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我想通了,我们生个孩子吧。" 苏婉柔捧着保温杯,眼眶微红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素来精致的脸,突然想笑。
赘,嫌生育毁身材,如今我确诊胃癌晚期,她却突然想当妈了? "你是想给谁生?"我问。
主治医生的聊天记录—— "林远还能活多久?" "最多半年,但他名下资产至少八千万。
" "那我得抓紧怀上,孩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1确诊那天是周四,天气闷热得像要下雨。
我坐在肿瘤科诊室外,手里攥着刚拿到的病理报告。
胃癌晚期,医生说得很直白,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发慌,我靠在墙上,脑子一片空白。
手机震了几下,是苏婉柔发来的微信。"晚上有应酬,你自己吃饭。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个"好"。十年婚姻,她总是这样。
工作忙,应酬多,回家就累得倒头就睡。
我们说好丁克,不要孩子,她说生育会毁了她的事业和身材,我尊重她的选择。
可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十年过得像个笑话。
我没告诉她病情,只是照常回家,照常做饭,照常等她应酬到深夜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我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护士递给我一堆表格,让我填家属联系方式。
我写下苏婉柔的名字和电话,笔尖顿了顿,又划掉了。最后填的是我妈的号码。
住院第三天,主治医生陈医生来查房。他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金丝边眼镜,说话温和。
"林先生,您的情况需要尽快化疗,但效果可能不太理想。
"他翻着病历本,语气平静:"您有什么想做的事,可以提前安排一下。
"我点点头,没说话。
,隔壁床的老李头凑过来:"小伙子,别想太多,医生都爱说得严重,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呢。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那天下午,苏婉柔突然打来电话。
"林远,你在哪儿?"她的声音有点急。"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我沉默了几秒:"胃癌晚期,已经住院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挂了。"我马上过来。"她说。
一个小时后,苏婉柔出现在病房门口。她穿着米色风衣,脸上的妆有些花了,眼圈微红。
"你怎么不早说?"她走到床边,声音发颤。
我看着她:"说了有用吗?"她咬着嘴唇,眼泪掉下来:"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老婆。
"我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医院的梧桐树叶子开始发黄,秋天快到了。
苏婉柔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说公司有个重要会议。
走之前,她握着我的手说:"你好好养病,我会常来看你。
"我点点头,等她走远了,才把手抽回来。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年的事。
我和苏婉柔是大学同学,她学工商管理,我学计算机。
毕业后我创业做软件开发,她进了外企做市场。结婚那年,我们说好了不要孩子。
她说她要专注事业,我说我尊重她。这些年我的公司越做越大,她也升到了区域总监。
表面上看,我们是人人羡慕的精英夫妻。可只有我知道,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她每天忙到深夜才回家,周末不是加班就是应酬。我们很少说话,更别提亲密接触。
上一次做爱,还是半年前她喝醉了酒。我翻了个身,看向窗外的夜空。
城市的灯光把天空照得发白,看不见一颗星星。2化疗从第二周开始。
陈医生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用进口药,但副作用会比较大。
第一次化疗后,我吐了整整一夜。胃里翻江倒海,吐到最后只剩胆汁。
护士给我挂了止吐针,我才稍微好些。苏婉柔那几天来得勤,每天下班都会过来。
她给我带吃的,陪我说话,像个合格的妻子。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不是心疼,不是难过,更像是...算计?我把这个想法压下去,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第三次化疗后,我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一天早上起床,枕头上全是头发。
我伸手摸了摸头顶,又掉下来一小撮。"要不剃光吧。
"老李头在旁边说:"反正早晚都得掉,剃了还精神些。"我想了想,让护士帮我剃了光头。
照镜子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自己。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光溜溜的脑袋在灯光下反着光。
这还是我吗?那天下午,苏婉柔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怎么把头发剃了?"她皱着眉。
"反正也要掉。"我淡淡地说。
她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我煲了汤,你趁热喝。
"我接过杯子,打开盖子,是乌鸡汤。"谢谢。"我说。
她坐在床边,看着我喝汤,突然开口:"林远,我们谈谈吧。
"我抬头看她:"谈什么?""我想...我想我们生个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眼眶有些红。我手一抖,汤差点洒出来。
"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生个孩子。
"她握住我的手,眼泪掉下来:"这些年我太自私了,只顾着工作,忽略了你。
现在...现在我想通了,我想给你生个孩子,留个念想。"我盯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十年丁克,她一直坚持不要孩子。我提过几次,她都拒绝得很干脆。
现在我得了癌症,她突然想生孩子了?"为什么?"我问。
她咬着嘴唇:"因为我爱你,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住,眼泪流得更凶:"你别这么说,医生说还有机会的,你要积极配合治疗...""半年。
"我打断她:"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她的脸刷地白了。
影响事业?怕身材走样?还是...根本就不想和我有孩子?"她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最后,她抓起包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她回头看我,眼神复杂:"林远,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说完,她推开门离开了。病房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
老李头从隔壁床探过头来:"小伙子,夫妻吵架别太较真,你这身体,得少生气。
"我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3苏婉柔走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律师寄来的文件。
是我们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需要我签字。我看着文件上的内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要把我名下30%的股份转让给苏婉柔,理由是"夫妻共同财产分配"。
我给律师打电话:"这是谁让你寄过来的?""是苏女士。
"律师的声音很客气:"她说您身体不好,想提前把财产理清楚,免得以后麻烦。
"我挂了电话,盯着文件发呆。
办的,这些年苏婉柔从来没参与过经营,现在突然要分股份?我把文件扔在一边,没有签字。
第二天,苏婉柔来了。她穿着黑色套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看起来很职业。
"律师跟我说,你没签协议?"她开门见山。"为什么要签?"我问。
"因为那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椅子上,语气平静:"我们结婚十年,你的公司是婚后创办的,按法律规定,股份有我一半。
""可你从来没参与过公司经营。"我盯着她:"这十年,你连公司门都没进过几次。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有我的工作,不代表我没权利分财产。
为了分财产?"她猛地站起来:"林远,你别血口喷人!""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
,如果我死了,你生个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我所有财产,对吧?"她的脸色刷地白了。
"我...我没有..."她的声音发颤。
我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聊天记录,递给她。屏幕上,是她和陈医生的对话。
"林远还能活多久?""最多半年,但他名下资产至少八千万。
""那我得抓紧怀上,孩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苏婉柔盯着手机,脸色惨白。
"这...这是从哪来的?"她的声音在发抖。
手机绑定了我的云账号,记得吗?"我冷冷地说:"你和陈医生的聊天记录,我全都能看到。
"她瘫坐在椅子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我继续说:"陈医生是你大学同学吧?你们一直保持联系。
我住院后,你第一时间找他打听我的病情,然后...策划了这场骗局。
:"我...我没有骗你...""没有骗我?"我冷笑:"十年丁克,你坚决不肯生孩子。
现在我得了癌症,你突然想当妈妈了。
你以为我是傻子?"她哭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摇头。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悲凉。
十年婚姻,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个提款机。"离婚吧。"我淡淡地说。
她抬起头,眼睛红肿:"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离婚。
"我盯着她:"协议我会让律师拟好,财产按法律规定分。
但是,我的公司股份一股都不会给你。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那是夫妻共同财产!""因为公司是我婚前创立的构想,婚后才注册。
"我冷静地说:"我有完整的证据链,证明公司的核心技术和商业模式都是我婚前开发的。
你要是不服,可以打官司。"她愣住了。
我继续说:"另外,你和陈医生的聊天记录,我已经保存好了。
如果你敢闹,我就把这些证据公开。到时候,你不仅分不到钱,还会身败名裂。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微微发抖。"林远...你真的这么绝情?"她哭着说。
"绝情?"我笑了:"你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绝情?"她站起来,抓起包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怨恨:"林远,你会后悔的。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离开。病房的门关上,世界突然安静了。
我靠在床头,长长地出了口气。老李头从隔壁床探过头来:"小伙子,这就离了?""嗯。
"我点点头。"唉,女人啊..."老李头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看不透。
"我没接话,只是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心里反而轻松了。至少,不用再装了。
4离婚协议很快就办好了。
苏婉柔没有闹,也没有打官司,只是拿走了婚后的共同存款和一套房子。
我的公司股份,她一股都没拿到。律师说,她是怕我真的把聊天记录公开,所以才这么爽快。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反正,这段婚姻已经结束了。
离婚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陈医生的电话。"林先生,您的病情有了新的进展。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靶向药,对您这种类型的癌症效果很好。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意思是,您可能还有救。
"他说:"这种药虽然贵,但治愈率能达到60%以上。
"我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要多少钱?""一个疗程大概200万。
"他顿了顿:"但以您的经济条件,应该不是问题。"我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200万,对我来说确实不是问题。
可是...如果苏婉柔知道我可能还有救,她还会离婚吗?我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原来,她真的只是为了钱。那天下午,我妈来了。她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补品。
"儿子,你怎么瘦成这样?"她眼眶红红的:"都是妈不好,没早点发现你生病。
""妈,我没事。"我扶她坐下:"医生说有新药,我可能还有救。
一听,眼泪掉下来:"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我握着她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可能只有她了。
"苏婉柔呢?"她突然问:"她怎么没来?"我沉默了一下:"妈,我们离婚了。
"她愣住:"什么?为什么?"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她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
真是白眼狼!"她气得浑身发抖:"当年我就说她不是个好的,你偏不听!""妈,别生气。
"我拍拍她的手:"都过去了。"她擦了擦眼泪:"离了也好,省得以后受她的气。
"我点点头,没说话。那天晚上,我妈在医院陪了我一夜。
她坐在床边,一直握着我的手,像我小时候生病时那样。
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心里涌起一股愧疚。这些年,我忙着创业,忙着赚钱,却忽略了她。
"妈,等我病好了,我带你去旅游。"我说。她笑了,眼角的皱纹深了些:"好,妈等着。
"第二天,我开始用新药治疗。
陈医生说,这种靶向药副作用比化疗小得多,但需要长期服用。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用药后的第三天,我的身体确实好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