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的陷阱结婚合同到期还剩三十天。我数着日子,想着400万怎么花?
谢脂虎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翻着一本我看不懂的财经杂志。她家的别墅大得能让人迷路。
空气里都是钱的味道,闻了三年,我还是不习惯。都是钱的诱惑。我还是想问清楚。
怕她事多给忘了。那四百万,不是四百块。我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吊灯的光。“那个,
我们谈谈。”她眼皮都没抬,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说。
”“合同快到了,那笔钱……”我话还没说完,她合上了杂志,啪的一声,
像关上了什么闸门。她终于看向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我的心沉了一下。“什么意思?”“四百万,
我现在拿不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变冷,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天灵盖。三年前,
我在咸鱼上挂了个“十项全能,出租自己”,从通马桶到代写情书,价格面议。
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那破旧的出租屋楼下。车窗降下来,就是这张脸,美得不真实,
也冷得不真实。“跟我结婚,三年,四百万。”我以为是诈骗,或者是某个有钱人的恶趣味。
直到我的银行卡里真的多了一笔十万的定金,以及一份措辞严谨的合同。
我成了谢脂虎的挂名老公,一个上流社会的隐形人。现在,她告诉我,钱没了。“谢总,
你这是在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她站起身,身高几乎与我平齐,气场却能把我碾碎,
“顾凯,你要体谅我的难处。”我笑了。一个身价几十亿的集团总裁,
跟我一个兜里常年不超过三百块的咸鱼,说她的难处。“我怎么体谅?
”“我可以分期付给你。”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
“分期?”我重复着这两个字,感觉荒谬至极,“怎么分?一个月给我一万,
分到我孙子那辈?”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方案,比如,每个月十万。”“那也要四十个月,三年多。
”“有什么不好吗?”她抿了一口酒,嘴唇沾上了一点诱人的红色,“这三年,你住着别墅,
吃穿用度我全包,你什么都不用做,不比你回那个漏雨的出租屋强?”我的拳头攥紧了。
她说的对,这三年的生活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但我像个被圈养的金丝雀,没有尊严,
没有朋友,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个女人的冷脸和她家人的白眼。我熬了三年,
就是为了这四百万,为了拿回我自己的生活。“不行,”我盯着她,“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到期一次性付清。”“所以呢?”她放下酒杯,朝我走过来,“你要去告我?
”她的脸离我不到十公分,我能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和淡淡的酒气。“顾凯,
你告不赢我的,我的律师团能把这官司拖到你耗尽最后一分钱。”“你这是赖账。
”“我说了,是分期,”她伸手,冰凉的指尖抚过我的脸颊,像一条蛇,“或者,
你可以选择续约,条件更好。”我打掉她的手。“谢脂虎,你别逼我。
”她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的怒意。
“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她转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张律师,准备一下,
关于我和顾凯的婚前协议,启动违约条款的诉讼程序。”我愣住了。什么违约条款?
她挂了电话,重新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合同第十七条第三款,
乙方在婚姻存续期间,不得有任何损害甲方公众形象及商业声誉的行为。
”“我什么时候损害你了?”“就在刚才,”她指了指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你对我动手了,
这算不算家庭暴力?如果这段视频流传出去,对我谢氏集团的股价会有什么影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给我设好了套。她不是在跟我商量,
她是在通知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干涩。“我说了,两个选择,
”她重新坐回沙发,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要么,接受分期,继续留在这里,
扮演好你的顾先生。”“要么,你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拿不到,并且,
我会让你背上家暴的污名,让你在整个江城都找不到一份工作。”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
“顾凯,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选,不用我教你吧?”2 咸鱼的觉醒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她不是在赖账。她是要我这条咸鱼,
永远别想翻身。我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我走出房间,谢脂虎已经穿戴整齐,
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圣洁的天使。
可我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一颗怎样冰冷的心。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我选第一个。
”她切着盘子里的煎蛋,头也不抬。“明智的选择。”“但我有条件。
”她的刀叉停顿了一下,终于抬眼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哦?你还有资格谈条件?
”“第一,分期可以,但必须签补充协议,写明具体还款计划和利息,并且要做公证。
”我盯着她的眼睛。“第二,从今天起,在这个家里,我们是平等的,
你不能再用那种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话。”“第三,”我深吸一口气,“你家里的那些亲戚,
再敢对我指手画脚,我不会再忍着。”谢脂虎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顾凯,是谁给你的胆子?”“是那份该死的合同给我的胆子,
”我豁出去了,“谢脂虎,你要我继续扮演你的丈夫,就得给我最起码的尊重。否则,
鱼死网破,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大不了我把所有事都捅出去,看看谁更难看。
”餐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像是在为我倒数生命。良久,她笑了。
不是那种嘲讽的冷笑,而是真的笑了,嘴角上扬,眼睛里闪着我看不懂的光。“有点意思。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补充协议,我会让张律师准备。至于其他的,看你表现。
”她拿起手包,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像个得胜的女王。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忘了告诉你,今晚我妈生日,家里办宴会,准备一下,
别给我丢人。”门被关上,巨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桌上几乎没动的早餐,
一点胃口都没有。我赢了吗?不,我只是从一个跪着的奴隶,
变成了一个可以站着说话的奴隶。她答应得太干脆了,干脆得让我心里发慌。这个女人,
绝对还有后招。晚上,谢家的别墅灯火通明。豪车流水般地驶入,
下来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女。我换上了谢脂虎让管家准备的西装,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虚伪的觥筹交错,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谢脂虎的母亲,我的丈母娘,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但看我的眼神从来都像在看一只苍蝇。宴会开始,我跟着谢脂虎下楼。
她挽着我的胳膊,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和我保持着完美的距离。在别人眼里,
我们是恩爱的一对。只有我知道,她挽着我的那只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哟,
这不是我们谢家的大姑爷吗?”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是谢脂虎的表妹,谢菲菲,
一个每次见我都要刺我几句的女人。她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
“这身衣服不错啊,阿玛尼的吧?我姐可真疼你,不像我们家那位,赚钱的本事没有,
花钱倒是一流。”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兴致。
我记得我今天提的条件。我看着谢脂虎,想看她是什么反应。她只是微笑着,仿佛没听见。
看你表现。原来是在这里等我。我深吸一口气,从旁边的侍应生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然后,
我走到谢菲菲面前,微笑着,将整杯酒从她的头顶淋了下去。
金色的液体顺着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流下,弄花了她昂贵的妆容。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谢菲菲尖叫起来:“你疯了!”我把空酒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疯的是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叫顾凯,
是谢脂虎的丈夫。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下一次,泼在你脸上的就不是酒了。”说完,
我不再看她,转身看向我的丈母娘。老太太的脸已经气得发青。“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脂虎,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个什么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脂虎身上。
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冰冷的平静所取代。她松开我的胳膊,
走到她母亲面前。“妈,今晚是您的生日,别为了一点小事动气。”她回头看我,眼神复杂。
“顾凯,跟菲菲道歉。”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道歉?我看着她,
也看着周围所有等着看我笑话的脸。我刚刚才挺起的腰杆,她现在要我亲手把它折断。
我的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道歉这两个字,我说不出口。丈母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几乎要滴出水来。“听见没有!脂虎让你道歉!你这个废物,耳朵聋了吗!”谢菲菲捂着脸,
在一旁呜呜地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谢脂虎的眼神冷了下来。“顾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所谓的平等,所谓的尊重,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在她眼里,
我永远是那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工具。我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走到谢菲菲面前。
她吓得往后一缩。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再泼她一次。我没有。我拔出瓶塞,
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我举起酒杯,对着所有人。“今天是我妈的生日,我敬大家一杯。
”我仰头,将一整杯红酒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也点燃了我心里的火。
“谢菲菲,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用酒泼你。”我顿了顿,看着她惊愕的脸。
“我应该直接用瓶子浇。”说完,我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我拨开人群,
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身后传来丈母娘气急败坏的尖叫和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我不在乎。
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走出别墅,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我却感觉无比清醒。3 冷面女王的柔情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不知道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我身边停下。车窗降下,
是谢脂虎那张冰雕似的脸。“上车。”我没理她,继续往前走。车子不紧不慢地跟在我旁边。
“你闹够了没有?”“是你闹够了没有,”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谢脂虎,
这就是你说的‘看我表现’?把我当猴耍,看我怎么在你家人面前出丑?
”“是你自己沉不住气。”“我沉得住气,”我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在这里忍了三年!
我忍***白眼,忍你那些亲戚的冷嘲热讽,我像个下人一样伺候你们,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