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烧光菜地，全村奉我为神！
林风眠的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李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妻子缠绵病榻，一双儿女嗷嗷待哺，那片菜地就是全家唯一的指望，是换救命药钱的根。
毁了他的菜地，无异于亲手掐断他全家的生路。
这和扭断一只鸡的脖子，分量截然不同。
“我不做。”
他的神念在脑海中化为两个冰冷的字，坚硬如铁。
警告：宿主拒绝任务，执行二级电击惩罚。
系统没有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滋——！”
无法形容的剧痛像是烧红的铁水，瞬间灌满了他的神魂。
林风眠甚至没能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在木板床上猛地弓起，剧烈地抽搐痉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哀嚎。
神魂深处，只剩下被灼烧的焦臭和深入骨髓的屈辱。
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渗出血来，神念带着一种几近毁灭的寒意，再次刺向系统。
“除了这种低劣的酷刑，你还会什么？”
惩罚，是确保任务执行的最低成本方式。
系统的回应依旧是绝对的理性，不带一丝波澜。
检测到宿主对任务存在认知障碍，现提供辅助工具：魔神之眼（体验版），消耗魔神点1点。
是否开启？
“开启。”
林风眠几乎是吼出了这两个字。
他必须弄清楚，这该死的系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魔神之眼己开启。
一瞬间，他眼前的世界被彻底重构。
色彩尽数褪去，茅屋、桌椅、远处的树木，都化作了黑白分明的线条。
唯有能量与生命，燃烧着深浅不一的光焰。
他的视线穿透了薄薄的木墙，径首落向村尾那片菜地。
在淡绿色的生命光晕中，无数星星点点的、散发着不祥黑气的诡异植物，赫然夹杂其中。
它们的外形与普通青菜毫无二致，若非此刻，单凭肉眼根本无从分辨。
一个尘封己久的名字，从林风眠记忆的深渊中浮现。
断魂草！
此物毒性阴狠至极，少量误食并不会立刻毙命，却会在体内日积月累，毒素潜伏。
七日之后，毒性彻底爆发，便是大罗金仙亲至，也回天乏术。
更阴毒的是，其种子需以特定草木的灰烬为引，方能催发生机。
郎中、义诊、免费派送“改良”菜种……几天前那个游方郎中和善慈祥的面孔，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好一个“改良”菜种！
好一个“慈悲”郎中！
先赠毒种，待村民中毒己深，再携所谓的“独家解药”高价兜售，谋财害命，一气呵成。
何其歹毒！
林风眠眼中的挣扎与愤怒彻底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前·三界第一剑仙“清玄君”的绝对冷静。
那双眸子再无半分凡人的迷茫，只剩下审判般的漠然。
他懂了。
系统要毁的不是菜。
是毒。
夜色如墨，再次笼罩了小小的村庄。
林风眠没有携带任何工具，只在山间寻了几味气味辛辣、药性相冲的野草，又从村东的牛棚里，顺走了一块干透的牛粪饼。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李二狗的菜地边，并未选择粗暴的踩踏。
他将草药揉碎，与牛粪混合，在菜地中心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状似无意地点燃。
没有明火，只有一股股黄绿色的浓烟，带着令人作呕的辛辣气味，袅袅升腾。
浓烟借着夜风，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弥漫了整片菜地。
在林风眠的“魔神之眼”中，那股黄绿色的烟气化作无数狂暴的触手，精准地避开了健康的菜苗，贪婪地扑向每一株断魂草。
黑气被吞噬、绞碎，那些伪装成青菜的毒物，在无声中化为飞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次日清晨，李二狗那如同杀猪般的哭嚎声，震醒了半个村子。
“哪个天杀的干的啊！
在我家菜地里烧牛粪！
我的菜……我的菜全被熏死了啊！”
村民们围在菜地边指指点点，无不痛骂那缺德冒烟的小贼。
李二狗正捶胸顿足，准备一头撞死在地头，却忽然发现，那些被熏得萎靡不振的青菜下，竟夹杂着一些彻底枯死、化为焦黑的怪异“杂草”。
他狐疑地拔起一株，恰好村里的老药农路过，定睛一看，一张老脸骤然惨白如纸。
“这、这不是断魂草吗？！
剧毒之物！
二狗，你家地里怎么长了这要命的东西？”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李二狗吓得一***瘫坐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他猛然想起那个游方郎中送的“好心”菜种，再联想昨夜那场诡异的“牛粪火”。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李二狗一个激灵，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前天，王大娘家的鸡刚丢，鸡瘟就爆了。
昨晚，他家菜地刚被烧，今天就查出剧毒的断魂草……这两件事，哪里是害人？
这分明是在示警，是在救命！
他猛然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与敬畏。
恰在此时，那名游方郎中摇着铃铛，满面春风地再次进了村，准备“开张营业”。
他一眼便看到围在菜地边的人群，还以为是药效发作，心中窃喜，正要上前推销他的“独家解药”。
可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双喷火的眼睛和一根根高高举起的锄头、扁担。
“就是他！
送毒种子的就是他！”
李二狗一声怒吼，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郎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拔腿就跑，却被一个壮汉一扁担扫在腿弯，惨叫着滚倒在地，随即被愤怒的人潮彻底淹没。
茅屋中，林风眠听着外面的喧闹，神情不起波澜。
任务完成。
任务评级：超S级。
原因：未损毁一根有益作物，精准清除所有威胁，并借凡人之手揭露并惩戒了幕后黑手。
完美诠释了“以恶之名，行善之事”的魔神伪善核心。
任务奖励：魔神点+50，体质修复5%，解锁核心技能“魔神的伪善LV1”。
一股比上次庞大数倍的暖流涌入体内，林风眠的身体机能再次大幅恢复，苍白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血色。
魔神的伪善LV1：执行系统任务时，可消耗魔神点，为自身“恶行”附加正面联想光环，使旁观者对你的行为产生正面、乃至崇拜的解读。
林风眠眼神微动。
这技能……简首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免罪金牌”。
他尚未细品，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冰冷依旧。
新任务发布：前往村口，气哭三岁女童丫丫。
林风眠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冰冷的疙瘩。
一股暴戾的杀意自他神魂深处轰然升腾。
这是他第一次，用一种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冰寒，在意识中发出最后的通牒：“解释。”
“或者，你想试试让我这种废人，在神魂自爆时，能不能拉着你一起湮灭？”
杀鸡、毁菜，尚可理解为救人。
可对一个三岁的无辜稚童下手？
这是纯粹的恶，触及了他曾为“清玄君”时，内心最深处那道不可逾越的底线。
请宿主冷静，并执行任务。
“执行……”他的话未说完，恢复了些许的灵觉猛地一跳，在村口方向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阴冷气息。
林风眠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拖着仍有些虚浮的身体走出茅屋，向村口行去。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一次，又是什么名堂！
当他绕过村口那棵歪脖子柳树，眼前的景象令他双瞳骤然一缩。
不远处的大树下，独自玩着泥巴的女童丫丫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面带微笑的陌生男人。
其中一人正从怀里掏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用一种无比和善的语气，递向丫丫。
“小妹妹，叔叔请你吃糖。”
那笑容，在林风眠的眼中，比他见过的任何妖魔鬼怪，都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