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后妈那拿到一瓶家传生发液，她保证能让我的地中海长出新头发。置换毛囊，枯木逢春。
我抹上后，头顶光秃的地方竟然真的长出了绒毛。三天后，我那拥有一头乌黑秀发的继妹，
突然成了光头。后妈收走了那瓶生发液，说药效太猛，她得稀释一下再给我。当晚，
我看见后妈拿着生发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爸的遗像上。1.我叫林堰，
一个还没到三十岁，头顶就已经提前进入地中海气候的程序员。
后妈温晴把那瓶墨绿色的玻璃瓶塞到我手里时，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小堰，
这是我们温家的祖传宝贝，你拿去用，保证让你找回自信。"瓶身上没有标签，
只有两个用篆体刻印的古字：枯荣。广告词更是玄乎：置换毛囊，枯木逢春。我半信半疑，
但对生发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当晚，我对着镜子，将那黏稠的、散发着草木清香的液体，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的“地中海”上。凉意渗透头皮，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第二天一早，
奇迹发生了。我头顶那片寸草不生的荒漠，竟然真的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黑色绒毛。
我欣喜若狂，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晴看着我，笑得比我还开心。
"我就说吧，保管有用。"我感激涕零，差点就要把她当成亲妈。这份喜悦，
在三天后戛然而止。我的继妹温念，尖叫着从她的房间冲了出来。
她头上那顶引以为傲、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头皮，在灯光下泛着白光。她像疯了一样冲到我面前，
指着我头顶愈发浓密的短发，声音凄厉："林堰！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头发！
"2.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温晴一把将崩溃的温念揽入怀中，对着我厉声呵斥："林堰，
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她现在都这样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一懵。
明明是温念在冲我喊叫，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温念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身体不住地颤抖。温晴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小念的头发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掉光？而你的头发，
偏偏在这时候长了出来……"她的话没说完，但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我心头一震，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头顶。那茂密扎手的触感，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痛我的神经。
"不……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我用的是生发液……""什么生发液这么神奇？
"温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质问，"小堰，你老实告诉妈，
你是不是在网上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绝口不提那瓶"枯荣"是她给我的。
她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而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为了自己生发，
不惜用邪门歪道去害妹妹的恶毒哥哥。我百口莫辩，看着温念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和她光秃秃的头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妈，那瓶药是您给我的！您说那是温家祖传的！
"我试图提醒她。温晴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收走了我放在桌上的那瓶"枯荣"，
叹了口气："看来是这药效太猛了，我没考虑到你和小念的体质不一样，产生了副作用。
这药我先收走，拿去稀释一下再给你。"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充满了对我的关切。
她安抚好温念，让她回房休息，然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堰，
别怪妈刚才说话重。你也知道，小念最宝贝她的头发了。这事儿……就当是个意外吧。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然而，当晚深夜，我起夜喝水，
却看到一幕让我毛骨悚然的景象。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温晴背对着我，
正站在我爸的遗像前。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我那瓶被收走的生发液。她拧开瓶盖，
用一根棉签蘸了蘸里面的液体，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笔一画地，涂抹在我爸遗像的头发上。
黑白照片里，我爸的头发本有些花白。但在那诡异液体的涂抹下，我仿佛看到那片花白，
正在一点点变黑。3.我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一个荒诞又恐怖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置换毛囊，枯木逢春。我的头发，是用温念的头发“置换”来的。那现在，
温晴用同样的药涂抹我爸的遗像，她想置换什么？我不敢再想下去，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房间，
心脏狂跳不止。第二天，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温晴。她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
对我和颜悦色，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她甚至还安慰了温念几句，
答应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的头发长回来。温念顶着一顶假发，双眼红肿，
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戒备。我没有辩解。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说什么都没用。
我必须自己找到证据。趁着温晴出门买菜的功夫，我溜进了书房。
书房是我爸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他去世后，温晴便将这里锁了起来，钥匙也由她保管。
我找了根铁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捅开门锁。房间里很整洁，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打扫。
我直奔我爸的遗像。凑近了看，那张黑白照片果然有古怪。照片上，我爸的头发部分，
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沉得多，像是被墨水浸染过，带着一种诡异的、不自然的油亮感。
我伸手触摸，指尖传来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就是那生发液的味道。我的心沉了下去。温晴真的在用活人的东西，
去“供养”一张死人的照片。我在书房里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枯荣"的线索。
最终，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匣子。锁是老式的铜锁，没有钥匙孔。
我抱着匣子回到房间，用锤子暴力砸开了它。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药方或者日记，
只有一本厚厚的相册。相册里全是我爸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影。从青春年少到中年，
他们在各种背景下相拥、微笑，亲密无间。那个女人，不是我妈，也不是温晴。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被撕掉了一半的照片，剩下的一半里，
是那个女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温柔。照片背面，
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愿我的阿念，一世安稳，喜乐无忧。"阿念。温念。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个可怕的猜测浮出水面。4.我拿着那半张照片冲出房间，
正好撞上买菜回来的温晴。她看到我手里的照片，脸色瞬间煞白。"你……你进书房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我将照片举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她抱着温念？温念到底是谁的孩子？"温晴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抢过照片，被我一把推开。"说！"我几乎是在咆哮。
一直以来被压抑的疑惑、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她……她是你爸的初恋情人，
"温晴终于开了口，眼神躲闪，"温念……是他们的孩子。"我如遭雷击。温念，
不是温晴的女儿，而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那你呢？你算什么？"我追问。
"我是后来才跟你爸结婚的！"温-晴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我嫁给他的时候，
他心里还念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难产死了，他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温念身上！对我，
对你，不闻不问！"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他死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
让我好好照顾温念！凭什么？我照顾她，谁来照顾我？"我看着她扭曲的面容，
只觉得陌生又可怕。"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夺走她最珍视的头发，
去填补你那可悲的执念？""我没有！"温晴尖叫，"我是在帮你爸！他生前总说自己老了，
头发白了，我只是想让他走得体面一点！"这个理由荒唐到可笑。"那瓶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逼近一步。"就是生发液！祖传的生发液！"温晴还在嘴硬。就在这时，
温念的房门开了。她戴着假发，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录音笔。"妈，
别演了。"她轻轻按下了播放键。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我和温晴刚才所有的对话。
从温念的身世，到温晴对我爸的怨恨，一字不漏。温晴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念："你……你什么时候……""从你把那瓶药水涂到我头上，
告诉我这是护发精油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温念的眼神冷得像冰，
"我在房间里装了监控，你每天晚上去书房做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原来，
温念早就知道了。她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我看着这个只比我小几岁的妹妹，
心中五味杂陈。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像两个小丑，被温晴玩弄于股掌之间。
5.温晴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看着我们，眼神里不再有伪装的慈爱，
只剩下疯狂的恨意。"对！我就是恨你们！我恨林建国心里只有那个死人，
我恨他把温念当成宝！我也恨你，林堰！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每天在我面前晃，
都在提醒我，我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刺耳又悲凉。
"那瓶『枯荣』，根本不是什么生发-液！"她笑得癫狂，
"那是我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求来的『换命』的宝贝！它可以转移，可以置换一切！
""我先换了你的头发，让你高兴高兴，再让你亲眼看着你妹妹变成秃子，让你们兄妹反目！
""然后，我要一点点把温念的一切都换给我！她的青春，她的美貌，最后是她的命！
我要让她代替我去死，而我，要用她的命，换我长命百岁！
""至于林建国……"她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痴迷，
"我要把他永远留下来。我要用你们的精气，把他养成一个只听我话的『画中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