“所以……”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无底的黑暗深渊,“是因为赵宏?

还是因为……钱?”林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有嘲讽,有怜悯,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随便你怎么想。你可以认为我虚荣,我拜金,我不念旧情。

没关系,我不在乎了。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过我真正想过的生活。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件,递到陈默面前。“离婚协议,我找律师看过了,很公平。

房子是婚后财产,平分。家里的存款也没多少,都归你。我只要我自己的东西。签了吧,

好聚好散。”陈默没有接。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份白色的文件,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诅咒。

A4纸冰冷的触感,似乎已经透过空气,传递到他的指尖,凉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好聚好散?

七年的感情,最终以这样一份冷冰冰的协议告终,如何能好?如何能散?

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陈默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靠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却是这七年来的一幕幕。第一次见面时的羞涩,

婚礼上的誓言,搬进新家时的欣喜,

还有无数个平凡却温暖的日常……那些曾经以为会永恒的画面,

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得他遍体鳞伤。原来,从云端跌落深渊,只需要一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默缓缓睁开眼,

眼底一片血红。他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份离婚协议。纸张很轻,

却重得他几乎拿不稳。“好。”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林薇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明天我就搬出去,先住苏晴那儿。

协议你好好看看,没问题就签了。下周一,民政局见。”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

下了车。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决绝,一步步远去,没有回头。

陈默一个人坐在车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却再也照不进他一片漆黑的内心。他握着那份决定了他未来命运的协议书,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里的痛,已经盖过了一切。

“我们离婚吧。”这五个字,为他七年的婚姻,画上了一个仓促而残忍的句点。

5 最后一个夜晚陈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楼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又像是灌了铅。楼道里的声控灯明明灭灭,映照着他失魂落魄的脸。打开家门,

一股熟悉的、属于“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这气息此刻却带着一种陈腐的、令人窒息的意味。

客厅里还残留着林薇常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沙发上随意搭着她的一条丝巾,

餐桌上甚至还有她早上没喝完的半杯牛奶。一切仿佛都和往常一样,但这个家的女主人,

刚刚在楼下,亲手为它签署了解散通知书。陈默没有开灯,摸索着走到沙发边,

重重地坐了下去。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垫,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黑暗中,他点燃了一根烟。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他此刻挣扎的心跳。

他环顾着这个他们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小窝。墙上挂着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他们,

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幸福,仿佛全世界所有的风雨都与他们无关。现在看起来,

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的笑话。那些精心挑选的家具,

一起逛宜家时为某个盘子讨价还价的趣事,

深夜加班回来总有一盏为他亮着的灯……所有曾经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冰冷的刑具,

拷问着他的失败和不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在心里无声地问自己。是错在不够浪漫?

结婚头几年,他也会记得各种纪念日,会准备小惊喜,尽管可能只是一束花,

一顿自己做的烛光晚餐。但渐渐地,生活的重压,工作的疲惫,消磨了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

他以为,踏实过日子,才是婚姻的本质。是错在不够努力?他自问对待工作勤勤恳恳,

从不偷奸耍滑。只是性格使然,他不善钻营,不懂巴结,只能做着最基础的工作,

拿着最稳定的薪水。他以为,平淡是真,知足常乐。是错在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是的,

这大概是原罪。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他微薄的薪水,

无法满足林薇日益膨胀的虚荣心和物质欲。当她的闺蜜圈层不断提升,

当比较的对象从隔壁老王变成了上市公司高管赵宏,他这个小职员,

自然就成了她眼中“没出息”的典范。一根烟燃尽,烫到了手指。陈默哆嗦了一下,

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缸里还有林薇昨晚留下的口红印。

他开始机械地收拾林薇的东西。她把大部分衣物和化妆品都带走了,

留下了一些她认为不值钱或者不再需要的。一条旧围巾,几本过期的时尚杂志,

半瓶用剩的护肤品……每一件物品,都像一个印记,提醒着他曾经的存在和如今的离去。

当他拿起床头柜上那个他们一起买的陶瓷娃娃摆件时,手终于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是他们刚搬进新家时买的,是一对,一男一女,憨态可掬。

林薇当时笑着说:“这个代表你,这个代表我,要永远在一起哦。”永远?

多么脆弱的一个词。陶瓷娃娃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陈默没有去捡。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些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心。他蹲下身,

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些碎片,指尖却被锋利的断面划了一下,渗出血珠。疼痛感传来,

反而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

或许都有一个故事,有甜蜜,有辛酸,有团聚,有别离。而属于他的那一盏,即将熄灭了。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陈默一夜无眠。他躺在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大床上,

却感觉空荡得可怕。身边的位置冰冷,再也没有了熟悉的温度和呼吸声。他睁着眼睛,

看着天花板从漆黑一点点变成灰白。七年的婚姻,就像做了一场大梦。如今,梦醒了,

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现实,和一个被打回原形的、一无所有的自己。天,快亮了。

6 一张彩票第二天是周日。陈默在沙发上醒来,浑身酸痛。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刺得他眼睛生疼。家里空荡荡的,林薇的东西大部分都被搬走了,留下许多突兀的空位,

像蛀空的牙齿,透着一种凄凉的陌生感。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寂寥的味道。他机械地起床,

洗漱。镜子里的男人,眼眶深陷,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

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离婚协议就放在茶几上,像一道催命符。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几页纸的文件,逐字逐句地看着。条款确实如林薇所说,很“公平”。

房子估价,扣除贷款,剩余价值一人一半。家里那点可怜的存款,加起来不到五万块,

都归他。林薇只要了她自己的衣物、首饰和那点个人存款。公平吗?从法律上讲,或许是的。

但从感情上讲,这无疑是一场赤裸裸的掠夺——掠夺了他七年的付出,

掠夺了他对爱情和婚姻所有的信仰。他拿起笔,笔尖悬在签名处,微微颤抖。

只要签下这个名字,他和林薇,和这七年的过往,就彻底一刀两断了。那些好的,坏的,

甜蜜的,痛苦的,都将成为被封印的历史。心脏一阵剧烈的抽搐。他扔下笔,冲进卫生间,

用冷水狠狠地泼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不能待在家里。

这个空间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他窒息。他需要出去,需要走到有人的地方,

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否则他觉得自己会疯掉。他随便套了件外套,拿起钱包和手机,

走出了家门。周末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或者笑容满面,

似乎都有各自的奔头和喜悦。只有他,像一个游魂,漫无目的地飘荡在热闹的人间,

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他走了很久,穿过几条街,路过他和林薇常去的那家超市,

路过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路过……每一个熟悉的地方,都像一把钥匙,

开启一段他不愿再回忆的过往。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个公交站旁。

站台边有个福利彩票销售点。红色的招牌,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有些醒目。以前,

他偶尔也会买几张彩票,纯属娱乐,抱着中奖是运气、不中是做慈善的心态,从未当真。

林薇还曾笑话他:“就你这运气,还想中大奖?别做梦了。”是啊,他运气一直不好。

工作上没有贵人提携,生活中波折不断,连坚守了七年的婚姻,也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收场。

也许,林薇是对的。他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运气差到极点的倒霉蛋。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他走到销售点前,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奖池金额。

那一长串数字,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一个巨大的讽刺。“买什么?

”销售员是个大妈,懒洋洋地问。陈默张了张嘴,想说机选几注。但话到嘴边,

却变成了:“打一注……号码我报给你。”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报出了一组数字。前区,

是他和林薇的结婚纪念日,以及他第一次拿到工资的日期。后区,是两个特别号码,

代表着他们曾经许下、如今看来可笑至极的“永远”的誓言。这组数字,

曾经承载着他对于爱情和未来的美好期许。如今,却只剩下讽刺和伤痛。

他用这组注定要被他遗忘的数字,来为这段关系做一个了结,或许再合适不过。“两块钱。

”大妈麻利地打出了彩票,递给他。陈默接过那张薄薄的、印着毫无规律数字的纸片。

它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价值两块钱,却买走了他七年的时光和全部的情感投入。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彩票随手塞进旧钱包的夹层里。

那个钱包还是林薇很多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边缘已经磨损得厉害。

他并没有指望这张彩票能带来什么奇迹。这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对过去彻底的告别,

一种对自己失败人生的、带着悲怆意味的嘲讽。告别过去,需要一种方式。

这张无意中、用纪念日数字购买的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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