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像极了缪斯年轻时的模样，可那股子拆东拆西的执拗劲儿，分明是盖亚的翻版。
盖亚靠在门框上，看着儿子把能量核心塞进拳套的缝隙里，突然觉得这画面空落落的。
最近星尘总在傍晚时扒着舷窗发呆，问起就说想找小伙伴打一架——这话说得奶声奶气，却让盖亚心里一动。
“星尘，”他走过去，一把将小家伙捞进怀里，“爸爸教你真正的组装术？”
星尘立刻眼睛发亮，小胳膊搂住盖亚的脖子：“比妈妈的念力还厉害吗？”
“那当然。”
盖亚得意地扬眉，余光却瞥见缪斯端着果盘走进来，淡紫色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零件，“你妈妈那是耍小聪明。”
缪斯笑着把果盘放在桌上，指尖在盖亚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某些人昨天还被星尘用念力捆在椅子上喊救命。”
盖亚的耳朵瞬间红了，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星尘，要不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
星尘啃着能量果的动作顿住了，眨巴着紫金色的眼睛想了想：“能打架吗？”
“不能总打架。”
缪斯拉过儿子，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果汁，“要互相保护。”
星尘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拍手道：“那让妹妹陪我玩！
我看过赛尔号的绘本，妹妹都有漂亮的蝴蝶结！”
盖亚看着缪斯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他早己习惯了硝烟与厮杀，可每次看到缪斯和星尘在一起的模样，总觉得有团暖烘烘的光在胸口炸开。
深夜，星尘早己睡熟，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颗饱满的星子。
盖亚躺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听着缪斯在灯下翻看育儿手册的沙沙声，突然坐起身。
“老婆，”他声音有些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神环，“咱再生一个吧。”
缪斯的动作猛地一顿，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耳根却悄悄泛起红晕。
她合上书，转身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盖亚，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
盖亚急忙坐过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颤，“你看星尘，每次雷伊他们来才肯笑出声。
咱联盟总在漂泊，他连个能抢玩具的伴儿都没有……”他越说越认真，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我想再要个孩子，像你一样有好看的头发，像星尘一样……”话没说完，缪斯突然抽回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可那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像融在温水里的糖。
盖亚却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他闻到缪斯发间淡淡的月光草香气，突然想起当年在赫尔卡星的雨夜，他也是这样笨拙地抱着受伤的她，心里又慌又乱，却第一次有了想把一个人护在身后的冲动。
“缪斯，”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放得很轻，“我想和你再有个孩子。”
缪斯能感觉到他呼吸里的紧张，抬头时撞进他亮闪闪的眼睛里——那里没有战场的戾气，没有平日的莽撞，只有满满的期待，像个等着糖果的孩子。
她突然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盖亚，你是不是又偷偷看了卡修斯给的育儿指南？”
盖亚的耳朵更红了，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那是他硬塞给我的！”
月光透过舷窗淌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缪斯看着盖亚手背上新添的伤疤——那是上次为了护着星尘，被海盗的激光划的，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好吧。”
她轻声说，声音细得像飘落的星尘，“不过这次，换你给孩子换尿布。”
盖亚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地把她抱起来转圈，撞得头顶的吊灯晃了晃：“没问题！
换尿布洗奶瓶，我全包了！”
隔壁房间传来星尘模糊的呓语，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玩的，小嘴里还嘟囔着“打坏蛋”。
盖亚立刻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把缪斯放下，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窗外的星海缓缓流转，战神联盟的战舰还在宇宙中漂泊，可这个由金属和能量构成的临时家里，却因为一个悄然萌发的新生命，变得格外温暖。
盖亚看着缪斯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战功，都比不上此刻她发间的月光，和那句轻轻的“好吧”。
他悄悄握住缪斯的手，放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仿佛己经能感受到那里即将萌发的心跳——会像星尘一样，带着他们两人的影子，在这浩瀚宇宙里，成为彼此最坚实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