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了给奶奶买救命药，我送礼求他，他却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他为了给侄子腾位子，诬陷我偷了两瓶茅台，把我像狗一样赶了出去。
他不知道，他费尽心思要巴结的南洋归国华侨，是我亲爹。
捐赠仪式上，他看到我，傻了。
我按下录音机播放键：“马主任，别来无恙啊。”
1.“啪！”
算盘珠子被我拨错了一颗。
就慢了三秒。
马建国主任的唾沫星子已经喷到了我的脸上。
“陈盼！
你是不是猪脑子？
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明白！”
“养你这样的蠢货，供销社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整个供销社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有同情，有嘲笑，更多的是麻木的看客。
我脸颊烧得通红，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对不起，马主任，我马上重算。”
我只能低头，道歉，再道歉。
余光里，马主任的宝贝侄子马小军，正斜靠在糖果柜台上。
他嘴里叼着根瓜子皮，对着我，露出一个满是轻蔑的笑。
他连临时工都不是，却能在这里游手好闲，对正式员工呼来喝去。
就因为他叔是马建国。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马建国不耐烦地挥挥手。
“后面仓库那几桶煤油漏了，你去处理一下，别熏着咱们的顾客。”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全供销社最脏最累的活。
煤油又黑又臭，沾到手上，用碱水搓几天都洗不掉。
新发的蓝色工装，只要蹭上一点，就彻底废了。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最折磨人的方式，逼走那些他不喜欢的临时工。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默默走向仓库。
“盼盼。”
同事张姐从后面追上来，悄悄塞给我一块干净的手帕，还有一副线手套。
“忍忍吧，谁让咱们没靠山呢。
他就是看你好欺负。”
我接过手帕，对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谢张姐。”
我在充满刺鼻气味的仓库里，吭哧吭哧地搬着沉重的煤油桶。
滑腻的油污很快就浸透了手套，糊满了我的双手。
衣服前襟也被蹭得一片乌黑，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领了工资。
把几张被汗浸得潮湿的毛票，攥在手里。
我不敢回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