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像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恰好笼罩在冲出高考考场的安阳身上。
他猛地停下脚步，仰头向天，胸腔里迸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颤音的“嚯——”，瞬间引来了考场外无数家长和记者好奇又略带惊愕的目光。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巨大的释然和狂喜几乎将他淹没。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飞奔回家，拥抱那等待己久的、他心中最畅快淋漓的自由时光。
“爸！
考完了！”
安阳拉开车门，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
“好，考完了就好！
回家！”
父亲安磊脸上绽开笑容，默契地没有追问一句考得如何，只是利落地发动了车子，载着儿子驶离了这片承载了太多重负的地方。
车厢里弥漫着久违的轻松。
父子俩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个共同的热爱——《命令与征服：心灵终结》。
作为红色警戒系列的资深拥趸，高三这一年，这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被暂时封存，此刻终于解禁。
“爸，这下可得好好较量较量了！”
安阳兴奋地比划着，仿佛己经握住了虚拟战场上的指挥权。
“呵，小子，口气不小！
想跟我过招？
先把技术练到旅团再说吧！”
安磊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带着老玩家的自信。
就在这时，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脆响，迅速连成一片水幕。
“又下雨了？”
安磊皱了皱眉，放慢车速，“这阵子雨水真怪，东一片西一片的，像是打哪儿泼下来的。”
他瞥了眼阴沉得如同墨染的天空，几道闷雷在厚重的云层后隆隆滚动。
“嗯……”安阳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早己飞驰在虚拟的战场上，勾勒着进攻路线。
轻微的颠簸让他胃里有些不适，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刚才……好像兴奋过头了，有点晕。”
突然，一阵极其尖锐、持续不断的引擎嘶吼由远及近，盖过了雨声和雷声，如同失控的喷气飞机贴着地面俯冲而来！
安阳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外形夸张的改装跑车，正以极其危险的方式在车流中左冲右突，车身剧烈摇摆，轨迹毫无章法，更像是一种疯狂的示威而非正常行驶。
一股莫名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安阳的心脏。
“爸，小心那辆车！”
他忍不住回头紧盯着那辆失控的猛兽，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引擎的咆哮声浪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那车像醉汉般扭动着逼近，安阳瞳孔骤缩，惊恐地发现——驾驶座上的人影，竟然歪斜着，双手完全离开了方向盘！
“爸！
他没在开车！
他……”安阳的尖叫声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巨响彻底吞没！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清晰的恐惧。
只有身体被猛地抛起、失重的虚空感，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视野在瞬间被粗暴地剥夺，陷入纯粹的黑暗。
紧接着，一丝微弱的光线挣扎着透入，眼前的世界却染上了一层怪异、发灰的暗红色调，如同透过浸血的毛玻璃。
在这片扭曲、褪色的视野边缘，一个模糊的身影瘫倒在地，轮廓僵硬，一动不动。
……安阳仿佛在冰冷、粘稠的黑色海洋中沉浮。
没有光，没有方向，没有时间。
只有意识深处一个微弱而执着的念头，如同残存的火种：“回家……回家……”几缕呼唤声，如同穿过厚重水幕的绳索，将他从深沉的混沌中缓缓拖拽。
“有反应了！
瞳孔有反应！
继续呼唤他！”
那呼唤声变得清晰、急切。
他挣扎着，调动起全身的力气，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徒劳无功。
黑暗如此恐怖，他不想再沉沦其中。
终于，在一次次的尝试后，一丝光亮刺破了黑暗。
刺目的光芒让他本能地想退缩，但求生的意志死死抵抗着。
他艰难地适应着光线，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落在一个紧握着他手的中年男人身上。
是他吗？
安阳混沌的意识努力辨认着。
“儿子！
儿子！
你终于醒了！”
安磊布满血丝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声音嘶哑而颤抖，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然而，安阳的目光渐渐凝滞。
父亲的样子……不太对劲。
那张原本坚毅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憔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胡茬凌乱，眼眶深陷。
周围的环境也透着陌生和冰冷——惨白的墙壁，单调的仪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这里是医院。
“爸？”
安阳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
“诶！
在呢！
在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安磊慌忙应着，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儿子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
安阳尝试着感知自己的身体。
奇怪的是，除了脑袋深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如同被重锤敲击般的剧痛外，西肢躯干竟没有预想中车祸后应有的撕裂感或剧痛，只有一种深沉的麻木和无力。
“我……”他刚想开口询问，父亲却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带着哀求的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里的恐惧如此赤裸：“儿子……我们不研究那个了……行不行？
我们不碰那个了……研究……”安阳的意识仿佛被这个词猛地刺了一下。
一些零散的、被剧痛和黑暗掩埋的记忆碎片，如同沉船的残骸，带着冰冷锐利的边缘，骤然浮上心头：“……一种奇特的力量……源于意识深处……通过大脑发出的特殊信号……可以……可以影响物质……甚至……操控……生物……”这些破碎的概念在剧痛的催化下疯狂旋转、碰撞、重组！
一个源自他狂热游戏、却早己被现实生活压抑的幻想名词，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是心灵力量！”
安阳喊了出来，声音因震惊和剧痛而扭曲变形。
他猛地停下脚步，仰头向天，胸腔里迸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颤音的“嚯——”，瞬间引来了考场外无数家长和记者好奇又略带惊愕的目光。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巨大的释然和狂喜几乎将他淹没。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飞奔回家，拥抱那等待己久的、他心中最畅快淋漓的自由时光。
“爸！
考完了！”
安阳拉开车门，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
“好，考完了就好！
回家！”
父亲安磊脸上绽开笑容，默契地没有追问一句考得如何，只是利落地发动了车子，载着儿子驶离了这片承载了太多重负的地方。
车厢里弥漫着久违的轻松。
父子俩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个共同的热爱——《命令与征服：心灵终结》。
作为红色警戒系列的资深拥趸，高三这一年，这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话题被暂时封存，此刻终于解禁。
“爸，这下可得好好较量较量了！”
安阳兴奋地比划着，仿佛己经握住了虚拟战场上的指挥权。
“呵，小子，口气不小！
想跟我过招？
先把技术练到旅团再说吧！”
安磊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带着老玩家的自信。
就在这时，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脆响，迅速连成一片水幕。
“又下雨了？”
安磊皱了皱眉，放慢车速，“这阵子雨水真怪，东一片西一片的，像是打哪儿泼下来的。”
他瞥了眼阴沉得如同墨染的天空，几道闷雷在厚重的云层后隆隆滚动。
“嗯……”安阳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早己飞驰在虚拟的战场上，勾勒着进攻路线。
轻微的颠簸让他胃里有些不适，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刚才……好像兴奋过头了，有点晕。”
突然，一阵极其尖锐、持续不断的引擎嘶吼由远及近，盖过了雨声和雷声，如同失控的喷气飞机贴着地面俯冲而来！
安阳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外形夸张的改装跑车，正以极其危险的方式在车流中左冲右突，车身剧烈摇摆，轨迹毫无章法，更像是一种疯狂的示威而非正常行驶。
一股莫名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安阳的心脏。
“爸，小心那辆车！”
他忍不住回头紧盯着那辆失控的猛兽，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引擎的咆哮声浪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那车像醉汉般扭动着逼近，安阳瞳孔骤缩，惊恐地发现——驾驶座上的人影，竟然歪斜着，双手完全离开了方向盘！
“爸！
他没在开车！
他……”安阳的尖叫声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巨响彻底吞没！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清晰的恐惧。
只有身体被猛地抛起、失重的虚空感，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视野在瞬间被粗暴地剥夺，陷入纯粹的黑暗。
紧接着，一丝微弱的光线挣扎着透入，眼前的世界却染上了一层怪异、发灰的暗红色调，如同透过浸血的毛玻璃。
在这片扭曲、褪色的视野边缘，一个模糊的身影瘫倒在地，轮廓僵硬，一动不动。
……安阳仿佛在冰冷、粘稠的黑色海洋中沉浮。
没有光，没有方向，没有时间。
只有意识深处一个微弱而执着的念头，如同残存的火种：“回家……回家……”几缕呼唤声，如同穿过厚重水幕的绳索，将他从深沉的混沌中缓缓拖拽。
“有反应了！
瞳孔有反应！
继续呼唤他！”
那呼唤声变得清晰、急切。
他挣扎着，调动起全身的力气，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徒劳无功。
黑暗如此恐怖，他不想再沉沦其中。
终于，在一次次的尝试后，一丝光亮刺破了黑暗。
刺目的光芒让他本能地想退缩，但求生的意志死死抵抗着。
他艰难地适应着光线，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落在一个紧握着他手的中年男人身上。
是他吗？
安阳混沌的意识努力辨认着。
“儿子！
儿子！
你终于醒了！”
安磊布满血丝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声音嘶哑而颤抖，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然而，安阳的目光渐渐凝滞。
父亲的样子……不太对劲。
那张原本坚毅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憔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胡茬凌乱，眼眶深陷。
周围的环境也透着陌生和冰冷——惨白的墙壁，单调的仪器，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这里是医院。
“爸？”
安阳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
“诶！
在呢！
在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安磊慌忙应着，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儿子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
安阳尝试着感知自己的身体。
奇怪的是，除了脑袋深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如同被重锤敲击般的剧痛外，西肢躯干竟没有预想中车祸后应有的撕裂感或剧痛，只有一种深沉的麻木和无力。
“我……”他刚想开口询问，父亲却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带着哀求的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里的恐惧如此赤裸：“儿子……我们不研究那个了……行不行？
我们不碰那个了……研究……”安阳的意识仿佛被这个词猛地刺了一下。
一些零散的、被剧痛和黑暗掩埋的记忆碎片，如同沉船的残骸，带着冰冷锐利的边缘，骤然浮上心头：“……一种奇特的力量……源于意识深处……通过大脑发出的特殊信号……可以……可以影响物质……甚至……操控……生物……”这些破碎的概念在剧痛的催化下疯狂旋转、碰撞、重组！
一个源自他狂热游戏、却早己被现实生活压抑的幻想名词，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是心灵力量！”
安阳喊了出来，声音因震惊和剧痛而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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