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咽气那天,手里还攥着那本破破烂烂的言情小说。“晚晚,”她眼睛亮得吓人,
干枯的手指死死抠着我手腕,“记住,
别学妈…别当恶毒女配…没好下场…”我看着她蜡黄的脸,心里堵得慌。
她一辈子陷在别人的故事里,为一个虚构的男主要死要活,最后男人跑了,钱没了,
病也来了。她到死都没明白。我没哭。哭没用。得活命。两天后,我把自己收拾干净,
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慈善晚宴。书里写的,就这场合,原主“钟晚”给女主苏渺下药,
想把她塞给一个老流氓,结果被男主陆沉当场撞破。陆沉。想到这个名字,我后槽牙有点酸。
书里他是真狠,搞垮钟家,让钟晚身败名裂,最后穷困潦倒死在出租屋,尸体臭了才被发现。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露肩礼服,掐得我肋骨疼。这不是赴宴,是赴刑场。宴会厅亮得晃眼,
到处都是水晶吊灯的光,还有香槟杯碰撞的声音。空气里混着香水味、食物味,
还有钱的味道。我一眼就看到了苏渺。她站在靠窗的地方,穿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像朵刚开的小茉莉,干净得跟这场合格格不入。难怪陆沉那种冰山看上她。
旁边围着的几个女的,眼神都带钩子,明里暗里挤兑她。“哟,苏小姐今天真朴素。
”一个穿红裙子的嗤笑,“陆总没给你置办几身行头?”苏渺脸有点白,手指攥着裙角,
没吭声。好家伙,这就开始了。我捏了捏手心,全是汗。时间不多。书里写的,再过十分钟,
原主会端着一杯“特调”果汁,热情洋溢地塞给苏渺,看着她喝下去。
然后就会有“热心人”引她去“休息”。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
端起旁边侍者托盘上两杯橙汁,大步流星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
但心在咚咚跳。“苏渺姐!”我声音扬得有点高,自己听着都假,“找你半天了!来,
喝点东西润润喉。”那圈女人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扎在我身上。红裙子那个眼神最毒,
上下扫我。苏渺明显一愣,警惕地看着我递过去的橙汁。“谢谢,我不渴。”“哎呀,
跟我客气什么!”我把杯子硬塞进她手里,力气有点大,橙汁晃出来一点,溅在她白裙子上,
“看我这笨手笨脚的!抱歉抱歉!”苏渺看着裙子上的污渍,眉头皱起来。“没事没事!
”我一把抓住她手腕,拽着她就走,“我知道休息室在哪儿,有备用的衣服!赶紧去换,
别耽误了等会儿见陆总!”她被我拽得一个趔趄,想挣脱,但我手劲很大。
书里钟晚练过跆拳道,劲儿不小。“钟晚!你干什么!”红裙子在后面喊。我没理,
拖着苏渺就往走廊深处那个标注着“VIP休息室”的房间冲。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
脚步声闷闷的。“放开我!”苏渺真急了。“闭嘴!想活命就听我的!
”我压着嗓子吼了一句,声音发颤。她大概被我狰狞的表情吓住了,一下子没再挣扎。
到了休息室门口,我拧开门把手,一把将她推进去。房间很大,装修豪华,空无一人。
“待在这儿!锁好门!除了陆沉,谁叫都别开!”我语速飞快,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苏渺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像看一个疯子。“记住!谁端来的东西都别喝!
特别是林妙妙!”我吼完这句,砰地一声关上门,听到里面传来反锁的咔哒声。
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冷汗湿透了礼服里衬。第一步,成了。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一下一下,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是林妙妙。原主的塑料闺蜜,
书里下药的帮凶。她端着一杯颜色可疑的饮料,正朝这边走来,脸上还挂着甜腻的笑。
“晚晚?你在这儿干嘛呢?”她看到我,笑容僵了一下,“苏渺呢?我刚看她好像不太舒服?
”我站直身体,挡住门口。“她有点头晕,在里面休息。饮料给我吧。
”林妙妙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没动。“不用麻烦你,我送进去就好……”“给我。
”我伸出手,语气冷了下去,带着钟晚惯有的骄横。林妙妙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但还是把杯子递了过来。冰凉的玻璃杯壁贴着我掌心。我接过杯子,没看她,转身拧门把手。
门锁着。“苏渺?是我,钟晚。”我敲门。里面没动静。“开门,给你拿了点喝的。
”我又喊了一声。过了几秒,门锁轻响,开了一条缝。苏渺警惕的眼睛露出来。
我迅速把那杯饮料塞进她手里,在她反应过来前,猛地用力,把她推进去半步,
然后自己侧身挤进门缝,反手又把门关上,落了锁。动作一气呵成。林妙妙被关在门外,
估计脸都气歪了。“你……”苏渺端着那杯饮料,像端着炸弹,一脸惊恐。“下药了。
”我指着杯子,言简意赅,“林妙妙端来的。目标是你,主使是我。”我指指自己。
苏渺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死。”我靠在门上,喘着气,腿有点软,“陆沉快来了。
等他撞见你喝了这玩意儿被拖走,我就完了。你也完了。”她脸色煞白,
显然听懂了“完了”的分量。门外传来林妙妙气急败坏的声音:“钟晚!开门!你搞什么鬼!
”我充耳不闻,盯着苏渺:“信我一次,就这一次。把这玩意儿倒马桶冲掉,杯子洗干净。
然后,”我指了指房间配套的豪华浴室,“进去,把头发弄湿点,脸上拍点水,装吐。
”苏渺的眼神从惊恐、怀疑,慢慢变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没再问,转身冲进浴室。
我听到水龙头哗哗的水声,还有压抑的干呕声。门外林妙妙的拍门声停了,大概知道没戏,
溜了。我靠在门板上,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堵伯开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浴室的水声停了。苏渺走出来,脸色依旧苍白,
但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额角挂着水珠,眼睛红红的,看着真像吐过一场。“好了?
”我声音有点哑。她点点头,嘴唇抿得死紧。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不是高跟鞋。是皮鞋。叩,叩,叩。敲在人心上。我和苏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来了。敲门声响起,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苏渺?
在里面吗?”是陆沉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不出情绪。苏渺下意识看向我,眼神询问。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拧开了门锁,拉开一条缝。陆沉站在门外。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那双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没什么温度地扫过我,最后落在苏渺身上。
“陆总……”苏渺的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虚弱,听起来楚楚可怜。
陆沉的目光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两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怎么回事?”他问,视线却转向我,带着审视。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抢在苏渺前面开口:“陆总您可来了!苏渺姐刚才不舒服,吐了,看着怪吓人的!
我让她在里面休息,刚准备出去找人呢!”我语速飞快,带着点邀功的急切。陆沉没说话,
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像X光,能把人骨头都照透。我心里发毛,后背又开始冒冷汗。
书里说他心思深,手段狠。我这点小把戏,够看吗?“是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冰棱砸在瓷砖上,“我接到消息,说有人在这里意图不轨。”我心里咯噔一下。
“谁…谁乱嚼舌根!”我强撑着,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苏渺姐就是喝了点凉果汁,
胃不舒服!我好心扶她进来休息!陆总您看,”我侧身让开一点,指着里面的苏渺,
“人好端端的呢!就是有点虚!”苏渺适时地用手扶着额头,低低“嗯”了一声,
身体还配合地晃了晃,演技比我自然多了。陆沉的视线在我和苏渺之间来回扫视,
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长得像一个世纪。“林妙妙说,你把她推进来的。”他淡淡地说,
目光锁着我。操!林妙妙这***!“她胡说!”我立刻反驳,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尖,“是她!
她端了杯不知道加了什么的饮料给苏渺姐!我拦下来了!怕她害人,才让苏渺姐进来躲躲的!
不信您问苏渺姐!”我把球踢给苏渺。陆沉看向苏渺。苏渺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然后她转向陆沉,轻轻点了点头,
声音细弱:“是…是钟小姐帮了我。”空气再次凝固。陆沉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
深邃难辨。他什么也没说,但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让我窒息。“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他终于对苏渺说,语气缓和了些。苏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好的,陆总。
”陆沉又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直到那压迫感十足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像被人抽了筋,腿一软,差点瘫地上。
苏渺赶紧扶了我一把。“谢谢。”我喘着气,感觉内衣都湿透了。“该我谢你。
”苏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那杯东西……”“别问了。”我打断她,摇摇头,
“知道得越少越好。”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戒备,只剩下困惑和后怕。
“走吧,”我站直身体,“再待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这场晚宴后面的时间,
我像个游魂。陆沉最后那一眼,让我心里七上八下。他信了吗?还是觉得我演得蹩脚?
我躲在角落里,灌了好几杯冰水,也浇不灭心头的燥。手机震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
只有一句话:[钟小姐好手段。]我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是他。陆沉。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他是在警告我?还是在……观察我?接下来的日子,我夹着尾巴做人。
钟晚以前那些张扬跋扈的朋友圈全删了,什么奢侈品店、酒吧的局一概推掉。
每天就窝在钟家那栋空旷得能跑马的大房子里,看小说,刷剧,
偶尔关心一下钟家那半死不活的生意。钟晚她爹,钟建国,最近焦头烂额。书里写的,
陆沉开始对钟家动手,就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供应商突然毁约,银行催贷,
合作方撤资……一连串打击。我冷眼看着。钟建国不是好东西,原主养成那性子,
他功不可没。书里钟家破产,他跳楼了。死不死是他的事,我只想活。苏渺那边,
我偶尔发点不痛不痒的问候。她回得客气疏离,但没拉黑我。这就算进步。直到那天下午。
手机疯狂震动。是苏渺。“钟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极力压抑的恐惧,
“有人…有人跟着我!”我蹭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在哪?
”“公司楼下…街角咖啡店旁边的小巷子……”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不敢报警…我怕……”“待在那儿别动!周围有人吗?”“没…没人…”“手机别挂!
等我!”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陆沉的女人也敢动?真是活腻歪了!一路狂飙,
闯了两个红灯。赶到那条小巷口时,看见苏渺缩在一堆废弃纸箱后面,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巷子深处,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探头探脑。“苏渺!”我喊了一声,冲过去把她护在身后。
那两个男人看过来,眼神不善。“哟,又来一个?”黄毛吹了声口哨,
“哥俩今天运气不错啊!”“滚开。”我盯着他们,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抖。
钟晚的跆拳道黑带,希望这肌肉记忆还在。“小妞挺横啊?”另一个刀疤脸狞笑着走过来,
“让哥教教你……”他话没说完,我的脚已经踹在他膝盖侧弯。力道不够狠,
但足够让他一个趔趄。“妈的!”刀疤脸吃痛,怒了。黄毛也扑了上来。肾上腺素飙升。
躲闪,格挡,反击。动作全靠本能。混乱中,肩膀上挨了一下,***辣的疼。
我也踹中了黄毛的肚子,他捂着蹲了下去。“苏渺!跑!”我一边挡开刀疤脸的拳头,
一边吼。苏渺没动。她捡起半块砖头,尖叫着朝刚爬起来的黄毛砸过去。“啊!
”黄毛惨叫一声。这声惨叫***了刀疤脸,他掏出了匕首,寒光一闪。我心里一凉。完了。
就在刀尖快碰到我胳膊的时候,一道黑影闪电般切入。一只手铁钳般扣住刀疤脸的手腕,
另一只手肘狠狠砸在他颈侧。刀疤脸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黑影站定。是陆沉。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过地上两个混混,最后落在我和苏渺身上。
苏渺看到陆沉,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眼泪哗地流下来,
扑进他怀里:“陆沉……”陆沉单手揽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没事了。
”然后,他看向我。我捂着刺痛的左肩,衣服被划破了点皮,血渗出来,染红了浅色布料。
对上他的视线,我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受伤了?”他问,声音听不出喜怒。“小伤。
”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陆沉没再说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语气冷硬地吩咐了几句。很快,巷口传来警笛声。有人来处理残局。陆沉脱下西装外套,
裹在还在发抖的苏渺身上,把她打横抱起。“车在外面。”他对我说,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跟着他走出去,上了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苏渺靠在他怀里,小声啜泣。
我坐在副驾,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陆沉紧绷的下颌线。气氛压抑得要命。车子开得很稳。
没人说话。苏渺的情绪渐渐平复,大概是惊吓过度,加上陆沉在身边的安全感,
她在他怀里睡着了。陆沉的目光,透过镜子落在我身上。“上次晚宴的事,
林妙妙说她给你饮料,让你递给苏渺。”他开口,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我的心猛地一沉。来了。“她说谎。”我声音很干。“我知道。”陆沉淡淡道。
我猛地看向后视镜,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那杯饮料,我让人化验了。”他继续说,
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药效很强。如果苏渺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手心又开始冒汗。“钟晚,”他叫我的名字,带着一种审视的重量,“你为什么要救她?
两次。”为什么?为了活命啊大哥!这话能说吗?我喉咙发紧,脑子飞速运转。
“因为……我讨厌林妙妙。”这理由够烂,但总比直接说“怕你弄死我”强点。“她惹你了?
”“她…”我搜肠刮肚,“她抢了我看中的***版包!”这确实是原主的风格。
陆沉沉默了几秒。“你肩膀的伤,需要处理。”他忽然换了话题。“真没事,皮外伤。
”我赶紧说。“去我那儿。”他又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有药箱。
”车子驶入一个安保森严的高档小区。陆沉的公寓在顶层,视野开阔,
装修是冷冰冰的性冷淡风。苏渺醒了,还有点惊魂未定,但看到这环境,似乎安心了些。
陆沉把我按坐在客厅沙发上,拿出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药箱。“我自己来。
”我想接过消毒水。“别动。”他声音不高,但威慑力十足。他半蹲在我面前,
小心地揭开我肩膀上被划破的衣料。伤口不深,但挺长,血糊了一片。他动作很熟练,
先用碘伏消毒,再涂上药膏,贴上无菌敷贴。手指修长有力,偶尔碰到皮肤,
带着微凉的触感。我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离得太近了,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味道。“跆拳道练得不错。”他一边贴胶布,
一边冷不丁冒出一句。“啊?…嗯,以前学过。”我心虚。“不像你以前的风格。”他抬眼,
目光锐利,“你以前,只会花钱让别人替你打架。”我后背瞬间绷紧。完了,他起疑了。
“人…总会变的。”***巴巴地说。陆沉没再追问。处理好伤口,他站起身。
“苏渺受了惊吓,今晚住这里。你……”“我回去!”我立刻弹起来,“我这就走!
不打扰你们!”电灯泡我可不做。陆沉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苏渺也看了我一眼,
欲言又止。“我让人送你。”陆沉没挽留。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
心里乱糟糟的。陆沉那眼神,到底什么意思?他信我了吗?还是觉得我变化太大,起了疑心?
日子依旧提心吊胆地过。钟家的窟窿越来越大,钟建国脾气越来越暴。好几次想拿我撒气,
都被我用更横的眼神瞪了回去。钟晚这壳子,凶起来还是有几分唬人的。我对苏渺,
开启了润物细无声模式。不刻意接近,
但隔三差五分享点“好东西”——“这家新开的甜品店提拉米苏绝了![位置]”,
“XX路那家花店的向日葵开得贼好!看着心情好”,“这沙雕视频笑死我了哈哈哈”。
苏渺起初回得礼貌,后来偶尔会发个“哈哈哈”或者“下次去试试”。关系在缓慢解冻。
林妙妙倒是消停了。听说她家生意也遇到了点麻烦,自顾不暇。陆沉的手笔?转眼到了深秋。
手机嗡嗡响。苏渺。[钟晚,陆沉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他准备份礼物。你觉得送什么好?
]我看着这行字,愣了好几秒。苏渺问我?问钟晚?给陆沉挑礼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指尖飞快打字:[他喜欢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 苏渺回得有点苦恼。废话!陆沉缺什么?缺德吧!我心里吐槽。但嘴上不能这么说。
[实用的?手表?领带?] 我按直男思维走。[太普通了……][那…手作的?
显得有心意?]这次苏渺回得快了些:[这个可以!但我手笨……]机会!
我精神一振:[我会织围巾!贼暖和!教你!]对面沉默了几分钟。[真的吗?
会不会太麻烦你?] 苏渺有点犹豫。[不麻烦!正好我也想织一条!一起!
] 我趁热打铁。[那…谢谢你了。] 苏渺终于发了个笑脸过来。成了!
约在市中心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苏渺穿着米白色的毛衣,素面朝天,比晚宴那晚看着更柔和。
她有点局促地坐下。“麻烦你了,钟晚。”“客气啥!”我把带来的毛线和棒针摊开,
“就这个颜色,深灰,百搭!来,我教你起针。”教一个完全零基础的人织围巾,
简直是灾难现场。起针就教了八遍。苏渺的手指细长白皙,但笨拙得要命,
线头缠得乱七八糟。“不对不对,这根针要从下面穿过去……”我凑过去,拿着她的手比划。
“这样?”她手指僵硬。“对!然后绕线…哎绕反了!”我拍开她的手,自己示范。
她有点懊恼:“我是不是太笨了?”“没事!熟能生巧!你看我!”我拿起另一副针,
手指翻飞,刷刷刷几行平整的针脚就出来了。苏渺看得眼睛发亮:“你好厉害!”“那是!
”我得意地扬扬下巴,“姐当年可是我们手工社扛把子!”吹牛不上税。她被我逗笑了,
眉眼弯弯,那点局促彻底没了。气氛彻底缓和。我们一边跟毛线搏斗,一边聊天。聊咖啡,
聊天气,聊最近看的电影。我刻意避开陆沉,只聊些没营养但安全的话题。
“你好像……变了很多。”苏渺忽然轻声说,手里笨拙地戳着针。我心里咯噔一下,
脸上不动声色:“是吗?可能…死过一次,想通了吧。”我半真半假。她抬眼,
清澈的目光看着我:“上次在巷子里,谢谢你。”“嗨,举手之劳。”我摆摆手,
“总不能看着你被欺负。”“那杯饮料,还有林妙妙……”她犹豫了一下,“陆沉后来查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他说,是你救了我。”苏渺放下棒针,很认真地看着我,“钟晚,
以前的事…我可能误会你了。对不起。”我愣住了。这句“对不起”,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