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和傅谨言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带回了叶青青。她站在玄关,穿着我的拖鞋,
怯生生地看着我。傅谨言揽着她的肩,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温言,
青青刚回国没地方住,先在我们家待几天。”我看着他们,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
闷得发不出声音。叶青青却突然红了眼圈,拉着傅谨言的胳膊:“谨言哥哥,
是不是我打扰到温姐姐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还是走吧。”傅谨言立刻皱起眉,
看我的眼神带着责备:“温言,你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青青她身体不好。”他说完,
直接对我说:“青青大病初愈,需要静养,你的房间隔音最好,适合她。”我的房间,
我们婚房的主卧,现在要让给另一个女人。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脸,血液一寸寸变冷。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叶青青对着我,无声地做出口型:“你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
”正文第1章“温言,听见没有?把房间收拾一下,让给青青。
”傅谨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打断了我的僵直。我抬起头,视线越过他,
落在叶青青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她正躲在傅谨言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歉意,全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胜利的炫耀。“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
喉咙里每一个字都滚过刀片。傅谨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什么为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吗?青青身体弱,需要休息,你的房间最安静。”“谨言哥哥,
你别怪温姐姐,是我不好……”叶青青的声音软糯,带着哭腔,
“我没想到温姐姐会这么不高兴,我……我还是去住酒店吧,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吵架。
”她说着,就作势要去拿行李箱,手却被傅谨言一把抓住。“胡闹什么!
”傅谨言的语气瞬间软化下来,他回头瞪着我,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温言,
你到底想干什么?青青是客人,你就这么点待客之道?我们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客人?”我笑了一下,胸腔里的空气却越来越稀薄,“有住进主人卧室的客人吗?
”“你!”傅谨言被我堵得一滞,脸色变得铁青。叶青青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
砸在傅谨言的手背上。“谨言哥哥,你别生气,温姐姐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温姐姐,
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家里的保姆阿姨了,所以才……才没那么注意分寸。
”她的话说得又轻又巧,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保姆阿姨。
我看着自己身上为了迎接他回家,特意穿上的家居服,
上面还沾着一点刚才做饭时溅上的油星。而叶青青,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连衣裙,
精致得像个橱窗里的娃娃。傅谨言果然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他低头看着叶青青,
声音里满是心疼:“瞎说什么,你哪里错了?是她不懂事。”他安抚完叶青青,
再次转向我时,眼神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温言,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要么,
你现在就去把房间收拾出来。要么,我就让张妈把你的东西都扔到客房去。”“你敢!
”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你看我敢不敢。”傅谨言冷笑一声,
直接拿出手机,“张妈,上来一趟,把主卧里太太的东西,全部搬到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客房。
”那间客房,阴冷、潮湿,常年不见阳光。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就这样,
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将我身为女主人的尊严,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叶青青靠在傅谨言的怀里,给了我一个无辜又得意的微笑。“傅谨言,
”我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你会后悔的。”“后悔?”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娶了你。温言,要不是你作,我或许根本不会在乎青青。”他的话,
像是一把重锤,将我最后一点支撑彻底击碎。我看着张妈和两个佣人走进我的卧室,
开始动手搬我的东西。我的化妆品,我的衣服,我珍藏的每一本书,
都被她们粗鲁地塞进箱子里。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我只是转过身,
一步一步,走向那间阴冷的客房。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有些东西,已经死了。第2章我在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客房里坐了一夜。
墙壁上渗着湿冷的霉味,和我心里的腐烂气息如出一辙。傅谨言没有来。第二天早上,
我下楼时,傅谨言和叶青青正坐在餐桌上。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点,
是我以前每天早上五点起来为他准备的样式。现在,做这些的人是张妈,而享用的人,
变成了叶青青。“谨言哥哥,这个虾饺好好吃呀,你也尝尝。”叶青青夹起一个虾饺,
亲昵地递到傅谨言嘴边。傅谨言自然地张开嘴,吃了下去,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
他看见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醒了?
自己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他的语气,就像在打发一个家里的佣人。我没有理他,
径直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叶青青看到我,立刻收敛了笑容,怯生生地说:“温姐姐,
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虾过敏,
所以才让张妈准备的……”我看着满桌的虾饺、虾仁粥,
再看看自己因为过敏而微微泛红的手腕,突然就笑了。我怎么忘了,傅谨言最喜欢吃虾,
而我,海鲜过敏。从前的每一次,他都会记得,让厨房准备两份不同的早餐。
我抬眼看向傅谨言,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者记起的神情。没有。他只是皱着眉,
对叶青青说:“薇薇从小娇气,对很多东西过敏,你别计较。”他说的是“薇薇”,
叶青青的小名。而我,温言,在他口中,只是一个需要被“别计较”的麻烦。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疼得我几乎要弯下腰去。我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我也是。我们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冬天没有暖气,
只能相拥着取暖。有一次我生病,想吃城南那家小巷里的馄饨。他二话不说,冒着大雪,
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给我买回来。馄饨送到我手里的时候,还用他的棉衣紧紧捂着,
温热的。他冻得嘴唇发紫,却对着我傻笑:“快吃,言言,吃了病就好了。”那时候的他,
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说过的话,会记得我不吃葱、不吃姜,会记得我每个月最难受的那几天,
提前给我煮好红糖水。我以为,那样的日子,就是一辈子。可现在,他坐在我对面,
喂另一个女人吃他最爱的虾饺,然后用一句“她娇气,你别计较”,
就将我所有的痛苦和过敏反应,轻飘飘地抹去。“傅谨言。”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起来。
叶青青在一旁小声提醒:“谨言哥哥,今天是周五呀。”“我没问你。”我冷冷地看向她。
叶青青立刻委屈地红了眼,躲到傅谨言身后。傅谨言的保护欲瞬间被激发,
他拍着叶青青的背,不悦地对我说:“温言,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欺负青青。
不就是周五吗?有什么特别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今天,
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傅谨言的表情僵住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厌烦所取代。“都老夫老妻了,记这些干什么。我公司还有个会,先走了。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匆匆地就想离开。叶青青也跟着站起来,自然地帮他整理衣领,
柔声说:“谨言哥哥,路上开车小心。我等你回来吃饭。”那姿态,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傅谨言“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有再看我一眼。门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坐在原地,看着桌上那些为他精心准备的早餐,慢慢变凉。原来,
不是他不记得。他只是,不想记得了。第3章傅家的家庭晚宴,我以前是期待的。
因为那是唯一能让傅谨言放下工作,好好陪我吃顿饭的时候。但今天,我只觉得煎熬。
傅谨言带着我和叶青青一起出席。他走在中间,左手边是妆容精致、穿着高定礼服的叶青青,
右手边是穿着旧款连衣裙、神色憔悴的我。任谁看,都觉得叶青青才是他真正的伴侣。
饭桌上,傅家的长辈们都在。傅谨言的母亲一向不喜欢我,此刻看到叶青青,更是喜笑颜开。
“青青回来啦,越来越漂亮了。你看你这孩子,出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傅母拉着叶青青的手,亲热得不行。“王阿姨,我这不是一回来就来看您了嘛。
”叶青青甜甜地笑着,嘴巴像是抹了蜜。傅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目光落在我身上,变得尖酸刻薄:“不像有些人,嫁进我们傅家三年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整天就知道摆着一张死人脸,晦气!”“跟个老母猪似的生那么多,养不起就别生,
现在吃不起饭在这丢人现眼!”她的话说得又响又亮,整个餐厅的人都听见了。哦,不对,
这是她骂别人的话,但用在我身上,意思也差不多。我拿着筷子的手一紧。不是我生不出来,
是傅谨言不想要。他说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不希望有孩子分心。我看向傅谨言,
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哪怕是敷衍地替我说一句话。但他只是低头喝茶,
仿佛没有听到他母亲的羞辱。叶青青适时地开口,半是委屈半是懂事地劝道:“王阿姨,
您别这么说温姐姐,她……她可能只是身体不太好。生孩子这种事,也急不来的。
”她看似在为我解围,实则坐实了我“生不出孩子”的罪名。傅母冷哼一声:“她身体不好?
我看她是心术不正!我们谨言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妈!”傅谨言终于开口了,
却不是为我,而是因为他母亲的话让他觉得丢了面子,“吃饭,说这些干什么。
”他没有一句维护,只有不耐烦的制止。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饭局后半段,
傅谨言的几个生意伙伴过来敬酒。其中一个姓李的老总,眼神油腻地在我身上打转,
笑得不怀好意:“傅总好福气啊,这位是……?”他的目光,显然是落在了叶青青身上。
傅谨言还没开口,叶青青就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娇羞地低下头:“李总您好,我叫叶青青,
是谨言哥哥的……妹妹。”她特意在“妹妹”两个字上加重了音,惹得众人一阵暧昧的哄笑。
“原来是妹妹啊,傅总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来,青青,我敬你一杯。”傅谨言没有否认,
任由叶青青以他“妹妹”的身份周旋在这些男人之间,甚至在叶青青被劝酒时,
他还体贴地为她挡下。而我,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从头到尾,被晾在一边,像个透明人。
终于,宴会结束了。回去的车上,傅谨言因为喝了酒,司机在开车。他靠在后座,
叶青青紧挨着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关切地问:“谨言哥哥,你没事吧?
是不是喝多了?头疼不疼?”“没事。”傅谨言闭着眼,声音里带着疲惫。我坐在另一边,
与他们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个世界。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
我摇下车窗,冷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有点疼。“把窗户关上!”傅谨言突然呵斥道,
“青青怕冷,你想冻死她吗?”我的手僵在车窗按钮上。叶青青立刻柔弱地咳了两声,
往傅谨言怀里缩了缩:“谨言哥哥,我没事的,可能……可能是刚才在宴会厅里吹了点风。
温姐姐大概是觉得闷了。”“她闷?她有什么好闷的!”傅谨言的语气愈发烦躁,
“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给我惹麻烦还会干什么!温言,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针对青青,
就给我滚出傅家!”滚出傅家。他说得如此轻易,如此绝情。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灯光流转,像一场盛大而悲凉的默剧。我突然很想问他,傅谨言,你爱过我吗?
哪怕只有一瞬间。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因为我害怕,害怕听到那个我早已知道,
却不敢承认的答案。第4章回到家,傅谨言扶着“虚弱”的叶青青上了楼。我跟在后面,
像一个多余的影子。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我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那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里面疯狂搅动。我疼得眼前一黑,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扶住楼梯的扶手,几乎站立不稳,脸色惨白如纸。
“傅谨言……”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肚子疼……”走在前面的傅谨言听到了,他不耐烦地回头,看到我的样子,
眉头紧锁:“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温言,我没空陪你演戏。
”“我没有……”疼痛让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真的……好疼……”就在这时,
他怀里的叶青青突然惊呼一声,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青青!”傅谨言脸色大变,
立刻抱紧了她,紧张地喊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谨言哥哥……我头好晕……”叶青青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睛紧闭,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
“心口也好难受……”“该死!”傅谨言咒骂一声,再也顾不上我,直接将叶青青打横抱起,
大步流星地冲向主卧。“张妈!叫救护车!快!”他的吼声里满是焦急和恐慌。
我被他彻底遗忘在了楼梯口。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我腿间滑下。
我低头,看到点点猩红滴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像一朵朵绝望的梅花。我怀孕了。
上周刚查出来的,四周。我本想在结婚纪念日那天,把这个好消息当作礼物送给他。我想,
或许一个孩子,能让我们回到从前。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青青就回来了。现在,
我可能要失去这个孩子了。在我的丈夫抱着另一个女人,为她心急如焚的时候。
巨大的悲哀和绝望将我淹没。我扶着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出手机,
颤抖着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傅谨言……”“你又想干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暴躁无比,“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青青快不行了!温言,我告诉你,青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忙音在耳边“嘟嘟”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和腿间的血混在一起,
冰冷刺骨。原来,我的命,我的孩子的命,都比不上叶青青的一声头晕。意识渐渐模糊,
身体里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划开通讯录,
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清朗又急切的男声。“温言?你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救……我……”第5章我醒来时,是在医院。
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天花板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动了动手指,手背上扎着针,
冰冷的液体正一点点输进我的血管。“你醒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了顾承安。他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着我的眼神却满是关切。顾承安,
我的大学学长,也是这家医院的主任医师。更是……我拨出的那通救命电话的主人。
“孩子……”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顾承安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沉默了片刻,
才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温言。你送来得太晚了,宫外孕,大出血……我们尽力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孩子,没了。我和傅谨言的第一个孩子,
在我还来不及感受他的存在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
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它们无声地滑落,浸湿枕头。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不欲生,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空洞。“温言,别这样。
”顾承安伸手,似乎想安慰我,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只是把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
“先喝点水,你昏迷了两天,身体很虚弱。”我没有接。我只是看着天花板,
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昏迷前的那一幕。傅谨言焦急的脸,叶青青“柔弱”的呻吟,
和我自己无助的哀求。他为了叶青青的头晕,挂断了我求救的电话。他甚至不知道,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来过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顾承安的动作一顿,他避开我的视线,低声说:“他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打过他电话,
是他那个……叫叶青青的秘书接的,说傅总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跨国会议,不能被打扰。
”秘书?叶青青已经成了他的秘书。开会?我拿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