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完美人生的微小裂痕弹幕爆炸了！“卧槽！刚才那个流浪汉是新的情节线吗？
演技炸裂啊！”“不像演员吧，那眼神里的惊恐不像演的，辰宝都懵了。”“导播切镜头了！
绝对是事故！《桃源计划》开播三年第一次真·事故！”“赌五毛，这肯定是陈博士新剧本，
先虐后甜，老套路了。”“只有我注意到辰宝手里的纸条了吗？上面写的啥？镜头没拍到！
”“+1，求纸条内容！感觉辰哥的世界观要受到冲击了！
”……林辰站在人来人往的写字楼门口，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
但他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肤。一切，都是假的。短短五个字，
像五根冰冷的针，刺入他习以为常的“完美”生活。几分钟前，
他刚和“死党”王浩有说有笑地走下台阶，讨论着晚上是吃火锅还是烧烤。
一个浑身散发着酸馊气味的流浪汉，像一颗失控的炮弹，
猛地冲破了两名“恰好”路过的保安的阻拦，扑到他面前，将这张纸条死死塞进他手里。
那流浪汉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怜悯。
“假的……都是……”流浪汉的嘶哑声音戛然而止，
他被那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迅速而专业地架走，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围的“路人”们发出恰到好处的惊呼，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完美得像一场排练过无数次的戏。“没事吧辰子？”王浩一脸关切地搂住他的肩膀，
力道有些大，“吓死我了，哪来的疯子？现在的安保怎么回事！回头我就去物业投诉！
”林辰勉强笑了笑，将纸条不动声色地塞进裤兜：“没事，可能就是个要钱的。
”他的心跳如擂鼓。这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深夜，
他熬夜剪辑周末去郊野公园的Vlog素材，一段他拍摄的蓝天白云空镜，在回放时，
天空的左上角，有一小块区域，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像素格紊乱，
像一块没贴好的墙纸。当时他以为是显示器问题或者自己太累了，没多想。但现在，
这两件事像两颗珠子，被“巧合”这根线串了起来。还有……苏晓。
那个名字在他心底沉浮了多年的女孩。
他记得她最后被几个自称是她“家人”的人强行带离时，回头对他喊出的那句话，
口型清晰：“林辰，去找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她消失后，关于她的一切，
照片、社交账号、甚至他们共同朋友关于她的记忆，都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干干净净。
他只来得及藏起她夹在他书里的那张手绘书签——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本打开的书，
书上写着神秘的“404”。“想什么呢？”王浩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走走走，
哥请你喝杯奶茶压压惊，然后接你女神下班！今天可是你们恋爱三周年纪念日，
剧本……啊不，计划都安排好了！”王浩似乎总是这样，在他稍有疑虑时，就适时地出现，
用插科打诨和“兄弟情深”将他拉回“正轨”。回到他和王浩合租的，
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家时，女友苏雨晴已经回来了。她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前，
动作优雅地摆弄着两款不同包装的酸奶。“辰，你回来啦？”苏雨晴抬起头，
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甜美笑容，“快来看，这款新出的‘益生元’酸奶，据说对肠道特别好，
口感丝滑，零添加哦~”她说着，将酸奶瓶以最佳角度对着林辰，或者说，
对着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镜头”，熟练得令人心疼。林辰看着眼前这一幕。漂亮的公寓，
体贴的女友，义气的兄弟，稳定体面的工作……这一切，是他二十五年人生的全部，
是无数人羡慕的“完美人生”。可那个流浪汉的眼神，天空的闪烁，苏晓的警告，
还有这张攥在手心已经汗湿的纸条，像幽灵一样盘旋不去。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书柜前，
抽出了一本厚厚的、许久未动的《百年孤独》。书页深处，那张“404”书签安静地躺着。
“不存在的东西……”他喃喃自语。“辰，你在找什么？”苏雨晴端着一杯酸奶走过来，
依偎在他身边，声音温柔，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没什么，
想起点大学时的事。”林辰合上书，若无其事地接过酸奶。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星云视频”App的推送——他一直是这个视频平台的忠实用户。
您关注的播主‘探险家老Z’刚刚更新了视频：《都市传说：探访本市的‘404禁区’！
》404！林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点开视频，画面里一个戴着面具的主播，
正站在一片废弃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工业区外，
神秘兮兮地讲述着关于这片区域为何在城市地图和官方记录上“不存在”的种种猜测。
是巧合吗？还是……苏晓留下的线索，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回应他的探寻？
他抬起头，看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灯火通明，秩序井然。
但他第一次感觉到，在这片繁华之下，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这温暖的灯光，
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包裹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窗外，
也对着这个看似完美的家，轻声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好吧，既然‘不存在’，
那我就去找找看。”2 被算法针对的日常弹幕“来了来了！
辰宝今天要开始他的探险了吗？”“赌一根黄瓜，他连小区门都出不去。
”“陈博士：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小子你还太嫩。”“苏雨晴昨晚那段酸奶广告我笑死，
演技还能再浮夸点吗？”“只有我觉得王浩那句说漏嘴的‘剧本’细思极恐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林辰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他的表情平静，甚至比往常还要温和几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胸腔里的那颗心正不安分地跳动着。“辰，今天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苏雨晴穿着一身丝质家居服，优雅地剥着一个鸡蛋，状似无意地问道。“没什么特别的，
”林辰抬起头，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微笑，“突然想起大学时常去的那家旧图书馆，
好像就在西城区那边？好久没去了，想去看看书，找点灵感拍个怀旧风格的Vlog。
”他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旧图书馆？
”苏雨晴剥鸡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笑容更甜，“好啊，那边环境是挺安静的。
不过我记得那边好像在修路？交通可能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就是你最喜欢的导演拍的。”她熟练地抛出一个更具吸引力的选项。
“不了，就想一个人静静。”林辰坚持道，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就在这时，
王浩顶着一头乱毛从卧室冲出来，咋咋呼呼地喊道：“辰子！救命！
我女神答应今天跟我吃饭了！你车借我开开，壮壮门面！我那破车实在拿不出手！
”他双手合十，表情夸张，眼神却紧紧锁定着林辰。林辰心中冷笑。又是这样，
每当他试图去一些“计划外”的地方，总会有“恰到好处”的意外出现。不是王浩要借车，
就是车子“恰好”送去保养，或者像苏雨晴说的，目的地“恰好”在施工。“行啊，
钥匙在鞋柜上，你自己拿。”林辰爽快地点点头，在王浩即将露出胜利笑容时，补充道，
“我坐地铁去就行，环保。”王浩的笑容僵在脸上：“地……地铁？
西城区那边地铁好像……在检修？”“是吗？”林辰拿出手机，点开地图App，“我看看。
”App界面流畅地打开，定位精准。他输入“西城区旧图书馆”，点击搜索。
进度圈转了两圈，然后弹出一个提示：网络连接异常，请检查您的网络设置。
他切换到流量，依旧如此。重启手机，问题照旧。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精准地屏蔽了他对这个目的地的查询。“看吧，我就说……”王浩松了口气。林辰没理他，
直接打开叫车软件。定位成功，呼叫快车。
屏幕上显示“正在为您寻找最近的车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无人接单。
他加价呼叫专车。依旧石沉大海。一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感觉袭来。
他站起身：“我打车去。”“哎，辰子……”王浩还想阻拦，林辰已经径直走向门口。
站在路边，林辰看着车流不息。空出租车不少，但每当他招手，那些车要么显示“有客”，
要么直接无视他飞驰而过。有一辆甚至减速似乎要停下，却突然像接收到什么指令一样，
猛地加速离开。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但当所有的“巧合”都指向同一个目的时，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被针对了。被这个他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世界”针对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小区门口的共享单车停放点。
扫码……提示：“车辆故障，暂不可用。”换一辆，同样。一连扫了五辆，全是“故障”。
“呵。” 林辰低笑一声，这阻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抬起头，
目光扫过街角那个通常不会有人的监控探头，今天那里却多了一个正在“检修线路”的工人，
帽檐压得很低，但视线似乎总若有若无地瞟向他这边。愤怒，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愤怒，
开始取代最初的寒意。他不再尝试任何现代交通工具，迈开腿，直接朝着西城区的方向走去。
用走的，总行了吧？起初一段路还算顺利。但当他穿过一个大型路口，
准备进入通往西城区的主干道时，发现前方竟然真的设立了路障和“道路施工，
禁止通行”的牌子！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人”正在忙碌。绕路？他试图拐进旁边的小巷，
没走多远，巷子口被两辆“发生剐蹭”的轿车堵得严严实实，
两个“司机”正在面红耳赤地争吵，吸引了一大群“路人”围观。
他像一只掉进透明迷宫的老鼠，每一个看似通畅的出口，都在他靠近时悄然关闭。
疲惫和挫败感涌上心头。他站在熙攘的街头，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周围的一切——行人、车辆、商铺、甚至天空——都像是舞台布景，而他，
是唯一那个不知道剧本的演员。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推送，
是一条来自王浩的微信：“辰子，在哪儿呢？别瞎逛了，回来吧，哥们儿心里不痛快，
陪我喝两杯。”后面还跟了个哭丧着脸的表情包。林辰看着这条信息，
昨天王浩那关切的眼神和此刻信息里“不痛快”的借口重叠在一起。他几乎能想象到，
在某个他看不见的控制室里，那个所谓的“陈博士”正通过王浩这个“稳定器”，
向他传递着“回归正轨”的指令。他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关掉了屏幕。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乌云汇聚，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
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躲进一个公交站台，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灯火。忽然，
他注意到站台广告牌上，
那个探险播主“老Z”新视频的预告海报——《深度揭秘：城市“盲区”与信号屏蔽》。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物理上的阻挠如此严密，那……信息呢？网络信号呢？
那些“不存在”的地方，会不会也有特殊的“信号特征”？他再次拿出手机，
这次没有用地图App，而是打开了自己常用的、功能更专业的Vlog剪辑软件，
里面有一个高级功能——频谱分析仪。通常他用来分析视频背景噪音，
但它也能捕捉到周围环境中一些异常的电磁信号。软件启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
在大部分区域，波形都平稳而规律。但当他将手机天线小心翼翼地对准西的大致方向，
并微微调整角度时，屏幕上的波形图陡然变得剧烈而混乱，
显示出一个异常强大的、持续不断的干扰信号源！那个方向，正是他今天千方百计想去，
却被层层阻挠的西城区！也是“老Z”视频里提到的“404禁区”可能存在的方位！
这不是巧合！他找到了！不是那个地方本身，而是它存在的“证据”！
一个由冰冷数据构成的、无法辩驳的证据！雨停了。林辰站在空无一人的公交站台，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很冷。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狂乱的频谱，
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恐惧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猎物踪迹的兴奋。他抬起头，
望向西边那片被高楼遮挡的天空，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挑战的意味。“找到你了。
” 他轻声说。3 觉醒与伪装弹幕“牛逼！辰哥居然用频谱分析！这波操作在大气层！
”“陈博士：失算了，没想到猎物还是个技术宅。”“所以西边那片工业区真的有问题？
我明天就去打卡！”“楼上的，你找不到的，信我。那是‘不存在’的地方。
”“感觉辰宝的眼神变了，从前是温和，现在是藏着刀。”---林辰没有回家。
他浑身湿透，在街角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连锁快餐店，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曾经让他感觉温暖繁华的夜景，
此刻看来却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布满陷阱的巨网。热咖啡的蒸汽氤氲了他的眼镜。
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那个“陈博士”能调动整个城市的资源来围堵他，力量悬殊如同蝼蚁撼树。
今天的遭遇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报警？恐怕接电话的接线员都是演员。告诉身边的人？
王浩和苏雨晴本身就是这出戏最重要的角色。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觉醒”了，
而对方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多少。“必须伪装起来。”林辰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需要戴上比王浩和苏雨晴更逼真的面具，麻痹那个监视着他的“神”。他重新戴上眼镜，
眼神里的锐利和探究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那个略带疲惫和无奈的普通青年。
他拿出手机，给王浩回了信息：“浩子，刚手机没电了。别提了，今天倒霉透顶，
想去图书馆结果遇到修路，车也打不到，还淋成落汤狗。心情糟透了，求收留，求安慰。
”后面跟了个痛哭流涕的表情。信息发出去不到十秒，王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声音里充满了“兄弟”的关切和如释重负：“我靠你可算回信了！担心死我了！在哪呢？
哥马上来接你！今晚必须不醉不归，什么倒霉事儿都给它冲走！”半小时后，
王浩开车将林辰接回了家。一进门，苏雨晴就迎了上来，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心疼：“辰，你怎么弄成这样？快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去给你煮姜茶。”熟悉的公寓，温暖的灯光，关切的话语。
一切都和他“出门探险”前一样，甚至更加温馨。但林辰却能敏锐地捕捉到，
王浩在看到他狼狈样子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放松，以及苏雨晴在转身去厨房时，
与王浩那个快速交换的、带着“任务完成”意味的眼神。林辰心中冷笑，
脸上却挤出感动的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还是家里好。”他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干爽的衣服，坐在餐桌前喝着苏雨晴递过来的姜茶。王浩已经摆好了啤酒和烧烤，
咋咋呼呼地开始控诉他“女神”放鸽子的“恶行”。林辰配合地听着，
适时地递上同情和吐槽，仿佛白天的遭遇真的只是一场不顺心的意外，
而他的疑虑也早已被这场“兄弟谈心”和“女友关爱”消弭殆尽。他成功地骗过了他们。
从那天起，林辰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他不再提起旧图书馆、404或者任何可疑的字眼。
他按时上下班，认真拍Vlog，周末和苏雨晴约会，偶尔和王浩一起打游戏。
他甚至在一次Vlog里，
用自嘲的口吻提到了那次“失败的图书馆之旅”和“诡异的城市导航”，
将其归结为自己的“水逆”，引得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和“心疼辰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