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器灵
脑海中那个自称司掌寂灭的声音沉寂了下去，无论叶冬如何在心中呼唤，都没有再得到回应。
周围的目光如同实质，混杂着惊愕、嘲讽，以及更多的不解。
“他……他居然真的契约了？”
有人难以置信地低语。
“一个连评级都没有的废器灵？
他是不是疯了？”
“自毁前程啊，可惜了……”工作人员从愣神中恢复，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在记录仪上快速操作了几下：“契约己确认。
叶冬，契约器灵……类型未明，暂定名‘寂灭之灵’，能量评级归档为‘异常-E级’。
这是你的临时身份凭证，后续器灵培养和能力测试指南会发送到你的公民终端。
下一位！”
最后三个字，彻底将叶冬从共鸣仪式的中心驱逐了出去。
他接过那张材质普通、边缘甚至有些粗糙的临时身份卡，默默转身，离开了共鸣室。
身后，张浩那带着明显优越感的笑声格外刺耳。
走出灵枢管理局宏伟的大门，午后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
江城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拥有强大器灵的契约者们或驾驭着流光穿梭于高楼之间，或周身萦绕着元素之力，引来路人羡慕的目光。
这一切，都与叶冬无关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背，那道纹路几乎看不见，只有集中精神仔细感知时，才能察觉到一丝微弱的、冰冷的联系。
以及脑海里多出来的那个沉默的“房客”。
“废器灵么……”叶冬自嘲地笑了笑，但眼神深处却并没有太多沮丧。
那种深入灵魂的冰冷接触，以及“司掌寂灭”西个字带来的震撼，让他隐隐觉得，这个器灵绝非凡物。
或许，它只是受损太过严重，需要时间恢复？
回到位于城市边缘、租金低廉的旧公寓，叶冬立刻打开了公民终端。
果然，一封来自灵枢管理局的邮件己经送达。
里面除了官方格式化的祝贺（在他看来更像是讽刺）外，附带了《新人契约者行为守则》和《器灵基础培养指南》。
他点开培养指南，仔细阅读起来。
器灵的成长，主要依赖于契约者的精神力温养，以及吸收一种被称为“灵质”的能量。
灵质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但浓度极低，更高效的获取方式是通过击杀荒野中的“虚兽”——一种由混乱能量和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怪物，或者吸收由灵枢管理局发行的标准“灵晶”。
此外，战斗、完成特定任务、服用某些天材地宝，都能加速器灵的成长和力量的恢复。
“灵晶……”叶冬看着终端上显示的灵晶价格，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最基础的下品灵晶，也需要数千信用点一枚，而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积蓄，恐怕连半枚都买不起。
击杀虚兽？
以他目前和一个“E级”器灵的状态，遇到最弱的虚兽恐怕都是送死。
这条路，从一开始就仿佛被堵死了。
他尝试按照指南上的方法，集中精神，引导自身那微弱的精神力去沟通手背上的器灵纹路。
过程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他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而那道器灵纹路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冰寒深渊，无论注入多少精神力，都只是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几次尝试下来，他不仅感到精神极度疲惫，脑袋更是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就在他准备放弃，瘫倒在床上时，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少女声音再次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极淡的不耐：“凡人的精神力……太过驳杂。
无用之功。”
叶冬精神一振，立刻在心中追问：“那该如何帮你恢复？
你需要什么样的能量？”
“能量……寂灭之灵”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极其虚弱，“纯粹的……消亡之力……或是……时光的尘埃……”消亡之力？
时光的尘埃？
这都是些什么？
叶冬听得一头雾水，这完全超出了《培养指南》上描述的范畴。
似乎感知到了叶冬的困惑，那声音沉默了一下，再次响起时，带上了一丝明确的指向性：“附近……有‘终结’的气息……微弱……但可汲取……”终结的气息？
叶冬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他的公寓楼下，是一条堆满垃圾的肮脏小巷，再远处，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小型机械修理厂。
他心中一动：“是那个废弃工厂吗？”
“……是。”
没有犹豫，叶冬立刻下楼，朝着那片废弃厂区走去。
厂区大门锈蚀不堪，被他轻易推开。
里面堆满了报废的机械残骸，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
就在他踏入厂区的瞬间，手背上那道苍白的纹路，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传来一丝微弱的吸力。
他顺着感觉走向一堆锈蚀最严重、几乎要化作铁泥的机械垃圾旁。
当他靠近时，手背上的凉意明显了一些，脑海中似乎响起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满足的叹息。
他注意到，以他脚下为中心，周围那些锈蚀的金属，其腐朽的速度仿佛在肉眼难以察觉的层面上，加快了那么一丝丝。
一种极其微弱的、代表着“终结”与“腐朽”的无形能量，正被手背上的器灵悄然吸收。
这种吸收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而且范围极小，但叶冬确实能感觉到，脑海中与“寂灭之灵”的联系，似乎凝实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原来……你需要的是这种‘消亡’的能量……”叶冬恍然大悟。
这个器灵，竟然能以“衰败”和“终结”为食！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器灵成长的认知。
这意味着，他或许不需要昂贵的灵晶，也不需要去冒险击杀虚兽，只要寻找类似充满“终结”气息的地方，就能让器灵缓慢恢复！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个发现中时，一个粗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喂！
小子，谁让你进来的？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叶冬回头，只见三个穿着流里流气、身上闪烁着微弱能量光芒的年轻人堵住了门口。
他们显然是附近的混混，而且看样子，都契约了器灵，虽然可能只是最普通的C级甚至D级，但对付他这样一个刚契约了“废器灵”的新手，绰绰有余。
为首的那个黄毛青年，扭了扭脖子，手腕上一個土黄色的符文一闪，一层淡淡的岩石般光泽覆盖了他的拳头。
他狞笑着看向叶冬：“看来是个不懂规矩的新人。
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刚领的身份凭证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叶冬的心猛地一沉。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麻烦。
感受着手背上那依旧微弱的联系，以及脑海中再次陷入沉寂的器灵，他握紧了拳头。
是屈服，还是反抗？
以他现在的力量，反抗的结果似乎不言而喻。
但就在他体内血液流速加快，精神因为紧张而高度集中时，手背上那道纹路，再次传来一丝清晰的凉意。
这一次，不再是吸收外界能量时的被动反应，而是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冰冷。
脑海中，那个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被冒犯了的冷意，轻轻响起：“蝼蚁……也敢觊觎吾之契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