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晚宴,他的目光却只追随着他身边的安然。
他看着我胸口的红酒渍,再看看安然无辜的白裙,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丢人现眼,还不快去擦擦。”
他在我耳边低语,字字如刀。
安然拉住他的手臂,怯生生地说:“杜晨哥,你别怪李婧姐,她可能不习惯这种场合。”
我的心,在仪仗队枪托的磨砺下不曾颤抖,此刻却被他一句话刺穿。
我没有争辩,转身,背脊挺得像在天安门前接受检阅。
一个士兵,永远懂得何时该转换阵地,何时该战略性撤退。
“站住。”
杜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宴会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流转,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孤单的标靶。
“安然要在这住几天。
她刚回国,身体还有些水土不服,需要静养。
你的房间最安静,让她住。”
我的房间?我回头看他。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他身旁的安然,适时地露出一副为难又懂事的神情。
“李婧姐,你别听杜晨哥的,我住酒店就可以了。”
她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水汪汪地看着杜晨,一副寻求保护的样子。
真是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我的房间?”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平静。
杜晨的眉头皱了起来,“安然是客人,她身体弱,你让一下怎么了?”“她身体弱?”我指着自己胸口那片湿透的酒渍,“刚才她撞我的时候,力气可不小。”
安然的脸色瞬间白了,“对不起,李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够了!”杜晨将安然护在身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斤斤计较?你当过兵,身体比她好一百倍,跟一个病人计较,一点服从性都没有。”
他在侮辱我。
不,他是在侮辱我那十二年的青春。
我看着他,“所以,杜总的命令是,让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这位‘身体弱’的安然小姐,对吗?”杜晨被我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回敬他。
“李婧姐,我跟你道歉,要打要骂都可以,你别跟杜晨哥吵架。”
她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一个蛮不讲理要对她动手的泼妇。
周围已经有宾客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瞟了。
杜晨的脸色更难看了。
“李婧,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看我们的笑话吗?”“看笑话?”我环顾四周,“现在,到底是谁在制造笑话?”他斩钉截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怨妇。
我知道你不是霸道的性子,拿出你往日的温柔体贴,别在这里丢人。”
往日的温柔体贴?那是我用十二年军旅生涯磨平了所有棱角,才换来扮演他完美妻子的资格。
现在他却用这个来指责我。
“好。”
我点点头,平静得不像话,“既然杜总觉得我丢人,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