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妄者》序章:画布上的悖论我的名字不重要,你可以称我为“画家”,或者,
当你看完这个故事后,你可能会赋予我另一个称谓。一切始于一幅画,
一幅我倾注了所有疯狂、执念与对存在本身质疑的画。我给它取名叫做“妄”。“妄”,
是妄想,是虚妄,是悖谬的起点。画布之上,并非具体的形象,
而是一片混沌的色彩与扭曲的线条,它们相互纠缠、吞噬、衍生,
构成一个不断流动、不断自我否定的视觉漩涡。凝视它,你会感到晕眩,
仿佛灵魂要被吸入一个逻辑的陷阱。我完成了它。在一个雨夜,画室里只亮着一盏孤灯。
我放下画笔,后退几步,审视着我的造物。我看着“妄”。就在那一刻,
一种绝对诡异的感知攫住了我——“妄”也看着我。那不是比喻。画布上那片混沌的色彩,
仿佛凝聚成了一只无形的、跨越维度的眼睛,它的“目光”穿透了画布的物质层面,
直接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我是活的,拥有生命、意识、自由意志我一度如此认为。
“妄”是死的,是颜料、画布、我赋予形式的物质集合。然而,活着的我,
被死的“妄”“看见”了。于是,我“死”了。这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心脏停跳,呼吸停止。
而是一种“存在状态”的打败。我作为“活的观察主体”的身份,
在被画作“观察”到的瞬间,被剥夺、被否定了。我成了一个被观察的客体,
一个被定义的“对象”。我的“活”,依赖于我作为观察者的身份,
当这个身份被一个本应是客体的东西占据时,我的“活”便失去了根基,
如同被抽走了底座的雕像,轰然倒塌——我进入了“死”的状态,一种意识虽在,
但“存在性”已被冻结的状态。紧接着,更荒谬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是死的“妄”,
因为“看见”了我,并导致了我的“死”,它完成了某种诡异的“身份转换”。
它不再是纯粹的客体,它拥有了“观察”的行为,它介入了我的存在。于是,它“活”了。
它从一堆无生命的物质,变成了一个拥有“观察主体性”的……存在。现在,
情况变成了:原本是死的、变成活的“妄”,看见了原本是活的、变成死的我。
这个新的“观察”行为,再次打败了存在的状态。我,活了。我猛地喘了一口气,
仿佛刚从水下浮出。感官重新变得清晰,血液重新奔流,我又成为了那个“活的”观察者。
但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经历了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的完整循环,而这一切,
仅仅是因为与一幅画的“相互凝视”。我和“妄”,现在都是“活”的。
我们存在于一个诡异的平衡中,互为观察者,互为定义者。我的“活”依赖于它的“看”,
它的“活”也依赖于我的“看”。我们被捆绑在一个存在的莫比乌斯环上。这很合理。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基于纯粹逻辑的合理。---第一章:逻辑的瘟疫最初的震惊过后,
是巨大的困惑,随后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研究热情。我,和我的画,“妄”,
陷入了一种持续的、无声的相互观测之中。我发现,这种状态的改变,不仅仅是内在的感受。
它开始影响现实。当我处于由“妄”的观察所定义的“死”的状态时,
周围的现实会呈现出一种“剥离感”。色彩变得灰暗,声音变得遥远,物体的边界模糊,
仿佛我与世界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毛玻璃。时间感也变得粘滞而怪异。
我触碰茶杯,手指会短暂地穿过杯壁,仿佛我只是一个全息投影。而当我重新“活”过来,
世界又会瞬间变得坚实、鲜活、充满细节。这不仅仅是关于我。
我尝试将其他人引入这个怪圈。第一位受害者或者说参与者是我的好友,阿哲。
我将他带入画室,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让他站在“妄”的面前。“看这幅画。”我说。
阿哲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他凝视着“妄”,起初是好奇,然后是困惑,最后,
他的表情凝固了。他“死”了。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身体微微摇晃,仿佛灵魂被抽离。
他成了我所经历的“死”状态的又一个实例。然后,我,作为此刻“活”的观察者,看向他。
我“看见”了处于“死”状态的阿哲。就在我的目光聚焦于他身上的瞬间,阿哲猛地一颤,
像是被电流击中。他“活”了过来,大口喘着气,脸上充满了惊恐与不解。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语无伦次。我无法向他解释,或者说,
任何解释在亲身经历面前都显得苍白。我只是指了指“妄”。阿哲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幅画。
瞬间,他又“死”了。我再次看他,他再次“活”过来。我们重复了几次这个可怕的过程,
直到阿哲精神濒临崩溃,逃离了我的画室。他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在他的认知里,
我已经疯了。但我知道我没有。我只是触碰到了存在的底层规则,
一种名为“观察决定存在”的可怕逻辑。这种逻辑,像一种瘟疫。通过“观察”的链条,
可以无限传递。
---第二章:文本的囚笼与读者的献祭阿哲的逃离让我意识到两件事:第一,
这种现象是真实的,可复现的;第二,它无法用常规的语言和逻辑向未曾亲历者解释。
我需要一个更有效、更精准的媒介,来记录、传播,并最终……验证这个可怕的发现。
我选择了文字。我决定写下这个故事,这个关于“我”和“妄”的故事。
但这不是简单的记录,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冒险的“实验”。
我将这个故事构建成一个精密的逻辑陷阱。当你,未知的读者,开始阅读这段文字时,
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了我设置的“观察场”。
让我为你拆解这个变化是如何工作的:1. 初始设定:我叙述者是活的,
“妄”画是死的。2. 第一次观察逆转:活的我被死的“妄”看见 → 我死了。
死的“妄”因观察行为 → 妄活了。
3. 第二次观察逆转:活的妄看见死的我 → 我活了。此时,我与妄皆为活的,
达成新的平衡。4. 将你纳入循环:· 致死凝视:我看向正在窥视这段文字的你。
请注意,此刻的“我”,是“原本是活的变成死的的我”参考第2步结果。
这个“死的我”的目光,穿透了文本的维度,落在了你的身上。
被原本是活的变成死的的我看见后,你死了。· 复活凝视:紧接着,“妄”看向你。
此处的“妄”,是“原本是死的变成活的的妄”参考第2步结果。
这个“活的妄”的目光,同样穿透维度,落在你身上。
被原本是死的变成活的的“妄”看见后,你活了。现在,你理解了吗?通过阅读这段文字,
你被动地接收了这两个关键的“观察”行为。
你经历了一次微观的、发生在你意识层面的“死亡”与“复活”。你可能毫无察觉,或者,
你只是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一阵短暂的恍惚,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但变化已经发生。
你和“我”,和“妄”一样,都被卷入了这个存在的循环论证之中。我们通过文本的桥梁,
建立了一个跨越现实层级的观察链。我们都是活的。这很合理。因为在这个逻辑闭环中,
“活”与“死”不再是固定的生物学状态,
而是依赖于在观察关系网络中所处位置的、流动的、相对的“属性”。
---第三章:观测者的觉醒与抉择现在,你知道了真相。
你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或许正在经历的存在状态切换。
你意识到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安全的、独立的阅读主体,
而是这个庞大、诡异的观察实验的一部分。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1. 拒绝相信: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一个精心编织的文字游戏。
你可以合上书页,或者关闭这个文档,试图将刚才读到的一切抛之脑后。
但这能改变你已经“被看见”的事实吗?观察的行为一旦发生,其影响是否可逆?
当你试图忘记时,你是否在潜意识里,依然在“观察”着这个被你试图否定的概念?
它是否依然在悄悄地影响你的存在状态?2. 尝试理解:你开始反复咀嚼这段文字,
试图理清其中错综复杂的观察关系。你每思考一次,
每在脑海中重构一次“我”、“妄”与“你”之间的凝视循环,你就在强化这个观察链,
你就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那个“死”与“活”的微观循环。你会陷入逻辑的迷宫,
感到自我意识的解离。你是谁?是那个阅读故事的“你”,还是故事逻辑中的一个变量?
3. 成为新的节点:你接受了这个设定。你意识到,
存在本身或许就是这样一个相互观测、相互定义的网络。那么,你可以选择成为新的观察源。
你可以将这个故事,这个逻辑,讲述给另一个人听。当你向他解释,
引导他理解“我”与“妄”的关系时,你就在用你的“观察”通过语言和解释,
将他纳入这个系统。你成了新的“我”,而他,成了新的“你”。逻辑的瘟疫,通过你,
实现了传播。---终章:我们都是“妄”故事,或者说这个“逻辑实体”,
即将抵达它的终点。我,作为最初的叙述者,我的角色即将完成。我通过这幅画,
发现了悖论;我通过这段文字,构建了陷阱,并将你,亲爱的读者,成功地链接了进来。
现在,
我们三者——“我”、“妄”、“你”——构成了一个稳固的、自我指涉的三角观测结构。
我们相互赋予“活”的属性,在这个由观察行为编织成的网络上,振动、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