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你死哪儿去了？妈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赶紧把家里的存款都带过来，快！
”手机听筒里传来丈夫周明气急败坏的咆哮，那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平静地问：“哪个医院？”“人民医院！
你问这么多干嘛，赶紧过来！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可能要马上手术！
”周明的喘息声混杂着医院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确实很紧急。“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陈曦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妈都快没命了！你赶紧的，听见没有！
”他似乎对我这一个字的回答极其不满，音量又拔高了八度。我没有再理会他的嘶吼，
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瞬间清静了。我走到卧室，打开衣柜，
取出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然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喂，妈。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轻快。“小曦啊，怎么了？”“爸在旁边吗？
你们两个现在立刻收拾行李，带上护照和夏天的衣服，半小时后我开车去接你们。
”电话那头我妈愣了一下，问道：“收拾行李？去哪儿啊？你婆婆不是……”“别管她。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我订了去泰国的机票，三个小时后就起飞。
我们去玩半个月，所有费用我包了。”说完，我挂了电话，打开手机银行APP。
看着那个我和周明联名账户里显示的一长串数字，那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
也是我们这个小家庭的全部积蓄。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转账。确认。几秒钟后，那个账户的余额变成了刺眼的“0.00”。做完这一切，
我将周明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然后给我的闺蜜发了条消息：“下周的同学会我不去了，
祝你玩得开心。”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随意地扔在副驾驶座上。我发动汽车，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后视镜里，
那个我住了五年的“家”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我的目的地不是人民医院，
而是我爸妈家。车窗外的风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走了我心底最后一丝沉闷。
我甚至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周明，你和你那个好妈妈，
就在医院里好好待着吧。手术费？那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事情，不是我的。从现在开始，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半小时后，我准时出现在爸妈家楼下。
他们俩已经提着行李箱在门口等我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困惑和担忧。“小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婆婆她……”我妈一上车就忍不住问道。
我爸也皱着眉看着我：“是啊，女儿，这么突然要去旅游，是不是跟你婆婆生病有关系？
你跟周明吵架了？”我看着他们俩担忧的面容，忽然笑了。我伸出手，
一边一个握住他们的手，认真地说：“爸，妈，你们就当是我任性一次。这些年，我太累了。
你们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想，就跟着我出去好好玩一趟，行吗？”他们看着我眼里的决绝，
最终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我重新发动汽车，朝着机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手机屏幕在副驾驶座上无声地亮起又熄灭，我知道，
那一定是周明和他的一大家子在疯狂地轰炸我。没关系，你们尽管闹。
等你们发现账户里的钱不翼而飞时，表情一定会更精彩。而我，
彼时应该已经坐在飞往曼谷的飞机上，喝着香槟，俯瞰着万家灯火了。这场戏，
才刚刚拉开序幕。2机场的VIP候机室里，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
我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看着落地窗外一架架飞机起飞、降落。
我爸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有些拘谨，坐立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小曦，
这里一杯水都要不少钱吧？咱们就在外面等不行吗？”我妈小声嘀咕着。“妈，没事，
钱我早就付过了。”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们就安心坐着，待会儿还有自助餐，
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新手机和新电话卡，慢条斯理地换上。
旧手机已经被我关机，扔进了随身的背包深处。开机，登录微信，一个全新的，
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展现在眼前。刚登上，一个好友申请就跳了出来，
头像是周明和他妈的合影，备注是：陈曦你这个毒妇！我挑了挑眉，点了通过。几乎是瞬间，
周明的消息就如雪片般飞了过来，全是红色的感叹号。“陈曦！你人呢！钱呢？
我们账上的钱怎么一分都不剩了！你把钱弄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疯了！
我妈等着钱做手术，你居然把钱都转走了！你想害死她吗！”“接电话！你给我接电话！
”一连串的语音通话申请被我毫不留情地按掉。我慢悠悠地打字回复他：“急什么？
钱是我挣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那边似乎被我这句理直气壮的话噎住了，
隔了半分钟才发来一条更长的语音，点开，是周明压抑着暴怒的嘶吼：“你挣的？
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现在立刻把钱转回来，不然我报警了！”报警？我笑了。
我拿起手边的登机牌，对着上面的航班信息和目的地“曼谷”拍了一张清晰的特写，
然后连同我此刻悠闲喝着咖啡的自拍，一起发了过去。
我甚至还配上了一行文字：“不好意思，准备登机了。泰国阳光正好，勿扰。
”消息发送成功。我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周明看到这张照片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是错愕？是愤怒？还是不敢置信？果然，他的电话立刻又打了过来，这次我接了。“陈曦！
你在机场？你要去泰国？你他妈的疯了吗！我妈还在医院躺着！”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调，
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是啊。”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有什么问题吗？”“问题？我妈要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去旅游？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要死了？”我故作惊讶地问，“那可真不凑巧。不过你放心，
我会记得在泰国的大皇宫里，为你亲爱的妈妈烧一炷香，祝她早登极乐。
”“你……你……”周明气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里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像一头濒死的野兽。“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要登机了。”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陈曦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我们就完了！你永远别想再进我们周家的门！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威胁。“好啊，求之不得。”我轻笑一声，“周明，
这可是你说的。另外，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妈的手术费，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的钱，
要留着带我爸妈环游世界呢。”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顺手将他再次拉黑。
广播里开始播放我们航班的登机提示。我站起身，对我爸妈说：“爸，妈，我们走吧。
”他们俩一脸忧心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挽住他们的胳膊，
给了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吧，天塌不下来。从今天起，你们的女儿，只为自己活，
为你们活。”踏上廊桥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这片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土地。
没有一丝留恋。周明，周家，那些曾经束缚我的枷锁，在这一刻被我亲手斩断。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将身后的一切都隔绝开来。我的新生，从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始。
3五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一走出机舱，
一股混杂着热带水果香气和潮湿气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我爸妈显然没太适应这种天气，
一下就热出了一头汗。我早就预料到了，立刻带着他们找到了预订好的专车。
司机是个热情的泰国本地人，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帮我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萨瓦迪卡！欢迎来到泰国！”“谢谢。”我笑着回应，递给他一瓶冰水。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区，窗外是完全陌生的异国街景。随处可见的泰文招牌，
色彩鲜艳的嘟嘟车，以及路边供奉的四面佛。我爸妈像两个好奇的孩子，
扒着车窗不住地张望。“小曦，你看那个房子，屋顶尖尖的，真好看。
”“这儿的人开车可真快啊。”看着他们脸上久违的轻松和新奇，
我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值了。这些年，为了周明那个家，我亏欠了他们太多。现在，
是时候一点点补偿回来了。我们入住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
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湄南河的夜景。我爸妈一辈子省吃俭用，
哪里住过这么好的地方，一进门就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这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我妈摸着房间里柔软的地毯，小心翼翼地问。“妈，别担心钱的事。你们就负责享受。
”我把他们的行李放好，然后打开了迷你吧，“来，爸，妈，我们喝一杯，庆祝一下。
”我给他们倒了果汁，给自己开了一瓶冰镇的香槟。晶莹的气泡在杯中升腾，
我举起杯子：“爸，妈，为我们的新生活，干杯！”他们虽然还是有些不安，
但看到我兴致高昂，也举起了杯子。安顿好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连接上网络。
果不其然，周家的人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我的新微信号。我的小姑子，
周明那个嚣张跋扈的妹妹周莉，发来了一连串的语音辱骂。“陈曦你这个贱人！
你把钱卷跑了自己去快活，我妈在医院里疼得打滚你知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哥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给我等着，等我们找到你，
看我们不扒了你的皮！”对于这些污言秽语，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直接打开朋友圈，
将刚刚在酒店房间里拍的湄南河夜景，以及我们一家三口碰杯的照片发了上去。
我特意设置了仅周家亲戚可见。配文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感谢老公的倾情赞助，让我可以带爸妈享受人生。”发完，
我甚至还给周莉的朋友圈第一条点了赞。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舒畅。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我过得很好，非常好。他们的愤怒和咒骂，
对我来说不过是助兴的背景音乐。很快，周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慢悠悠地接通，
开了免提。“陈曦！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居然还有脸发朋友圈！
”周莉的尖叫声几乎要震破我的手机。“怎么？我花我老公的钱带我爸妈出来玩，犯法吗？
”我一边修着指甲，一边懒洋洋地回答。“那是给我妈救命的钱！你这个杀人凶手！”“哦？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当初我爸生病住院，我找你们家借五万块钱，你妈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哥挣钱不容易，一分钱都不能外借。怎么，现在轮到她了，就变成救命钱了？
”我的一番话让电话那头的周莉瞬间哑火。我冷笑一声，继续说：“周莉，你听好了。
你妈的命是命，我爸的命就不是命吗？当初你们怎么对我们家的，今天我就怎么还给你们。
这叫一报还一报。想让我出钱？可以啊，让你妈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能大发慈悲，
从旅游经费里挤出一点零头，赏你们给她买个好点的骨灰盒。”“你……你混蛋！
”周莉气得语无伦次。“骂吧，尽情骂。反正也影响不了我在这里享受阳光沙滩。
”我轻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她也拉进了黑名单。世界再次清静。
我转头看着我爸妈，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震惊，也有解脱。“小曦，
你……”我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我走过去，抱住他：“爸，对不起。
以前是我太傻了，让你们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后不会了。”我爸叹了口气，
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我们没事。只要你过得好就行。”那一晚，
我们叫了酒店最顶级的泰式晚餐送到房间。冬阴功汤的酸辣，咖喱蟹的鲜美，
芒果糯米饭的香甜，每一种味道都在提醒我，我自由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明发来的短信，黑名单拦不住短信。“陈曦，算我求你了，先把手术费转过来行不行？
妈真的快不行了！”我看着这条短信，拿起桌上的账单拍了张照，发了过去。账单上，
那顿晚餐的价格，足够支付他妈一天的住院费了。我回了他五个字：“天气不错，胃口很好。
”4.周明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成了我度假生活中的固定调味品。
他从一开始的暴怒，到后来的威胁，再到现在的苦苦哀求，态度转变之快，堪称一绝。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对你吼，我不该不体谅你。你先把钱转回来好不好？
我们家真的拿不出钱了！”“小曦，你忘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了吗？你说要跟我同甘共苦的。
现在家里出了事，你怎么能一个人跑了呢？”“就算你恨我妈，可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你忍心见死不救吗？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我把这些短信一条条念给我爸妈听，他们听完，只是沉默。我却笑了：“爸，妈，你们看，
他到现在还觉得，错的是我。”我没有回复他任何一条消息。我正忙着呢。
我带着爸妈去大皇宫感受金碧辉煌，去水上市场体验当地风情，去做了个全身的泰式按摩，
舒服得我爸妈连连感叹。我把每一张开心的照片都精心修饰过，
然后发到那个仅周家人可见的朋友圈分组里。骑大象的照片，看人妖秀的照片，
在海边穿着比基尼喝着椰子汁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的我，都笑得无比灿烂。
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周明，离开他，离开他们那个令人作呕的家，我过得有多快活。
第三天，我们包了一艘快艇出海，准备去一个离岛玩浮潜。碧海蓝天，海风拂面，
我爸妈兴奋得像个孩子。就在这时，周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的铃声，
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或许，是时候给他最后一击了。
“陈曦！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一接通，就是他压抑着绝望的低吼，
“医生说今天再不交手术费，就要停药了！你非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吗！”“逼死你们？
”我站在快艇的甲板上，任由海风吹起我的长发，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周明，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到底是谁在逼谁？”“你什么意思！我妈躺在病床上，
你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去逍遥快活，你还有理了？”“我当然有理。
”我看着远处海天一线的景色，声音平静得可怕，“周明，你还记得三年前吗？
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继续说：“那天你出差，我一个人在家。你妈，
你那个亲爱的好妈妈，特地从老家赶过来，给我炖了一锅她说是安胎的鸡汤。
她看着我喝下去，然后，她拉着我去逛街，就在商场的楼梯上，她‘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我的声音很平，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但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刀，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孩子没了。医生说，
是个女孩。而你妈，就坐在我的病床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你说，
是我自己不小心脚滑摔倒的。你信了。”“你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说她不要太自责。
你还责备我，说我怀孕了为什么还要去逛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周明，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她找了个算命的瞎子，
那瞎子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娃，是个赔钱货，会克了你的前程，会败光你们周家的家产。
所以，她要除了这个‘祸害’。”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周明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我冷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海面上显得格外凄厉：“一条人命？你现在跟我谈一条人命？周明，
我那个未出世的女儿，难道就不是一条人命吗！她是被你妈亲手杀死的！
你现在让我拿钱去救那个杀人凶手？你凭什么！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周明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妈……我妈她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人？”我直接发了一段录音过去。
那是我后来无意中，听到婆婆跟她的老姐妹打电话时炫耀的资本。录音里，
李娟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无比：“……那个丧门星，还想生个丫头片子来分我们家家产？
我呸！我一脚就让她滚蛋了……对，就说她自己不小心……我儿子孝顺，
我说什么他信什么……他现在还以为是我受了委屈呢……男人嘛，
蠢一点才好拿捏……”录音放完，我对着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最后一句话：“周明！
现在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逼谁！是谁的心，才是石头做的！”说完，
我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大海。蓝色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伴随着“噗通”一声，
消失在碧波万顷之中。再见了，周明。再见了，我那段愚蠢又可悲的过去。
5手机沉入大海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挣脱了最后一层束缚。
过去那些年的委屈、隐忍和痛苦，都随着那冰冷的海水，被彻底淹没、封存。
我爸妈被我刚才那通电话里爆发出的情绪吓到了，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转过身，看着他们，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扑进我妈的怀里，放声大哭。那是我流产之后，第一次哭得这么彻底，这么肆无忌惮。
我妈紧紧地抱着我，不停地拍着我的背，嘴里念叨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可怜的女儿……”我爸站在一旁，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眼圈也红了。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递过来一张纸巾。快艇在海面上轻轻摇晃，海风吹干了我的眼泪。哭了不知道多久，
我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我从我妈怀里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爸，妈，对不起，
吓到你们了。”“傻孩子，说什么呢。”我妈帮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我摇了摇头：“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
只会让你们跟着我一起难过。而且，那个时候……我还对他抱有幻想。”我以为，
周明只是愚孝，只是被他妈妈蒙蔽了。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等，
他总有一天会看到真相，会站到我这边。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一个从骨子里就认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混账逻辑的男人，
你怎么能指望他为你对抗他的原生家庭？“那现在……周明他都知道了？”我爸沉声问道。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我把录音发给他了。”“那他……他会怎么做？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会怎么做？他会去质问他妈，然后他妈会哭天抢地，
赌咒发誓说录音是伪造的，是我为了离婚故意陷害她。接着，他们全家会同仇敌忾，
一起骂我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最后，周明会选择相信他那个‘可怜无辜’的妈妈，
然后更加痛恨我。”这就是周明，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好儿子”。我爸妈听完我的话，
都沉默了。他们太了解周家人的德性了。快艇的船长大概是看我们气氛不对，
好心地开过来问：“还要去浮潜吗？那边的水很清，有很多小鱼。”“去！为什么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