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末年,天下大乱。两个穿着破烂麻衣的汉子正蹲在地上,围着一具孩童的尸体,
手里的石斧剁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像冰碴子在磨耳朵。其中一个汉子抬头,看见陈昭,
咧开嘴笑,牙上沾着血丝:“小子,要不要来一口?这肉嫩。”陈昭胃里翻江倒海,
刚想呕吐,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嘴。是之前救过他的流民老周,老周的脸比纸还白,
声音压得极低:“别出声!想被他们分食了?”陈昭点点头,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掉。
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天了,三天里,他见过母亲把饿死的孩子扔进锅里,
见过士兵把百姓的头颅当球踢,见过本该护境安民的将军,
笑着把抢来的女子赏给手下——史书里“五代十国,人相食,白骨露于野”的文字,
此刻正化作一个个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画面,砸得他灵魂发颤。“你以为他们是疯了?
”老周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去年我在汴梁,见过枢密使杨邠的亲兵,
他们杀人跟切菜一样,可你知道吗?杨大人的儿子,前几天刚被他自己亲手勒死,
就因为算命的说‘幼子克父’。”陈昭愣住了:“父亲杀儿子?”“何止。”老周苦笑,
指了指远处的城墙,“后晋的石敬瑭,为了当皇帝,认契丹人当爹,
把燕云十六州都割出去了;后汉的刘知远,刚称帝就杀了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还有那朱温,
杀了唐昭宗,又被自己的儿子杀了——你以为这些皇帝都是神经病?都是疯子?
”陈昭没说话,他是研究五代史的,这些事他都知道,可他一直以为,
这是乱世里权力欲望的必然结果。“不是的。”老周突然抓住陈昭的手,他的手冰凉,
却攥得极紧,“是‘影子’。我见过的,去年在太原,我给节度使李从珂当杂役,
夜里看见他书房里有黑影,像雾一样缠在他身上,那黑影还说话,声音细得像蛇,
说‘杀了弟弟,皇位才稳’——没过几天,李从珂就把他弟弟李从厚杀了!”“影子?
”陈昭心里一沉,突然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那本《旧五代史》残卷里夹着的一张纸条,
上面是用朱砂写的三个字:“魔道兴”。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老周脸色骤变:“是‘黑甲卫’!快躲起来!”陈昭跟着老周躲进断墙后的地窖,透过缝隙,
他看见一队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骑马过来,铠甲上刻着骷髅图案,马鞍旁挂着人头,
每一个士兵的头顶,都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黑气——那黑气,和老周说的“影子”一模一样。
“他们是幽冥宗的人。”老周的声音带着恐惧,“我听人说,幽冥宗是‘魔道’的宗门,
他们专门挑皇帝、将军这些有权的人,给他们灌‘迷魂汤’,让他们杀人、造乱,
听说……乱得越厉害,他们就越厉害。”陈昭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他突然明白,
为什么五代十国的乱世会这么惨烈,
为什么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戏码会不断上演——不是因为人性本恶,不是因为权力欲望,
而是因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这只手,就是魔道。“咚!咚!咚!
”地窖的门被踹开了,一道黑气钻进来,化作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
汉子的脸上带着青气,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他们:“两个活人,正好给宗主当‘养料’。
”老周想保护陈昭,却被汉子一脚踹倒,口吐鲜血。汉子伸手抓向陈昭,就在这时,
陈昭体内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能量,那能量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汉子的手。汉子愣了一下,
随即冷笑:“哦?还藏着个有‘灵气’的?正好,带回去给长老看看。
”他一把抓住陈昭的胳膊,陈昭想反抗,却被汉子的力气钳制住,动弹不得。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周,老周躺在地上,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活下去”。
第一卷 唐末劫火,魔门初入第一章 兖州白骨,时空错位咸通十五年公元874年,
兖州城外的官道上,陈昭是被一阵钻心的饥饿疼醒的。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
像被血和土混着泼过,压得人喘不过气。耳边是断断续续的***,不是医院监护仪的滴滴声,
而是带着绝望的、像破风箱般的嘶吼。他想动,却发现身体被什么东西压着——低头一看,
是半截腐烂的手臂,指骨上还挂着破烂的布条,蛆虫正从皮肉里钻出来。“操!
”陈昭猛地弹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刚想呕吐,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嘴。“别出声!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个穿着破烂麻衣的汉子,脸上沾着血污,
“想被乱兵砍了脑袋?”陈昭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官道两旁的庄稼地早已荒芜,
露出干裂的土块,上面散落着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有的被野狗啃得只剩骨架,
有的肚子被剖开,脏器拖在外面——史书里“人相食”三个字,
此刻正以最狰狞的姿态砸在他眼前。他不是应该在历史系实验室里,
对着《旧五代史》的残卷做碳十四检测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愣着?走!
”汉子拽着他的胳膊就跑,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陈昭踉跄着跟上,
脑子里一片混乱:咸通十五年,唐懿宗末年,这一年,王仙芝在濮阳起义,
黄巢还在曹州招兵买马,而兖州,正是后来黄巢大军与唐军反复厮杀的主战场。他穿越了,
穿到了五代十国这个“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跑了约莫半个时辰,
他们躲进一处废弃的土地庙。庙里挤满了流民,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有个妇人抱着个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正用干裂的嘴唇舔孩子的脸蛋,
嘴里喃喃着:“再忍忍,娘给你找吃的……”陈昭的胃又开始疼,不是饿的,是怕的。
他是研究五代史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王仙芝战死,黄巢称帝,然后是朱温叛唐,
李克用沙陀兵南下,再然后,
就是五十三年里换了五个朝代、十三个皇帝的乱世——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臣子弑君,
人命贱如草,道德碎如泥。“咚!咚!咚!”庙门突然被踹开,
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闯了进来,腰间别着弯刀,脸上带着诡异的青气。
为首的汉子扫视着流民,嘴角勾起冷笑:“都给我出来!宗主有令,凡年满十六的男丁,
跟我们走,有饭吃!”流民们眼睛亮了亮,却没人敢动——这乱世里,
“有饭吃”三个字往往藏着更狠的陷阱。“怎么?不想活了?”黑衣汉子拔出弯刀,
刀光闪过,一个试图逃跑的老头当场被砍倒,鲜血喷了旁边孩子一脸。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黑衣汉子却像没看见一样,用脚踩着老头的尸体:“再不动,都跟他一样!
”流民们吓得发抖,只能乖乖站起来。陈昭被夹在中间,
心里盘算着怎么逃跑——他知道这些人绝不是什么善类,看他们身上的青气,
倒像是……“等等!”为首的黑衣汉子突然指向陈昭,“你,出来!”陈昭心里一紧,
强装镇定地走出去。黑衣汉子围着他转了一圈,伸手按在他的胸口,
突然脸色一变:“你身上怎么有灵气波动?”灵气波动?陈昭懵了。他一个现代普通人,
哪来的灵气?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穿着紫色道袍的老者骑马而来,
鹤发童颜,却眼神阴鸷。黑衣汉子见了他,立刻躬身行礼:“属下参见鬼面客长老!
”被称作“鬼面客”的老者没理他,目光落在陈昭身上,眼神锐利如刀:“你是谁?
为何身负时空灵气?”时空灵气?陈昭突然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的粒子加速器发生了爆炸,
他好像被一道白光包裹——难道是那道白光带来的能量?“我……我就是个流民。
”陈昭不敢说实话,只能装傻。鬼面客冷笑一声,伸手抓住陈昭的手腕。
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钻进陈昭的身体,像是有无数冰针在扎他的经脉。陈昭疼得浑身发抖,
却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温暖的能量在反抗,将那股阴冷气息挡了回去。
鬼面客猛地松开手,眼神里闪过惊讶:“末法时代,竟然还有人能自主抵御魔气?有意思。
”他转头对黑衣汉子说:“把他带回宗门,其他人……按老规矩办。
”“老规矩”三个字一出,流民们发出绝望的哭喊。陈昭回头,看到黑衣汉子举起弯刀,
对着那些老弱妇孺砍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土地庙的门槛。他想冲回去,
却被鬼面客死死按住肩膀。“别白费力气。”鬼面客的声音冰冷,“末法乱世,弱肉强食,
这是天道。你若想活,就跟我走。”陈昭看着那片血色,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知道,
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他跟着鬼面客上了马,一路向西。路上,他终于从鬼面客的只言片语里,
拼凑出这个世界的真相:自安史之乱后,天地灵气就开始衰退,
到会昌法难公元845年时,彻底跌至谷底。那些依赖灵气修炼的正统仙道,
比如茅山、武当,因为无法吸收灵气,要么灭绝,要么隐入深山,再也不敢出世。
而另一批修士,他们不依赖灵气,而是靠吸食怨气、戾气、甚至活人魂魄修炼,
被称为“魔道”。末法时代,战乱频发,怨气冲天,正好成了魔道的养料。
鬼面客所在的“幽冥宗”,就是中原最大的魔道宗门,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扶持藩镇,
挑起战乱——因为只有乱世,他们才能变得更强。“你说的宗主,是谁?”陈昭忍不住问。
“血冥子宗主。”鬼面客的声音带着敬畏,“三十年前,宗主亲手斩杀了最后一位仙道真人,
从此,魔道才真正掌控了天下。”陈昭心里一沉。他知道,三十年前正是唐武宗会昌年间,
会昌法难不仅灭佛,还打击了道教——原来那场法难背后,还有魔道的影子。
他们骑马走了三天,来到太行山脉深处的一处山谷。山谷里雾气缭绕,
隐约能看到一座座黑色的宫殿,宫殿顶端刻着骷髅图案,阴气森森。“这里是幽冥宗的总坛,
‘噬魂谷’。”鬼面客勒住马,“从今天起,你就是幽冥宗的外门弟子。记住,在这里,
要么变强,要么死。”陈昭看着那座阴森的山谷,又想起兖州城外的白骨。他握紧拳头,
心里暗暗发誓:不管这里是地狱还是魔窟,他都要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找到机会,
终结这个吃人的乱世。第二章 噬魂谷里,
魔功初成陈昭被分到了外门弟子居住的“鬼哭院”,
院里住了两百多个像他一样被掳来的年轻人。每天天不亮,
他们就要起床练基本功——不是拳脚功夫,而是“引气入体”,不过引的不是灵气,是魔气。
教他们引气的是个叫“黑鸦”的外门执事,脸上有一道刀疤,
说话像乌鸦叫:“都给我听好了!末法时代,灵气是狗屁!只有魔气才是王道!
你们要学会从怨气里吸能量,从死人身上抢魂魄,这样才能变强!”他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罐,
打开盖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罐子里装着的是刚死去的人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来,
第一个人,把它吃下去!”弟子们吓得脸色惨白,没人敢动。黑鸦冷笑一声,
一把抓住最前面的少年,把心脏往他嘴里塞。少年拼命挣扎,却被黑鸦死死按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被塞进喉咙,最后窒息而死。“下一个!
”黑鸦把少年的尸体踢到一边,眼神扫过众人。陈昭浑身发冷。这哪里是修炼,
这是在培养魔鬼!轮到陈昭时,他知道躲不过去。就在黑鸦要把心脏塞进他嘴里时,
他突然说:“执事,我有办法不用吃心脏,也能吸收魔气。”黑鸦愣了一下,松开手:“哦?
你倒说说,怎么吸?”陈昭想起穿越前看的玄幻小说,又结合鬼面客说的“时空灵气”,
编了个理由:“我体内有特殊的灵气,能转化怨气,不用直接吞噬血肉。”黑鸦显然不信,
却还是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好,给你一个时辰,要是吸不到魔气,
你就把这罐子里的东西全吃了!”陈昭走到院子角落,盘腿坐下。他闭上眼睛,
试着感受周围的气息——噬魂谷里的怨气浓得像实质,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皮肤。
他想起鬼面客说的“引气入体”,试着用意念引导那些怨气。一开始,怨气像疯狗一样反抗,
试图钻进他的经脉,撕裂他的身体。陈昭疼得浑身冒汗,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
体内那股温暖的时空灵气突然动了,像一道屏障,将怨气包裹起来,
慢慢转化成一股温和的能量。“成了!”陈昭心里一喜。他能感觉到,
那股转化后的能量在他的经脉里流动,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一个时辰后,黑鸦走过来,
伸手按在陈昭的胸口,脸色一变:“真的有魔气!你小子有点本事。”他没再为难陈昭,
只是说:“明天开始,你跟我去执行任务。”接下来的日子,
陈昭跟着黑鸦执行各种“任务”:去战场上收集死人的魂魄,去乱葬岗吸收怨气,
去村镇里散布谣言引发恐慌——每一次任务,都是对人性的考验。有一次,
他们去潞州城外的一个村子,任务是“制造混乱,让村民自相残杀”。
黑鸦让弟子们把瘟疫病人的尸体扔进村里的水井,然后散布“喝井水能治病”的谣言。
村民们信以为真,纷纷去井里打水,很快就爆发了瘟疫。看着村民们互相抢夺食物,
甚至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陈昭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趁黑鸦不注意,
偷偷把一些草药扔进井里——虽然不能根治瘟疫,却能缓解症状。“你在干什么?
”黑鸦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眼神冰冷。陈昭心里一紧,强装镇定:“我在观察怨气的变化,
这样能更好地吸收。”黑鸦盯着他看了半天,没说话,转身走了。陈昭松了口气,却知道,
自己的小动作迟早会被发现。这天晚上,陈昭正在房间里修炼,突然有人敲门。他打开门,
是鬼面客。“跟我来。”鬼面客说完,转身就走。陈昭跟着他来到噬魂谷深处的“血冥殿”,
殿里阴森森的,正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一个穿着血色长袍的人,脸上戴着骷髅面具,
正是幽冥宗宗主血冥子。“你就是那个能转化魔气的弟子?”血冥子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让人头皮发麻。“弟子陈昭,参见宗主。”陈昭躬身行礼,心里却警铃大作。“很好。
”血冥子笑了笑,“本宗主看你是个可塑之才,特赐你《噬魂诀》上部,希望你能早日突破,
为宗门效力。”一个弟子端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走过来,里面放着一本用兽皮做封面的书。
陈昭接过木盒,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噬魂诀》是幽冥宗的核心功法,
修炼到深处,需要吞噬活人魂魄,一旦开始修炼,就再也回不了头。“多谢宗主赏赐。
”陈昭只能收下。离开血冥殿后,鬼面客突然对他说:“你以为宗主是真的赏识你?
”陈昭愣了一下:“长老的意思是?”“宗主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突破《噬魂诀》的限制。
”鬼面客的眼神复杂,“末法时代,魔道虽然强盛,却也有隐患——修炼魔气久了,
会被怨气反噬,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宗主一直在找能控制魔气的人,你,或许是个机会。
”陈昭心里一动:“长老也想控制魔气?”鬼面客沉默了片刻,说:“我年轻的时候,
也像你一样,以为魔道能拯救天下。后来才发现,我们不过是在制造更多的痛苦。
”他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好自为之。”看着鬼面客离去的背影,
陈昭打开木盒,翻开《噬魂诀》。书页上的字迹是用鲜血写的,每一个字都透着阴冷。
他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噬魂者,以怨为食,以魂为粮,生者为草芥,
死者为养料……”陈昭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兖州城外的白骨,想起潞州村里的瘟疫,
想起那些被魔道害死的无辜百姓。他猛地合上书本,
心里有了一个决定:他要修炼《噬魂诀》,但不是为了成为魔道高手,
而是为了掌握对抗魔道的力量。接下来的日子,陈昭一边修炼《噬魂诀》,
一边寻找控制魔气的方法。他发现,只要用体内的时空灵气包裹魔气,就能避免被怨气反噬,
甚至能将魔气转化为一种“净化后的能量”,虽然威力不如纯魔气强大,却不会损伤心性。
黑鸦很快就发现了陈昭的异常——他的魔气增长速度很慢,却异常稳定,
不像其他弟子那样浑身散发着戾气。黑鸦多次试探,都被陈昭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这天,
黑鸦带着陈昭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去河中府,刺杀后汉的监军使,
挑起后汉与后蜀的矛盾。”河中府是后汉的军事重镇,监军使是皇帝的亲信,刺杀他,
无疑会引发两国战乱。陈昭知道,这又是幽冥宗的阴谋——他们要通过战乱,
汲取更多的怨气。“我不去。”陈昭第一次拒绝执行任务。“你说什么?
”黑鸦的眼睛瞪了起来,“你敢违抗命令?”“我不是违抗命令,我是觉得这个任务有问题。
”陈昭冷静地说,“后汉与后蜀最近刚签订和约,若是监军使被杀,
后汉肯定会怀疑是后蜀干的,两国开战,受苦的还是百姓。我们幽冥宗要的是怨气,
不是让两国拼个你死我活,万一其中一方灭国,怨气反而会减少。”黑鸦愣住了,
他没想到陈昭会考虑这么多。其实陈昭心里想的是:他知道历史上,
后汉很快就会被郭威推翻,要是现在挑起后汉与后蜀的战乱,会打乱郭威崛起的节奏。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黑鸦摸了摸下巴,“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不用刺杀监军使,而是散布谣言,说后蜀暗中支持后汉的叛军。”陈昭说,
“这样既能引发两国猜忌,又不会立刻开战,怨气会慢慢积累,对我们更有利。
”黑鸦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按照陈昭的建议去做了。果然,后汉皇帝听到谣言后,
立刻下令加强边境防备,与后蜀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却没有立刻开战。任务完成后,
黑鸦对陈昭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脑子。以后有任务,我都跟你商量。
”陈昭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初步获得了黑鸦的信任,接下来,他要做的,
就是找到郭威——那个能终结五代乱世的男人。第三章 邺城结盟,
郭威崛起乾祐元年公元948年,后汉高祖刘知远去世,其子刘承祐继位,
是为后汉隐帝。隐帝年幼,朝政由杨邠、史弘肇、王章等大臣把持,
藩镇割据的局面愈发严重。这一年,陈昭已经在幽冥宗待了十四年。十四年间,
他从一个外门弟子,成长为内门长老鬼面客的得力助手,修为达到了魔道“凝魂境”,
却始终没有吞噬过一个活人的魂魄。他利用幽冥宗的资源,暗中收集各地藩镇的情报,
终于等到了机会——郭威被任命为枢密使,率军平定河中三镇之乱。
河中三镇指的是河中府今山西永济、永兴军今陕西西安、凤翔府今陕西凤翔,
这三个藩镇的节度使联合反叛,后汉朝廷多次派兵镇压,都以失败告终。郭威临危受命,
却面临着兵力不足、粮草短缺的困境。“长老,我想去河中府,协助郭威平定叛乱。
”陈昭找到鬼面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鬼面客愣了一下:“你去帮郭威?他是后汉的臣子,
我们幽冥宗一直想削弱后汉,你帮他,不是跟宗门作对吗?”“长老,我这是为了宗门好。
”陈昭解释道,“河中三镇叛乱,若是郭威平定不了,后汉朝廷会威信扫地,
其他藩镇肯定会纷纷效仿,天下会更乱。但若是郭威平定了叛乱,后汉的实力会增强,
必然会对其他藩镇动手,到时候战乱会更激烈,我们能汲取的怨气也会更多。
”鬼面客沉默了片刻,说:“你说的有道理,但郭威不是普通人,他早年曾杀恶霸救民,
心性坚韧,你去帮他,不怕被他发现你的身份?”“我会小心的。”陈昭说,
“我会化名‘陈先生’,以谋士的身份投奔他,不会暴露幽冥宗的身份。
”鬼面客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记住,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回来。
”陈昭辞别鬼面客,乔装成一个落魄的书生,前往河中府。一路上,
他看到的景象比十四年前更惨:田地荒芜,饿殍遍野,
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个国家就彻底完了。
来到郭威的军营外,陈昭递上名帖,说自己有破敌之策。营门的士兵见他穿着破烂,
以为他是骗子,差点把他赶走。幸好郭威的谋士魏仁浦路过,见陈昭气度不凡,
便把他带了进去。郭威正在军帐里看着地图,见陈昭进来,
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说有破敌之策的书生?”“正是在下陈昭。”陈昭躬身行礼,
“将军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愿献一计,助将军平定三镇之乱。”郭威笑了笑:“哦?你说说,
怎么破敌?”“河中三镇虽然联合反叛,但各怀鬼胎。”陈昭走到地图前,指着河中府说,
“节度使李守贞是这次叛乱的首领,却生性多疑;永兴军节度使赵思绾残暴嗜杀,
不得民心;凤翔府节度使王景崇优柔寡断,不堪大用。将军只需集中兵力攻打河中府,
同时派人离间三镇的关系,让他们互相猜忌,必能破敌。”郭威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
我也想到了。但河中府城防坚固,粮草充足,我们强攻,必然会损失惨重。
”“将军不必强攻。”陈昭说,“我有一计,可让李守贞不战自溃。”他凑近郭威,
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郭威听完,眼睛一亮:“好计!就按你说的办。
”陈昭的计划是“围而不打,攻心为上”。他让郭威率军将河中府团团围住,却不发动进攻,
同时派人在城外搭建高台,每天在高台上宣讲李守贞的罪行,
还让士兵给城里的百姓扔食物和传单,说只要投降,就保证他们的安全。
李守贞见郭威围而不打,心里开始发慌。他派人突围求救,
却发现赵思绾和王景崇都按兵不动——陈昭早就派人给他们送去了假情报,
说李守贞要吞并他们的地盘。半个月后,河中府里的粮草耗尽,百姓们纷纷要求投降。
李守贞知道大势已去,一把火烧了节度使府,自焚而死。
永兴军和凤翔府的节度使见李守贞已死,也先后投降。平定三镇之乱后,
郭威对陈昭更加信任,任命他为“行军司马”,凡事都与他商量。陈昭利用这个机会,
向郭威提出了一系列改革建议:第一,“罢营田务”:将官府控制的土地分给流民,
让他们耕种,只需缴纳少量赋税。这样一来,流民有了活路,不会再起来造反,
同时也削弱了军镇掌控的土地资源——军镇之所以能对抗朝廷,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控制了大量的营田。第二,改革盐税:取消“官盐专卖”,
允许百姓自由买卖食盐,只需缴纳盐税。之前的官盐价格昂贵,百姓们只能买私盐,
而私盐贩子往往与军镇勾结,改革盐税既能增加朝廷收入,又能切断军镇与私盐贩子的联系。
第三,重修律例:废除之前“连坐”“族诛”等残酷的刑罚,规定“凡非谋逆大罪,
不得株连家人”。这样一来,能缓解百姓对朝廷的怨恨,减少怨气的产生——陈昭知道,
怨气是魔道的养料,减少怨气,就能削弱幽冥宗的力量。郭威对陈昭的建议非常赞同,
立刻上书朝廷,请求推行这些改革。然而,
后汉隐帝和杨邠等大臣却认为这些改革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拒绝了郭威的请求。“皇上年幼,
被奸臣蒙蔽,这样下去,后汉迟早会亡。”郭威看着朝廷的诏书,叹了口气。陈昭知道,
历史上,郭威很快就会因为功高震主,遭到后汉隐帝的猜忌,被迫起兵造反。
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帮助郭威避开死劫。乾祐三年公元950年,
后汉隐帝在杨邠、史弘肇等大臣的挑唆下,决定诛杀郭威等功臣。他秘密下诏,
让邺都今河北临漳的监军使谋杀郭威。陈昭通过“灵识探查”之术,提前截获了密诏。
他连夜赶到郭威的军帐,把密诏递给郭威:“将军,皇上要杀我们!”郭威看完密诏,
脸色铁青:“我为后汉出生入死,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猜忌我!”“将军,事到如今,
我们只能起兵反抗了。”陈昭说,“但我们不能以‘反贼’的名义起兵,要以‘清君侧,
诛奸臣’的名义,这样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郭威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