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晚数着收银机里的零钱,指尖在硬币边缘摩挲出细微的金属声。
第三十七枚硬币滚进分格盒时,感应门"叮咚"响起。
男人裹挟着寒气撞进来,黑色大衣肩头落满细雪。
他径直走向冷柜,玻璃门开合的响动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
林晚抬眼时正撞见他侧脸,下颌线被阴影削得锋利,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雪粒。
"需要加热吗?
"她接过关东煮纸杯,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漫开。
男人摇头,金属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个圈。
林晚的呼吸突然凝滞——青铜色机身上,鸢尾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幽蓝,与父亲遗物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去年车祸现场,那个沾着血渍的打火机从变形的方向盘下滚出时,也是这般闪着冷光。
"您的打火机..."话未说完,男人已经推门离去。
玻璃门晃动的倒影里,他修长手指擦过唇角,无名指关节有道月牙形疤痕。
林晚追到店外,雪地上只余两行脚印。
路灯将梧桐枯枝拓印在砖墙上,像幅残缺的版画。
她攥紧胸口的银链,吊坠里嵌着父亲打火机上的同款鸢尾花。
三周后的咖啡拉花课上,这个画面突然被激活。
当授课老师推门而入时,林晚手中的奶缸差点打翻。
沈恪穿着驼色高领毛衣站在操作台前,右手疤痕被蒸汽熏得发红。
"手腕下沉十五度。
"他忽然握住林晚颤抖的手,龙涎香混着咖啡渣的气息萦绕鼻尖。
奶泡注入浓缩时泛起细密漩涡,一朵歪斜的玫瑰在杯中绽放。
隔着氤氲热气,林晚看见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银链。
课程结束时暴雨突至。
沈恪将伞倾向她这边,自己左肩很快洇湿一片。
"便利店那晚..."林晚开口的瞬间,雷声碾过天际。
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晶亮溪流,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光斑。
"要去看展吗?
"他递来的门票还带着体温,莫奈睡莲展的日期正是父亲忌日。
林晚盯着票根上晕开的水渍,忽然注意到他虎口处新鲜的划痕,像被什么利器所伤。
跨年夜的外滩人潮汹涌。
林晚裹着沈恪的大衣站在观光平台,江风卷着彩带掠过睫毛。
零点钟声响起时,沈恪的手机屏幕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