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施行AA制，我忍受三年精打细算。大姑姐离婚暂住，他瞬间宣布AA暂停，
让我承担四口人的饭菜。“别小气，这是亲情。”他理直气壮。我没争吵，
每天六点准时回父母家吃大餐。家里的米面油全部落灰，大姑姐天天啃白水煮面。三个月后，
丈夫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气得脸色铁青。“你竟然用绝食来报复我？”01结婚三年来，
我和顾远帆的生活像一部校准过度的精密仪器。客厅的中央空调，他精确计算过，
同时开比各开各的房间省电，所以我们必须在同一时间感到冷或者热。卫生间的卷纸，
用完后需要在家庭群里@对方，附上购买链接和价格，
另一半需在五分钟内转账总价的百分之五十。最让我感到荒谬的，是那支青柠味的共享牙膏。
每个月初，顾远帆会用油性笔在牙膏管上画一道刻度线，代表他那一份的用量。
一旦我的挤压超过了中间线，他就会在当晚的“家庭账目复盘”会议上，
用他那财务报表般的Excel表格，向我展示我这个月多用了他价值三角七分的牙膏膏体。
我曾试图争辩，说婚姻不该是这样。他靠在沙发上，扶了扶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透出一种冰冷的清明。“清月，婚姻是合作，不是扶贫。
”“我们是平等的合作伙伴，清晰的账目才能保证关系的健康长久。”这句话，
像一道无形的符咒，贴在我身上，贴了整整三年。我从一个对爱情抱有幻想的女人，
被他亲手打磨成了一个同样精于算计的“合作伙伴”。
我的工资卡、我的存款、我的一切开销，都被记录在那个庞大的Excel表格里。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枚钉子，将我牢牢钉在这段名为“婚姻”的合作关系中。直到这天下午，
门铃响起，打破了这台精密仪器看似平稳的运转。顾远帆的姐姐，顾思雨，
拖着三个巨大的行李箱，红着眼圈站在门口。她离婚了，无处可去，要来“暂住”一阵。
我看着她那三个几乎能装下整个家的行李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顾远帆热情地迎了上去，
嘘寒问暖，将他从未给过我的温柔体贴，悉数奉上。他接过行李箱时，
甚至因为太重而踉跄了一下，脸上却满是心疼。“思雨，你受苦了，到家了，
就别想那么多了。”“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想住多久住多久。”那一刻，
我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看着他们姐弟情深的场面，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闯入者。晚上，
顾远帆破天荒地没有打开他的Excel表格。他清了清嗓子，在我们三人面前，
召开了一场临时的“家庭会议”。“清月，思雨刚离婚，心情不好，身体也需要调养。
”他语气庄重，仿佛在宣布一项重大决策。“这段时间，我们家里的AA制，就先暂停一下。
”我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凉的边缘。他继续说，
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权威。“思雨在家，加上我们，还有爸妈偶尔过来，
就是四口人了。”“你是家里唯一的女性，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也是理所应当的。
”“从明天开始，伙食这块就由你负责，费用也从你的工资里出。”我猛地抬头，
对上他的视线。他竟然连我们的父母都算计了进去。他似乎看穿了我的震惊和不满，
补充道：“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就生分了，也太麻烦。”“这次，
就算是你为这个家做的贡献。”那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对我进行一场慷慨的施舍。
我转过头，看到顾思雨斜倚在沙发上，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她的眼神里，
没有丝毫的感激或不好意思，只有理所当然的倨傲。仿佛我为她付出，是天经地义。
一股混杂着愤怒、失望和屈辱的热流，从我的脚底瞬间冲上头顶。三年的AA制，
他将我变成了锱铢必较的怪物。现在，他用一句轻飘飘的“亲情”，
就要推翻他亲手建立的所有规则，让我独自承担起一个“家”的重量。
这个我从未真正感受过的家。我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将那些刻薄的反问和质问吼出来。
但当我的目光扫过顾远帆那张写满“理所当然”的脸，
扫过顾思雨那副“坐享其成”的姿态时，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凝固成冰。我忽然笑了。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好的，远帆。”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听你的。”顾远帆显然对我的“乖顺”非常满意，他舒出一口气，
甚至带着一点赞许的口吻说：“这就对了，清月，我就知道你最懂事。
”他甚至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红色的钞票，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这200块，
算是给你的买菜基金，别太省了，给思雨买点好的补补。”那两百块钱，像两片烧红的烙铁，
烫着我的眼睛。我没有去看那钱。我只是在心里，冷静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当晚，
等他们都睡下后，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我和顾远帆严格区分的储物空间。
左边是我的，贴着绿色的标签；右边是他的，贴着蓝色的标签。我拿出几个保鲜袋，
将属于我的那半边冰箱里的所有食材——新鲜的蔬菜、上好的牛排、进口的牛奶和鸡蛋，
一样一样，全部打包。然后，我拿出钥匙，打开了阳台那个积灰已久的储物柜，
将这些东西全部锁了进去。做完这一切，我看着空了一半的冰箱，
和公共区域里那几瓶快要过期的酱油和蚝油，心里一片空前的平静。顾远帆，
你喜欢玩规则游戏。那么，我就陪你玩到底。我要让你亲身体会一下，
被自己制定的规则反噬，是什么滋味。02第二天清晨，我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
我打开衣柜，挑出那件我一直舍不得穿的真丝衬衫，搭配上剪裁得体的烟管裤。然后，
我坐在梳妆台前，化了一个精致又提气色的妆容。口红的颜色，是明亮的正红色。
当我拎着包准备出门时，顾远帆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脸诧异。“清月？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他下意识地朝厨房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烟火气。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饭呢？你不是说好要负责饭菜的吗？”我转过身，
对他露出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微笑。“哦，我昨晚给我妈打电话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她说她想我了，最近天气转凉，做了我最爱喝的乌鸡汤，让我回去吃几天。”“家里的事，
你们就先对付一下吧。”顾远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他看了一眼姐姐紧闭的房门，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不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
快去吧，别太晚回来。”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好的。”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下午五点，我准时下班。五点半，
我准时出现在我妈家门口。门一开，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我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我爸则在客厅里看报纸。看到我，
他们脸上的笑容真实而温暖。“月月回来啦！快洗手，马上就开饭了！”餐桌上，
摆着四菜一汤。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还有那锅冒着热气的乌鸡汤。
我拿出手机，对着这一桌丰盛的晚餐，拍了一张照片。我没有发朋友圈，只是点开大图，
静静地欣赏。这张照片，是我反击的第一份战利品。晚上九点，我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一开门，一股廉价方便面和隐约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直冲鼻腔。
客厅的灯光昏暗，顾远帆和顾思雨一人捧着一个泡面碗，坐在沙发上，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看到我回来，顾远帆抬了抬眼皮，语气不善。“怎么才回来？
”我换下高跟鞋，声音平静无波。“我妈留我多聊了会儿天。”我径直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我留下的那半边依旧空空如也。公共区的调料瓶上，
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米缸和面袋，也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第一天，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大概以为，我只是闹闹小脾气，回娘家偷个懒。第三天，
情况开始发生变化。我照旧回娘家吃饭，晚上回到家时，顾思雨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
她当着我的面，对顾远帆抱怨。“远帆，我真的受不了了！天天吃泡面，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已婚妇女？”顾远帆的脸色很难看。
他没看我，只是对顾思雨说：“她这两天在娘家，我明天……我明天给你点外卖。
”顾思雨立刻反驳：“外卖多贵啊！让她做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娶个老婆回来是当摆设的？
”我像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径直回了房间。周末，我照例准备出门。
顾远帆在玄关处拦住了我。他脸上带着一点不耐烦，但语气却故作温和。“清月，都周末了，
别老往娘家跑了。”他试图抓住我的手腕。“你嫁过来了，就该收收心了，这个家也需要你。
”“收心？”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点嘲讽。“我们AA制那三年，
你跟我谈规则，谈合作，谈界限，怎么从来没跟我谈过‘收心’？”“现在，
我不过是和我父母恢复了被你中断三年的亲情约定，你怎么就看不惯了？
”顾远帆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没再理他，从他身边绕过，
直接开门下楼。走到楼下，我没有直接去我妈家。我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
给自己买了一杯最贵的季节限定手冲咖啡。浓郁的香气在鼻尖缭绕。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从容地，一口一口地，喝完了那杯价值六十八块的咖啡。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这一刻的安宁和惬意，是我用自己的钱，
为自己换来的。我看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那个妆容精致、眼神平静的女人，是我，
又不是我。她是我被顾远帆的AA制压抑了三年后，破土而出的，全新的林清月。
03第二周，战争无声地升级了。顾思雨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泡面和外卖已经无法满足她那娇贵的胃。她开始直接向顾远帆施压，要求出去吃大餐。
顾远帆一向对外虚荣好面子，为了安抚他这个“受了委屈”的姐姐，
他咬牙带她去了一家昂贵的日料店。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时，顾远帆正坐在沙发上，
对着手机计算器唉声叹气。我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四位数的金额。
他大概是肉痛到心都在滴血。从那天起，他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电话里，
他不再直接命令我回家做饭，而是采取了旁敲侧击的迂回战术。“清月，你不在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思雨最近心情不好，总是一个人发呆，我真担心她。
”“我妈昨天打电话来，问我们最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你天天给她做好吃的。”每一次，
我都用同样温柔而关切的语气回复他。“是吗？那你们要多开开窗通通风，
空气流通了心情也会好。”“哎呀，我最近在我妈这里吃得可好了，每天汤汤水水的，
感觉气色都红润了。你和姐姐也要注意营养，多照顾好自己哦。”“妈就是爱操心，你放心，
我在娘家过得很好，让她别担心。”我挂掉电话，都能想象出顾远帆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
却又无处发泄的憋屈模样。口头上的暗示不起作用，顾思雨开始直接向我挑衅。
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放在客厅窗台上的那盆我养了很久的绿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俗气的金色招财猫摆件。我走进阳台，
在垃圾桶里找到了我那盆被连根拔起、叶片枯黄的绿萝。我回到客厅，
顾思雨正翘着二郎腿在看电视，眼皮都没抬一下。“哦，那个破草我给扔了。
”她用遥控器指了指垃圾桶的方向，“一个离婚的女人住进来，
家里还摆那么一盆要死不活的绿植，多不吉利。我换了个招财的，对远帆的事业好。
”她的话，像一根根带毒的针，扎进我的心里。我看着那盆被毁掉的绿植，
那是我在压抑的婚姻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和寄托。我的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
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但我没有发作。我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对着垃圾桶里的绿萝残骸，
和那个扎眼的招财猫，拍了好几张照片。从各个角度，清晰地，存下了证据。然后，
我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我的沉默，似乎让她们姐弟俩误以为是懦弱。接下来的几天，
我放在公共区域的个人物品，开始一件件地“消失”或“损坏”。我最喜欢的香薰加湿器，
被顾思雨“不小心”碰倒，摔碎了。我放在鞋柜上的一对手工编织的装饰兔子，
被她声称“看着心烦”，扔掉了。每一次，我都只是冷静地拍照存证，
然后在我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一笔账。香薰加湿器，购入价499元。手工兔子，
朋友赠送，无价，暂估情感损失费1000元。我的精神面貌，和家里的那对姐弟，
形成了越来越鲜明的对比。我每天在父母的滋养下，皮肤细腻，容光焕发。而他们，
长期依赖外卖和泡面，加上心情烦躁，一个个面色蜡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那个家，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充满负能量的临时收容所。终于，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顾远帆忍不住了。在我准备出门时，他抢先一步，用身体堵住了门。“林清月，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你非要闹得这个家鸡犬不宁才甘心吗？”我平静地看着他。“闹的人，不是我。
”他见我不为所动，竟然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反手将防盗门从里面锁上了。
“今天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在家待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我看着他幼稚又粗暴的举动，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没有和他争吵，也没有去抢钥匙。我只是从容地从我的包里，
拿出了另一串钥匙。那是我早就配好的备用钥匙。“顾远帆，我们结婚前签过协议。
”我一边开锁，一边淡淡地说。“婚后双方享有平等的自由出入权。你现在的行为，
属于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如果你不让开，我可以报警。到时候警察来了，
邻居们都看着，你猜丢脸的是谁？”我补充了一句，声音更冷了。“别忘了，
我们现在只是AA制的合伙人。你没有权力锁住我。”“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顾远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从未想过，我会有如此冷静的应对。他更没想过，
我会用他最信奉的“规则”，来反制他。这时，顾思雨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开始她的哭诉表演。“清月！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远帆哥？”她上来就拉我的胳膊，
眼泪说来就来。“我们是一家人啊！你能不能有点人情味？我刚离婚，无家可归，
你作为弟媳，不该体谅一下我吗？”我冷冷地甩开她的手。“体谅？你扔我东西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体谅我？”“亲戚？你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丈夫的泡面，
还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戚？”我看着他们姐弟俩震惊的脸，
心中没有一点波澜。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
我打开了那个顾远帆最熟悉的Excel表格。当年，他手把手教我如何使用这个表格，
来记录我们每一笔AA的开销。现在，我用它来给他上一课。我新建了一个Sheet，
命名为“个人资产清算通知”。我将这半个多月来，我单独购买的日用品、衣物，
以及被顾思雨损坏的物品价值，一条一条，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全部列了上去。然后，
我计算出公共区域的水费、电费、燃气费和网费中，属于我的那一半。两项相减，
得出了一个他需要向我支付的金额。我将这个表格截图，通过微信，发送给了顾远帆。
AA结款通知：截至本月15日，您共需向我支付人民币1876.58元。
请于24小时内结清。发完这条信息，我关上电脑，拎包出门。身后，
传来顾远帆气急败败的怒吼和手机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知道，
这只是个开始。04顾远帆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简单的闹脾气。我是在用一种他最熟悉，
也最让他无法反驳的方式，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他没有再打电话骚扰我，
也没有再用锁门这种愚蠢的方式阻止我。他开始偷偷跟踪我。周一的傍晚，
我刚走出公司大门，就从路边一辆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顾远帆那辆灰色的本田。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我装作毫无察觉，像往常一样，坐上了回我妈家的公交车。我知道，
他想看看我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如我所说，只是回娘家吃饭那么简单。
那晚，我家的饭桌上，我爸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
我爸则一直讲着单位里的趣事。我们一家人，聊着天，看着电视，笑声不断。
那种轻松、温暖的家庭氛围，是顾远帆那个冰冷的“合作公寓”里，永远不可能有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被窗外那双嫉妒又愤怒的眼睛，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我不仅每天在娘家吃大餐，还和父母一起开心地看电影，去楼下公园散步。
我享受着AA制三年里，被他剥夺的，最纯粹的家庭温暖。他试图冲上楼来，
加入这场看似温馨的饭局。但他刚走到楼道口，就被我早已打好招呼的父亲，
礼貌而坚决地拦在了门外。“远帆啊，不好意思，我们家今晚的饭菜只准备了三個人的份。
”我爸站在门口，语气客气，但态度强硬。“清月跟我们说好了，
这段时间她就在我们这儿吃。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姐姐一个人在家等着。
”顾远帆的脸，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青一阵白一阵。当着上下楼邻居的面，
被岳父拒之门外，这对他那可笑的自尊心，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他狼狈地离开了。而我，
只是隔着猫眼，冷冷地看着他挫败的背影。矛盾的彻底爆发，是因为顾思雨生病了。
连续半个多月只吃泡面和偶尔的廉价外卖，加上心情抑郁，她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
她感冒发烧，上吐下泻，整个人都虚脱了。我那天晚上回到家，
顾远帆正焦头烂额地在给她喂药。看到我，他积压了多日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林清月！你还知道回来？”他冲我低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思雨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她发烧到三十九度！你倒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不关心！这就是你所谓的亲情吗？
”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进行审判。我甚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我绕过他，
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第一，‘亲情’这个词，是你单方面定义的，
我没有同意。”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第二，
你推行AA制的时候告诉我，婚姻是合作，每个人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顾思雨选择住在我们家，选择不自己做饭，选择天天吃泡面，这是她的选择。她生病，
是她为自己选择所付出的代价。按照你的规则，应该由她自己负责。”“同理，
你作为邀请她来的人，并且单方面撕毁我们的AA协议，你也应该承担连带责任。
但这个责任，与我无关。”我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刺向他理论的软肋。
他张口结舌，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这时，躺在沙发上的顾思雨，
用她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的语调，提出了一个要求。
“清月……我好难受……胃里火烧火燎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你能不能……帮我熬点粥？
白粥就行……我快饿死了……”顾远帆也立刻用一种期盼又带着命令的眼神看着我。
仿佛这是我必须履行的义务，也是我赎罪的机会。我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可以。
”我走进厨房，他们俩的眼中同时闪过一点惊喜。我打开那个被我锁上的储物柜，
从里面拿出了我自己的小袋装有机大米。然后，我拿出我自己的那个小型电饭煲，插上电源。
我淘米，放水，按下煮粥键。整个过程，我没有碰厨房里任何一件属于“公共”的物品。
半个小时后，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米香的白粥，熬好了。我盛了一小碗，端到顾思雨面前。
她的眼睛亮了，挣扎着想坐起来。顾远帆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算你识相”的表情。
就在顾思雨伸出手，要去拿那碗粥的时候，我把碗往后撤了撤。我拿出手机，
点开微信收款码，递到了她面前。“有机珍珠米，市场价16元一斤，我用了大概二两，
折合3.2元。”“纯净水，一桶20元，我用了大概半升，折合2元。
”“电饭煲煮粥模式耗电0.2度，按照商业用电1.2元一度计算，是0.24元。
”“我的劳动时间，15分钟，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友情价，算你20元。”“总计，
25.44元。你给我转25就行了。”我的声音，平静、清晰，像个没有感情的收银员。
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顾远帆和顾思雨，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的脸上，
写满了震惊、荒谬和不可置信。“林清月……你……”顾远帆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没有理他，
只是举着手机，冷静地看着顾思雨，等待她转账。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
她眼里的那点虚弱和可怜，瞬间被屈辱和愤怒所取代。05顾远帆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但他最终还是掏出手机，黑着脸，给我转了25块钱。大概是因为，
他自己建立的AA规则，让他此刻哑口无言。或者，是在他姐姐面前，他那可悲的面子，
不允许他赖掉这区区25元。收到转账提示音的那一刻，我才把那碗粥，
放在了顾思雨面前的茶几上。“谢谢惠顾。”这四个字，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思雨猛地坐起身，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那碗滚烫的粥扫到了地上。“林清月！
你这个刽子手！你太狠心了！”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瓷碗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白色的粥，混合着瓷器碎片，溅了一地，甚至有几滴烫到了我的裤脚。我没有动怒，
甚至没有后退。我只是垂下眼，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然后拿起手机拍了张照。我抬起头，
