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家客厅的全家福照片，奶奶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大。最开始，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嘴巴咧开，露出了八颗牙。今天，她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了，那笑容又大又假，
像个小丑。我指着照片对我妈说：“妈，你看奶奶！这照片不对劲！”我妈在厨房忙着炒菜，
头也不回：“瞎说什么呢！照片还能自己动？你奶奶生前最疼你，笑开心点怎么了？
”“可这也太开心了吧！”我后背发凉。我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推了推老花镜：“妮妮，
你是不是最近加班太累，眼花了？那就是一张普通照片。”他们都不信我。
我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照片里，我们一家五口——我爸妈，我，还有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
背景就是现在这个客厅。奶奶站在最中间，穿着她最喜欢的藏青色褂子。她的眼睛，
好像也在看着我。那眼神，不像慈祥，更像……一种冰冷的观察。
2.我开始留意家里的其他变化。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我习惯性地坐在餐桌左边。
但我爸却端着粥，很自然地坐到了我平时坐的位置上。“爸，那是我的位置。”我提醒他。
我爸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都一样坐，吃饭吃饭。”我妈把煎蛋端上来，
随口说：“你爸记性不好了，你小时候他就总坐这儿。”可我明明记得，
我爸几十年如一日都坐在餐桌的主位。心里那种怪异感更重了。晚上洗澡，
我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点陌生。我的左眼角，是不是有颗痣？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凑近镜子，仔细看。那颗小小的、淡褐色的痣，就安静地待在那里。
可能是一直都有，我没注意吧。我安慰自己。3.全家福的异常还在继续。
这次不是奶奶一个人了。昨天拍照时，我明明站在我妈的右边，手还挽着她的胳膊。可现在，
照片里的我，站到了我爸的身后。姿势也变得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和奶奶如出一辙，
标准的露八颗牙，眼神空洞。“妈！爸！你们快来看！”我尖叫着把他们拉过来。
“又怎么了？”我妈在围裙上擦着手。“我的位置！我换位置了！”我声音都在抖。
我爸妈盯着照片看了半晌，面面相觑。我妈摸了摸我的额头：“妮妮，你没发烧吧？
你不就一直站你爸后面吗？这照片去年拍的，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就是，你记错了。
”我爸附和道，眼神却有点闪烁。他们一口咬定，是我记错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不是他们疯了，就是我疯了。4.我必须证明我是对的。我翻出手机，
想找我当时拍下来发朋友圈的原始照片。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拍了，还加了滤镜，
写了一堆感慨的话。可我在相册里翻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照片。
我甚至去翻了我的朋友圈记录。怪事发生了。我去年发的那条关于全家福的朋友圈，消失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这不可能！我冲到客厅，拿起那个实木相框，
想把它拆开。也许底片还在里面？可相框背后是完全封死的，根本没有打开的缝隙。
“你干什么！”我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把夺过相框，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好好的相框，你拆它干什么！”“这照片不对劲！爸，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我几乎要哭出来。我爸把相框放回原处，语气缓和了些：“妮妮，你就是太累了。听爸的，
请假休息几天，出去旅旅游。”他们都在否定我。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孤独。
5.我决定自己调查。我在网上偷偷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针孔大小的那种。
趁我爸妈出门买菜，我把它巧妙地藏在了客厅正对全家福的吊灯装饰里。我要亲眼看看，
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设置好手机APP远程监控，我假装一切如常。晚上，
我早早回了自己房间，锁上门。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一点，
十二点，凌晨一点……客厅的灯早就关了，监控画面一片漆黑，只有夜视模式下的幽绿色。
什么都没发生。我眼皮开始打架，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凌晨两点五十分。监控画面里，
似乎有微光闪烁。我猛地清醒，把手机屏幕凑到眼前。光，是从那张全家福上发出来的！
幽绿色的，微弱的光，照亮了照片上五个人的脸。然后，我看到了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一幕。
照片里的人物，动了。6.先是奶奶，她那个咧到耳根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变回了平时温和的样子。她扭了扭脖子，像是坐久了不舒服。然后是我爷爷，
他原本放在身前的手，抬起来，拍了拍奶奶的肩膀。我爸妈在照片里也变换了位置。
我妈从站着，变成了坐在照片里那个虚拟的沙发上。我爸则走到了“她”身后。
最让我惊恐的是——那个“我”。照片里的“我”，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她或者说，它的脸，正对着摄像头藏匿的方向。那双空洞的眼睛，穿过黑暗，
隔着手机屏幕，死死地盯住了我！她对我，
露出了一个和之前奶奶一模一样的、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啊！”我吓得一把扔掉了手机，
心脏狂跳，浑身冷汗涔涔。它发现我了！照片里的那个“我”，发现我在偷看了！
7.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我爸妈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气氛有点沉闷。
“妮妮，没睡好？”我妈给我盛了碗粥。我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我把监控的事咽回了肚子里。他们不会信的，只会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嗯，做了个噩梦。
”我低头喝粥。我爸放下报纸，突然说：“妮妮，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觉得你状态不好。
我们托人找了个很有名的大师，周末来家里看看，给你驱驱邪，安安神。”大师？
我猛地抬头。他们终于相信家里不对劲了？可我看他们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不像是担心，
更像是在执行某个程序。“哪个大师？靠谱吗？”我问。“靠谱，朋友介绍的，姓张，
都说很灵。”我妈接过话。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大师能看出问题所在。
8.周末很快到了。这位张大师看起来五十多岁，干瘦，留着山羊胡，穿着道袍，
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在我家转了一圈，手里拿着个罗盘，嘴里念念有词。最后，
他在那张全家福前停了下来，眉头紧锁。“问题就出在这张照片上。”张大师沉声道。
我心里一紧，果然！“大师，这照片怎么了？”我爸连忙问。“此物吸聚了阴气，已成精怪，
影响了令千金的心智，让她产生了幻觉。”张大师指着照片，一脸严肃，“必须尽快处理掉！
”“好好好，听大师的，我们这就扔了它！”我妈说着就要去拿照片。“不行！
”我下意识地拦住她。虽然害怕，但这照片是奶奶留下的唯一念想，
而且它是我查明真相的唯一线索。张大师看着我，眼神锐利：“小姑娘，你已被邪物迷惑，
再不处理，恐有血光之灾！”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一丝不安。太急切了，
不像真正的得道高人。“妮妮，听大师的！”我爸语气强硬起来。眼看他们就要动手，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抢过相框，抱在怀里。“我不扔！谁也别想动它！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9.最终，照片没扔成。我以死相逼，我爸妈只好妥协。
张大师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嘟囔着“你们会后悔的”。夜里，我抱着冰冷的相框，
缩在床上。我睡不着，反复回想张大师的话和父母反常的态度。
为什么他们那么急着要毁掉照片？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在掩盖什么？突然，
怀里的相框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我吓得差点把它扔出去。紧接着，
一个极其细微、带着哭腔的老妇人声音，
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妮妮……救救我们……”是奶奶的声音！我汗毛倒竖。“奶奶？
是您吗？”我在心里默问。“照片……是牢笼……”奶奶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痛苦，
“外面的……不是……你爸妈……快跑……”声音戛然而止，无论我怎么在心里呼唤，
都没有再回应。而我怀里的相框，温度低得像一块冰。奶奶在警告我！外面的爸妈，
不是我真的爸妈！那他们是谁？照片又是谁的牢笼？巨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10.我必须知道真相。我想起奶奶的话——“照片是牢笼”。难道……真正的我们，
被关在了照片里？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我要再进去一次！不是用摄像头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