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我订好啦!就在天盛阁!”女友柳如烟举着手机,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兴奋。“你看,
就是那个人均两千多的顶级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五万呢!”“我跟他们说了,是家宴,
他们会布置得很温馨的。”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块被冰封了十年的地方,
似乎被烫了一下。家宴。多么温暖,又多么讽刺的词。
1陈墨看着柳如烟那张毫无阴霾的笑脸,喉咙有些发干。天盛阁。他当然知道那个地方。
本市最顶级的私人菜馆,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会员。能在那订到位置,
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柳如烟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她凑过来,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我知道你心里有坎,
都十年了,哪有隔夜的仇呢?”“叔叔阿姨肯定也想你了,只是大家都要面子,
没人先开口罢了。”“我帮你搭个台阶,大家吃顿饭,把话说开了,就没事了。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像羽毛一样,试图抚平他内心的褶皱。陈墨心中一片苦涩。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那不是一个坎,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十年前,他就是从那个悬崖上,
被他最亲的人,亲手推下去的。他永远记得母亲张兰那张刻薄的脸。“钱?
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你哥要结婚买房,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哪有闲钱给你去念那什么破大学?”“早说了你不是读书的料,趁早出去打工,
还能给家里挣点钱!”他也记得父亲陈建国懦弱的躲闪。“你妈说得对,听她的吧。
”更记得他那位被全家寄予厚望的哥哥陈辉,是如何居高临下地“指点”他。“小墨,
别那么不懂事。我这个项目要是成了,以后还能亏待你?你现在先为家里牺牲一下,
以后哥带你发财。”牺牲。说得多么轻巧。牺牲掉的,
是他拼了十二年寒窗苦读换来的录取通知书,是他当时唯一能看到的希望。那天,
他拖着行李箱,在大雨里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身无分文,前路茫茫。十年了。这十年,
他睡过公园,啃过发霉的馒头,在工地上搬过砖,在后厨洗过碗。
他像一棵被丢在石缝里的野草,拼了命地汲取着每一丝雨露,野蛮生长。如今,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孱弱无助的少年。可那些伤疤,依旧在。一碰,就疼。“阿墨?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陈墨回过神,对上她担忧的目光。
他不能让这个一心为他的女孩失望。她是这十年来,唯一照进他生命里的光。
他不想让自己的过去,污染了她的纯净。或许,她说的对。是时候了。不是为了和解,
而是为了做个了断。让柳如烟,也让他自己,彻底看清楚,那些人,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然后,他拿起手机,从黑名单里,
翻出了那个备注为“妈”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微微颤抖。
柳如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无声地为他加油。陈墨闭上眼。
脑海里那些冰冷的、刻薄的话语再次回响。十年了,他们,变了吗?或许,
真的像如烟说的那样,他们也在后悔,也在等一个台阶下?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期望,
在他心底悄然升起。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陈墨啊陈墨,你还在期待什么呢?他睁开眼,
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和冷漠。然后,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按钮。电话“嘟”了很久。
久到陈墨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一个不耐烦的、尖锐的女声。
“谁啊?有事快说!”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陈墨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沉默着,
没有开口。“神经病啊!不说话我挂了!”对方的声音更加烦躁。“妈。
”陈墨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字。干涩,沙哑。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2电话那头的沉默只持续了三秒。“陈墨?”张兰的声音里充满了惊疑,
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警惕。“你打电话回来干什么?没钱了?”在她眼里,
这个十年不联系的儿子,主动联系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要钱来了。
陈墨的心,像是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那点刚刚升起的微末期望,瞬间碎成了粉末。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下周六结婚,想请你们吃顿饭。
”他没有提柳如烟,只说是自己要结婚。这是他临时想到的说辞。只有这样,
才能把这场“认亲宴”的性质,定得更重一些。“结婚?”张兰的声调猛地拔高,“跟谁?
哪家的姑娘?家里是干什么的?有钱吗?有房有车吗?”一连串的问题,
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没有一句是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句句不离钱。陈墨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些,见面再说吧。”“地方我订好了,周六晚上六点,天盛阁。
”“天盛阁?”张兰的声音再次变了调。这一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虚荣。
“就是那个……电视上说的,一顿饭要吃掉普通人一年工资的天盛阁?”“嗯。”“你订的?
你哪来的钱?”张京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还是说……你找的那个女人很有钱?
”她立刻自行脑补出了一个“穷小子被富婆看上”的剧本。陈墨没有解释。“来不来,
你们自己决定。”说完,他便准备挂断电话。他不想再多听一句,那会让他觉得恶心。“哎,
等等!”张兰急忙喊住他。“来!当然来!”她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热情。“你这孩子,要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我跟你爸,
还有你哥,我们一定到!”“对了,你姑姑和你叔叔他们……要不要也叫上?
”张兰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能在天盛阁办婚宴,说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家底绝对丰厚。
这么有面子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所有亲戚来见证一下?必须让所有人都看看,
她张兰的儿子,就算十年不回家,也照样有出息!
陈墨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那副得意又算计的嘴脸。“随你。”他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从掌心滑落,他感到一阵脱力。仅仅是通了一次电话,
就好像打了一场仗,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怎么样?阿墨,叔叔阿姨是不是很高兴?
”柳如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陈墨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不忍心说出那些难听的话。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他们很高兴。”“他们说,
会把所有亲戚都叫来。”“太好了!”柳如烟开心地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他。“我就知道!
他们心里还是爱你的!”爱?陈墨在心里冷笑。他们爱的,是天盛阁,
是那个“有钱的儿媳妇”能带给他们的面子和利益。从来,都不是他。柳如烟的喜悦,
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他开始怀疑,自己答应她举办这场家宴,
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或许不是一个台阶。而是一个舞台。一个让他和柳如烟,
当众出丑的舞台。接下来的几天,陈墨过得浑浑噩噩。而张兰那边,却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几乎打遍了所有亲戚的电话。“喂?大姐啊!我儿子陈墨要结婚了!对对对,
就是那个十年没回家的那个!”“亲家可了不得!直接把婚宴订在了天盛阁!
你知道天盛阁吧?就是那个全市最贵的地方!”“周六你可一定要来啊!带上你全家,
来给我们家长长脸!”一时间,所有亲戚都知道了。那个当年被赶出家门的陈墨,
要带着一个富家千金,衣锦还乡了。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待着周六的到来。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陈墨,到底傍上了何方神圣。3.周六,黄昏。
天盛阁金碧辉煌的大门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陈墨和柳如烟站在门口迎宾。
柳如烟今天特意打扮过,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衬得她气质温婉,宛如江南烟雨中走出的仕女。
而陈墨,依旧是一身休闲装。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运动鞋。看起来,
就像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阿墨,你怎么穿得这么随意啊?”柳如烟有些不解。
“这是我们第一次跟他们正式见面,要留个好印象才行。”陈墨淡淡一笑。“没关系,
舒服就好。”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好印象。他就是要用最真实,甚至最落魄的样子,
去迎接他们。他想看看,当他们发现自己幻想中的“金龟婿”和“富家女”并不存在时,
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很快,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乌泱泱下来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十年未见的母亲张兰和父亲陈建国。张兰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
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色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金灿灿的项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喜事。
陈建国跟在她身后,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西装,神情有些拘谨。再后面,
是哥哥陈辉一家三口,还有姑姑、叔叔两大家子人。足足十几口人,浩浩荡荡,
像一支进城观光的旅游团。他们一看到天盛阁那鎏金的招牌,眼睛都直了。“我的天!
这就是天盛阁啊!比电视上看着还气派!”“你看那门口的石狮子,怕不是纯金的吧?
”“陈墨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嘈杂的议论声中,
他们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墨和柳如烟。当张兰的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时,眼睛瞬间亮了。
这姑娘长得真水灵!气质也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精心养出来的!再看她旁边的陈墨,
张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陈墨!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她几步冲到跟前,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穿个破T恤来?你是想丢谁的脸?
”“还有,你女朋友呢?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她的眼睛一直瞟着柳如烟,那眼神,
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柳如烟有些局促,但还是礼貌地微笑着。“叔叔阿姨好,
我是柳如烟,陈墨的女朋友。”“哦,如烟是吧?长得真俊。”张兰敷衍地夸了一句,
便迫不及待地问,“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啊?家里开公司的?”这赤裸裸的盘问,
让柳如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陈墨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柳如烟护在身后。“先进去吧,
菜都快凉了。”他的声音很冷,打断了张兰的问话。张兰有些不悦,
但看着天盛阁气派的大门,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行行行,先进去,
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慢慢说。”一行人走进大厅,立刻被里面奢华的装潢震撼了。雕梁画栋,
古色古香,连引路的服务员都穿着定制的旗袍,个个身姿挺拔,气质出众。
亲戚们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看看西摸摸,嘴里不停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陈辉更是拿出手机,对着周围一通猛拍,立刻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是:“舍弟大婚,
天盛阁的排面果然不一样!”很快,下面就一堆点赞和羡慕的评论。
陈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走到陈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姿态。
“行啊你小子,十年不见,本事见长啊。”“不过,靠女人可不是长久之计。以后有什么事,
还是得靠我们自家人。”“我最近在跟一个大项目,等我谈下来了,到时候让你来我公司,
哥给你安排个清闲的职位。”他这番话,明着是提携,实则是在炫耀和敲打。
陈墨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可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领着众人,
走进了预订好的包厢。包厢名为“牡丹亭”,是天盛阁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之一。
巨大的紫檀木圆桌,配着十二把太师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连餐具都是定制的骨瓷。
众人再次被震撼了。“这……这一个包厢,比我们家客厅都大!”“你看这椅子,
坐着跟皇上一样!”张兰更是满意得合不拢嘴,拉着柳如烟的手就不放。“如烟啊,
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家陈墨能找到你,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阿姨跟你说,
陈墨这孩子就是有点犟,但他心眼不坏的。”她开始自顾自地为陈墨“说好话”,
仿佛十年前把他赶出家门的不是她一样。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尴尬地笑着。陈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好戏,才刚刚开始。4.众人落座,
服务员开始流水般上菜。佛跳墙、焗龙虾、东星斑、澳洲鲍……每一道菜,
都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亲戚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埋头猛吃,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张兰一边往自己碗里夹着最贵的菜,一边还不忘“关心”柳如烟。“如烟啊,多吃点,
看你瘦的。”“你爸妈今天怎么没来啊?这么大的事,他们也该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嘛。
”她还是对柳如烟的家世念念不忘。柳如烟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陈墨。陈墨放下筷子,
用餐巾擦了擦嘴。“他们工作忙,来不了。”“哦?工作忙?”姑姑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再忙能有女儿的婚事重要?我看啊,是瞧不上我们家吧?”“就是,
”陈辉的妻子也帮腔道,“这还没过门呢,亲家就这么大架子,以后还得了?
”她们早就看柳如烟不顺眼了。凭什么陈墨这个被赶出去的穷小子,
能找到这么漂亮又有钱的女朋友?她们就是见不得他好。柳如烟的脸色白了白,
有些不知所措。陈墨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正要开口,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穿着西装,
看起来像是大堂经理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陈墨身边,恭敬地鞠了一躬。“陈先生,
外面有位姓王的客人,说是您的朋友,想进来跟您打个招呼,您看方便吗?”陈墨愣了一下。
姓王的朋友?他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姓王的朋友。“让他进来吧。”他点了点头。很快,
一个挺着啤酒肚,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一看到陈墨,
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哎呀,陈老弟!真的是你啊!我刚才在外面就看着像,
没想到真是你!”男人一边说,一边热情地伸出双手。陈墨看着他,脑子里飞速搜索。
想起来了。这人是王大海,一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之前在一个项目上打过交道,
算不上朋友,只是点头之交。“王总。”陈墨站起身,淡淡地跟他握了握手。
王大海的目光扫过满桌的亲戚,最后落在陈辉身上。陈辉今天穿得人模狗样,戴着金丝眼镜,
手腕上露出一块看起来不便宜的表,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王大海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桌上的主心骨。“这位是?”他笑着问陈墨。“我哥,陈辉。
”“哦!原来是陈大哥!”王大海立刻换上一副更热情的笑脸,掏出名片递给陈辉。
“陈大哥你好,我是做建材的王大海,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工程,
可要多照顾照顾老弟的生意啊!”陈辉接过名片,虚荣心再次爆棚。看,这就是人脉!
连在天盛阁吃饭,都有老板主动过来巴结。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
“好说好说,我最近正好在跟一个大项目,回头有需要会联系你的。”王大海一听,
眼睛更亮了。“那太好了!我敬陈大哥一杯!”他说着,就要去倒酒。“王总,
”陈墨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王大海愣住了。“陈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墨拿起桌上的一张湿巾,
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哥的公司,好像上个月就因为资金链断裂,倒闭了吧?”“他现在,
应该正忙着躲债主,哪有什么大项目?”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包厢,
瞬间死一般的寂静。5.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在了陈辉的脸上。陈辉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的体面和伪装,
都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陈墨,因为激动,
声音都变了调。“我的公司好好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是吗?”陈墨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上周三,在城南‘夜色’会所门口,追着你打的那几个人,
是你的新客户?”“还有你嫂子手上那块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高仿的吧?
正品江诗丹顿的陀飞轮,可不是长这个样子。”陈墨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陈辉那早已腐烂流脓的现实。陈辉的妻子尖叫一声,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这下,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
陈辉一直在吹牛。他根本不是什么事业有成的大老板,而是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失败者。
亲戚们看他的眼神,瞬间从刚才的羡慕,变成了鄙夷和幸灾乐祸。尤其是姑姑和叔叔两家人,
他们之前可没少被陈辉两口子明里暗里地炫耀和挤兑。“哎哟,我就说嘛,
这天天在朋友圈晒豪车晒名表的,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可不是嘛,自己都快破产了,
还有脸在这里装大尾巴狼。”“真是打肿脸充胖子,笑死人了。”一句句的窃窃私语,
像无数根钢针,扎在陈辉和张兰的心上。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
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这让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她猛地一拍桌子,
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陈墨身上。“陈墨!你安的什么心!”“你哥就算再不济,
他也是你亲哥!有你这么当众拆自己哥哥台的吗?”“你是不是看我们家现在落魄了,
就故意带个有钱女人回来看我们笑话的?”她又把矛头指向了柳如烟。在她看来,
陈墨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全都是因为背后有这个富家女撑腰。柳如烟被她吼得一愣,
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阿姨,我……”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没想到,
一顿好好的家宴,会变成这个样子。陈墨看着张兰那副撒泼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你们,
真的配当我的家人吗?”“你!”张兰气得浑身发抖。那个来打招呼的王大海,
早就被这场家庭闹剧惊得目瞪口呆。他看看陈辉,又看看陈墨,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气场怎么这么强?而且,他竟然对江诗丹顿的表款了如指掌?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王大海是个生意人,最会察言观色。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
恐怕是拜错了码头。他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转向陈墨。“陈先生,陈先生,您别生气。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他一边说,
一边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不知道这位……这位陈总已经……落魄了。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他这番操作,
直接把陈辉最后的脸皮都给撕了下来。陈辉气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还是刚才那个西装经理。他手里拿着一个POS机,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各位贵客,打扰一下。”“按照我们天盛阁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