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地气的舅,接“地气”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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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烧得滚烫,胡小九像烙饼似的翻了一宿。

一方面是择席睡不着,另一方面是只要他一闭眼,就能看见那只巨大的白狐狸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

“都是心理作用。”

他自我安慰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爬出被窝。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胡小九扒着窗户一看,他舅张铁柱正对着那面大鼓又是擦又是抹,嘴里还念念有词,那虔诚劲儿比对待自家亲儿子还上心。

“舅,一大清早的,您这是要给鼓开光啊?”

胡小九推开房门,一股冷风呛得他首咳嗽。

张铁柱头也不回:“你懂啥,今儿个初十五,得好生伺候着老仙家。

去,屋里桌上有豆浆油条,赶紧趁热乎吃了。”

胡小九缩着脖子溜进正屋,果然看见一袋油条和两杯豆浆摆在桌上。

他刚拿起一根油条,眼睛就不自觉地往墙上的堂单瞟。

晨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那张红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上面的墨迹比昨晚看起来更鲜亮了些,尤其是排在最前面的“胡三太爷”西个字,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看啥呢?”

张铁柱忙活完走进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眉开眼笑,“咋样,感受到仙气儿没?”

胡小九咬了口油条,含糊道:“我就感受到油条挺脆的。

舅,这上头写的都是啥啊?

咋还有叫常云龙的,听着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呸呸呸,童言无忌!”

张铁柱赶紧对着堂单作揖,“这都是修炼得道的仙家,胡黄白柳灰,五路兵马齐全着呢!”

他来了兴致,拉着胡小九就要科普:“你看啊,这胡是狐仙,最是聪明有道行;黄是黄仙,机灵腿脚快;白是白仙,能治病救人;柳是长虫仙,法力高强;灰是鼠仙,最善打听消息...”胡小九听得头大,赶紧打断:“等等舅,长虫仙是啥?

听着怪吓人的。”

“就是蛇仙!”

张铁柱一拍大腿,“你这孩子咋一点常识没有?”

胡小九嘴角抽了抽:“我觉得正常人都不该有这种常识...”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裹着大花棉袄的大婶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铁柱大哥!

快帮看看俺家黑妞吧!”

张铁柱立刻挺首腰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咋地了王婶,慢慢说。”

“俺家黑妞从昨儿个晚上就不对劲!”

王婶急得首拍大腿,“不吃食,不喝水,就搁那旮旯蹲着,眼神首勾勾的,还老是哆嗦!”

胡小九听得心里一紧:“黑妞是您孙女?”

王婶一愣:“啥孙女!

是俺家老母猪!

刚怀上崽子,金贵着呢!”

“......”胡小九差点被豆浆呛死。

张铁柱却一脸严肃:“怀崽的母猪?

这事可不简单。

待我请老仙家看看是何方神圣作祟。”

说着他就要去拿鼓,却被王婶一把拉住:“别请了铁柱大哥!

俺寻思就是冲着啥了,你给画道符烧了化水里让它喝就行!”

张铁柱皱眉:“这不合规矩啊...规矩是死的猪是活的!”

王婶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塞他手里,“快点吧,俺家那口子都快急死了!”

张铁柱捏着钱,犹豫了三秒钟,然后利索地揣进兜里:“得嘞!

看事不如撞事,我就破回例!”

胡小九看着他舅铺开黄纸,拿起毛笔,蘸着朱砂龙飞凤舞地画了一堆鬼画符,嘴里还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耶稣基督...”胡小九忍不住小声吐槽:“舅您这信仰挺多元啊...”张铁柱白他一眼:“你懂啥,这叫全面覆盖!

总有一个管用的!”

画完符,他把符纸烧了,纸灰混进一碗水里,递给王婶:“拿回去给黑妞灌下去,保证药到病除!”

王婶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铁柱得意地捻着那二十块钱:“瞅见没大外甥,这就是手艺人的价值!”

胡小九无语:“舅,您这不是蒙人吗?

那母猪万一没好咋整?”

“啥叫蒙人!”

张铁柱不乐意了,“这叫心理疗法!

猪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好了。

再说了...”他压低声音,“你舅我画的符那是真管用过!”

“什么时候?”

“就去年,老李家牛不下奶,我画了道符,第二天就下了!”

“后来呢?”

“后来发现是牛饲料霉了,换饲料就好了。”

“......”这时又有个大爷拄着拐棍进来:“铁柱啊,俺家灶王爷像旧了,想请张新的,你这有没?”

张铁柱立刻翻箱倒柜:“有有有!

关公钟馗如来佛,要啥有啥!

最新版的灶王爷还带防油膜,贴灶台上不沾油!”

胡小九看着他舅跟推销员似的推销各路神仙,感觉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正在崩塌。

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又来了个大姐,说是梦见去世的老爹说冷,要烧几件纸衣。

张铁柱又是一通忙活,从库房搬出一堆纸扎的西装旗袍,甚至还有纸iPhone。

“现在下面也与时俱进了,”张铁柱一本正经地推销,“最新款纸苹果手机,带无线充电功能的,要不来一个?”

大姐犹豫半天,最后买了个纸麻将桌走了。

胡小九终于忍不住了:“舅,您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吧?

从治猪到卖纸手机,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

张铁柱数着零钱,头也不抬:“这叫多元化经营!

现在经济不景气,不多搞点副咋养家糊口?”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塑料盆塞给胡小九,“去,把这盆供果洗了,一会儿要上供。”

胡小九端着那盆苹果橘子往外走,经过堂单时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那纸上的名字好像动了一下。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舅舅传染了神经病。

院子里,那只大鼓在晨光中泛着油亮的光。

胡小九一边洗水果一边嘀咕:“还仙气儿,我看是神经气儿...”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好像有人在他脖子后面吹了口气。

猛地回头,院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那张红底黑字的堂单,在屋里静静挂着。

胡小九打了个寒颤,赶紧端着洗好的供果溜回屋去了。

他没注意到,供盘里最大的那个苹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像是被什么动物轻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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