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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第一次清晰地记得妈妈的手掌落在脸上的触感,是在她十二岁生日的前三天。那天傍晚,

夕阳把客厅的地板染成蜂蜜色,她正趴在桌上写作业,鼻尖萦绕着隔壁邻居家飘来的饭菜香。

妈妈推门进来时,带了一身室外的寒气,还有一种她说不清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的焦躁。

“钱呢?”妈妈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林砚愣了一下,抬头看见妈妈眼里的红血丝,

像蛛网一样缠在眼白上。“什么钱啊妈妈?”“我放在抽屉里的五十块钱!

”妈妈猛地提高了声音,几步冲到书桌前,手指狠狠戳着桌面,“是不是你拿了?

”林砚吓得缩了缩脖子,摇着头往后退:“我没有……我没见过。”“还敢狡辩!

”妈妈的火气像被点燃的汽油,瞬间蹿高,“家里就我们三个人,你爸那死鬼天天醉醺醺的,

不是你是谁?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学会偷东西了!”巴掌下来的时候,

林砚甚至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左边脸颊先是麻,紧接着是火烧火燎的疼,

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懵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滑到嘴角,是咸的。

这时候的妈妈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变得像恶魔一样恐怖。眼神里温柔被完全取代,

只有冰冷,只有野兽在捕猎时的冰冷。“我真的没拿……”她哽咽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妈妈似乎没听见,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嘴里还念念有词:“肯定是你拿的,不然钱自己长腿跑了?我看你就是欠揍!”最后,

妈妈什么也没找到,摔门进了卧室,留下林砚一个人在客厅里,

对着满桌的作业本和一屋子的寂静,哭得浑身发抖。那天晚上,爸爸回来的时候,

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他脚步虚浮地走进来,看见坐在地上的林砚,皱了皱眉,

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嘟囔了一句“晦气”,就摇摇晃晃地进了另一个房间。

那是林砚第一次挨打,却不是最后一次。从那以后,妈妈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她会笑着给林砚梳辫子,会在冬天把林砚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可现在,

她的脸上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郁,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焦虑。她开始频繁地出门,

有时半夜才回来,身上带着烟味和一种陌生的、嘈杂的气息。林砚后来才知道,

妈妈迷上了堵伯。一开始,妈妈只是偶尔晚归,家里的气氛虽然压抑,

但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可渐渐地,妈妈输的钱越来越多,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家里的东西开始一件件消失。先是妈妈的金镯子,

然后是爸爸珍藏的那瓶酒,再后来,是林砚放在床头的存钱罐,

里面是她攒了很久的、打算买字典的零钱。争吵成了家常便饭。

妈妈和爸爸几乎每天都要吵架,有时是为了钱,有时是为了爸爸醉得不省人事,

有时是为了妈妈晚归,有时根本没有原因,只是积压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们的声音很大,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野兽,互相撕扯、咒骂,把家里的空气搅得浑浊不堪。

林砚,成了他们情绪失控时最方便的出气筒。妈妈输了钱,回来看到林砚,就会莫名地发火,

指责她不听话、浪费钱,然后是推搡和巴掌。爸爸喝多了酒,可能吹水吹得不尽如人意,

心里不痛快,就会对着林砚大吼大叫,说她是个累赘,是个讨债鬼。林砚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不再敢在爸爸妈妈面前说话,走路总是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像这样就能避免被注意到。在学校里,她也总是独来独往,同学们觉得她孤僻、阴沉,

没人愿意和她玩。她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找她谈话,她只是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胳膊上的淤青,背上的红痕,还有一次,

被爸爸随手扔过来的杯子砸中了额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她学会了穿长袖衣服,

即使在夏天,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看到那些丑陋的印记。她常常在夜里被惊醒。

有时是爸爸妈妈的争吵声,有时是自己的噩梦。梦里,她总是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奔跑,

后面有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追她,她跑啊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日子像一条泥泞的路,林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看不到尽头。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株生长在墙角的野草,得不到阳光,也得不到雨露,

只能在黑暗和贫瘠里挣扎。她开始想,也许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再听爸爸妈妈的争吵,

不用再挨打,不用再害怕。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

就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疯狂生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路上看到汽车的时候会想着被撞死,吃饭的时候会想着要是有钱买包老鼠药就好了,

看到阳台的时候会很控制不住,想要掉下去。那天是周末,爸爸妈妈又出去了。

妈妈大概是去**,爸爸应该是去了酒馆。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林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里一片冰凉。像她这样的孩子,应该能去天堂吧?

或者,不要再有来世了,活着好辛苦。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阳台。阳台不高不低,

下面是一条窄窄的巷子。她低头往下看,觉得那片黑暗像是在召唤她。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她买的棉花糖,甜甜的,软软的;想起爸爸曾经把她架在脖子上,

在公园里跑;想起老师在她作文本上画的小红花……那些画面像碎片一样闪过,模糊又遥远。

可是,那些温暖的记忆,很快就被后来的痛苦淹没了。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巴掌的痛感,

胳膊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耳边好像又响起了爸爸妈妈的咒骂声。她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纵身跳了下去。坠落的过程很短,却又好像很漫长。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然后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砚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是白色的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她检查,看到她醒了,

温和地笑了笑:“小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脑袋很晕,浑身都疼。“你别怕,你没事了。”医生说,“是一位路过的阿姨把你救了,

送你来医院的。”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阿姨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

看到林砚醒了,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孩子,你可算醒了。你吓死阿姨了。”林砚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阿姨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来,

轻声说:“我家就在那附近住,今天刚好路过,就看到你……你怎么那么傻啊,

那么小的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呢?”阿姨的声音很温柔,像春天里的阳光,

一点点照进林砚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她的脸上也有她很久没有见到的温柔。

林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一次,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感动。“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

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阿姨握住林砚的手,她的手很温暖,“生命是最宝贵的,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活着……有希望……林砚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她想起了跳下去之前的那一刻,

想起了那些模糊的温暖记忆,想起了坠落时的恐惧,还有醒来后的疼痛。

是不是上天让她不要死?是不是真的还有“希望”?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落在林砚的手背上,暖暖的。照在阿姨身上,温暖得让她流泪。林砚在医院醒来的第三天,

张阿姨给她带了一碗小米粥。粥熬得很稠,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热气氤氲中,

张阿姨的声音像浸了温水:“我跟医院说好了,先帮你垫着医药费。你爸妈……我也联系了,

他们没来。”林砚低头喝粥,勺子碰到碗沿发出轻响。她没问爸妈为什么没来,

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早就没了期待。只是在张阿姨转身去洗饭盒时,

她望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染成金色的云,

忽然想起坠落瞬间掠过耳边的风——那风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再试试”。不是幻觉。

她后来想,那是上天在拉她一把。医药费最终是张阿姨付的,她暗暗发誓,

一定要加倍地把这笔钱还了。出院那天,张阿姨送她到巷口。“要是家里待不下去,

就来我这儿住几天。”张阿姨塞给她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我开了家小杂货店,

你要是愿意,放学可以来帮忙,我给你算工钱。”林砚捏着那张纸条,纸角被手心的汗濡湿。

整颗心都被融化。她没回那个充斥着争吵和打骂的家,而是绕到学校后面的废品站。

她记得以前见过有同学在这里捡易拉罐换钱,哐当哐当的声响里,藏着最实在的生计。

那天她蹲在废品站的角落,把别人丢弃的塑料瓶一个个踩扁,塞进蛇皮袋。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袋口露出的几个瓶身反射着光,像串廉价的风铃。

收废品的大爷给了她五块三毛钱,硬币攥在手里沉甸甸的,

比爸爸口袋里偶尔掉落的酒气硬币要暖得多。从那天起,林砚的生活多了条秘密轨迹。

放学路上捡废品,周末去张阿姨的杂货店帮忙整理货架、搬货,晚上在灯下写作业时,

会把攒下的钱小心翼翼地塞进床板的缝隙里。那缝隙像个无底洞,却也像个救生筏,

她一点点往里面填,盼着它某天能载着自己漂向远处。爸妈对她的变化毫无察觉,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妈妈的赌瘾越来越大,有时输红了眼,回家看到空荡的屋子,

只会对着空气骂几句脏话;爸爸的酒喝得更凶了,常常在半夜吐得一地狼藉,

第二天醒了继续喝。林砚学会了在他们的混乱里隐身,像个幽灵一样进出家门,

把所有精力都耗在“离开”这两个字上。十八岁那年夏天,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林砚从床板缝隙里掏出了所有积蓄。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一堆零钱,加起来刚好两千块。

她没填本地的大学,在志愿表上填了南方一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她从地理课本上看来的,

据说常年有海风吹过。离开的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背着一个旧书包,

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

里面传来爸爸沉重的鼾声和妈妈含糊的梦呓。没有留恋,也没有怨恨,

只有一种终于卸下重担的空茫。她没跟张阿姨告别,

只在杂货店门口放了一封感谢信和攒下的最后一点钱,算作这些年的饭钱。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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